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 20 章(1 / 2)

風雪夜歸人 李居安 4532 字 1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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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路上,少白將剛才發生的經過想了又想,隻覺得綢桑說話有些奇怪,與之前看戲時判若兩人,又想著自己並不大了解他,也不好給人家下個定義。

原本早就該回去,結果愣是晚了快半個時辰,快到半更雪時,白毛怪已經走出來順著門口寬敞大街行了許久,兩個人在半路相遇一並回去。

道路兩旁墜滿了燈籠,好似池塘裡一團團排著隊等著主人喂食的胖錦鯉,好看又吉利,時不時有風撫過,燈籠便在半空搖晃不停,好像微風拂塘,荷花挺水搖擺,光暈似水麵波光粼粼。

她一手拎著槲葉餅吃了滿嘴,蒸熟的糯米糕乾巴在唇邊,好似糯米紙般半濕著粘在嘴巴旁,看起來有些邋遢,白毛怪一把扯過少白的手,熒光順著經絡向上,像是一隻白色的小蟲子,直到將她渾身都爬了個遍,冰涼涼還有些癢。

少白一門心思在吃,全然沒有注意白毛怪麵上神色,待覺著癢極了才抖了抖胳膊,笑嘻嘻抽回手。

白毛怪皺著眉,雖然這次出去沒受傷,可遲了那樣久,他滿心擔憂,始終放心不下,清風拂過少白額前淩亂碎發,他用手抹掉少白唇角的糯米糕殘渣,一雙眸子懇切盯著。

半晌,他落寞垂下頭去。

白毛怪的身子一貫是冰涼涼,夏天便罷了,秋冬季節像是死了許久的屍體,蒼白的皮膚甚至要比半更雪裡塗上厚厚脂粉的女人還要白上幾分,好在唇色尚好,否則走在街上恐怕要嚇病滿街亂竄的小童。

少白剝開一個槲葉餅,油綠綠的葉子上鍋蒸之後便不再鮮嫩,是一種死氣沉沉的顏色,裡麵包著白糯米做的糕餅,有芝麻花生核桃餡,也有鹹菜和肉的。

挑了個甜口的塞進他的嘴裡,期待望著他,“好吃吧?餡兒有點像湯團,可惜現在不是夏季,是夏季就能買到涼糕,我更愛吃涼糕,像是乾的湯團,又沒湯團那麼甜。”

白毛怪嘴裡塞得滿滿當當,甚至沒有多餘的空間咀嚼,他想也沒想就點了頭,少白給他的東西就沒有不好吃的,哪怕是那條死蛇。

他騰出一隻手捧著槲葉餅,咽下一口之後又張了張嘴,他怕少白覺得自己無趣,可讓她開心這件事又是的確無能為力。

“你是在關心我吧?我知道的。”少白與白毛怪肩並著肩往半更雪門口走去,“但其實也不用有這樣大的壓力,我大多能懂。”

他一路無言極為順從,卻在聽見這一句時停住了腳步,嘴裡噎著半塊槲葉餅,大概是糯米太黏,黏到難以下咽,卡在嗓子裡,十分難受。

少白拉過他,兩個人麵對麵站著,眼神堅定與之對視,“你放心,眼下我還想不到什麼理由與你道彆,這輩子都生活在一起也說不定。”

白毛怪頻頻搖頭,可少白還是不明白,便調侃著開口寬慰:“你是不是不信我,沒關係,你這麼厲害,我哪裡舍得。”言罷,還用胳膊肘撞了撞白毛怪的胸膛。

他仍是搖頭,緊蹙眉指了指自己的喉嚨,急切盯著少白,開口欲說些什麼,卻在聽了少白說的那一通之後連連擺手。

少白瞧著他那一副急切模樣,站定腳步又圍著他轉了一圈,“你該不會是噎著了吧?”

白毛怪急忙點頭,煞白的臉憋得通紅,此番情景上一次見還是在大獄坍塌之時。

少白手掌蓄力,一團熒光直奔白毛怪背後而去,瞧著他咳嗽了幾聲而後長出一口氣,這才放下心,“吃那麼急乾什麼?就你我二人,又沒人同你搶。”

見他不好意思急忙忙低下頭,這般狼狽樣子,少白忽笑出聲來,未料到風湧進嗓子裡,也嗆得咳嗽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