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報恩(1 / 2)

“她熄掉晚燈,幽幽掩兩肩。交織了火花,拘禁在沉澱……”

低沉的粵語從台上男孩的口中吐露,聲音化作輕紗,瞬間將每個人的耳朵綁在一起。

解開兩顆扣子的襯衫將鎖骨和胸膛露出,男孩坐在高腳凳上垂著頭,除了長長的劉海和一張一合的嘴巴什麼都瞧不見。

朦朧的燈光似真似幻,渲染出曖昧朦朧的氣氛。

破爛的襯衫上不間斷的潑上色彩,紅綠藍紫。

舞池中扭動的人們聽見再一次響起的熟悉旋律,一愣,好奇地朝舞台瞧去。

充滿野性的歌被高腳凳上的男孩垂頭低吟,在人們投來目光的瞬間,他抬手打了個響指,然後探向自己的胸膛,抓在尚未解開的一顆紐扣上。

他的動作又快又流暢,觀眾的目光不由自主投向那隻修長漂亮的手,發現台上男孩的意圖之後,眼中均皆閃過一抹詫異而又驚喜的光。

哇哦,脫衣舞!!!

激情四射的音符繼續飄蕩而出,一個個獨活於五線譜的罪惡精靈帶著放肆壞意鑽進人的耳中,揮舞著手中的鐮刀。

男孩如同雕塑一般坐在原地,除了手指和雙唇外無一處動作。

魅惑的歌聲和著他的神秘,如同注射在人心頭的一抹藥劑,能害死人的好奇如同藤蔓一般在體內滋長,愈發旺盛。

模糊的光點跳來跳去,在他身上貪戀的停留一秒立即蹦到彆的地方。

男孩手上的動作不停,被劃爛的襯衫扣子一顆顆解開,露出下麵大片的白和隱約的一點紅色,肌膚越來越多地暴露在空氣中。

“滋滋滋”,白色冷煙花在此時噴射而出,映得舞台如同白晝,將少年身上漂亮的紅果清晰暴.露。

忽然,坐在高腳凳上的男孩用力一拽,“刺啦”一聲,勉強掛在左邊肩頭的襯衫瞬間碎裂,仿佛拉開的帷幕一般從白皙細膩的肌膚上滑落。

將大家渴望已久身子展露在人麵前。

下一瞬,冷煙花跌落回去,眾人的目光還未來得及將那個肩頭全部舔.舐一遍便陷入遊走著曖昧的黑暗。

終於,男孩解開倒數第二顆紐扣,微微起伏的腹肌和人魚線在曖昧的光線下展現,立即有人對著這個讓人噴血的好身材吹了聲口哨。

哨聲銳利而尖銳,摻雜著褻玩和讚賞,襲在所有人的心頭,喚醒他們身體內蝕骨的興奮,化作一道道飽含情.色的實質目光。

高腳凳上的男孩仿佛受到勾引的惡魔,忽的抬起頭來看向眾人,目光含著大膽而惡劣的笑,襯得他宛如深海中吟哦的妖魅,直擊人心。

場內的人被男孩的長相驚豔,舞池內跳躍的舞步和說笑像是被一刀切斷,整齊地停滯了一瞬。

就在這時,魚貫而入的爵士服女孩圍繞在男孩周圍,十一隻手似白色緞帶一般從身側伸出,一點點觸及男孩帥氣俊美的臉龐。

然後下滑,纏繞在他細長的脖頸中,好似一條條白綾,慢慢纏緊,繞得他喘不過氣來。

原本魅惑的歌聲添上一絲搖晃和不穩,他輕輕喘著氣,尾音裡帶著輕微的顫抖。

但男孩並沒因此停下,反而更加竭力的吟唱,將聲音中的惡魔傀儡洶湧釋放。

惡魔傀儡揮舞著鐮刀找到一隻隻耳朵,割據著受到蠱惑人類的神經,不停對他們發號施令,叫他們聽話的停下動作,隻是一味癡迷的瞧著舞台上快要掙脫不得的身影。

歌聲越來越嘶啞,氣音也越來越多、越來越不穩,被眾神宣布死刑的男孩奮力伸出自己的左手,捕捉著捉摸不定的光點。

破爛的衣服掛在他的手臂,絲絲縷縷,隨風飄蕩,宛如一隻被殘忍折斷的翅膀。

一束燈光照耀在他蜿蜒伸出的手上,伴奏戛然而止。

兩秒的寂靜過後,一聲含著壞心的清唱傳來。

“愛會是頭惡狼,豈可抱著眠,他必給我狠狠的傷勢做留念”

