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五十章(2 / 2)

“我覺得它有點像棕熊和北極熊的結合體。”小春的動作頓了一下,她問係統。

但是它又長了犄角,有點像動畫片裡帶著紅白圓錐帽的熊熊。

她仔細端詳著他的精神體,嗯……它的腦袋好圓,比北極熊體型更大,看起來更加凶狠唬人。

她可沒忘記它剛才進食的樣子。

小春和他的精神體玩得開心,她指指藏在它身後當鴕鳥不肯露麵的反派,握著它的爪子被它扶起來。

她的耐心也差不多到底了,要儘快離開這裡。

安槐透過精神體的眼睛,看見她站起來後向前走了一步,她張開雙臂,輕輕一躍,跌進這頭怪物柔軟的懷抱裡。

她雖然不是天生的向導,但是這頭怪物好像非常喜歡她。

一開始雖然對她抱有敵意,但是卻沒有任何想要傷害小春的意圖。

它用兩隻爪子捧著她,把她放在地上,它四肢著地趴在地上,一人一獸兩個腦袋一起向後看。

安槐抱著她的毛衣側躺在地上,蜷縮著在地上。

她緩慢的向他靠近,安槐驚懼的看著她,他一直在往後退,直到退無可退,他的背部抵著坑壁。

澹台小春看見他的兩條腿以一種不正常的角度折在地上。

他腿上有一處長十幾厘米的割傷。

她想起主人受傷,這傷也會反映在精神體身上,她蹲在反派和他的精神體中間,伸手去摸它團在龐大身軀下的腿,果然摸到一手的血。

但是為什麼,他的精神體還能站起來?

“可能是因為剛才吃了司機的精神體。”係統隨機在她腦子裡解釋:“哨兵們可以通過吞食其他人的精神體變強。”

“但這是不被允許的違法行為,一旦發現,會被塔裡的監察機構帶走處理。”

他腿上的傷應該是剛才被車軋的,那道刀傷應該是他爬到馬路上之前就有的,司機一下車就被他的精神體一爪子掏了心臟,除了澹台家的司機,他一定還殺了一個人。

“還能動嗎?”她想伸手扶他,卻被他躲開了。

“彆碰我。”他低低的說,他脊背彎著,像一直抱成團的蝦。

旁邊小山似的熊怪卻往她身邊挪了挪,她向左一歪,就陷進它柔軟的皮毛裡,從側麵看,它的身體像凹進去一塊。

“他嘴巴好硬哦,精神體是主人精神自我意識的體現。”係統說。

反派明明非常喜歡她。

澹台小春回憶著關於反派的劇情。

安槐,一個父不詳的野種,出生在萊茵城花京區的貧民窟裡。

花京區是萊茵城最大的貧民聚集區,安槐的母親帶著他住在貧民窟的破爛窩棚裡,這裡妓/女遍地走,但安槐的母親並沒有選擇做皮肉生意,而是靠給人洗衣服,做苦力養活他。

她太忙了,養活他就已經夠累了,沒有多餘的時間陪他。

安槐五歲時才會說話,口齒不清。

營養不良讓他身材瘦小,但安槐容貌昳麗,和貧民窟的孩子格格不入。

他一直是彆的孩子欺負和戲弄的對象,對於這一切他的母親無能為力,於是他便不再出門,整天都躲在家裡。

直到九歲那年他母親再婚了,那是個樸實憨厚的中年男人。

繼父對安槐很好,會在安槐被欺負的時候,教他回擊。

同母異父的妹妹出生時,他們一家四口搬到了普通人住的地方,他的繼父實在是勤儉又努力。

直到有一天他帶安槐出門玩時,被路邊失去控製的精神體襲擊,安槐看著他的身體被撕碎。

是他吵著要出去玩的,不然不會發生這種事。

那場事故死了很多人,他不記得政府是怎麼處理的了,隻知道在母親的哭泣聲中,他們又搬回了花京的貧民窟。

隻是這次他可憐的母親有兩個孩子要養。

她開始做起了皮肉生意,家裡每天都有不同的男人進出,他們肮臟醜陋,幾塊麵包就能羞辱他的母親。

在他揚起拳頭時,母親阻止了他,她疲憊又麻木。

但是在那些“客人”將手伸向他時,那個女人奮不顧身的保護了他,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他就是在那時覺醒的。

他的精神體還沒來得及把那個人咬死,就失控了,差點傷到了他的小妹妹。

這是他在世上唯一的親人。

在嬰孩的啼哭聲中,他拚儘全力清醒過來,摸走他身上所有的錢,帶著小妹妹和母親的屍體逃了。

他在另一片貧民窟中落了腳,艱難的把妹妹撫養長大。

就在昨天,悲劇重演,他和貧民窟裡的幫派成員起了衝突,一夥人半夜闖進他家裡,說要給殺了他,然後把他妹妹賣去做雛/妓。

安槐的腿被他們砍傷,等他清醒時,那些人都變成了碎塊,滿地的血。

他的妹妹躺在血泊裡奄奄一息,一直呼吸微弱的小兔子窩

在她手邊,她也覺醒了。

她讓他吃掉他的精神體快點逃,貧民窟死人了沒人管,但那些人背後的勢力絕不會放過他。

安槐身為覺醒的哨兵卻流落在外,一旦被塔裡的人發現他手上背負著這麼多條人命,他不會好過的。

妹妹讓他帶著自己的那一份好好活下去,在妹妹的請求下,他流著淚吃掉了她的精神體。

夜色下,他從貧民窟一路遊魂一樣走到這裡,好像有人驅趕他,還放出了精神體,但他混混沌沌的,什麼都不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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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春對此隻有一聲歎息,倒是對他多了幾分同情。

