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柯南毫無所覺的回答,“我想問的是那個‘一到現場就能知道凶手是誰’的超能力。”
星見淺行挑眉:“你知道是超能力?”
他的眼睛最近出現了些許變異的跡象,但這件事情應該隻告訴很少部分的人才對。
知道變異的那些人甚至都不知道具體的方向……柯南竟然知道?
星見淺行有些感慨這小子的洞察力了。
第一次見麵暫且不提,那時候還是工藤新一的偵探並不知道他剛來,還以為他是在周圍觀察了很久,之後才突然出現說出真相的。
但上次在咖啡店裡,柯南是率先到現場的,也是眼睜睜看著他出現後立刻破案的。
柯南的求知欲非常需要被滿足,他瞪著雙眼,非常渴望的看著星見淺行,以期待得到一個解答。
星見淺行頓了頓,非常謹慎的回答:“我暫且還不知道。”
“不知道?”柯南心直口快的問出口,“您不是說每個人並不是隻能擁有一超能力嗎?”
星見淺行:“我什麼時候說過?”
意識到自己說漏嘴的柯南:“……”
星見淺行:“哇哦,竊聽公安內部消息,你可真厲害呢柯南小弟弟。”
“……”柯南緩緩溜下座位,“那什麼星見先生我還有事先上樓了。”
“你等會兒,”星見淺行手長腿長,直接伸腿一攔,又把小孩提到他身旁的位置,“先把竊聽器給我一點,要紙片型的。”
柯南:“?!”
星見淺行:“彆說你沒有。”
柯南試圖掙紮:“可是您的眼鏡沒有接收信號的功能吧?”
星見淺行戴著的是那副金絲圓框眼鏡,帶點度數的那個。
“我有可以接收信號的那個……彆囉嗦了,趕緊拿十幾個出來,我晚上就要用,明天我就去阿笠博士拿新的還給你,怎麼樣?”
“您至少先告訴我是怎麼用的吧?不然我不會給的!”
“你還怕我這個公安做什麼不好的事嗎?”
“大部分的詐騙犯也是這麼騙人的哦?”
“行吧,”星見淺行裝模作樣的歎氣,“那個竊聽器啊,明明我們倆都能接收到信號,可惜我今天要去找琴酒說事……”
“等等!”聽到琴酒這名字,柯南可就不囉嗦了,“我這裡什麼都有,竊聽器、定位器、針孔攝像頭,還有便攜式救生衣,應有儘有,您要不要都帶上?”
“……”星見淺行眯起雙眼,“你這小子……”
第045章 第 45 章
最終星見淺行從他手中接過的隻有幾張紙片型的竊聽器。
他把玩著手中薄薄的東西, 用一言難儘的神色看著麵前的小孩。
“阿笠博士可真寵愛你啊……”
柯南用灼灼的目光緊盯著他:“那不重要,星見先生,你確定可以竊聽到琴酒的消息嗎?”
星見淺行挑眉:“什麼叫竊聽?我可是光明正大去和琴酒談事。”
柯南眨眨眼:“那是?”
“我一個沒什麼戰鬥力的普通人員, 被人伺機竊聽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吧?”星見淺行非常自然的說,“尤其是文案工作的時候, 沾上紙屑也是沒辦法的事。”
柯南露出了半月眼:“啊哈……不愧是您。”
“等我和琴酒見過麵後,我們在博士家見?”星見淺行建議,“大概淩晨, 你沒睡的話?”
柯南立刻點頭:“好!”
……
星見淺行和安室透晚上確實要去見一下琴酒,他們小隊第一次任務完成的過於迅速,甚至回來的時候還帶了個人。
這一切,那些外圍成員都看得清清楚楚, 他們不可能不彙報給上級, 琴酒自然也會知道這一切。
那個人如何,琴酒可能會不在意。
但任務完成情況,他肯定是要了解一下的。
星見淺行對此早就做好了準備。
因此,晚上和琴酒見麵時, 星見淺行對他簡短的解釋一下麻生成實的情況。
被他貼在衣袖內側的竊聽器很好的將星見淺行的聲音傳到柯南的耳中。
當說到他冒著大火把麻生成實帶走這件事之後, 星見淺行已經能想象到某個眼鏡小孩震驚的模樣了。
誒嘿,真有意思。
琴酒聽完他的解說, 沉吟半晌才問:“你確定他不會對組織造成任何影響?”
畢竟嚴格來說,麻生成實的父母和妹妹都是因為組織的事而被殺害的,他要是怨恨組織也沒辦法。
琴酒自己的槍下不知道有多少這樣的亡魂, 再多一個也沒什麼。
星見淺行保證:“絕對和組織沒有任何關係,我的能力你還不相信麼?”
實際上, 星見淺行的腦海中完全沒有柯學時間觀念中幾個月的做任務的記憶,但伏特加那邊有任務記錄。
在對方“你這個變態竟然還來欣賞自己的成就”的驚恐表情中, 星見淺行大概知道跳躍的時間線內自己做了什麼。
柯學的時間線不知道將他誤認為什麼樣的人了,任務中大部分是洗腦,隨後又是心理方麵的控製、壓製、強迫和各種莫名其妙的蹂【。】躪。
他明明不是這樣的人。
不過在這個時候用作說服琴酒留下麻生成實的理由就尤為適合。
反正他會洗腦嘛,琴酒又尤其喜歡看這些仇敵為組織工作的樣子……
琴酒果然沒有多說什麼,隻是瞥了他一眼,又看向不遠處的波本,突然壓低聲音:“他也是你的成果?”
星見淺行抿嘴微笑:“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我不會對組織成員用這個的。”
他甚至都不知道怎麼才能給彆人洗腦呢。
琴酒的表情裡寫滿了不相信,不過他勉強算是認可星見淺行的說辭:“你最好沒用過。我找不到端倪,不代表沒有其他人抓不住你的馬腳,你最好小心點。”
星見淺行差點笑出聲來:“我的琴酒大人,你真覺得超能力就是萬能的了嗎?”
“難道不是?”琴酒摩挲著酒杯,隨意的反問。
這對新搭檔的工作效率還挺讓他滿意的,至少這一次就沒出什麼差錯。
最讓他滿意的是和他主要彙報成果的是馬德拉這個平日裡說話還算是正常的家夥。
如果是讓謎語人波本彙報……他的血壓肯定會瞬間升高的。
想到波本,琴酒下意識又看他一眼,但這一眼讓他忍不住皺眉。
“波本,你平日裡就這麼能喝酒?”
星見淺行回頭一看,頓時也想皺眉。
今天他們約在了頂樓酒吧相見,不過無論是琴酒還是星見淺行都喝得非常克製。
星見淺行是因為多年習慣如此,琴酒單純是還有工作要做,他來酒吧放鬆的時候順帶聽一下報告而已,等一會兒還要回基地做其他事。
可是波本為什麼一直在瘋狂喝酒?
