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最後僅僅隻有這兩個字,便由素心扶著自己,往前走了。
冬青、冬鑫、冬生、冬允頭前開路,素心在顧卿煙半步之後扶她,北溟在顧卿煙右側後半步緊隨。
胥少霖、寒岩、宗越、百裡墨四人隨其後,再往後便是南柯、西決帶著依依,後麵留給了冬煒、冬宇他們壓後。
這般陣勢,過了進院的回廊,走到了前廳,前院是裕王派來接顧卿煙的布公公。
布公公見顧卿煙過來,跪拜行禮:“參見沁蕊帝姬。”
“免禮。”顧卿煙依舊毫無感情的回應著。
布公公起身,笑著看向顧卿煙:“殿下,轎輦就在外候著,王爺和王妃也已經在路上了,請殿下移步。”
“嗯。”
顧卿煙隻是微微點了點頭,便讓布公公朝前帶路,又往彆院門口去了。
顧卿煙乘坐的轎輦就在門口,一應配置皆是按照宮中帝姬品級規矩來的,無論是整個隊伍的人員配置還是車輦之上的裝飾,挑不出一絲錯處,愈發顯得她這個沁蕊帝姬被重視。
宗越在後頭隻覺得一陣腦仁疼,看著顧卿煙的挺直了的背影,宗越暗暗在心中歎了口氣。
要上車輦之前,顧卿煙回頭看了一眼胥少霖他們,那一瞬間流露出的眼神,讓他們捕捉到了她的不安,她的壓抑和不自在。
寒岩挪動了腳步,北溟識趣的往後退了一步,將顧卿煙身邊的位置留給寒岩。
“殿下,上車吧。”布公公低聲提醒。
顧卿煙收回視線,眼神恢複了清冷。
寒岩已至她身邊,什麼話也沒說,默默伸出手臂,示意扶顧卿煙上去。
顧卿煙明了,看他一眼,手搭在了他的手臂上,上了車。
待素心隨後上了車,車簾被放下,胥少霖等人也翻身上了馬。
四人一邊兩人守在顧卿煙車輦旁邊,北溟亦上馬跟在後麵,車輦之後,其餘幽靈衛也排好了隊形緊隨車駕。
車裡的顧卿煙通過車簾能模糊看見外麵的情況,見此,嘴角方有一絲微笑。
一直緊繃的身子,也稍微放鬆了一些。
“還好。”她不自覺說道。
餘光看見素心呆愣的樣子,和她剛才的麵無表情如出一轍,顧卿煙伸手,握了握素心的手。
素心的手是暖和的,無形中反倒給她注入了一股暖流。
素心回神,看了看顧卿煙,嘴角扯出一抹淺笑。
顧卿煙朝她點點頭,微微一笑,主仆二人就在這無言的情況下,相互安慰著。
是的,顧卿煙緊張了,之前的她從沒頂著沁蕊帝姬的身份做過什麼,甚至一度強行忘記這個身份。
可如今,今天一過,她便與這個身份牢牢聯係在一起了,她的一舉一動、她的命甚至今後桃花澗所有人的命,都就此不能隻握在自己手中了。
這比在除夕夜恢複她帝姬身份,更讓她覺得恐怖。
身上壓下的負擔感讓她無措,握著素心的手隻能漸漸縮緊。
素心感知到顧卿煙這份心情,輕聲說道:“不管您是殿下還是主子,素心陪您。”
顧卿煙看向素心,眼神裡帶著感激。
車輦走了一段路,外麵很熱鬨,不少人想一睹沁蕊帝姬的容顏,不少人好奇沁蕊帝姬究竟是怎樣的人。
在他們的世界裡,說書人說了好多關於沁蕊帝姬的傳言....
對於這一切,顧卿煙近乎是完全忽略的,直至車輦忽然停下,耳邊傳來了胥少霖的聲音。
“殿下,馬上就要和王爺彙合了。”
殿下,從彆院裡他們一跪開始,所有人對顧卿煙的稱呼都從“煙兒”“丫頭”“主子”變成了統一的“殿下”。
一聲苦笑,顧卿煙說了聲:“好。”
沒過多久,車輦繼續前行,顧卿煙抬眼看向前邊,車簾外模糊的出現了不一樣的隊伍,顧卿煙知道,前麵,就是裕王和王妃的車輦了。
再走了約摸兩刻鐘的時間,大部隊終於在永安侯府門前停了下來。
布公公聲音再次傳來:“請殿下下車。”
顧卿煙點了點頭,朝素心笑笑,素心深吸了口氣,撩開了車簾。
車門旁,寒岩已等在那裡,依舊伸出手臂,讓顧卿煙搭著下車。
“傻丫頭,今晚,我來接你回家。”
寒岩在顧卿煙耳邊輕輕說道,顧卿煙轉頭看向他,終是柔和一笑,打開了自己的表情。
裕王和裕王妃下車正好看見這一幕,裕王妃笑笑,小聲說:“你看,多好。”
裕王點頭,也朝景怡笑笑:“走吧。”
他們朝顧卿煙這邊來,顧卿煙亦朝他們那邊走,一同到了永安侯府門前,顧卿煙微微屈膝:“王爺,王妃。”
裕王妃亦回禮:“殿下安好。”
至此,眾人跪拜:“參見王爺,參見帝姬,參見王妃。”
“諸位免禮,今日乃葉小世子大喜,孤與帝姬來做個見證,諸位亦無需拘謹。”
“是。”
禮罷,永安侯將眾人迎進府中,顧卿煙在進門前一刻回望身後,寒岩還在,他朝她淺笑點頭。
胥少霖、宗越、百裡墨也都在,他們亦笑著,目送顧卿煙進去。
北溟隨楓溪子期以近身護衛之名跟在各自主子身後,其他幽靈衛則按之前顧卿煙的吩咐,分點守在了以顧卿煙為中心的永安侯府內圍,將永安侯府的各個角圍了一遍。
“這....”
永安侯略有疑惑,卻又不敢發言。
裕王笑了笑道:“沁蕊是君上與本王最為疼惜的皇妹,她的周身安全,自是要多謹慎才好。”
永安侯聽罷,立馬換了笑意:“是,是。是下臣考慮不周。”
裕王擺了擺手,讓他不要介意,這便帶著眾人落座了。
距離拜堂的吉時尚有一段時間,裕王往那一坐,這廳裡瞬間從之前的閒談一下變成了政務的彙報。
裕王妃見狀,便說去和女眷們說話,顧卿煙掃了眼正廳,看了看北溟,也跟著裕王妃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