帶著點點瘮人的意味,讓人聽了,瞬間頭皮發麻。

打在手上的鎂光燈消失,惡魔終於被絞刑而死,舞池中的人看到這一幕,忍不住往前邁了一步。

舞台前的冷煙花猛地鑽出來,“轟隆”一下照亮了整個酒吧,將大家的理智拉回。

下一秒,舞池內響起激烈的掌聲和尖叫。

音樂驟變,換成了《莫妮卡》的前奏。

舞台上的十一位爵士女孩在昏暗的燈光下重新站位,工作人員將高腳凳拿下去,蘇陽站在舞台前方,側對所有人。

男孩如同一支繃緊的弓,挺拔頎長的身姿出現在眾人視線內,他一手拿著話筒,沒有多餘的動作。

與剛剛那個惡魔的模樣完全不同,他的劉海不知道被什麼束上去,整張臉的輪廓露出來,帶著一點稚嫩的獨特純潔。

在炫目的彩色燈光下,仿佛是位不諳世事的王子。

“yeah ya yeah~ah ah~oh oh~”不同於原唱者無法超越的磁性聲線,一聲清澈至極又極為歡快高亢的高音響起,空靈而純淨,如山間汩汩而出的流水,沁人心脾。

“你以往愛我愛我不顧一切,將一生青春犧牲給我光輝,好多謝一天你改變了我。”

隨著這一聲歌詞唱出,身著爵士服的美女隨著搖起來,22條長長的腿被改良版爵士短褲包裹,齊齊邁出去,就像是行走的維多利亞。

女孩們白花花的大腿又細又長,踩在黑色摩登高跟鞋中,帶著神秘的麵紗帽。

這身被嘲笑過很多遍的不倫不類爵士服,此時裹在女孩們的身上,卻能將她們身體最柔軟的地方暴.露,帶著致命的吸引力。

十一個舞者齊齊上前,將男孩包圍,像是在競相開放的花兒一樣,輪流邀請舞台上唯一的男人跳舞。

他純潔而優雅,口中不斷喚出空靈的歌聲,節奏歡快的曲子宛如醉人的果漿,劃過女孩們的肌膚,從她們身體上不斷流淌。

少年接受了女孩兒們的邀請,與她們挨個周旋、熱舞,舞台四周的煙火配合著時不時噴出,整個酒吧氣氛在這一刻達到前所未有的高漲。

……

角落處的卡座,桌子上兩個骰子快速翻滾、不停打轉,須臾,晃晃悠悠的停了下來。

景池和馬一恒三人瞅著桌上的點數,吳峰扔了手裡的煙,“媽的,今晚針對我是不是?把把都我輸,玩兒呢?!”

馬一恒好不容易轉運,臉上帶著喜色,聞言接起話茬:“可不就玩兒呢嘛,不然來真刀真槍賭一局?”

“跟你們真刀真槍賭?我有病還是你有病?”吳峰伸手拿起桌子上的兩個骰子,捏在手中反複查看,還在桌上扔了兩次,繼續:“到時候我輸的傾家蕩產,我家老爺子肯定拿著他那把老套筒先槍.斃我再槍.斃你……這骰子特麼也沒毛病,今兒點怎麼這麼背……操,不玩了!”

“你大爺!”馬一恒剛翻身,怎麼可能允許他停了,“今天老子剛回國,不玩個通宵就想收手?想瘠薄呢!”

一旁穿著超短小皮裙的女人將骰子收回骰鐘內,將細長光滑的胳膊舉起來重新開始搖。

“格楞楞、格楞楞……”

骰子在裡麵搖擺的聲音衝擊著神經,讓每個人的耳力凝結在其上,吳峰卻一把倒進美人兒的懷抱,嗅著軟玉馨香,翹起二郎腿,“不玩兒了,這次說什麼都沒用。”

他說這話的時候,所有精力都放在了女人兒的嗔怪聲和兩團白兔上,沒有注意到外麵的動靜。

等他意識到周圍氣氛不對的時候,那邊已經傳來一聲含著點興奮的驚訝感歎:“臨先生,真的是你?!”

……

景池望著突然出現在麵前的男孩,對方已經將那件撕扯的破破爛爛的襯衫換了下來,身著白色T恤和短褲,整個人乾爽利落,帶著一股青澀又純淨的帥勁兒。

蘇陽已經一個月沒見到景池,被他深邃鋒利的眼睛盯的有點說不出的害怕和興奮。

他下意識掐住了自己的食指,讓大拇指的指甲深陷其中,竭力保持冷靜,嘴角卻忍不住上翹:“剛剛在後台就一直在想……”

“你怎麼會來這兒?”景池皺著眉冷聲打斷他,寬厚挺.拔的身子慵懶靠在沙發上,整個人周身籠罩著一層上位者的強大氣場。

他不悅的樣子,看起來很嚇人。

少年被他沉沉的語氣,嚇得眸子輕輕晃了晃,然後從骨頭裡散發出一點難耐的癢和麻。

——這樣的臨先生讓他有種被馴服的刺激,體內的腎上腺素不由飆升。

“我……經理讓我過來的,說這邊卡座的客人找我。”蘇陽顫著聲音說完整段話,整個人異常亢奮,白淨的麵皮和耳垂在對方的視線下全部不爭氣的泛紅。

好在這裡的燈光昏暗,應該看不出什麼……蘇陽的眼睫抖動兩下,羞恥的壓抑著心中的洶湧癢意。

臨先生應該看不出什麼。吧?