琴酒很想問是不是有什麼煩心事,但不是問謎語人波本,而是問笑而不語的馬德拉。
不過看這兩人都不太想說的樣子,琴酒思索一下,決定直接給他們發布幾個任務。
這就是不和頂頭上司一條心的下場。
於是星見淺行的手機郵箱中就多了七八個任務,他打開一看,單片眼鏡差點滑落。
“琴酒,”他萬分嚴肅的抗議,“我是人類,我需要休息。”
琴酒很想說他這樣的家夥看著可不像是什麼正經人類。
然而一眼瞥過去,他沉默了。
戴著單片眼鏡的男人臉色青白,他甚至能看到對方脖頸中瘦到暴露出來的青筋。
嗯,如果不看那危險至極的漂亮臉蛋,恐怕所有人都會覺得用一隻手就能捏死的家夥。
的確有點非人感,但那都是虛弱和病態帶來的莫名的錯覺,琴酒知曉這一點。
然而這麼看著,馬德拉似乎確實不適合過於勞累。
“……你這家夥,在南歐的時候究竟是怎麼活的?”琴酒有點頭疼,“為什麼弱成這樣?”
星見淺行露出一個很標準的無奈微笑:“可能是其他的一切就足夠我坐上負責人的位置了吧?琴酒,你這個霓虹負責人過於忙碌,很快就會白頭的哦?”
然後他就收獲了金發琴酒的怒瞪一枚。
不過這次的任務彙報很是成功,琴酒也算是默認了麻生成實的存在,光明正大偷聽的柯南應該也非常激動聽到不少組織內的秘聞。
柯南的確萬分滿足,他唯一覺得可惜的是,星見先生怎麼都不肯帶上定位器,不然他肯定能找到黑衣組織的據點![星見淺行:有沒有可能,這就是我不帶定位器的理由?]
他覺得自己理應不再繼續竊聽了,能知道琴酒那邊不少的消息就應該知足。
但偏偏,好奇心阻止了他的動作。
第046章 第 46 章
星見淺行並不是不知道柯南還在聽, 但他自認為後麵並沒有什麼重要的東西。
聽唄,反正就是一些普通的聊天內容。
如果出現了什麼不該讓小孩聽到的東西,他就直接把紙片揉皺巴了丟掉就行。
星見淺行自認為已經掌握核心技術, 然而莫名的變化還是出現了。
波本喝醉了。
星見淺行還是從琴酒突然停下的任務布置中意識到這一點的,他扭頭一看, 眉頭立刻皺得死緊。
琴酒顯然也察覺到了他的不痛快,於是為了安撫這個工作效率極高的臨時下屬,他率先開口問:“伏特加, 怎麼回事?”
調酒的伏特加顯然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他有些懵逼的看著麵前眼神迷蒙的波本:“不知道啊,我隻是給波本他平時喝的酒而已。”
“給了十幾杯?”星見淺行眯起眼,他甚至都不用數小夥伴麵前的杯子數量, 直接沉著臉起身, “琴酒,今天我們就先走了,後麵的任務直接發郵件給我。”
說著,他直接上前拉起小夥伴的一隻手。
“要不要幫你……”伏特加剛開口就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星見淺行竟然非常自然的將波本攙扶起來, 架著他的胳膊就能自如的走動。
就連琴酒都忍不住用驚異的語調問:“波本的體重比你還要重20kg……你很有力氣?”
星見淺行頓了頓。
他要怎麼和琴酒說呢。
他看著已經醉醺醺睜不開眼的波本, 實際上非常輕鬆的就被他攙扶起來,他甚至都沒費什麼力。
波本甚至還有空對他悄悄眨眼, 示意快走呢。
這家夥根本就沒醉啊。
不過在琴酒麵前,星見淺行肯定不會拆穿自家的小夥伴,而是非常自然的回答:“隻不過是帶到車裡而已, 我還是有這個力氣的。”
“反正你們現在住在一起,”琴酒非常平靜的說, “波本交給你照顧沒問題。”
星見淺行和安室透都同時感覺到了對方的僵硬。
他的聲音陡然冷了下來:“你調查我?”
“隻是稍微觀察一下你們而已,”琴酒壓低帽簷, 沉默瞬間後補充,“幾個負責觀察的外圍成員我會處理掉,後續絕不會有人注意到你們。”
他隱晦的道歉,星見淺行接收到了,但讓人永遠閉嘴這事兒,琴酒做得太簡單粗暴。
他冷聲回答:“名單給我,我自己處理。”
琴酒頷首:“稍後伏特加會把名單發給你。”
星見淺行這才拖著假裝踉蹌的波本離開。
在電梯中,他一言不發,直到在地下停車場裡,他將波本扔到副駕駛上,自己發動車子的時候,才慢慢開口。
“琴酒的人應該沒注意到我們在白金公寓那邊的情況,後續我沒有察覺到被跟蹤。”
此時的安室透也開口,聲音中完全沒有醉意:“咖啡店裡沒有察覺到有釘子,除非是那天,雪莉帶著一個女人到店裡……”
星見淺行頷首:“就是那次了。沒想到這姐妹倆還做事呢,就開始給我惹麻煩了。”
馬自達慢慢啟動,以一個相對平穩的速度開出停車場。
安室透斜睨他一眼:“我八十歲的奶奶開車都比你快。”
星見淺行不為所動:“我死去十三年的奶奶證明了開車一定要穩妥才行,不然就會像她一樣被撞成肉餅。”
安室透差點被他噎住,涉及到親人,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能生硬的轉移話題。
“你要那姐妹倆做什麼?”他好奇的問,“而且還讓那個姐姐……廣田雅美?還是什麼明美的,在店裡做服務生,認真的嗎?”
星見淺行回答:“當然是認真的,她們倆可很有用呢。你應該知道雪莉是做什麼的吧?”
“大概知道,一個研究人員嘛。”他隨口回答,“怎麼?”
星見淺行扯扯嘴角,輕聲回答。
“她們姓宮野。”
安室透瞬間坐直,瞳孔緊縮。
“宮野?!”
“嗯,宮野艾蓮娜的宮野,”星見淺行相較之下就冷靜多了,“她們倆就是宮野女士的女兒,所以你對宮野明美在咖啡店工作有什麼意見嗎?”
“……哈啊,”安室透深深吐出一口氣,慢慢握緊拳頭,“沒有了,放心,我會用儘全力保護她的。”
星見淺行頷首:“而且宮野明美小姐還有一個特彆重要的地方……你應該知道當年的RAY是怎麼進組織的吧?”
RAY,叛逃的黑麥威士忌,真實身份是FBI進入組織的臥底,“銀色子彈”赤井秀一。
“你怎麼突然提到他?”彼時還不知道景光“自殺”情況的安室透下意識露出厭惡的表情,“聽說他當年進入組織是因為勾引了某個外圍成員……莫非?!”
