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龍頭戰爭X一夜七次(1 / 2)

“龍頭戰爭……龍頭戰爭……找到了!”

虎杖悠仁點開聊天記錄裡鏈接的論壇,興奮道,“我就說之前在哪裡聽過這個詞,我的網友給我轉發過秘密帖子。”

他翻著論壇貼,為另外兩位暈暈乎乎的異鄉小少年解釋道:“龍頭戰爭,是橫濱裡世界史上死傷人數最多的一場大規模鬥爭。”

剛在友客鑫見證過□□和幻影旅團大戰的小傑立即找到了點代入感:“了解了。”

虎杖悠仁收回手機:“不過即便介入黑手黨之間的糾紛,以甚爾先生的實力,解決起來應該很簡單吧。”

伏黑甚爾平日在體大幫助學子訓練體能,偶爾也會兼職訓練咒術高專的學生,在虎杖私心看來,單論體術格鬥及老道狡猾的技巧經驗,哪怕是號稱最強的五條老師夏油老師都不一定能與之爭鋒。

伏黑惠:“在我們這個戰力體係複雜的世界,武力值可不僅僅隻看體術。”

異能大學開設了那麼多分科院校,正是因為超能係的能力既多又繁雜,出其不意又變幻莫測,總有些特殊能力足以把山地大猩猩壓得死死。

伏黑甚爾就在異能力者手上吃過不少暗虧。

不過即便如此,森奈央也還是很喜歡使用伏黑甚爾,更彆說是在急需搶占地盤、確認地位的關鍵鬥爭裡。

……

伏黑惠九歲、森奈央十二歲的那年,橫濱龍頭戰爭爆發。

為了搶奪五千億黑錢,給組織一個改頭換麵的機會,各路黑方勢力紛紛下場加入紛爭。當時森鷗外篡位沒兩年,港口Mafia又因前任首領的暴政,無論是統攝力還是財力,都不複往日榮光,急需換血新生。

為港口Mafia贏得更好的未來,森鷗外派遣麾下各路能人異士參與鬥爭,其中又以太宰治、中原中也為個中翹楚。

那段日子,橫濱的街道上儘是破敗的殘骸,地麵上的鮮血尚未乾涸,又一具新鮮的屍體倒下。普通民眾躲在家中不敢出門,槍支彈藥彌漫出的硝煙幾乎將夜晚的橫濱完全籠罩於血色陰霾之下。

“今天是第幾天了?”森奈央蹲在玻璃窗前往樓下看。

街道的路燈老早便已損壞,僅餘一盞兩盞幸存者苟延殘喘地散發著微弱的幽光,成堆的飛蛾撲扇環繞在半碎的玻璃罩外,時不時發出翅膀碰撞燒灼時滋啵滋啵的輕響。

一顆流彈飛射而過,燈泡應聲而碎,飛蛾失去了追逐的目標,茫然地在低空盤旋一圈,隨後各自奔走散去。

飛蛾撲火猶有停歇的機會,人類追逐利益卻從未停下過腳步。

“第三十九……還是四十天?”中原中也坐在沙發邊半脫了西裝外套,右手的襯衣袖口撩至肘彎,露出一截外殼纖薄卻暗藏爆發力的小臂。

初曆大規模戰爭的少年尚未成為日後大名鼎鼎威風赫赫的重力使,在亂戰中被敵對的異能力者擊中手臂,傷口不算深,波及麵積卻有些廣,鮮血業已半乾,僅留下順著臂腕流淌過的血痕。

“奈奈,彆蹲在那裡,小心飛過來的流彈。”中原中也一邊說,一邊蘸了碘酒在傷口周圍胡亂揩了兩下。他將繃帶的一端抽出咬在嘴裡,繃帶的另一頭拉緊,一圈一圈纏於傷口之上。

隻是他這次傷到的是慣用手,繃帶纏得就有些不夠得心應手,卷到最後他都有點煩躁,隨手胡亂紮成一個蝴蝶結。

“我來吧。”森奈央從窗邊走回中原中也身邊坐下,幫忙解開亂紮的接扣,重新從頭纏起。

她卷得很認真,動作細致輕柔,因為湊得距離有些近,清淺的呼吸恰巧足夠吹拂在中原中也手臂上,引起了一些輕微的戰栗。

“沒事,就是一點兒小傷。”中原中也略有些不自在地微微仰後,“很快就痊愈了。”

“嗯。”森奈央輕輕應了一聲。

中原中也自八歲被撿進羊時便與她相熟,不說朝夕相伴,也稱得上一起長大的親密無間。

即便看破人心這碼事一直以來都是太宰治的活,他其實並不擅長察覺他人麵部神情之下的暗潮湧動,但對於森奈央——對於自己在意的人,長期的注視與關注下積攢的經驗,也會讓人不知不覺間就掌握住了特殊個體在任何時期下哪怕一絲的變化。

中原中也用沒有受傷的手輕輕拂過小少女的長發,放軟聲音問:“奈奈,怎麼了嗎?”

“就是感覺,這次死的人好多。”森奈央紮繃帶的動作慢慢停下,盯著赭發少年白皙肌膚上尚未完全擦乾的血痕發呆,“樓下看門喜歡悄悄靠著牆壁偷懶的阿金是前天死的,老是嚼著口香糖和人講話很欠揍的山口是上個星期沒的……還有食堂的村田大叔,也是被炸掉的玻璃割斷了跟腱,沒辦法隻好請假住院了。”

說到這裡,她又後知後覺地用十分遺憾的語氣補充道,“對哦,今天食堂沒人燒飯了。”

似乎在她嘴裡,比起人類生命的消亡,能不能維持正常運轉的一天才更重要一些。

這是中原中也熟悉的屑版森奈央。

她又不是第一次見證死亡。

在還沒有學會跑的年紀,她就已經跟隨父親森鷗外住在了戰場。

前線的戰火無法燃燒至她的居所,但是聲音可以。

炸裂的炮聲、飛撲的彈火、以及士兵們垂死之時的哀嚎,小小的森奈央每晚枕著這些聲音入眠,又在同樣的聲音裡醒來,平靜地度過了自己第一階段的童年。

縱然不算上當時年僅11歲的與謝野晶子用異能力救回的士兵,各國因參與常暗島之戰而死去的人數也並非龍頭戰爭所能匹敵。

在常暗島上,森奈央早早見證過生命一茬一茬地消亡,又因為良好的記憶力記住了那些曾經相遇過的人的名字。

但她對於那些相遇過又失去的生命並不懷抱任何感情。

無論是懷念、感傷、遺憾,抑或是痛苦與惋惜——哪怕他們中的許多人都曾無比友善地對待過她,死掉就是死掉了。

她無法產生情感,自然彆提懂得何為『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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