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娶老婆,天經地義。”
“滾出去。”
底下圍著四人的鎮民們,像是被戳到了痛點的野獸,內心積壓已久的心虛終於化作了憤怒。
沒人喜歡這種被看穿的感覺,他們看向路遙的目光忽然都是憤怒。
恨他為什麼要把這種事公之於眾,恨他不顧及大家的感受舊事重提。
明明已經過去了這麼久的事情,明明已經沒什麼人再追究了,非得抓住這件事不放,實在可恨得很。
從這些人眼中,路遙看不到一絲悔恨,也從未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
因為大家都在這麼做,所以我也做了,那麼這就是對的,是合理的。
你一個外人憑什麼到這說三道四的。
有什麼資格?
周圍那一雙雙眼睛看向路遙時,充斥著憤怒,一點即燃。
“當真夠不要臉的。”天賦者張顯生感受到那群鎮民憤怒,不由吃了一驚。
一時半會甚至都沒理解他們為什麼會憤怒。
“實話告訴你們吧,三生鎮剩不了多少時間了。”
路遙在公墓附近徘徊,似乎在尋找什麼,“從某一天那個詛咒開始,你們所有人及子孫,都逃不過這種懲罰。
她以前隻是想向外界傳遞鎮上的信息,傳遞真相,但是全被你們全部毀壞了。
遺憾的是,這一次她即將沉睡,你們沒有機會了,連懺悔的機會都沒了。
你們猜一下,如果她沉睡了,你們會是什麼下場?”
路遙笑了一下,忽然還有些高興。
就像是鬼嬰找媽媽的感覺,巴不得不去管。
在路遙的這段話中,多次出現了幾個“她”,顯然意有所指,是那個讓整座三生鎮都被詛咒的女人。
“你說什麼?”
老族長的臉色終於變了,因為路遙提到的這件事,涉及到了另一個很重要的人。
一個全鎮人心中揮之不去的噩夢。
就是從那次事件後,也才變成了這樣。
這話一出,那些原來都快靠過來,試圖對路遙動手的鎮民們臉色一變。
他們似乎已經猜到了什麼,那隻隱藏在三生鎮的鬼,像冤魂一樣,如陰風一般圍繞著鎮子不散。
近來更是在發瘋,瘋狂的像鎮裡人托夢。
可如果她一旦沉睡?那這些離奇詭異的現象就會消失嗎?
當然不會,往最壞的可能性去想,嫁衣一旦沉睡,那她那個恐怖的夢將再也無法醒來。
鎮上的這些人,都將作為夢中的一部分,永遠無法醒來。
這太可怕,光是想想,就已經叫人冷汗直流。
似乎是為了驗證路遙說的話,一陣詭異的陰風襲來,寒冷刺骨的涼意吹得人心頭發涼,瑟瑟發抖。
“她要回來了?那個該死的瘋子。”
“完了,我們都完了。”
“救救我的孩子,孩子是無辜的。”
這下子,三生鎮上的所有人都慌亂來了。
恐懼傳遍了寨子上下,不少人甚至都像這個前一秒還是敵人的人求救,可想而知,已經著急到了什麼程度。
其中還不乏一些被拐來多年的女人,她們正用自己慈祥的眼神,看向自己的孩子。
這些人眼睛中既充斥著外麵的自由,可又夾雜著母愛,對孩子的關心和愛護超過了自己。
路遙其實之前一直都不太明白,都過去這麼多年了,三生鎮跟外界的接觸越來越頻繁,還成了旅遊旺地,那些被拐者沒理由說還是被困在這裡。
再不濟,也能托從外麵來的人幫忙報警。
到這一刻,路遙倒是有些明白了。
被拐進來的婦孺們已經在此生活了少說十幾二十年,已經跟外界脫節了,心早已經化作死灰。而且隨著孩子的長大,心中的愛全都寄托在了家庭。
孩子不能沒有父親,她們也不能沒有丈夫。
總有一些愛,是無比自私的,而矛盾的是卻又是最無私而偉大的。
“你們究竟把她藏在哪裡了?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
路遙也不打算繞圈子了,直接看向了老族長。
“唉,作孽啊。”
後者思索片刻後,搖了搖頭,眼中的光在慢慢消失,像是放棄一般歎了口長氣。
然後用手指指了一下靈堂的位置,那場所謂的葬禮死者,正是擺放著嫁衣的棺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