星見淺行微笑頷首:“宮野明美就是那個被他欺騙了感情的可憐外圍成員,順帶一提,那時候他的名字叫諸星大。”
“嗯,這我知道。”安室透說話間甚至能隱約聽到咬緊後槽牙的聲音,“新仇舊恨啊……”
星見淺行差點忍不住笑出聲來,不過考慮到自家小夥伴的心情,他還是勉強忍住了。
“宮野誌保,就是雪莉,”他解釋道,“她在組織內負責研究的藥物名為‘APTX-4869’,這就是導致那位名偵探變成小名偵探的罪魁禍首。可惜啊,小偵探當時不在……”
他相信自己的調侃意味已經通過竊聽器傳到那位小偵探耳中了,希望他能不要扼腕,而是仔細傾聽著關於藥物的消息。
“那個藥物竟然可以使人變小?”一無所知的安室透還在感慨,“我一直以為那是組織中研究出來的毒藥。”
“目前是在當毒藥用,”星見淺行回答,“而且據我估計,那位麻生成實醫生的父親,正是死於這種藥物的副作用。”
“心臟麻痹……”安室透沉重點頭。
“而這個藥物,正是宮野夫婦當年研究的主要內容,”星見淺行自然的往外拋重磅炸[、]彈,“當年你就知道故意受傷找宮野女士治療,我可是和宮野厚司先生結下了深厚的友誼,他甚至將研究藥物的主要內容都告訴我了哦。”
“說什麼?”安室透不爽的露出半月眼,“宮野先生也不是那麼不理智的人吧,竟然把那些告訴你這個小孩?”
“小孩子可是最好糊弄的,萬一真的說出口,就讓彆人以為是童話故事,”星見淺行聳肩,“宮野先生說,那是可以讓人返老還童、獲得不死生命的藥物……聽起來就更像神話故事了,東方那邊‘吞下金丹就能飛升’的那種。”
“可偏偏你看到了,江戶川柯南就個活生生的例子。”
第047章 第 47 章
“知道這對姐妹的重要性後, ”星見淺行含笑問,“明美小姐就交給你保護了哦?”
安室透一頓:“我也可以保護雪莉。”
“彆說傻話,我可是有超能力的。”星見淺行心情很好的回答, “組織內的事情交給我去處理,咖啡店可就要交給你了, 畢竟那可是我的大本營。”
安室透瞥了他一眼:“……我知道。”
“?”
“我知道你接下來會麵對什麼,”他握緊了身側的拳頭,“組織內在霓虹的情況, 我比你更清楚。”
“自從來到霓虹,我就有一種隱約的感覺,這裡的組織要比其他地方更為鬆散,甚至人數也少很多。”
“而且不知道為什麼, 似乎有很多的代號成員在霓虹消失了, 他們有些在歐美地區風生水起,有些甚至是組織的元老。”
“可是在來到霓虹之後,他們有的死在了任務中,有些乾脆就是‘年事已高不適合繼續做任務’而退居幕後, 還有一些人則是‘去執行一項秘密任務’。”
“他們都消失了。”
“我原本以為我也會成為消失的那一個, 甚至已經將景光的遺物寄給他的哥哥,可我成為了活下來的一員, 我成為了‘琴酒覺得還有用處’這個分類中的一員。”
“夏樹,你知道我看到了什麼嗎?我看到了行刑場——”
星見淺行一頓,低聲說:“你喝醉了。”
“你覺得我會在那個地方喝醉?”安室透笑了一聲, “彆侮辱我啦。”
“……抱歉。”星見淺行低聲回答,“但你確實更適合保護明美, 剛剛說到景光,那你也知道是誰造成了這一切。我已經從其他地方聽說了, 赤井秀一也會來霓虹,他有可能再度接觸明美小姐。”
“哈?他如果敢來咖啡店,我一定會殺了他。”
星見淺行下意識聳肩。
小夥伴到底要什麼時候才能發現景光的“自殺”呢。
不過他如果隻是想要找一個可以寄情的目標的話,赤井秀一確實是一個合適的人選。
而且這樣的恨意還能讓他擺脫組織對他的懷疑,這很不錯。
(親媽語:有的人還沒發現寄情對象已經換了誒……不對,連“情”都換了……)
“組織裡麵的事情,交給我就行,現在那位對我很是信任,而且我也不會有受傷的機會,”星見淺行補充,“對了,你現在很困嗎?”
安室透回答:“還行,怎麼了?”
“看看這個,”星見淺行將口袋裡的手機丟過去,“伏特加把那天彙報我們位置的外圍成員名單發過來了,我們把他們聚集到一個地方全處理掉吧。”
安室透剛把手機翻蓋打開,信息就發過來了,他懶得看自家小夥伴的預見未來表演,早就已經習慣了。
但是翻看小夥伴手機中的名單時,他下意識皺起眉頭。
“這些人都要處理掉嗎?”
星見淺行一頓:“如果你有需要留下來的人,可以把名字從名單上擦掉,我可以當做沒看見。”
說出這句話他也是下定了決心的,畢竟這些人可都是人渣,且大部分都是有一定的偵查意識和警惕性。
還有絕對不會有人選擇臥底的惡劣身份。
有qj犯、邪【、】教頭目、拐賣婦女兒童的拐賣犯、激情殺人逃避罪惡的家夥……都是變態中的渣滓。
“不是,這組織內的人沒有需要留下來的家夥,”安室透皺著眉頭,“隻是這些人中有基安蒂和科恩,他們當時也看到了,要怎麼辦?”
“給琴酒一個麵子,”星見淺行回答,“讓他們至少五天內不能拿槍,可以麼?”
安室透挑眉:“會不會太輕了?”
星見淺行:“琴酒手裡就這麼兩個能用的狙擊手,給他點能用的人。”
安室透嗤笑出聲:“突然為他考慮?琴酒可是隨時準備弄死我們的。”
“但是至少表麵上還是要維持一定的禮貌啊,”星見淺行回答,“彆增加自己的嫌疑。”
“這種事情很難辦啊……”
“是呢……”
解決完一切回到家的時候,星見淺行還在思索“行刑場”的意義。
他當然有注意到霓虹這邊和其他地區的組織有不同的地方。
不停的有各個地區的成員派遣過去,但不停的消失,人員折損過於嚴重,甚至多到讓人不停側目。
曾經星見淺行就有一個猜測。
霓虹地區的組織,似乎是類似於“黑手黨的複仇者監獄”——處理叛徒的地方。
小夥伴的那句“行刑場”也證明了他的猜想。
所以他們這些有嫌疑的人會被有意無意的集中到霓虹來。
作為霓虹地區的負責人,琴酒自然會評估他們的嫌疑以及是否有用,之後才會決定要不要殺死他們。
星見淺行自認為並沒有展露出什麼破綻。
尤其是在他本人的玄學能力之下,沒有人可以做出任何針對他的事。
哪怕是那些人也不行。
或許他來到霓虹隻是因為那位boss的一個疑心,又或者是真的想要那枚“潘多拉”。
他實在是難以麵對被抓住把柄、成為臥底的局麵,在這麼多年的小心行事中,絕不會有人能抓住他的馬腳。
帶著這樣沉重的心情,星見淺行洗漱完畢,擦著頭發走出浴池。
然後他萬分驚訝的發現小夥伴正坐在沙發上灌水。
他隻圍了個浴巾在腰部,淺金色的頭發上還往下滴水,才洗過澡的人似乎很渴,他仰著腦袋喝水時喉結滾動,大瓶的礦泉水很快就消失了一半的水量。
星見淺行看著有些茫然,他下意識開口:“你今天很渴?”
