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朝肅問她,“高興什麼?”
連城心頭一跳,這是看見她跟泰多多了?
隨即又想起,出了白玉京大門後,她就沒再多問,那時是怕問多了,泰多多難免起疑。
此時不由慶幸。
梁朝肅心思如網,她多次逃跑,證件在他眼中就是個測探她的雷達,隻要她無緣無故提起,他會立即警覺。
“沒高興。”
梁朝肅眼神陰鬱,“大晚上雀躍歡歌,我瞎嗎?”
果然是看見了,隻怕看的時間還不短。
連城不吭聲。
梁朝肅神色更危險,燈光主色由紅轉藍,襯他一張臉隱隱發青,“是包廂沒皮沒臉你開心?忽然想通了喜歡給菲菲當狗?”
連城失了表情,“我當狗你不高興嗎?”
“高興。”梁朝肅皮笑肉不笑都沒了,“你樂意當狗就繼續當,可要是以為當狗,能得沈黎川護你,那你趁早死了這條心。”
連城沉默。
原來散場了,還不忘堵她,是要替梁文菲警告。
所以她在包廂,為什麼會有梁朝肅替她出頭的錯覺?
腳踩到臉上了,問一句疼嗎,她就真覺得人在關心她。
連城忽然笑,賤啊,她可真夠賤的。
“你笑什麼。”梁朝肅臉上結出冰霜,“想起沈黎川護你,開心的都笑出來了?”
“沒有。”連城望著他,“隻是覺得你沒必要這麼防備,要是覺得我剛才生死誓言還不夠,我現在回去發個更大的。”
連城其實迷信,生死太重,不能輕易掛在嘴邊。
以前多次賭咒也都避開了,總覺得不至於到這個地步。
可哪裡是不到呢?
是她浮雲遮望眼,嘴裡喊著心死了,平靜了,心裡還生著可笑的期望。
這幾天梁朝肅用事實的巴掌,把這一個個虛幻的泡沫,全拍散。
她要是再丟不下,連城覺得,她可以不用跑了,直接躺床上,大腿一張,先做梁朝肅的性娃娃,再被他轉手出去,一輩子換無數張床躺著好了。
梁朝肅神色不緊繃了。
想說什麼,眼尖發現連城細密打著哆嗦,他不由皺眉想訓她。
可看了一眼連城穿著。
初冬料峭,她裡三層外三層裹得嚴實。
全身上下黑灰兩色,隻露出一張白生生的小臉,不是故意穿的單薄,受冷。
而且連城在穿著上,一向讓他很放心,永遠保守,不露身段,不露俏,風情和嫵媚隻到床上才會顯露。
是僅他一人才看過的綻放。
“冷?”他聲音也柔和下來。“上車。”
梁朝肅拿起遙控器,調高車內溫度。
“我還有同事……”
“我脾氣好嗎?”梁朝手一頓,透過車窗盯她,“上車。”
連城不再多說,拉門上車,在手機上給彌勒佛發一通道歉訊息。
車輛駛出街口,眼瞅著拐向西城。
連城後背炸出一層冷汗,“這不是回家的路。”
她先出聲,打破了無形的僵持。
梁朝肅再憋不住,扯過她摁在懷裡,拇指蹭著她的唇。
眼睛裡湧動著許多看不明的暗潮,仿佛有千言萬語。
連城僵成冰棍,這是要跟她清算包廂裡的帳了?
轉眼,他收斂情緒。
“今晚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