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陷入一片靜默。
過了許久,司言聽到眼前之人輕輕地笑了笑,“原來如此。”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李焱麵上的淡薄冷漠儘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如以往夢境裡的溫和模樣。他眯著眼笑了起來,宛如春風輕拂,“你看,你已經找到答案了,不是嗎?”
司言猛地睜大雙眼。可是下一秒,眼前的亮光與人影都消失不見了。
他向前跑去,試圖去尋找那個人影,卻徒勞無功。
恍惚之中,他又聽到了回憶中的聲音——
“你做這些是為了什麼?彆告訴我,你謀劃多年,布下這麼大一張網,就是為了給彆人伸冤?”
“不全是為了彆人,也是為了我自己。我之所求,是為‘自由’二字。”
是啊,原來,他早就找到答案了。
……
“門主,門主……”
是什麼人在叫他?
“門主!!!”
怎麼感覺吵吵嚷嚷的……
“夜蘭姐姐,怎麼辦啊,不然你打門主一拳試試,看看他會不會醒來。”
呃,最好還是彆了……
司言掙紮著睜開雙眼,就看到一雙懵懂無知的大眼睛馬上就要貼到他的臉上了,嚇得他劇烈地顫抖了一下。
“哇!!!!!!”鴉青見他突然睜眼,嚇得往後退了好幾步,直接摔倒在地。
夜蘭:“……”
司言:“……”
司言躺在床上,虛弱地道:“乾什麼,我還沒死呢,就要被你嚇醒了。”
鴉青從地上爬了起來,扒住床沿,“門主,你可算是醒了,剛才看你皺著眉頭,嘴裡不知道在說什麼,是做噩夢了吧。”
“咳咳,沒什麼。”司言坐起身來,環顧四周,發現此處正是故淵門的據點,“阿柔呢?”
“哦,你說三小姐啊。”鴉青完全沒看到夜蘭給她使的眼色,“我把箭鏃給她取出來之後,她就跑出去了。”
“什麼?!”司言差點一口血噴出來,“咳咳咳……”
夜蘭趕緊上前去給他拍背順氣,“行了,外麵傷員那麼多,還不夠你忙的?”
“哦,好吧。”鴉青撇了撇嘴,依依不舍地走了。
鴉青走後,房間裡總算是清淨了一些。夜蘭見司言不再咳嗽,便收回手,站在一邊,給他講城內的情況,“西北鐵騎入城之後活捉了謝陽,戚三小姐本來打算幫忙,見你受了傷,就先把你送回來了。”
“那她人呢?”
“去城外接世子爺了。”夜蘭說道,“聽說世子爺在上一戰傷得很重,現在還沒醒。城門一戰時,傷兵都安置在十裡外的臨時營地裡,這會兒才整隊回城呢。戚三小姐拜托鴉青給世子爺療傷,估計一會兒就回來了。”
司言點了點頭,神情黯淡了幾分,“那……門中弟子傷亡如何?”
夜蘭歎了口氣,回答道:“跟著你一同守城門的弟子,折損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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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言聽聞,半晌沒有說話。過了許久,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強忍著內心翻湧的情緒,“夜蘭,幫我整理一份犧牲者的名單,若有親人在世的,好生撫恤,將來若是遇上什麼難處,故淵門定當傾力相助。”
“你還沒醒的時候,我就已經整出來了。”夜蘭說道。
“是嗎?多謝,你還是一如既往地靠譜。”司言淡淡地笑了笑。
夜蘭見他情緒不高,猶豫片刻,還是說道:“這次戰役折了不少兄弟,大家都很難受。但……希望門主不要太過自責。”
“我知道的,夜蘭。”司言神情之中染上幾分哀傷,“但……畢竟是我把他們帶來的。”
“故淵門很少經曆這樣凶險的戰役。”夜蘭歎了口氣,說道,“我不會說他們的犧牲是必要的,是值得的,畢竟沒人願意看到朝夕相處的夥伴就這麼死去。但是,溯其根源,造成這一切的,應當是引發禍端的謝陽,以及……他背後的林予哲。再說,你從未以門主之身份強迫過任何人,他們都是自願跟你而去的。”
司言似有觸動,瞳仁微微閃爍,“夜蘭,有一個問題,我想問你。”
“但說無妨。”
“我……算是個合格的掌門人嗎?”司言看向她。
夜蘭怔愣片刻,隨即發出了一聲疑惑不解的“哈?”