不光是在家,他連在酒吧的時候都喝了很多的酒水。
甚至連琴酒都注意到了他的不正常。
安室透就像是這時候才注意到他的存在,他慌忙放下水瓶,還差點灑出來:“抱歉,沙發弄濕了。”
星見淺行緩緩皺眉。
“你到底怎麼了?”
他如果可以看到彆人身上發生了什麼就好了,這樣他也不用問自家這個很會隱藏自己想法的小夥伴。
“沒有……什麼都沒有,”安室透起身試圖逃避他的目光,“我隻是今天有點口渴而已。還有,蘇格蘭今天不回來了吧?我可以睡他的床?”
星見淺行歪頭:“蘇格蘭今天會回來。”
他可以立刻叫景光哥回家,反正對方肯定在研究所裡,而且如果知道零現在這樣不正常的反應的話,他肯定會立刻就趕回來的。
安室透一頓:“那我今天就不打擾了。”
“你要去哪兒?”星見淺行慢慢覺得更加不可理喻了,他下意識伸手抓住小夥伴的胳膊,“都這個時間點了,而且你的衣服已經洗掉了吧?有什麼急事一定要現在做嗎,我可以幫忙吧?”
頓了頓,他突然察覺到什麼,緩緩鬆開皺緊的眉頭:“哦……原來是這樣。”
安室透:“……你看到了?”
星見淺行的表情突然變得很難以捉摸,他上下打量著自家小夥伴,有些意味難明:“嗯。什麼時候的事兒?”
“不太清楚,”安室透壓低了聲音回答,“我們處理那群人的時候?”
在回家之前,他們已經將那群參與過尋找他們位置的成員都召集在一片廢棄的爛尾樓工程內,然後玩了一場名為“貓爪老鼠”的遊戲。
十二名外圍成員和一名代號成員分成兩部分,互相殘殺。
在星見淺行眼眸深處跳動著幽蘭火焰的控製下,在場的氣氛非常失控。
他和安室透兩人分彆守在兩個大門口,安心等待著時間過去,同時也是防止有人逃跑。
等他們輪流清點出十三具屍體後,這場遊戲才算是結束,接著安室透去消除證據,星見淺行則是負責打電話給警視廳。
在昏迷期間的“幾個月”時間內,他不光做了組織的任務,甚至還在警視廳這邊狠狠的刷了一波存在感。
光是這些時間內,他偵破的案件數量就從個位數漸漸向十位數進發,甚至已經即將突破一百個。
在星見淺行的毫無所覺中,他已經成為警視廳新的救世主。
那個暫時還在老丈人家的柯南嘛……
他反正是在刷毛利小五郎的名號,和他本人沒什麼好關係。
因此星見淺行就非常開朗的認領下了“發現現場”的功勞,等目暮警官他們到了之後才上車離開。
中途他們聊天的時候,安室透都顯得很正常,甚至就連洗完澡看到他的時候,星見淺行也沒能發現什麼問題。
直到他抓住小夥伴的胳膊,感覺到不同尋常的溫度。
並且幾乎是光速看到了小夥伴把他摁在沙發上親的畫麵。????
嗯……
星見淺行在世界觀沒有崩塌之前就迅速找到了原因。
那批被處理掉的外圍成員中,有一位被稱為“割手”的女藥劑師。
她非常擅長製作催【、】情的藥物,又使用這些藥物成功奸【、】殺數名普通男性並割以永治。
在事發後加入組織避難時,她的事跡同樣在成員內傳開,這就讓她變得赫赫有名。
隻是強大的名聲並沒有給這位孱弱的女藥劑師帶來增幅,在互相殘殺的環節中,她成為了第一批被殺死的人之一。
可能她身上還有些藥粉殘留,小夥伴在沒有注意到的時候沾上了些許才會這樣。
星見淺行已經鬆開他的胳膊,不動聲色的往後退。
“我通知蘇格蘭,讓他今晚不用回來了,”他的語速很快,“趕緊解決一下,或者需要我幫你叫誰過來嗎?”
如果貝爾摩德在霓虹就好了,星見淺行認為小夥伴肯定很喜歡苦艾那樣的大美女禦姐。
要不然基安蒂?讓這個瘋女人過來做那事?
……算了,小夥伴肯定不願意。
基爾倒是沒那麼瘋,但代號成員都一樣。
至於外圍成員,哪一個不是雙手沾滿鮮血?
他們雖然目前是代號成員的身份,但怎麼說都是個正直的公安,絕不會和這種人發生關係的。
再說他們也不是做這種事的人。
至於通過交易手段……
女票女昌犯法誒……
星見淺行在胡思亂想的時候,已經往後退到一定的安全距離。
然後被緊跟上來的小夥伴堵住了退路。
“?!”他萬分震驚的抬頭。
正對上小夥伴陽光燦爛的笑臉。
“彆喊人了,”他說,“就你我,怎麼樣?”
第048章 第 48 章
星見淺行萬分震驚。
如果是彩色漫畫中已經被嚇成黑白色的那種震驚。
他甚至覺得自己幻聽了, 於是他伸手摸了摸小夥伴的額頭。
……
並不燙啊。
怎麼回事。
他萬分疑惑,甚至有一種自己似乎聽錯了什麼的愕然,於是在問問題的時候也有些直白了:“零, 你不是很喜歡那種S形曲線的禦姐嗎??”
安室透僵硬住了,他咬牙切齒道:“到底是誰給你的錯覺?!”
“……宮野艾蓮娜女士……”
“那位不算, ”安室透試探著握住小夥伴的肩,“她對我來說就像是媽媽一樣溫柔的存在。男女之間的感情不隻有愛情,還有親情和友情, 她、以及所謂的胸大屁股翹的女性,都不屬於我的擇偶標準。”
星見淺行的身體緊繃,但沒有掙紮。
“可你對她的感情絕對不止親情,甚至你過去的這二十九年至少有二十年是為她而活的吧?”
“……那隻是小孩對母親一樣溫柔女性的眷戀而已, 真的不是戀愛的感覺, ”安室透用堪稱輕柔的動作將他拉到懷裡,解釋的聲線低沉認真,“或許你應該問,‘你真正的理想型是誰’。”
星見淺行和他肌膚相貼時才意識到對方的身體有多熱。
“在問之前你先解決吧,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說話的聲音有多麼顫抖, “對身體不好……”
“我希望你能問我。”小夥伴堅持道。
星見淺行的手一頓:“握著這個問?”
“……鬆開也行……”
“好吧,”星見淺行從善如流, “你的理想型是?”
“皮膚很白、腰很細……”安室透輕輕嗅聞著他長發間洗發水的味道,“看著瘦削鋒利但很柔軟,那個有著一頭漂亮長發的人, 就是我的理想型。”
星見淺行有些茫然:“我們周圍有這樣的女性?”