“他到這之前殺了一個哨兵。”係統說:“就是從這個時候起,他走上了獵殺哨兵的路,他沒有固定的向導,有錢了就去買向導素,沒錢了就出去殺哨兵,殺到清醒為止。”

偶爾他清醒時被抓進塔裡,偶爾他躺在荒郊野外。

因為殺的哨兵太多,被塔裡的監管處派出數人圍殺,最後是男主出馬,和女主聯手才將他殺死。

小春皺著眉頭:“這是個燙手山芋啊。”

但是在他的精神體旁邊待久了,她躁動不安的情緒居然得到了緩解,想起自己身上那半粒還沒吃留著應急的藥,她覺得有些奇怪。

以往她的痛感不會消失得這麼快。

是因為他的緣故嗎?

旁邊的一人一熊也情緒平和,不像一開始那麼躁動。

“有可能。”係統說:“有些哨兵和向導就是命定的,他們之間存在天生的吸引力,隻要靠近就能一定程度上緩解過載的精神感知。”

“但我不是哨兵,也不是向導。”她說:“我隻是一個後天改造的半成品。”

係統也覺得奇怪:“這個我也說不好,也許是因為他妹妹的精神體?他妹妹是個向導。”

在劇情中他不找向導,精神力崩潰數次卻還能被稱之為人,僅僅通過偶爾的嗑藥來維持生存,或許與他妹妹的精神體脫不開關係。

“但是誰知道呢,書裡也沒明說。”

雙向撫慰嗎?

或許她應該稍微改變一下自己的計劃。

她向安槐伸出手,輕聲說:“我想摸摸你可以嗎,你救了我,我還沒和你說謝謝呢。”

“剛才車上那些人都是壞人,他們要抓我去做實驗,我好難受,我的身上也很痛。”見安槐抬起頭,似乎有所動搖,她繼續說:“要不是你突然出現殺了他,我現在就不能在這裡和你說話了。”

“你一定是上天派來保護我的人,是不是。”

他抬頭看著她,反問道:“是嗎,你真的這麼覺得嗎。”

她用手去摸他的臉,將他略長的額發撥開,他昳麗精致的臉暴露在空氣中,那雙灰色的眸子裡寫滿了疲憊和麻木。

和他的母親一樣。

但是現在又藏了點期盼和小心翼翼。

“真的,所以你彆害怕好嗎。”她轉身握著熊熊的手掌,在它的肉墊裡去摳它彎如銀月的指甲,熊熊覺得有些癢癢,但還是把爪子小心收好,沒有伸出來。

“不要怕你會傷害到我。”她很有耐心的重複了一遍:“我剛才在車裡都看到了,它的爪子把車門紮了個對穿,真的太棒了,那可是航天材料特製的。”

“真的嗎?”他眼睛亮了一下,熊熊也在她旁邊興奮地吐著舌頭,像狗一樣哈著氣,雪團子一樣的尾巴一抖一抖的。

從來沒有人誇過他。

她是第一個,她誇他厲害,還摸他的臉。

她的手好軟,和她的毛衣一樣軟。

說起衣服,他低頭看著手上那團已經看不出原色的衣服,囁嚅著對她說:“對不起,我把你的衣服弄臟了。”

“一件衣服而已,沒關係的。”她一隻手被熊熊彎彎的指甲勾著,另一隻手被他蹭上來的臉頰填滿。

他的體溫不會太高,也沒有太低。

很少見的,剛剛好。

“我還是第一次看見這麼大,這麼厲害的精神體。”

他被誇得滿臉通紅:“也沒有啦,你不覺得它醜,嚇到你了就好。”

“怎麼會,它很可愛。”她像揉熊熊一樣揉了揉他通紅的耳朵:“你願意幫幫我嗎,我的麻煩還沒解決,很快就會有人來追我的。”

“我需要你的幫助。”

“我想請你保護我。”

他似乎很害羞,她揉他耳朵的時候想躲開,但最後還是僵著腦袋任她動作。

“我……我這種人也可以嗎。”他不確定的問:“我真的可以保護你嗎。”

他灰色的眼睛變得明亮。

“當然了。”她溫柔的笑了:“如果連你都不能保護我,那世上還有誰有這個能力呢。”

畢竟是這個世界的最強戰力。

安槐受寵若驚,小心翼翼的問她:“那我應該怎麼做?”

他可真乖,澹台小春摩挲著他的耳垂,在心裡想。

她確實應該帶上他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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