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小春空曠的臥室裡,連她在內,擠擠挨挨的塞了五個人,周連雪照例憑著性彆優勢搶占床底的位置,隨著在秦家居住時間的日漸增長,方行烈也從一開始的守在門外,逐漸轉移到室內。
霍放站在寧小春床邊,看著她旁邊睡得正香的長發男人,喃喃道:“殺了吧。”
她又換口味了,最近她喜歡陰柔精致掛的,帶回來的男人長相都很女氣。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家裡多了幾口人,她減少了在家裡搞聚會的頻率,她在西京另一個地段很好的地方還有一套複式公寓,空閒的時候,她更多的選擇在那裡逗留。
霍放平時要上學,寧小春回家的頻率減少,能和她碰麵的機會本不多,現在更是少得可憐。
“把他宰了,給秦姨加餐。”他說:“秦姨應該很樂意幫我們保密。”
“還是先宰了你們比較好?”霍放把目光移到方行烈身上,再從床底探出半個身子的周連雪身上掃過,本來就不富餘的相處時間,還要被這兩個人占去一半多。
他已經被國警大學預錄取,課業沒有之前那麼緊張,一直都在拚命鍛煉身體,還報了不少格鬥課程,已經能和方行烈過上幾招。
變態相斥,之所以在這段時間內,能維持短暫的和諧,完全是看在寧小春的份上。
雖然互相厭惡,但是三人都認為寧小春費儘周章把他們找來,至少會更“重視”他們一些,結果發現寧小春的生活過於多姿多彩。
而他們,除了偶爾出門殺人的時候能找點樂子放放風,完全沒有生活樂趣可言。
霍放焦躁的在她床邊踱步,剛長出來的指甲又被他啃了半截,周連雪也愁眉不展,這裡是吃穿不愁,奢侈品隨便買,但是寧小春不和她睡覺,她根本沒有成就感可言。
說好的葷素不忌呢,她這麼個活色生香的大美人每天在她麵前晃悠,
她看自己的眼神根本不帶變質的。
“找個地方把她關起來吧。”周連雪歎氣:“先藏起來再說,最後花落誰家,咱們憑本事說話。”
光是富足的生活有什麼用,精神上的寄托才是最重要的呀,以前跟著方行烈的時候,每天戰戰兢兢地,那種像在結了冰的湖麵上行走,如履薄冰,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踩到裂痕跌進湖底的感覺。
又可怕又刺激。
現在的生活太平靜了,平淡過了頭就忍不住心頭發癢,總想做點什麼才能甘休。
“路邊的流浪狗撿回去,也要每天對它笑兩下吧。”周連雪說:“總之我不管,這事我做定了。”
她看著從床底爬出來,看著寧小春漂亮的睡顏,幽幽的說:“至於你們兩個慫包,參不參加是一回事,要是誰想不開壞我的事。”
“我就先弄死誰。”她露出個白慘慘的笑容,率先從寧小春房間走了出去。
這是搬進秦家這麼久以來,周連雪第一次沒在她的床底過夜。
霍放望著灑在地板上的月光,眼睫低垂,方行烈的大拇指和中指不自覺的搓了一下,那是下意識想要抽煙的動作。
隱藏起來殺人的時候,身上不能帶有任何味道,從高中時期染上的煙癮,他早就戒了,這種刻在腦子裡的神經反射,是他焦躁而不自知的體現。
沒有多餘的時間留給他們思考和猶豫了,因為周連雪等待已久的機會,終於來了,比想象中來得更快。
秦嫵的生日快到了,她決定帶著一家人去北境的山上住一個月。
那邊就快要下雪了,她要在冬獵期結束之前,趕到他們在北境的那座小木屋裡去,抓住冬獵期的尾巴。
霍放和周連雪是知道的,秦嫵口中那座用來打獵時住的“小木屋”,在北境一座不知名的山上,有六個秦宅這麼大。
儲存食品所需的巨大冷藏室、酒窖,可以容納數十人居住的房間,甚至還有宴會廳,那是寧城從他父親那裡繼承來的。
和秦嫵結婚後,他們每年冬天都會去那裡住一段時間。
*
直升機降落在“小木屋”的停機坪上,寧小春半張臉都埋在毛茸茸的圍領裡,秦嫵攏著皮裘,皺著眉頭看著屋頂上綿延的積雪。
他們來的不是時候,秦嫵興致所至,頭一天晚上決定要來,就一刻也等不得。
當晚宅子裡的傭人忙翻了天,連夜收拾好一家五口的行裝,第二天就在秦嫵的指揮下出發了。
他們在秦家的私人飛機上待了將近一天,又在晚上換乘直升機,才總算到了山上。
北境最近一直籠罩在寒潮之中,連日的大雪和狂風,正好今天天氣晴朗些。
一行人剛落地,鵝毛一樣的大雪又開始飄了起來,這下想離開也來不及了。
“這裡怎麼這麼臟。”秦嫵眼神挑剔,這裡長年都有秦家的傭人助手,維護宅邸的正常運轉,隨時準備好以最佳狀態迎接主人的到來。
她看見所有的家具上都蒙著一層灰,不悅地跟隨行的傭人說道:“把宅子裡的管事叫來。”
這是寧城去世後她第一次過來,這種狀態實在是破壞這座宅邸在她心中的美好形象。
寧小春倒是沒說什麼,挑了挑眉就熟門熟路的去了之前常住的房間。
方行烈沒急著進去,他圍著宅子轉了一圈,發現本該停著雪地摩托的雪棚下麵空空如也。
這裡海拔高,信號基本沒有,寧家人當初在這裡建了單獨的信號發射塔,聯通山腳下的控製中心。
住進來的時候缺少的一應物品都由專人傳訊到控製中心,再由控製中心送上來。
方行烈在厚厚的積雪裡找到一截被剪斷的電纜,掏出口袋裡的手機,果然
一格信號都沒有。
回到屋子裡,從西京帶來的傭人正在打掃衛生,他迎著霍放和周連雪疑帶著問的眼神,搖了搖頭。
“我去控製室看過了,這裡和山下的控製中心完全斷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