“……是名男性。”他慢吞吞補充,“缺點是很會亂想, 還總擺出一副勝券在握的精英臉,看起來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中, 實際上很沒有安全感的可愛男人。”
星見淺行對著他歪了歪腦袋。
“我們周圍有這樣的人?”
“……?”透子哥不敢置信的懵了,穀欠火差點都熄滅下去,“你說認真的?”
星見淺行聳肩:“我確實不知道有這號人存在,不過聽你這麼詳細的描述,應該確實是有這個人吧?有空的時候帶到咖啡店來喝咖啡,我請客啊。”
他非常友好的邀請反而讓小夥伴看過來的神色更古怪了。
“在招待‘他’之前,先好好招待我吧,”安室透示意的點點嘴唇,“可以嗎?”
“接吻?”星見淺行思索不到一秒,“可以啊,不過你會想要接吻嗎,我可是男的哦?”
這時候某些低情商的人可能就要說了,反正接吻而已,感覺不出是男是女的,都可以嘛。
然後過幾秒就可以欣賞到這人頭上的打包啦!
還好安室透雙商都很高,而懷中的人又漂亮得不得了。
相較於戴上單片眼鏡時帶來的莫名森冷的非人感,此時的星見淺行看上去懵懂又無辜。原本就比他小四歲的男人還有一張過於年輕的臉,此時看上去更加天真無邪。
“無關性彆,隻有你,”他重複道,“隻有你。”
“好吧,”星見淺行歎著氣問,“還有呢?”
“還有更多,可能很久以後都做不完的事,我都想和你一起做,可以嗎?”年長者試探著問。
年少者溫柔的包容了他。
……
第二天,星見淺行在太陽西沉時才醒來,洗漱之前的第一件事就打電話到研究所找他們共同的幼馴染。
“景光哥,”他的表情萬分嚴肅,“零好像有喜歡的人了。”
“???”電話那頭的景光驚呆了,“誰?”
“我暫時還不知道對方的身份,隻知道是個很瘦很白的可愛男人,還有一頭漂亮的長發,”星見淺行在描述的時候,下意識將自己順滑的長發紮成馬尾,“沒想到吧?他竟然喜歡男生,我們要不要想想周圍有什麼人符合這樣的描述?”
諸伏景光:“……”說符合的話夏樹不就是嗎。
他的兩個小夥伴背著他在一起了???
隻是有段日子沒回家而已,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他糾結半天,萬分想要詢問這件事的真偽,然而又不是很好意思。
“原來你們都是那個性向嗎?”景光有些尷尬的哈哈笑道,“說起來,你描述的這個人會不會……”就是你本人?
“嗯,我也猜測到了,”星見淺行滿臉嚴肅的壓低聲音,“沒想到啊,零他竟然……”
景光感覺自己的心臟快要跳出來了。
“喜歡……”
景光萬分激動,滿臉通紅。
“琴酒?”
“沒錯!”
兩個人的聲音同時響起,接著電話兩頭陷入死一般的寂靜,兩人表情都是一片空白。
過分的同步率讓他們同時產生了誤會,星見淺行率先回過神來,義憤填膺道:“果然是琴酒嗎?零怎麼會喜歡上那家夥,他明明說過組織裡的每個人都該死的!”
“不是,你、你等等,”景光結巴了,“怎麼可能是琴酒?!”
“難道不是?”星見淺行振振有詞,“瘦削、皮膚白,還有一頭漂亮的金發,他是除我之外唯一一個留長發的男人了。”
當然以前還有一個赤井秀一,但這位朋友暫且不提,畢竟他脫離組織時就已經剪掉長發了。
……而且看小夥伴的樣子,他恨不得和對方一決高下呢,大概理想型也不太可能是赤井秀一吧?
所以真相隻有一個!
波本的理想型是,琴酒!
星見淺行自認為做出了非常合理的推斷:“我不愧是警視廳的新救世主,推理得非常完美。”
“……”有沒有可能,這個人是你呢?
景光一言難儘的問:“你們昨天做了什麼嗎?”
星見淺行一頓:“你怎麼知道?”
“隻是猜測,”景光說,“如果不是昨天晚上發生了些什麼的話,你不會突然找我說類似的話。”
而且還要特意避開其他三人。
景光一開始以為是有什麼要他單獨去做的任務呢,沒想到差點被小夥伴驚嚇到。
先不提兩個小夥伴拋下他突然湊對的事。
琴酒是什麼鬼啊!
“昨天晚上是有一些事,”星見淺行斟酌著回答,“零不小心碰到了一點藥,我幫他解藥性來著。”
景光:“……不會是那種催【、】情藥物吧。”
星見淺行:“bingo。”
景光:“哇啊……”
星見淺行:“不過沒關係,我們不會放在心上的,當做一次普通的互相幫助。”
景光:“哈?”
星見淺行:“我的性取向確實是這樣,零雖然說了性取向和我也差不多,但他可是有理想型的,我可不能造成彆人的感情困擾。”
景光:“咳……”
星見淺行一頓:“不過如果是琴酒的話,他知道波本被我玷汙了,會不會氣得想拿槍殺了我們?說起來,你的語氣詞會不會太多了?”
已經對小夥伴的推理能力絕望的景光在電話這頭露出心如死灰的表情。
而且玷汙是什麼鬼啊?!
“這件事和琴酒沒有關係,”景光發誓,他光是聽著夏樹的說辭就已經猜到了另一個幼馴染的心思,“你的洞察力不是很強嗎?雖然推理能力很差,但怎麼說也得好好看清楚才對吧?”
星見淺行:???
他的幼馴染在拐彎抹角的說他眼神有毛病??
星見淺行很想要再爭辯兩句,然而諸伏景光已經率先掛斷電話。
發生的事實在事過於刺激,他覺得自己需要緩一緩。
於是星見淺行隻能對著手機發呆。
為什麼突然掛他電話……
他萬分迷茫的將手機放下,然後又揉著腰走向廚房。
想必他的小夥伴不會那麼狠心的,讓他自己一個人待在家裡,肯定會有吃的吧?
星見淺行打開冰箱,非常驚喜的看到不少仔細收好的飯菜和水果,還有一盒布朗尼。
他從收拾好的廚房垃圾桶裡推斷這應該是自家小夥伴親手做的,於是心情更好了。
畢竟小夥伴應該知道他的口味……他嗜糖非常嚴重,有的時候往咖啡中加的糖塊數量被朋友戲稱為“致死量”。
因此他也非常喜歡原本就很甜的布朗尼蛋糕,隻是以往的時候他很少能吃到。
畢竟要吃到正宗的布朗尼需要去阿美莉卡,那邊的負責人可是很敏感的,被發現越界的話,他會很難辦。
回到霓虹後,咖啡店內雖然也做布朗尼,但畢竟考慮到了大部分人的口味,因此放糖量還是很正常的布朗尼的高濃度。
絕不會達到致死量的等級,於是也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快樂。
但如果是自家小夥伴做的……
星見淺行不自覺哼著歌從冰箱裡拿出布朗尼。
然後在盒子上看到一張便簽紙。
【隻準吃兩塊,我回來會檢查。】
沒寫名字,但怎麼看都是零的口吻。
星見淺行將便簽紙摘下,塞到平時收藏景光哥便簽的盒子裡。
並且毫不猶豫的將一整個蛋糕都拿出來。
開玩笑,這可是小夥伴的新意,而且這麼大一塊都沒有切開,那不就證明了這就是便簽上的“兩塊”的其中之一嗎?
