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趙如意看到沈春華著急的醜態,忍不住笑出了聲,“沈春華,如意樓和回陽巷的宅子我已經捐贈給了朝廷的慈幼局,你們一分錢也得不到,還有那個小酒館,如果沒有我每年給你們交租金,你們以為你們還開得下去嗎?”
“等我死了,就是你們從這個宅子裡滾蛋的時候了。哈哈哈……我沒想到你們會這麼迫不及待的想搬走,不知道你們可有去處?哈哈哈……”
陌生男子眼神複雜地看著趙如意,嘴裡低語道:“嘁,蠢得還不算太糟糕!”
潮濕陰冷的屋子裡一時間隻有趙如意的笑聲在回蕩著,就像荒野中受傷哀嚎的小獸。
沈春華醒悟過來突然向趙如意凶狠地撲過去,但被那個陌生男子一把抓住了後衣領拎了出去,沈春華摔倒在地上的門板上,愣了一下後,嚎啕大哭,“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你怎麼能這麼對待我們,我的長平和長安哪點對不起你了?他們對你那麼孝順,你卻……”
“我對他們也不壞,我把他們養大,讓他們讀書,教他們做人做事,可他們在喂我毒藥的時候可一點也不心慈手軟,你們一家人都有份!我詛咒你們不得好死!”
趙如意顫抖著手指指了指垂下眉眼看著自己腳尖的柳長平和柳長安,冷嗤道:“你們倆說說,我有什麼地方對不起你們的?柳長平,枉你還是個讀書人,禮義廉恥你懂嗎?柳長安,你十歲那年出天花的時候,連你親生父母都放棄你了,是誰請來益民醫館的關老爺子親自給你看診的?”
“你們倒是說啊,快告訴你們的親生父母,我有哪一點對不起你們?!”
趙如意撕破了嗓子大喊後,就開始大口大口地吐血。
“娘,對不起,我們錯了!”柳長平和柳長安齊齊跪在趙如意的床前,他們無視著趙如意嘴角留下的鮮血,隻一味的祈求道,“娘,求求你不要這麼對我們,我們以後會好好孝順你的!”
“是啊如意,我們都是一家人,你何必又做得這麼絕情呢!”
“滾!”
趙如意又是一口血噴了出來,她一邊使勁兒揪著自己的領口,吃力地大口喘氣,一邊顫抖地指著陌生男人說:“你~你過來!”
陌生男子訝異地揚了一下眉毛,然後推開擋在前麵的柳氏父子,居高臨下地看著臉色青白的趙如意。
“在~在我枕邊~床腳的地磚下~有兩張五百兩的銀票。”趙如意停頓了一下,深吸一口氣後,強撐著說,“你~你拿五百兩,算是幫我收屍的報酬,至於另外五百兩……”
趙如意停頓了一下,不死心地說,“如果~如果半夏還活著,你~你就交給她。”
陌生男子看了一眼床腳的地磚,然後又看了一眼正貪婪地看著同一個地方的柳氏父子,嗤笑道:“你就這麼相信我,說不定我把錢都拿了,不給你收屍呢!”
“我~我還有得選嗎?”
趙如意用無助又悲戚的眼神看著陌生男子,陌生男子撇開眼神不忍直視。
這時從外麵急衝衝地走進來一個漢子,粗魯地對那個陌生男子說:“大哥,旁邊積雪壓塌的那間房裡什麼值錢的東西都沒有,隻有個年輕女人被壓在下麵,我們已經刨出來了,可惜已經沒氣了。”
陌生男子沒說什麼,隻是看著趙如意,趙如意對此早有預感,所以她很鎮定地對男子說:“那~另外五百兩也算你給半夏收屍的報酬吧!隻求你找個乾淨的地方把我們倆埋了。”
陌生男子俯下身,側頭陰冷地看著擠在一起瑟瑟發抖的柳氏父子和沈春華說:“趙老板,你如果還有什麼好東西可以做報酬的話,我可以幫你把這一家人都殺了!”
“我沒有了!”趙如意遺憾地說。
“她沒有,我有!”
一個低沉渾厚而帶有磁性的聲音突然從門外傳來,接著幾個穿著盔甲的士兵簇擁著一個外披黑色狐皮大氅,內穿紅色官服,身材修長挺拔,麵容冷峻,三十出頭的男子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