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咽下一口酥餅,擦了擦唇邊的餅渣子,小眉頭皺了起來,不高興道:“難道哥哥要去幫她不成?”
林椿頂著魚乘風的黑臉點頭:“且去瞧瞧吧。總不好教她一個小姑娘枉送了性命。”
不過卻話鋒一轉:“隻是也不急,原先說好帶你出來玩兒,待你儘興了再去。”
魚乘風心中稍稍舒服了些許,但也依舊不是滋味。
這個世界可真討厭,好容易哥哥有空陪他一會兒,結果不是這個有事就是那個有事。一個二個的,可真會挑時間!煩死了!
想想《石頭記》中複雜無比撲朔迷離的劇情,魚乘風一陣頭疼。以後還不知道有多少人多少事來打擾他們呢。
這樣的日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魚乘風心中十分惆悵,遂化悲憤為食欲,掃蕩了好幾條街。林椿為了不引起旁人的側目,中間不得不用障眼法給他們二人換了好幾副麵孔。
好在魚乘風理智尚在,雖是亂吃醋卻也記得分時機,知曉是人命關天的要緊事,胡鬨了一通之後就說讓林椿早點過去。
“哥哥早點料理完那些個瑣事,我們才好清閒些。”魚乘風趴在林椿懷裡彆彆扭扭地說。
“好,都聽乘風的。”
“哼。”魚乘風輕哼一聲,小聲嘟囔道,“也沒見得哥哥哪裡聽我的了。”倒是哄我愈發嫻熟了。
林椿敲了敲他的小腦袋,沒好氣道:“小沒良心的,明明哥哥我一向對你有求必應。”
魚乘風超小聲道:“方才我說想要龍蛇二族的避火圖,也沒見你答應啊。”
林椿:“……”
“是你自己改變了主意。”
魚乘風悻悻摸了摸鼻子,不說話了。
好吧,好像他一再堅持的事情,哥哥沒有不答應的。
二人不多時便到了薛家。
到了薛家時,林椿便撤去了身上的障眼法,顯出原本的容貌來,之前手上拎著的亂七八糟的東西也儘數收進了袖中。
不過魚乘風仍是五六歲孩童的模樣,被林椿牽著手,臉色臭臭的。
薛家人皆沒有見過林椿,但皆為林椿的儀容氣度所懾。
門房小心翼翼地問:“不知這位公子前來所為何事?”
林椿笑道:“聽聞貴府千金得了奇病,廣求良醫,某雖不才,卻頗通岐黃之術,願意一試。”
門房心裡沒底。
這年頭醫術好的大夫無一不是上了年紀的,眼前這小公子看起來還未及弱冠,這樣年輕的大夫,靠譜嗎?
然而這小公子看起來又委實不凡,他也不敢自作主張將人趕走,甚至連重話也不敢說一聲。
思來想去也沒個主意,門房遂行了個禮,道:“公子請容老奴稟報一二。”行或不行,便交由家主來論斷吧。
林椿笑道:“理應如此。”
門房遂進去稟報。
薛父今日已經送走了四位京城裡有名的大夫,各個都說他家寶釵快不行了,薛父一顆心冰涼冰涼,愁得不行。
這會兒聽門房來報說來了個年輕公子,自稱會些醫術,應邀上門。
薛父聽門房所說,雖覺得年少的醫者不甚靠譜,卻也到底比門房多了幾分見識。
他知曉世上有些少年天才,更兼家學淵源,年少成才也有的是。左右已經到了這般地步,再差也差不到哪兒去了,遂命人請他來。
待到見到人,薛父心中一驚。
真是好風儀!
他此刻不得不推翻了對少年家學淵源少年天才的粗淺猜想,而把對方放到更高的高度。老醫少卜,此人極有可能不是單純的醫師,而是身懷異術的高人。
他家女兒的病生得古怪,興許並不是什麼普通的病……否則,怎的他遍尋名醫,也未有人說出個所以然?
這個想法一經生出,便在薛父心底生根。也因此,他對林椿愈發看重,態度也愈發恭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