然而在試圖捏起蛋糕時,他很失望的發現……
看似完整的一塊重油蛋糕,已經被他的朋友悄無聲息的分成六個小塊。
兩小塊可太少了。
星見淺行歎著氣坐在餐桌前,非常珍惜的吃完小蛋糕,又給這手機裡標注了“安室透”名字的號碼發信息。
【我可以多吃一塊嗎?】
安室透還在咖啡店裡忙碌,他今天倒是非常安分的留在這裡工作,沒有遲到,沒有早退。
這還讓榎本梓大驚小怪了一段時間。
“透君竟然在店裡這麼認真的工作,很難得呢?”
安室透無奈笑道:“我平時也還算是很認真工作的吧?”
說著,他的手下意識在口袋中的手機上流連。
其實今天他有些走神,還好咖啡店內做的都不是需要動腦子的活,他甚至還能當做是一場放鬆。
隻是他還是有些擔憂小夥伴……不。
在他心裡,夏樹已經不隻是小夥伴的身份了。
他很難說這種變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但經過昨整整一晚的深入交流,他的感情絕對發生了質變。
零在早晨醒來時,忍不住又和他接吻,又因為他迷迷糊糊的回應而滿心歡喜。
他在做完家裡的事出門後,連腳步都是輕鬆的,然而來咖啡店,看到廣田雅美……或者說,宮野明美的臉時,他才突然想起來昨天晚上的溝通。
嗯,或者也不叫溝通,單純就是調情和聊天。
隻是他並沒有獲得回答。
尤其是在自己近乎明示的告白後,夏樹什麼反應都沒有。
這是最讓他難以理解的。
都做到那個地步,夏樹也和他一起沉淪了。
沒有明確的說法嗎?
還是說默認?
近三十歲了還沒談過戀愛的成年男人握緊手中的鍋鏟,開始莫名思索起來。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安室透立刻將手中的事做完,跑向洗碗間打開手機。
【我可以再吃一塊嗎?】
他立刻笑了起來。
第049章 第 49 章
回到家後, 安室透果然麵對了一個空掉的盒子。
“……都吃完了?”
雖然見到那條短信後,他已經知道會麵對這個場景,但這並不代表他不會批評某人。
尤其是注意到飯菜都沒動過的時候!
他找了一圈, 最終沒找到人。
“……?”
他下意識拿出手機看了一眼。
星見:【我可以再吃一塊嗎?】
他回:“不可以哦。”
星見:【晚上早點回來。】
“好。”
……
隻有這麼多的消息,而且是從傍晚才發來的。
他甚至是早退回來的, 廣田雅美小姐和榎本梓小姐還對此有些怨言呢。
不過廣田雅美知道是為了馬德拉先生的事情之後,立刻表示他隨便去忙,不用管店裡的事情。
隻是安室透回來的時候完全沒想到會麵對一個沒有人的家。
他直接編輯信息。
“出門了?”
十分鐘過去後, 沒有回信。
安室透皺著眉,原本想要給對方打個電話過去,然而有一條消息先來了。
【基地,緊急集合。——Gin】
基地?
那沒事了。
看來夏樹是已經被喊過去了, 怪不得不在。
於是安室透直接飆車, 半個小時內就趕到基地所在地。
集中的地方在琴酒辦公室,作為霓虹的負責人,他自然是有著最大的辦公地點,以辦公室的情況來看, 這位平時應該就睡在這裡。
安室透發現, 除了他之外,所有的代號成員都已經就坐。
他第一眼就看到了窩在沙發上抿著紅酒的男人。
他今天紮了個利落的馬尾, 身穿著的鬥篷從高高的衣領開始,由鑽石繡出的翅膀密密麻麻的覆蓋了上半身,除此之外一身漆黑, 就連手上也帶著黑皮手套。
安室透在衣櫃裡見過這件鬥篷,他清楚的記得上麵都是真鑽。
並總價有兩千多萬……
萬惡的有錢人。
安室透歎著氣走過去。
或許是因為過去幾個月的任務時光讓其餘的代號成員都對馬德拉產生了些許畏懼, 那怎麼看都能坐十來個人的長沙發上隻有他坐著。
當他坐在星見淺行身邊時,包括琴酒在內的其餘人甚至多看了他幾眼。
不過琴酒是在場唯一一個知道他們組隊的人, 因此詫異幾秒就拋到腦後,而是站起身環顧四周。
原本還有些說話聲的現場立刻安靜下來。
“這次將各位叫來,是要宣布一個消息。”琴酒冷聲說話時,臉上的表情甚至有些肅殺,“組織中出了叛徒。”
現場所有人一片嘩然。
“叛徒?”
“是誰?”
“如果是琴酒先生親自公布的話,果然是代號成員吧?”
“可是……我們不就是霓虹目前所有的代號成員?”基爾有些茫然。
“不是,”琴酒開口回答了基爾的疑問,他壓低帽簷,“成員代號‘雪莉’,目前已經叛逃出組織,找到她,抓回組織,死活不論。”
說著,他殺氣四溢的眼神已經轉移到他們的位置。
安室透心裡咯噔一聲。
雪莉,不就是宮野誌保的代號?
她怎麼會……
“馬德拉,你有什麼要說的?”琴酒已經從懷中掏出槍,直接指著“馬德拉”。
安室透下意識起身就想擋在他身前,然而星見淺行將手中的酒杯放到茶幾上。
清脆的聲音讓安室透一頓,神經緊繃起來。
——不對。
星見淺行以往放下杯子時還會下意識用指尖推一下杯子,讓杯底和桌麵拉出簡短的摩擦聲,絕不會這麼乾脆利落。
這是夏樹很小的時候就有的習慣,就算中間有七年的時間沒有聯係,但偶爾在組織的酒吧喝酒時,安室透也觀察到了。
小夥伴的習慣並沒有出現變化。
以往在組織中都沒有改變的習慣,為什麼今天晚上會突然出現變化?
安室透神色間隱約的變化,琴酒沒發覺,但並沒有瞞過近在咫尺陳的“星見淺行”。
嗯。
“星見淺行”。
在那張漂亮的皮囊下麵並不是他本人。
而是諸伏景光。
星見淺行帶著慘白的臉色和吃了兩塊的布朗尼蛋糕出現在研究所的時候,所有人都嚇到了。
“我需要在一個小時後去琴酒那裡開會,”他說,“麻煩岸穀主任給我開點恢複身體的藥,我現在就要用。”
“可是你的身體……”景光下意識就想問發生了什麼。
再打電話的時候,星見淺行的聲音聽起來明明還非常正常呢。
“沒事,”星見淺行擺擺手,“小問題,和零沒有關係,老毛病了。”
景光皺緊眉頭:“具體的呢?”
