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也許隻是一場巧合，但這樣的意外卻帶來了很好的結果。過去我們在楚地，最常聽到的公子是哪位？”
“當然是長公子。”
“外傳言傳，長公子仁慈善良，如果他當權，必定施行仁政，那時大家的生活就會好轉。因此很多楚人都對這位從未謀麵的長公子抱有很大的期望。”
“但是現在的情況完全不同了。”
“十公子推行政令後，全楚地民眾都會衷心地支持他，這種衷心擁護遠不是以前那種單純的期望所能比擬的。”
說到這裡，劉季看向了蕭何。
笑著說：
“以前大家都以為楚地是長公子的地盤，但現在可能完全變了，成為十公子的地盤了，而且他還毫不留情地廢除了長公子在楚地推行多年的‘民自治田’政策。”
“這種果斷實在讓人感到震撼。”
“不僅如此，十公子還在推動一項重要的改革。”
“他希望讓楚人認同自己為秦人，旨在通過這種方式消除楚人與秦人的隔閡，這種措施雖然聽起來令人感到有些不可思議，但卻非常高明。”
“這樣一來，讓楚人知道自己是哪個國家的人。”
“二來，明確了他們的福祉來自哪裡——那就是大秦。”
“如今大秦已經占領楚地十多年，大秦一直試圖使楚地融入其中，效果卻不儘如人意，但如果十公子這些政令能夠執行下去，楚人對秦國政策的支持將會達到意想不到的程度。”
“唉。”
“時勢變化確實令人驚訝。”
“此外不要忘了，十公子還給予了楚地底層人民進入學堂的機會，那是什麼地方？”
“那是培育秦國官僚的重要場所。”
“這樣的權力在過去是不會輕易開放給外人的，但這次十公子大方地授予這個權力。在我看來，一方麵是為了鞏固這些新法令，另一方麵也是要警告楚地官吏不要輕舉妄動。”
“因為他真的有能力把他們取而代之！”
“以後楚地應該會更加安寧了。”
蕭何的目光微微一凝。
他自然知道學堂的意義。
他自己也曾在那裡讀書，深知其重要性。然而，一般普通百姓想要踏入學堂幾乎是不可能的事，特彆是在這幾年間，官員子弟幾乎獨占了所有入學資格，底層民眾幾乎無緣入學。
十公子的決定無疑給了底層百姓一個嶄新的希望。
由此進入官場的人，也必將對其表示由衷的感激，並可能會反過來效忠他。然而這種方法真能成功嗎？
對此蕭何仍存有懷疑。
但他不擔心學堂無法建立。
楚地共有十一郡，即使十公子得罪了貴族、各家各戶，但尋找百位識字的老師並不是難事。最重要的是，要讓底層民眾接受基礎的識字教育其實是非常容易實現的目標。
想到這裡。
蕭何忍不住感歎說：
“十公子果然與眾不同。”
“若是換成彆人，可能連這樣大膽的行為都不敢嘗試，頂多是對楚地貴族嚴加打擊，但這還不夠，稍有不慎就會出現危險局麵，威脅自身安全。”
“但是十公子不一樣。”
“他不僅敢於親身冒險嘗試一般人不敢做的事情，而且膽略之廣令人吃驚。我也曾誤判了他的行動目標，原以為他像長公子一樣，隻圖穩定局麵防止失控，然而我低估了他的真正意圖。”
“從一開始他就未曾想要單純的維持現狀。他的目標是消滅楚地貴族，並實現真正的持久和平。他不在意眼前的短期安穩，而是為了長遠的大同世界。”
“我這樣的小人物哪裡知道他的雄偉誌願。”
“儘管自以為才識豐富，我卻變成了眼光狹隘的小人。”
蕭何苦笑著搖了搖頭。
劉季說道：“這隻是其中之一，並不隻是你不理解；楚地貴族和**又何嘗明白過來呢？有一個行為如此果決無羈的十公子，對我們來說也是一種幸運。”
“並且......”
“秦法本來就與貴族製度格格不入。”
“即便是這次
劉季的目光銳利且嚴肅。
蕭何問：“這是為什麼？”
劉季回答：“在過去幾百年裡，一直是皇權與士大夫共同治理天下，結果大家也都看到了，士大夫漸漸**，並甚至**割據，聽指揮卻不聽號令，秦始皇結束了這種紛爭的局麵，他又怎麼可能讓自己回到周朝的動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