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2 / 2)

美妾 葉信言 16013 字 4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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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沅回過神來,點了點頭,道:“好,我會注意的。”

那日的劫匪事件實在意外,早知縣衙貼了告示,就不該隨意出城,是她疏忽大意,關乎安全,以後自該小心謹慎些。

走到巷口處,薑沅的腳步突地一頓,視線向旁邊看去。

巷裡一共二戶人家,除了她與將軍的宅子,那平時常關門閉戶的另一家竟然有亮光,離得近了,還能聽到裡麵的說話聲。

薑沅有些意外。

她是外鄉人,對這桂花巷素未謀麵的鄰居還不太熟,隻知道他們不在本縣,此時非年非節,怎地突然回來了?

就在她經過鄰居的宅門前,有些好奇地張望時,那宅門突然打開,有個小廝模樣的人急匆匆走出來,看見他們,便問道:“請問,縣裡的醫堂在哪裡?”

對方要請大夫,模樣很是焦慮著急,薑沅自然不會袖手旁觀。

不過她還不認識這家人,想了一會兒,她抬眸看向裴元洵。

她雖然沒開口,但眼神是希望他陪伴的意思,畢竟劫匪事件讓人心有餘悸,而丁末已經離開清遠縣前去投軍,這種並不相熟的人家,無人陪著,她一個女大夫,不敢輕易進去。

裴元洵看了眼那小廝,沒說什麼,微一抬眉,朝她點了點頭。

那小廝在前頭帶路,一邊走著,一邊說道:“我們侯爺和侯夫人回鄉祭祖,一路勞累,夫人到家後,隻覺得頭暈眼花,咳嗽難受,身體不適,還請大夫好好診治一番。”

說著話,到了正房,房內燈火通明,一個穿著藍色褙子的婦人坐在椅子上,看上去約莫四十多歲,她眉眼柔和,很是可親。

見到薑沅與將軍,她想要起身,不過她遲疑了下,又坐回原處。

聽她說了病症,薑沅給她診完脈,道:“夫人不必擔心,您脈搏有力,隻是偶有凝澀,應該有些氣虛血虧,平日可能會有些睡眠不穩,夢亂不安的毛病,並沒有什麼問題,您平時可以多吃些養心的食物,諸如紅豆、紅棗之類的,連藥都不用吃的。”

侯夫人聽完,嘖嘖稱奇了一番,她看著薑沅,親和地攀談起來,說看著她像外鄉人,問她家住哪裡,來自何處。

等薑沅說完,侯夫人突然站起身來,道:“姑娘,你的父親竟是軍營的薑大夫?你先等等,我去叫我們家侯爺過來!”

她的舉動十分令人奇怪,等了片刻後,有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捋著胡須走進來,他看了眼神色如常的將軍,又看向薑沅,激動道:“薑姑娘,你不知道,我是你父親的結拜兄弟,我們倆誌趣相同,連口味都一樣,都愛吃桃花糕,喝杏花酒!他離開軍營之前,曾約定好讓你認我為義父,沒想到,一彆這麼多年,沒有見到你的父親,我倒是終於見到你了!”

() 薑沅震驚意外不已。

直到半個時辰後(),出了李侯爺家的宅子▌()_[((),她的頭腦依然暈暈乎乎。

就在那短短的相認時間,侯夫人拉著她的手,噓寒問暖,喜極而泣,而且,他們回鄉祭祖,那李家的族譜上,竟還清清楚楚記著她這個義女的名字。

外麵的雨停了,不過風有點冷,薑沅沒有打傘,好讓冷風把她吹得更清醒些。

她沒有什麼親人,如今憑空多出義父義母來,而且,義母如此溫柔可親,讓她忍不住想親近。

她默默站在院門外,神情變幻幾許,有欣喜有迷茫,有糾結有不安,許久都沒有開口說話。

裴元洵也沒作聲,隻靜靜等著她開口。

隔了很久,她擰起秀眉開口,聲音聽起來輕飄飄的:“將軍,你說,這是真的嗎?”

裴元洵看著她,沉聲道:“自然是真的。”

薑沅沉默一會兒,輕輕歎了口氣,道:“我幾乎不記得爹娘的模樣,更不認得義父,我怎麼覺得不太對勁呢?如果真的有義父,外祖父怎麼會不告訴我呢?”

裴元洵默然片刻,道:“那是你父親在軍營行醫的時候結拜的兄弟,想必你外祖父並不清楚。”

他說得有道理,薑沅猶豫片刻,點了點頭。

不過,就在她打算回家時,裴元洵看著她,聲音溫和道:“先不要想這件事了,你的生辰快到了,想要什麼生辰禮?”

薑沅愣了愣,突然抬眸看向他。

許久,她咬住唇,定定地看著他,沒說什麼。

看她沒開口,裴元洵輕輕勾起唇角,低聲道:“薑沅,你過生辰那日,我陪你和寧寧看煙花,好不好?”