“具體的也沒事,”星見淺行擺手,“我去見岸穀主任了。”
看著他搖搖晃晃的背影,景光並不放心的跟在身後。
他看起來並不像是自己說的那樣沒事啊……
星見淺行自認為狀態很好,他在路過賽爾提的時候,甚至能和那顆柔美的女性頭顱打招呼。
“你看起來很不好,鑽石,”賽爾提溫柔的提醒,“你需要在療養艙中呆兩天,在營養液中的沉睡對你身體有很大的好處。”
星見淺行回了她一個燦爛的笑容。
“謝謝你,賽爾提。這位是金綠貓眼,以後有機會介紹你們認識。”
說著,他步履匆匆的離開,隻留下景光和賽爾提的腦袋相顧無言。
“……那個,抱歉,”景光強忍著見到單獨一腦袋的不適,“他今天狀態不太好。”
“沒關係的,”她回答,“小心,他的臉色看起來很差。”
景光滿臉嚴肅的點頭。
簡短的兩句話說完,他轉身就去追星見淺行,並且陪在他身邊進了岸穀新羅的辦公室。
星見淺行還很訝異:“怎麼回事,你竟然膽敢進入岸穀主任的地盤?”
景光咬牙回答:“……為了陪你,這點事我還是能做到的。”
“那待會兒做個檢查?”
“請恕我拒絕!”
他們的聊天很是輕鬆,甚至還有空拌嘴,放鬆到景光差點以為自己是看錯了。
夏樹的皮膚本來就很白,或許慘白隻是因為燈光的關係。
在這樣的僥幸心理中,岸穀新羅開始了檢查。
“最近一次使用能力是什麼時候?”
星見淺行微笑反問:“具體是說哪一種?”
“……兩種都告訴我。”
星見淺行:“上一次使用死氣火焰是昨天晚上,不過隻是進入死氣模式,稍微攪弄彆人的思想而已,並沒有做特彆過分的事。”
岸穀森嚴:“你覺得‘扭曲彆人思想’是正常的行為嗎?”
星見淺行突然警覺:“岸穀主任,我隻是想要兩顆藥醒腦而已,為什麼突然開始對我進行心理評估?”
岸穀森嚴:“隻是順手,如果你不想回答就算了。還有一個呢?”
星見淺行:“和上次檢查沒什麼區彆,還需要再檢查一遍嗎?”
岸穀森嚴:“當然。不過你剛才說,等一下還要去那個組織那邊集合對吧?”
星見淺行:“是啊,所以能請您不要猶豫直接給我兩粒藥嗎?”
岸穀森嚴:“當然,當然。來,趕緊吃下去吧。”
星見淺行:“嗯。”
他嗑藥的動作毫不猶豫,畢竟岸穀森嚴還算是可以相信的人之一他。
對方連賽爾提的頭顱都願意暫時保存在研究所裡,這裡又有一群飲下過部分永生之酒的實驗體,想必沒有什麼更大的利益能策反他了。
景光萬分擔憂的盯著他。
看著他挺拔瘦削的背影。
看著他……突然栽倒?!
景光差點被震驚的沒能伸手去扶幼馴染。
“這……怎麼回事?”
景光看向岸穀森嚴,希望能得到他的解答。
“把他送到營養艙裡,”岸穀森嚴悶悶的聲音從防毒麵具中傳出來,“還想跑?繼續亂來的話,身體真的會垮掉哦。金綠貓眼是吧?來幫把手。”
在接連兩天的震驚中,景光表情麻木的扶著自家小夥伴換病號服,幫他戴上呼吸機,又慢慢將他放入灌滿綠色液體的營養艙中。
看著浸泡在綠色液體中的人,景光緊皺眉頭。
“……岸穀主任,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很顯然,死氣火焰用多了的後遺症,”岸穀森嚴斷然回答,“明明就不是做這種事的料子,體質也不適合,非要勉強去做的下場就是透支血紅細胞,造成中度貧血的症狀。這還隻是開始而已,如果繼續用他那個不屬於自身的力量的話,未來的症狀可就不容樂觀了……不,或許已經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傷害也說不定啊。”
諸伏景光非常沉默。
直到他看到幼馴染的手機上有一條來電,來電名稱是“Gin”。
他立刻驚悚的看向麵前的營養液,小夥伴的呼吸看上去過於微弱,眼看著是無法接電話了。
於是他立刻調整脖子上常年掛著的變聲器,開口時已經是小夥伴的聲音。
“怎麼了?”
“立刻回基地,我有事要說。”琴酒森冷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隨後不由分說就直接掛斷了聯絡。
於是最後造成的結果就是諸伏景光在研究所其他人的幫助下化妝成星見淺行的模樣前來參加組織聚集。
為了避免露餡,他還特意回一趟家,穿上衣櫃裡最黑的衣服,又戴上手套避免指紋露餡,這才急匆匆到基地。
還好,基地雖然戒備森嚴,但星見淺行以防萬一,已經告訴過他現如今的防護手段,於是非常自然且毫不停留的走進組織內部,坐在琴酒麵前抿酒——
麵對琴酒突然的發難,景光滿頭問號。
……這事又和他們的小夥伴有什麼關係?!
等等,為什麼零看過來的目光那麼詭異啊?!!
第050章 第 50 章
他不是夏樹。
在意識到這點時, 安室透萬分冷靜。
他並不是那種有點什麼就熱血上頭的笨蛋。
坐在這裡的這位,神態動作、遣詞造句大體與星見淺行差彆不大,如果不是剛剛那細微的小動作, 安室透可能都沒意識到這不是夏樹。
這個人甚至可以從夏樹的衣櫃裡麵拿到兩千萬!
或許正是因為這樣的原因,安室透沒費什麼力氣就猜到了這副皮囊下的人是誰。
——蘇格蘭。
一個和自己已故的摯友擁有同樣代號的戴眼鏡的家夥。
其實在掃視在場成員時, 安室透就已經察覺到些許不對勁,隻是那時候沒仔細多想。
原來是沒看到蘇格蘭的身影。
有代號成員叛逃組織,這可是滔天的大情況。
哪怕是手頭有尋找潘多拉寶石任務的夏樹都被叫過來了, 沒道理蘇格蘭不出現。
除非……
蘇格蘭這個代號就是假的,對方根本不是組織內的人。
又或者琴酒完全不知道蘇格蘭也在霓虹。
可是這兩個選項聽起來是一樣的不靠譜,安室透寧願相信蘇格蘭是有任務纏身所以沒能來。
然而他來了。
披著星見淺行的皮囊,還將身為“馬德拉”時絕對不可能紮起來的長發梳了個馬尾。
一看就不像本人。
那麼, 如果蘇格蘭在這裡的話, 夏樹呢?
他去什麼地方了?