司言默默收回視線,“算了,你就當我沒問過。”
“倒不是嘲弄的意思,隻是難得見你這樣傷春悲秋。”夜蘭調侃了一句,隨即斂了玩笑的神色,認真回答道,“彆人怎麼想我不清楚,但你知道,我曾經是柳葉門的人。柳葉門強迫我做花樓妓子,色|誘豪強權貴換取情報,暗殺無辜之人。我的身體不再乾淨,我的手上沾滿鮮血。”
夜蘭垂下眼眸,看向自己的手,“我時常在想,要是我爹泉下有知,也許會以我為恥吧。在柳葉門的每一天,我都痛不欲生,幾欲自戕,是門主找到了我,將我帶回故淵門,賜我新生,又許我洗雪先父冤屈的承諾。所以,我情願為了門主,為了故淵門做任何事,無怨無悔。”
“蕭大人與先父是舊交,我幫你,也是理所當然的。”聽她這一份真誠剖白,司言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夜蘭搖了搖頭,“不,這是情懷所致,卻不能算作理所當然。我提這些陳年舊事,無非是想告訴你,我是打心眼兒裡感念你的恩情,也是發自肺腑地想要為故淵門做些什麼。而在門中,擁有我這樣想法的人並不在少數。就算是鴉青那丫頭,看起來沒心沒肺,其實一直惦記著你當初幫她亡姐申冤的事呢。”
夜蘭繼續補充,“還有寒曜,那麼大個男孩兒,昨天回來之後哭著說,你為了救他,肩上挨了好深一道口子。”
“算不上是為了救他,是這傻子先來救的我……”
“我說這些,都是為了讓你明白。這些年來,你已經潛移默化地為門中弟子做了許多事,不必懷疑自己。所以……”夜蘭懇切地看著他,“快點振作起來吧,司門主。”
司言心中觸動,同樣真誠地應道:“嗯,我會的。”
正當此時,門口傳來聲音,“阿言,你醒了!”
司言抬頭便見到心上人的麵容,連帶著心情都舒展了不少,他含著笑點頭,“嗯。”
阿柔跑過來,跪坐在床邊,擔憂地說道:“你覺得好些了嗎?”
司言點了點頭,嗔怪著道:“我沒什麼事,反倒是你,怎麼剛把箭頭取出來就跑出去了,真是嚇死我了。若不是西北鐵騎及時趕到,你是不是還打算跟著一起守城門呢。”
夜蘭看到這兩人旁若無人的模樣,覺得有些好笑,悄悄站起身來離開了房間,走之前還貼心地關上了門。
阿柔的想法被戳穿,有些心虛地道:“我這手腳俱全的,多少也能算一份戰力。”
“胡來。”司言捏了捏她的臉頰,“肩下貫穿,你以為是鬨著玩的麼?若不好生休養,你這左上肢都彆想要了。”
“我知道。”阿柔拉住他的手,“但你和西北的將士們都在搏命拚殺,我又怎能安於後方?若你出了什麼事,我……我隻怕是一輩子都難以釋懷了。”
司言一怔,覺得心間暖暖的,隨即笑道:“能讓阿柔惦記一輩子,也算是值了。”
“司言!”阿柔麵上有幾分羞惱,“你再胡說,我就把你丟到城門外麵去。”
“是我錯了,饒了我吧,三小姐。”司言見玩笑開過了,連忙哄勸,可憐巴巴地向她展示著身上的傷痕,“你看,我傷得這樣重,三小姐就行行好,多疼我幾分吧。”
果不其然,聽了這話,阿柔無論如何都生氣不起來了。她心疼地看著司言渾身上下纏繞著的繃帶,想要伸手觸碰,又害怕弄疼了他。
司言心中酸軟一片,撫摸她的發頂,輕聲說道:“好啦,我不疼。”
阿柔悶悶地道:“你又哄我。”
“我的姑娘,我樂意哄。”
“……什麼你的姑娘。”
“阿柔這樣說,倒是令我傷心。”司言裝模作樣地道,“我跟了三小姐這麼久,三小姐連一個名分都不肯給我嗎?”
“你這又是鬨的哪一出啊。”阿柔既無奈又好笑地道,“給,我給還不行嗎。”
“真的?”方才那隻是隨口說的玩笑話,司言完全沒想到阿柔會這麼說,眼睛都睜大了。
“自然是真的,等到城內的事情都安排妥當了,我帶你去見我爹,怎麼樣?”阿柔理所當然地道。
“見,見王爺?”司言一下子不會了,舌頭都開始打結,“說,說什麼……”
“就說……”阿柔湊到司言的麵前,用雙手摟住他的脖子,笑意盈盈地道,“這就是我給自己挑的夫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