宗越剛出關,院中還有事情要處理,於是先行回了百草堂,顧卿煙拉著百裡墨一路去了廚房和庫房,確認準備的東西一切妥當。
回稟了胥少霖,各回各屋去了。回到淨心院,顧卿煙叫來北溟,詢問過年這期間的人員當值。
北溟一一彙報,顧卿煙滿意的點了點頭,讓北溟下去了。
喚來素心,顧卿煙想改個發型再去母親那,素心幫顧卿煙取下了麵具,送了早上簡單挽起的發髻。
挑了幾個側梳裝飾,重新給顧卿煙梳了個乖巧些的十字髻,挑出兩個低調的麵紗和一個素淨的麵具讓顧卿煙挑選。
顧卿煙抬手,指尖劃過麵具,有些涼意,看著麵紗,想著什麼,問素心:“花鈿還有嗎?”
她不不記得自己有多少年沒有用過花鈿了,原先有送過來的好看的花鈿,她有留著,隻是不知收在了何處。
素心一聽顧卿煙主動提起要花鈿,想起前日裡顧卿煙與她們真容相見,會心一笑。
“在西廂收著呢,這就去拿。”
顧卿煙點點頭,素心小跑著出去了。
不一會兒端著一個托盤,小碎步來到了顧卿煙身邊。顧卿煙的花鈿有常規的眉心花鈿,也有專門根據她的傷疤形狀所製的遮掩花鈿。
顧卿煙選擇不下,便讓素心自己做主,素心挑了一個大紋路的樣子,從顧卿煙的右額開始描畫,想漂浮的羽毛,輕輕的落在顧卿煙的麵容上。
右臉頰的傷素心則用飄落的花瓣蓋住了傷痕,花鈿顏色不似普通那麼紅豔,隻是剛剛好能讓人看出來,又不會顯得太過。
顧卿煙滿意的看著鏡子中的自己,謝了素心,一出門,輕功一飛,往彆院去了。
“爹,娘。”一進彆院的大門,顧卿煙就叫著進屋。顧寧正和邢冥兩人不知道聊什麼,聊得正歡。
見顧卿煙極快的來到他們麵前:“爹,三師父。”
“你這孩子,風風火火的做什麼?”顧寧話音落,顧卿煙抬頭。
六目相對,顧寧和邢冥同時眨了眨眼睛,他們要是沒看錯的話,今天的顧卿煙和往常不太一樣了。
笑眯眯的衝顧寧邢冥歪了歪頭,顧卿煙問:“我娘呢?”
顧寧指了指裡屋,顧卿煙欠了欠身,繞過二人,往裡屋去了。
留下兩人看了看顧卿煙的背影,又相互望了一眼。
“我沒看錯的話,煙兒這丫頭今天沒戴麵具。”邢冥道。
顧寧應聲:“嗯,確實如此。”
驚訝的不止外屋這兩大老爺們,裡屋雲鸞聽見女兒的聲音沒回過頭來那一瞬間,也是微愣,但很快又恢複了自己的神情。
畢竟比起彆人,她有更多的時間看見顧卿煙原本的樣子。
千花羽走過來的時候,也是一驚,沒說彆的,誇了句:“還是這樣好看。”
顧卿煙還不曾說話呢,雲鸞拉起顧卿煙的手,一邊輕輕拍著,眼神慈愛的看著她,一邊替她回千花羽的話。
“你也不瞧瞧是誰生的。”
顧卿煙附和:“就是就是。”說完順勢就往雲鸞身上靠過去,靠在雲鸞的肩頭,撒著嬌。
四個大人也閉口不提起麵具的事,隻當顧卿煙今天裝扮還是如常,不約而同的和素心北溟他們一樣,保護著顧卿煙以前不願可現在自我突破的那道心理關卡。
看太陽就要落上,顧卿煙看見院裡的迎春花都開始有新芽冒出,說道:“看樣子,今年花要開的早了。”
雲鸞說道:“可不是嗎,加上你三師父和你爹照顧的好,這院中花花草草都已經有了春的跡象了。”
“這麼說來,丫頭,你院裡的玉蘭和西府海棠估計也快了。”顧寧說道。
顧卿煙不喜歡粉粉的東西,植物花草也一樣,桃花澗最負盛名的桃花她院裡一顆沒有,反倒是玉蘭、西府海棠這些往年都開得好看。
顧卿煙說道:“應該吧,大哥都有安排專人照拂。”
顧卿煙想著等花開了,折了枝,在屋中插花做景,倒是好看。
聊了一會兒,前頭有人來傳話,請老爺夫人和四姑娘前頭用膳。這幾人便一同前往露台暖閣了。
這一路上,誰人經過顧卿煙身旁,瞧見今天的四姑娘與往日不同,都淺淺一笑。
就這麼被一路目送著進了暖閣,胥少霖、宗越、百裡墨已經在那等候,見幾人過來,上前迎接:“師父、夫人。”
“大哥,二哥,三哥。”顧卿煙依舊是一副無害的表情,這讓她臉上的花鈿顯得更為嬌俏。
那三人皆是微微一愣,見千花羽他們朝自己點點頭,這才又回歸平常。
今日本就是家宴,沒有太多規矩束縛,一切都隨意自然。
顧卿煙本不應該碰酒,可聞著酒香,總覺得不嘗那麼一兩口好像不如意一樣。
於是趁著宗越和他人說話,顧卿煙悄悄自己倒了一杯,小酌一口,瞬間覺得神清氣爽,斜眼一看,沒人發現,心中不免還有些小得意。
酒這東西,不碰還好,一碰不得儘興,就總會惦記著。
顧卿煙這會兒自己吃的也有個五六分飽了,小酒杯就在咫尺之間,不安分的手,又開始蠢蠢欲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