在化妝間換完衣服就急匆匆跑過來的男孩,看到暌違已久的救命恩人,覺得整個人都被一種稱之為幸運的神光顧。

他雙眼含水、嘴角含笑的直勾勾地熱切瞧著景池。

景池緩緩吐出一口香煙,任由升騰的白霧氤氳了硬.挺冷峻麵容輪廓,他看著今天清早還在掛念的男主,衝對方擺擺手,攆人:“回去。”

現在已經淩晨一點,男孩剛剛在台上表演了三個節目,累的怕是連和人周旋的力氣都沒有。

而馬一恒、吳峰和崔深是什麼人?

一群坐擁金山銀山的富二代,從小玩兒的比誰都野,想折騰人的時候,對方想死都死不成。

對方偏偏還傻乎乎的非要往這邊撞。

真是,到時候怎麼被吃乾抹淨的都不知道。

景池知道另外三個人等著看自己好戲呢,他不動聲色,沉著臉,仿佛對這本書的男主沒有任何感覺一般。

可其他三個人都不是傻子,吳峰從美女懷中猛地坐起來,看向唯一站著的少年,眼中放著精亮綠光。

馬一恒的眼睛在蘇陽身上來回打量了半晌,滴溜溜的,一看就肚子裡就沒灌好水,半晌,突然問:“叫什麼?”

“蘇陽。”

景池聞言再次皺了皺眉,小崽子怎麼這麼沒有防備心,在外麵隨便一個人問他都要回答真名。

讓走還不走。不聽話。

他煩躁地舔了舔嘴裡的煙蒂,將其一點點浸濕。

一旁的崔深看著蘇陽,狹長的琥珀色眸子中閃過點點滿足,咂摸著男孩的稱呼:“臨先生?聽你這話,認識臨嚴?”

男孩拘謹點點頭,看上去帶著幾絲遲疑,似乎怕自己說錯了話惹人不開心。

“很好。”崔深沒頭沒尾地誇讚他一句。

景池聞言望想崔深,隻見對方眼中閃爍著熟悉的惡劣光點,不知道在打什麼主意。

景池剛剛已經好心提醒過男主,讓對方走,少年不乖他也沒有辦法。男人沒興趣再去管他們,輕抬下巴示意半跪在一旁的搖骰女郎,“繼續。”

“是,臨先生。”

“格楞楞、格楞楞”的聲音重新響起,充斥在卡座內,已經放話絕不再玩的吳峰突然衝男孩招手:“過來。”

蘇陽瞧他一眼,沒動,一雙蘊藏著萬千星辰、波光粼粼的眸子晃了晃,轉到一旁托著下巴、百無聊賴的偉岸男人身上。

吳峰注意到他的視線,嗤笑一聲,“彆他媽看了,今晚點你的不是你的臨先生。”他將身旁的女人趕跑,“過去伺候馬二恒,彆占著位置。”

至於蘇陽,他再次衝人招手,加重語氣:“過來。”

蘇陽聽了他的話,心中的興奮和激動偃旗息鼓,聯係上剛剛景池攆他回去的話語,失落了一瞬。

但看吳峰和臨嚴熟稔的模樣,猜測兩人應該是朋友,便沒再拒絕,走了過去。

最重要的是……時隔一個月好不容易再見到臨嚴,他怎麼舍得這麼輕易就走了呢。

少年走動間,短褲貼著身子,將又長又直的腿和挺翹的臀部顯露出來,看得吳峰心中一蕩吹了聲口哨,“謔,絕世好臀。”

他不正經的話語讓男孩腳步頓了一瞬。

馬一恒看出蘇陽的踟躕,立即哈哈笑了:“你他媽屬泰迪的吧,隨時隨地的發.情,好歹問問人家願不願意。”

“我樂意,你管得著?”吳峰看搖骰女郎已經放下骰鐘,玩世不恭地衝少年道:“猜!猜中了就不用坐我腿上。”

男孩臉皮薄,被這話臊的不行,偷偷望了一眼景池,揪著衣角措不及防蹦出來個“小”字。

他話音剛落,景池便道:“大。”

馬一恒:“老臨今晚運氣好,我跟一個,大。”

崔深:“大。開。”

搖骰子的美女立即開了,兩隻骰子安靜地躺在桌子上,一二,小。

除了吳峰,全都輸了。

吳峰“窩草”一聲,從沙發上蹦起來,瞪大了眼睛盯著兩者骰子看了幾秒,今晚第一次贏就贏的這麼體麵,讓他狠狠出了口惡氣。

吳峰意氣風發地指著蘇陽道:“你,坐這兒,跟他們比點!”

少年見不用坐他腿上,過去拿起一顆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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