回到房內的時候,薑沅和衣躺在榻上,一直沒有睡意。

她的生辰是十月十八日,而沈姑娘的生辰是十月十九日,將軍府中,沒有人記得她的生辰,而清遠縣中,隻有胡娘子在給她準備生辰禮,她方才問過,胡娘子並沒有告訴過他,她的生辰是哪一日。

薑沅輾轉反側。

她想到了李侯爺的話,他曾提及爹爹愛吃桃花糕。

關於爹娘的記憶早已模糊,但,腦海中,偶爾還有個聲音出沒縈繞,那聲音曾對她說過,爹娘都愛吃茯苓糕,你也要多吃一些。

茯苓糕。

所以,潛意識中,她總是愛做茯苓糕,在將軍府時,也曾做過許多次茯苓糕。

薑沅怔怔地盯著帳子頂,良久後,悄然握緊五指。

轉眼到了生辰那一日,晚間,薑沅離開保和堂,去了長街河畔的酒樓。

為了給她慶賀生辰,裴元洵提前就定下了酒樓最好的一間雅室。

薑沅來到的時候,他已經和寧寧坐在那裡等了她一會兒。

薑沅站在門口處,靜靜地看向房內。

他在教寧寧拚圓連環。

父女兩個玩得很認真,壓根沒有注意到她的到來。

薑沅下意識抿緊唇,視線落在他沉冷堅毅的

() 臉龐上。

其實,他的樣貌沒有什麼變化,還是和兩年前一樣,一雙英挺的劍眉,身姿挺拔偉岸,整個人無形中散發著不易親近的威嚴,這種威嚴,此時因懷抱寧寧而稍稍減淡了些許,不過,下一刻,他眉頭緊鎖盯著那圓環,又無意恢複了以往的沉冷模樣。

他沒有變化,將軍府也不會有什麼變化。

那裡是禁錮了自由的地方,是滿腹心酸委屈的地方,是她永遠不想再踏入的地方。

薑沅一動不動地看著裴元洵,在思緒翻湧的瞬間,深吸口氣暗自平複下來。

她輕移腳步走到近前,道:“將軍。”

裴元洵抬起頭來,唇角微微勾起,看著她道:“怎麼來得這樣晚?”

薑沅凝視著他的眸子,輕聲道:“有些事,耽擱了。”

說完,她接過寧寧抱在懷裡,裴元洵則起身吩咐夥計將香飲菜肴端上來。

一道道精致的菜肴流水般呈上,每樣都是薑沅和寧寧愛吃的,薑沅盯著那些菜,心口發堵,全無胃口。

裴元洵看她在發怔,給她盛了一勺魚羹,催促道:“快些吃。”

薑沅回過神來,衝他輕輕點了點頭。

她喂寧寧吃了些魚羹,待寧寧吃飽後,由胡娘子帶著她到一旁玩耍,桌案旁便隻剩下她與將軍。

裴元洵擱下筷著,起身走到窗旁,展眸看向停泊在不遠處河麵中央的船舫。

船舫之上有個靈活的身影,是東遠,他遙遙衝主子比劃了個手勢,表示一切都已準備妥當。

裴元洵負手立在窗旁,深吸一口氣後,微笑道:“薑沅,你過來。”

薑沅走了過去,站到他身旁,與他並肩而立,看向窗外暗沉起伏的河麵。

裴元洵垂眸沉沉看著她姣白的臉頰。

朦朧的光暈下,她的臉龐柔美溫和,隻是那雙美眸神采有些黯淡,似乎有什麼心事。

大約是藥堂的事,裴元洵猜測道,也許等下一刻燃起煙火,她的臉上就會出現笑容。

裴元洵看著窗外,立掌示意。

片刻後,船舫的甲板上發出清亮的呼嘯聲。

一朵五彩煙花在空中綻放。

下一刻,更多的花火爭先恐後升騰而起。

巨大的夜幕流光溢彩,輝煌耀目,光華在空中停駐幾息再如雨般墜落入河,下起一場色彩繽紛的煙火雨。

薑沅仰首看著那盛大燦爛的煙火,眸底倒映出難以辨明的情緒。

裴元洵道:“薑沅,我......”

薑沅轉頭看向他。

她輕輕開口,打斷他的話:“將軍,認義父,入侯府族譜,是你吩咐李侯爺做的,對嗎?”

裴元洵剩下的話噎在喉中。

他看著她,沉冷星眸閃過一抹訝異。

幾息後,他不自在地摩挲下長指,視線悄然移向一旁,點頭道:“是。”

薑沅又道:“受傷的事呢?”

裴元洵沉

默許久,道:“是我刻意為之。”()

薑沅沒有震驚意外,而是看著他,聲音很輕地說道:將軍到底要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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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元洵重呼一口氣。

他垂眸看著她,向前幾步,將她逼近牆角。

他不知何處出了破綻,有了上次的經驗教訓,他知道不可操之過急,本想徐徐圖之,可竟然被她提前識破。

他垂眸看著她,良久,動了動唇,沉聲道:“我要許你以正妻之位,待沈曦進府後,與她並立為正妻。”

薑沅不為所動。

她仰首看著他,咬緊了唇道:“如果我不想要呢?”

裴元洵沒說話。

他看著她,眸底突然生出一股戾氣。

正妻之位,她要也罷,不要也罷,或哄,或逼,他有的是辦法將她們母女帶回府中。

行兵打仗,他從未輸過,他要帶她們回去,不達目的,就絕不罷休。

薑沅看著他,眼淚大顆大顆落了下來,她的眼尾和鼻尖哭得泛紅,泣不成聲道:“將軍就不能放過我嗎?天下之大,總有我的容身之處,若你執意要我進府,我當初能假死離開,以後也能離開。”

她的態度很堅決,正妻之位,富貴榮華,在她麵前,似乎是不值一提的東西,她根本毫不在意。

裴元洵看著她哭了許久。

那她到底要什麼?

他不明白。

不過,看她哭到雙肩發顫的模樣,他眸底發紅,忽然心軟下來。

良久後,他退後一步,沒再說什麼,負手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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