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杏在包包裡裝了衛生棉以防萬一。
沒想到還真用上了。
等她從衛生間出來,靳言洲立刻迎了上去。
“肚子很疼嗎?”他微皺著眉,話語關切又擔心。
初杏咬唇摁著小腹,輕然回他:“還能忍受。”
他從她肩上拿走包包,隨意地收了收包鏈,就這麼拎在手裡。
然後牽著她的手,帶她往外走,說:“我們回學校。”
出了遊樂場,初杏直接被他帶到停在路邊的出租車旁。
她這才知道他剛剛趁她上廁所時已經叫了車。
靳言洲打開後車門,先讓初杏坐進去。
隨後他才彎身坐上車。
在回學校的路上,初杏因為小腹墜痛的感覺越來越強烈,難受地靠進靳言洲懷裡。
他摟著她,看到她蒼白無血色的臉,眼底的擔憂越來越濃。
初杏自己用雙手按壓小腹,但還是不舒服。
她抓著靳言洲的手,有氣無力地輕喃:“言言,你幫我摁摁。”
靳言洲被她拉著將手覆到了她的小腹上。
他沒給誰按過肚子,也不知道該怎麼按才能緩解她的疼痛,就隻好動作微微僵硬地用掌心給她揉了揉。
隔著T恤薄薄的衣料,靳言洲清晰地感知到她平坦的小腹很柔軟。
力道太輕了。
初杏直接往下摁壓他的手。
很用力很用力。
然後,她沉沉地吐出一口氣來。
好像終於稍微地緩解了點肚子疼。
靳言洲大概知道了她需要多大的力道,此後就這樣幫她摁著。
初杏閉著眼,似乎快要睡著。
出租車裡沒人說話,隻有司機師傅開的電台正在放歌。
歌裡唱:“我頂著大太陽,隻想為你撐傘。你靠在我肩膀,深呼吸怕遺忘。”[標注1]
靳言洲偏頭垂眸望著靠在他肩膀處的女孩,不自覺地把她摟緊了些。
過了會兒,初杏有點難受地在他懷裡輕蹭了蹭。
“疼?”他放輕聲音問。
初杏的聲音很細弱:“暈車,想吐。”
她來例假反應很大的時候會犯惡心想吐。
這下又趕上坐車,症狀就更明顯。
靳言洲拉住她的一隻手,在她虎口上掐著。
初杏感覺到疼,本能地想往回縮手,同時蹙緊眉輕喃:“疼。”
“能緩解暈車,”他的語氣像輕哄,低低柔柔的:“忍忍。”
說著,靳言洲偏頭在她的額頭上輕輕親了下。
初杏像是被他安撫到,沒有再試圖將手抽走。
就這麼乖乖地讓他掐自己的虎口。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二十分鐘後,初杏真的感覺想要嘔吐的症狀慢慢減輕了。
因為路上堵車,他們到學校門口時已經是晚上九多。
初杏渾身無力地從車裡下來,走路都困難。
把她的包挎在肩上的靳言洲二話不說,直接蹲下,把初杏背了起來。
他的雙手握成拳,隻用手臂勾住她的腿。
還是那麼輕。
一點分量都沒有。
去年體育課他背她出體育館,她大概也是這點斤兩。
而且這一年來,他騎車載過她好多次。
每回載她,他都覺得跟沒載人沒什麼區彆。
她太輕了。
快到宿舍時,初杏忍著難受小聲咕噥:“我還得……去買衛生棉,還有止疼藥。”
靳言洲輕輕地往上掂了掂她,說:“我去買,你先回去躺著。”
“嗯。”初杏乖乖應。
他背著她剛到女生宿舍樓下,發現紀桉和喻淺站在路邊不起眼的昏暗角落。
喻淺把這五天來她的患得患失都告訴了紀桉。
她說:“弟弟,我是不是太喜歡你了?所以才總忍不住瞎想,每天一睜開眼就心慌,總害怕你跟我說你後悔了,後悔跟我談戀愛。”
紀桉不知道喻淺這麼缺安全感。
他垂眸凝視著喻淺,沒有說什麼,而是直接低頭親住了她的唇。