……不,現在更重要的是,麵前這一關要怎麼過。
琴酒的槍已經指著“星見淺行”許久,看上去隨時都會扣下扳機, 在殺人隻需要五秒的情況下, 星見淺行這個典型體弱的神秘側會被當場秒殺。
更何況,琴酒曾經殺死過自己的黑狗。
因此其他人對馬德拉又懼又怕的時候, 隻有他有恃無恐,更是可以殺氣騰騰的質問對方。
……不過今天的馬德拉似乎,喝醉了?
琴酒本身就是習慣性的逼問, 而且想必馬德拉早就已經習慣了他時不時送上的槍[、]口。
為什麼還不回答?真有什麼不能說的?
不,絕對不會。
琴酒可以確定。
“不該是我說什麼, 琴酒,”馬德拉終於緩聲開口, “而是你要我說什麼,你我都清楚,問題出在你的身上。”
一片寂靜。
所有人都以為琴酒這次肯定會給馬德拉一發子彈,他竟然敢這麼和大哥說話,怎麼也要吃兩下的吧?
琴酒眯起眼,沉默的看著他。
伏特加突然讀懂了現場的空氣,他立刻起身說:“各位,趕緊回到各自的崗位吧,任務還有很多沒完成呢!”
早就想走的聰明人們如蒙大赦,忙不迭離開的時候還帶上了不想走的笨蛋和不太會看氣氛的耿直人。
大家都要騰地方給這兩位大佬單獨談話,唯獨波本因為坐得距離風暴中心太近了,沒有人敢去拉他一把,隻能紛紛用默哀的目光示意,隨後一個個跑的飛快。
安室透不為所動的坐在“星見淺行”身邊,甚至連眼神都沒變化。
無論蘇格蘭是什麼情況都是自己人,關於星見淺行本人的事可以之後再說,但現在必須一致對外。
“琴酒,你是在懷疑我們?”安室透配合著身邊的人,露出一個堪稱惡意的微笑,“拿出證據,對我們發難的證據。”
他話裡話外都沒說“否則”這樣的詞彙,但琴酒是個聰明人,後麵的話也不用多說了。
波本和馬德拉這樣的人,哪怕放在全組織中,都是非常優秀的情報收集人才,哪怕後者有些偏科也是一樣的。
哪怕琴酒算是他們的上司,也要稍微考慮一下他們的感受。
和下屬離心離德,那這個上司肯定是不合格的。
於是沉默一會兒,琴酒放下槍。
“雪莉的叛逃毫無預兆,”他冷聲解釋,“我需要你們找出原因。”
安室透一愣:“原因都沒有?”
“沒有。甚至那天和平時沒什麼區彆,隻是雪莉一直沒出門。”琴酒的眉頭緊皺,“我帶人去看過,現場沒有翻找的痕跡,她本身就住在基地裡,除了去實驗室之外就是和她姐姐見麵,完全沒有新的動線。”
“然而就在這麼平常的時間裡,她失蹤了。”
景光皺眉:“哦?”
竟然隻是失蹤而已,實驗室那邊的代號成員們可都是瘋子。
他給實驗室那邊押送過一批實驗體,那都是一條條鮮活的生命。
哪怕他們中有些萬分癡傻,甚至已經沒有行為能力了……
但景光還是過不去心裡那一關。
在他的人生觀念中,無論人類多麼無用或殘廢,都擁有活下去的權力。
那是一種名為人性的底線。
組織的實驗裡並沒有這條底線。
實際上,實驗室中的代號成員隻是失蹤,而不是被秘密處死,或是瘋狂後成為實驗體中的一員,這就已經讓他驚訝了。
……不過在景光看來,“失蹤”大概和死去沒什麼區彆。
或許琴酒這麼大張旗鼓的宣布叛逃,就是為了給成員們通氣,暗示這個成員已經除名?
琴酒頷首:“失蹤。原本這件事不該打擾你,但她的姐姐宮野明美正在你手下做任務。”
安室透能感覺到蘇格蘭的迷茫,於是輕咳一聲開口。
“雪莉這兩天有沒有什麼反常的地方?”
作為小組搭檔,他代替發言也沒什麼問題,更何況他可是情報組的王牌,多問兩句也沒什麼。
顯然琴酒也是這麼想的。
“任務做到緊要關頭,她卻幾次三番的要出門見宮野明美。”
安室透隱約覺得有些不對:“你拒絕了她?”
琴酒理所應當的回答:“當然。”
安室透:“……你不會還說類似於‘你就當你姐姐做任務沒了’這樣的話吧?”
琴酒一頓。
於是安室透悟了。
“……”
景光萬分震驚。
“???”
這是個正常領導能對下屬說出來的話嗎?
太過分了點吧!
琴酒非常敏銳的注意到平日裡喜怒不形於色的馬德拉臉上也出現了細微的震驚表情。
“怎麼,有什麼不對的?”
雖然是個正常的疑問句,但景光還是心中一凜。
他好像做了點什麼不該做的表情。
安室透非常自然的接過話頭:“確實不對,你怎麼這樣對下屬?”
琴酒沉默了一會兒,沉聲回答:“具體不提,我有自己這麼做的理由。你們的任務是找出她的蹤跡,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安室透:“發一手資料到我們郵箱,以及明天我們需要去現場看看。”
琴酒皺眉:“今天為什麼不能去?”
安室透:“你猜現在幾點了。馬德拉和我今天很累,至少讓我們睡一覺,如何?”
琴酒恍然:“請便。”
在兩個人都暗自鬆了口氣,想要起身時,琴酒又說了。
“住基地就行,明天我帶你們去任務地點。”
景光渾身僵硬。
他臉上這張小夥伴的臉是岸穀主任用了某種特殊的技巧複製上來的。
雖然不知道什麼原理,但的臉竟然真的確實有效的改變了模樣……但是時效隻有十二小時。
他戴著的、屬於幼馴染的單片眼鏡也能改變彆人的認知扭曲,但本身和他用的那副眼鏡完全不一樣。
可是要如何說?
已經遠離組織中心很久了的景光心驚膽戰。
安室透則是非常迅速的找到理由。
“馬德拉灰塵過敏,還有很重的起床氣,睡眠又淺,你要是有‘基地可以一直保證安靜到不會吵醒他’或‘吵醒他後能承擔他的起床氣’的自信,那我們就留下。”
或許是因為有求於人,琴酒對他們兩人萬分寬容。
“明天七點集合,這是最後期限。”
安室透頷首,隨後起身自然開口。
“那我們先告辭了。”
景光立刻跟著離開,連琴酒隱約有些探究的目光都沒注意到。
上車時,景光非常自覺的坐上副駕駛,直到車行駛出一段距離後,安室透才再度開口。
“他在哪?”
景光一愣:“什麼?”
“彆裝傻,蘇格蘭,”安室透非常平靜,“他在什麼地方?”
“果然瞞不住你啊,”景光苦笑著擺手,“他有點其他的事,不過明天應該就回來了。”
景光走得急,沒有問題岸穀主任時間,但兩顆藥恐怕沒法讓夏樹安穩多長時間,頂多十二個小時後,他就會睜開雙眼。
……然後暴打岸穀主任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