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梨騎虎難下,一時間不知該作何回答,隻能沉默。
幸好藺昭也不是很認真地非做不可。
見她給不出回應也沒逼她,隻是笑眯眯地揚著手裡頭的那疊所謂受賄名單的證據,故意歎了聲息:“去年我就懷疑過齊禦史家中情況不對勁。”
“若不是齊禦史權勢滔天,他的妻舅又怎麼能在鬨市隨意縱馬傷人而不懼呢?”
藺昭的眼神掃向議論紛紛的眾人。
之前與齊家交好的夫人們連忙閃避目光,心想禦史左不過就是彈劾人的罷了,說他收受賄賂還能有幾份信,但說他權勢滔天……
誰家權勢滔天能比得過你藺家?
藺昭很輕易地就猜到了他們心中的想法,但隻覺得好笑。
難道這些人就不想像藺家一樣麼?
他們想到發瘋,可這是他們想想就能做到的事麼?
當然不是!
——因為藺家如今的地位,是藺回風在戰場上真刀真槍地拚殺出來的,也是宋青魚不顧危險開辟西域商道為大雍換來精良馬匹,扭轉戰局才得到的殊榮。
感謝爹娘,才讓她有這個底氣囂張。
藺昭似笑非笑地道:“去年齊禦史找了好幾個幫手一起彈劾我和阿爹,說我性子囂張紈絝,說我阿爹教女無妨,看來也該好好地查一查了。”
話才剛說完,齊夫人忽然衝過來撲在齊通身邊,哭天震地:“我的兒啊!”
“是誰把你打成這樣的,是不是你打的我兒?你這個小賤人……”
她發瘋似的朝藺昭拍打過去。
還沒靠近,就見不知從何處飛出來一枚石子結結實實地打在了齊夫人揚起的那隻手腕上,她突然慘叫一聲,捂著手摔倒在地。
“刺殺王妃,將她拿下。”
如冰雪般冷厲的嗓音驀地響起。
聽見這個聲音,眾人全都詫異地轉過頭去。
在看見迎麵而來的周景翊時愣了愣,連忙分開,給他讓出了一條路來。
宋玉燕的眼裡閃過一絲訝色,她並沒有往秦王府送過請柬,秦王好端端地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行事有素的侍衛當即上前將齊夫人控製住。
藺昭眨了下眼睛,下意識想將手裡的柳條扔掉,但很快就反應過來沒有必要,反而笑著問道:“殿下怎麼忽然過來了?”
她本來就是這樣一個驕縱任性的人。
上輩子她那是被周景延哄昏了頭,才會想方設法地壓抑自己的本性,試圖成為他心目中溫婉賢良的妻子,即便是那樣還是被認為太過驕縱倨傲。
雖不知周景翊到底喜歡她什麼,可這樣的她才是真實的她。
晉豐推著周景翊到她身邊。
他瞥了眼哭天喊地的齊夫人還有地上那個豬頭,眼底劃過寒意,偏頭交代道:“現在就將人移送至京兆府,刺殺皇室罪加一等。”
侍衛抱拳應聲,立馬就兩人帶了下去。
跟著齊通來的幾個人生怕後麵被揪住小辮子,連忙以證人的名義跟著侍衛跑了。
站在人群最後麵的江晴看到這一幕,臉色唰的變得慘白。
周景翊抬頭看向藺昭,神色霎時軟和下來,抿唇道:“我隨友人過來看看。”
藺昭點頭:“喔。”
她很輕地挑了下眉,在她的印象裡周景翊總是沉默寡言獨來獨往,身邊鮮少有朋友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