隻碰了一下,然後稍稍退開,微微彎腰平視著她,話語認真地低喃:“我不後悔,你彆胡思亂想。”
“我很喜歡你的。”紀桉一字一句地告訴她。
他剛說完,喻淺就傾身湊了過來。
她抬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仰臉吻著他,主動又撩撥。
紀桉愣愣地睜著眼,像個純情小白任她親吻,全然忘記了回應。
喻淺一邊親他,一邊去拉住他的手,讓他把手放到她纖瘦的腰上。
紀桉這才回過神。
他登時擁緊她,把人猛的往懷裡帶了帶。
喻淺被他死死地箍住腰身,而後,男生轉守為攻,毫無經驗的他憑借著本能吻她。
生澀,卻來勢洶洶,越親越放肆。
初杏本來是想從靳言洲身上下來,沒想到一抬眼,就看到紀桉和喻淺親得無比火熱。
“好會親啊。”初杏忍不住感慨。
靳言洲:“……”
他把她放下來,她還盯著紀桉和喻淺看。
喻淺長得高,淨身高有一米六八,跟一米八五左右紀桉接吻,一個仰臉一個低頭,剛好好。
不像初杏,想親靳言洲的話,光她踮腳還不夠,如果他不彎腰配合,怕是她隻能跳起來去吻他。
她可真的太羨慕淺淺的身高了。
旋即,初杏歎了口氣,語氣遺憾道:“唉,可惜我沒有。”
靳言洲:“?”
他扭臉盯著初杏看,眉骨壓低了些。
初杏絲毫不知道他誤會她的意思了。
她從他手裡拿過包包,跟他揮著手說了句拜拜,就轉身慢吞吞地拖著步子進宿舍樓了。
靳言洲在離開女生宿舍樓前,又瞥了眼還在吻的很激烈的紀桉和喻淺。
小兔子居然喜歡這樣的親吻。
靳言洲回了趟宿舍。
他拿上自己常背的那個黑色雙肩包就又步履匆匆地出了宿舍樓。
為了節省時間,靳言洲騎車去超市給初杏買東西。
來到貨架前,靳言洲看著各種各樣的衛生棉,瞬間頭大地皺緊眉。
他不知道她用哪個牌子,就憑感覺選了幾包,然後去彆處拿了袋女生紅糖和兩包暖寶寶,最後又挑了幾塊巧克力。
買完東西付錢時,靳言洲飛快地把衛生棉先塞進包裡,然後才佯裝若無其事地往背包裡裝其他東西。
從超市出來,他蹬上單車往校醫務室騎去。
等靳言洲也買完止痛藥,騎車來到女生宿舍樓前時,紀桉和喻淺還在那兒旁若無人的膩膩歪歪。
喻淺抬手勾著紀桉的脖頸,紀桉摟著她的腰。
她側頭靠在他懷裡,黏著他不撒手,偶爾還會仰臉嘟嘟嘴巴,讓紀桉親她一下。
靳言洲等了幾分鐘。
可這倆人完全沒有要分開的意思。
他輕咳了聲,並沒打擾到他們。
靳言洲便緩慢地蹬著腳踏板,往他們那邊挪了挪。
他停在紀桉身後,撥了撥車鈴。
紀桉終於回頭看了過來。
“洲哥?”紀桉沒看到初杏,問:“初杏呢?你們不是去遊樂場了嗎?”
靳言洲語氣寡淡:“已經回來了。”
隨後,他就看向喻淺,拜托對方說:“初杏肚子疼,我給她買了止痛藥和暖寶寶,麻煩你幫忙帶上去。”
喻淺笑著接過靳言洲遞給她的背包,“好。”
靳言洲蹬車走之前,還是忍不住囑咐喻淺:“讓她記得吃藥,貼個暖寶寶再睡。”
見靳言洲這麼擔心初杏,喻淺嘴角輕勾道:“我會親眼看著她把藥吃下去把暖寶寶貼好的。”
靳言洲耳根一熱,給紀桉和喻淺留下一句:“你們繼續。”
然後就要騎車走。
“哎!洲哥你等等我!”紀桉說著,飛快地親了親喻淺,跟她說:“你快上去吧,我也回了。”
旋即他就跑著追上才騎出去幾米的靳言洲,動作熟練地竄到自行車後座坐好。
紀桉回頭對喻淺揮手,揚聲說:“拜拜,回宿舍找你聊天!”
喻淺輕笑,抬手跟紀桉揮了揮後就拎著靳言洲交給她的雙肩包回了宿舍。
寧童童見喻淺拎著一個男款背包走進宿舍,不禁好奇地問:“淺淺,你拎什麼回來了?”
“紀桉的包嗎?”
喻淺笑著搖頭解釋:“是靳言洲讓我給杏杏的,說是給她的止痛藥和暖寶寶。”
寧童童瞅著鼓囊囊的黑色背包,頗為認真道:“這麼鼓,得買多少暖寶寶啊!”
許音笑寧童童想的太簡單,說:“肯定不止暖寶寶啊。”
絕對有女孩子要用的衛生棉。
喻淺扭臉喊躺在床上痛不欲生的初杏:“杏杏?杏杏?”
初杏稍微動了動,嗓音很輕地應:“嗯……”
喻淺說:“靳言洲讓我告訴你記得吃藥,睡前貼個暖寶寶。”
“我給你倒杯水,你先把藥吃了?”喻淺溫柔詢問。
初杏沉了口氣,腦袋幾乎埋在被子裡的她悶悶道:“我下去吃吧。”
正好去趟衛生間,然後就可以直接睡了。
須臾,她慢吞吞地坐起來,病懨懨地下了床。
喻淺已經幫她倒好了溫水。
初杏拉開背包的拉鏈,本來是要拿止痛藥的,但是藥沉到了底部,她隻能把背包裡的東西一件件往外掏。
好幾包不一樣的衛生棉,兩包暖寶寶,一袋女生紅糖,幾塊巧克力,還有他給她買的止痛藥。
寧童童見狀,驚訝道:“我就說嘛!這要全都是暖寶寶得多少啊!原來大部分是給杏杏買的衛生棉。”
“沒想到冷冷酷酷的靳言洲有一天也會給女孩子買衛生棉,”寧童童笑說:“我是真沒想到靳言洲居然這麼細致貼心,經期要用的東西全都給杏杏備好了。”
初杏打開藥盒,從裡麵摳了幾粒藥捂進嘴裡,然後喝了口水,仰頭吞咽。
吃了藥後,她在這幾包衛生棉中選了選,找到適合夜用的拆開,拿了一片進了衛浴間。
幾分鐘後,初杏從衛浴間出來,又隨手拆開一包暖寶寶。
就在她撕開獨立包裝想要貼片暖寶寶的時候,手忽而頓了頓。
這個暖寶寶上的玉兔圖案,好熟悉。
初杏貼好暖寶寶就爬上了床。
她蓋好被子,閉著眼昏昏欲睡。
即將陷入沉睡完全失去意識之前,初杏腦袋裡忽然閃過了一幕。
去年她例假疼到提前從體育課離開那晚,她的包落在了靳言洲那裡。
隔天紀桉把包還給她時,包裡多了一包玉兔圖案的暖寶寶。
和今晚靳言洲給她買的這款一模一樣。
那……上次往她包包裡塞暖寶寶的人……會不會不是紀桉,而是他啊?
初杏很想弄清楚,可是她太困了,下一秒就睡熟了。
.
隔天早上。
初杏準時在六點整睜開了眼。
她睡眼惺忪地摸過手機,發現靳言洲給她發了好幾條消息。
昨晚的兩條消息囑咐她好好睡,跟她說晚安。
今早的消息是剛剛發的,問她有沒有醒。
初杏回他:【剛醒。】
然後又解釋:【昨晚我沒看手機,睡過去了。】
他回:【嗯,我知道。】
【JYZ:肚子還疼嗎?】
初杏如實答:【疼,但症狀比昨晚輕一些了。】
靳言洲詢問:【那你是去餐廳吃,還是我幫你買了帶過去?】
初杏想了想,還是決定跟他一起去餐廳吃。
【CC:跟你一起去餐廳吃。】
靳言洲說:【好。】
初杏在起床前給紀桉發了一條消息。
【CC:紀桉,去年我例假痛把包包落在靳言洲那裡那次,你有沒有往我包裡放暖寶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