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的事我們管不了那麼多,現在一定要儘快回城,項羽定會派兵追趕。”呂雉一眼看了義帝,劉季看在眼裡,卻是第一次用著冷酷的語氣說起義帝的事。
“我自然不是有意多管閒事。隻是這樣的人太蠢了,竟然不清楚究竟要如何他才能活下來。”呂雉也沒有要救人的意思,僅僅是可惜了這樣一個人,明明有可以壓製項羽的身份,卻不懂得用。
劉季一開始的確有救人之心,可惜在劉季需要義帝幫忙的時候,義帝卻選擇了退縮,那麼劉季當然不可能再繼續救人。
“就算到現在也得提防範增做傻事。”劉季又叮囑,一旁的趙旦應下道:“沛公放心。”
馬匹早就已經準備好,劉季呂雉他們一出來守衛在外的人馬上將馬匹牽上來,劉季和呂雉一行人立刻翻身上馬。
“旦留下斷後。”趙旦總理範增之事,眼下也得他留下。
劉季坐在馬背上輕聲地道:“小心。”
趙旦與劉季作一揖,讓劉季放心。
知道留得越久越有可能影響趙旦辦事,劉季也不再多話,和呂雉、張良及其他等候的兵馬馬上趕回城。
一行立刻趕回太原,城內也收到來報,項羽雖然沒動,可是昔日的秦朝長史司馬欣卻出兵了,鹹陽剛傳來的消息,司馬欣的兵馬攻打鹹陽城,這是想要奪回函穀關。
“預料之中的事,沒什麼好奇怪的。”亡秦之人非是劉季無疑,作為秦朝的舊臣,絞儘腦汁要置劉季於死地,理所應當。
可是項羽選擇了這樣一個人,劉季把韓信留在鹹陽城內,更讓韓信繼續發兵攻打秦朝原本的城池,難道不就是為了預防昔日的秦朝官員會在後麵捅劉季一刀?
“既然司馬欣動手了,肯定不僅僅隻有司馬欣。”分封的事情,劉季僅僅是提出他的要求,項羽為了換回範增,全都按照劉季的要求做到了。為了收容他人為項羽所用,難道項羽就不能利用分封的事?
呂雉和劉季早就商量過,怎麼都覺得項羽怕是要以利動,他縱然不能動手,也想讓彆人從劉季的手中奪回更多的城池。
“項羽不動手,動手的人,正好給我們理由出兵,何畏之有?”劉季想的更長遠,各路義軍都不是省油的燈,第一個動手的人,極有可能引起眾怒,項羽就是不想成為眾矢之的,這才挑動彆人動手。
可是劉季都當著項羽的麵承認他是一個有野心的人,先動手的人,就算現在他們剛剛得到封賞,封地分好了,不就是給劉季機會光明正大的出兵,好將其他的城池全都收入手中?
呂雉聞之輕輕一笑,說的是啊。
“讓人看著,趙旦先生回來立刻來報。”彆的事劉季都不擔心,隻擔心斷後的趙旦。
項羽是個小心眼的人,一再沒能壓到劉季,對方想留劉季不成,對於送去範增的人,要是不想辦法為難都有鬼。
雖說劉季和呂雉都給趙旦留了不少的人,那也是要看到人回來平安無事才能放下心中的大石。
好在沒有讓劉季和呂雉久等,不過一個時辰趙旦回來了,隻是身上帶著血跡,劉季一看馬上追問道:“受傷了?”
“和項羽身邊的人過了幾招,傷著人了,是對方的血,不是我的。”劉季心急憂心的模樣,趙旦都看在眼裡,微微一笑,知劉季是擔心他呢,連忙解釋。
一聽是彆人受的傷,不是趙旦的血,劉季心中的大石自然是放下了。
“項羽讓我給漢王帶句話。”劉季得以被封為漢王,稱呼是得改。趙旦那叫一個從善如流。
“讓我小心點。接下來,他定會費儘心思對我動手,必要將我帶給他的所有恥辱,全都十位百倍的還回來。”劉季都不用趙旦傳話,馬上把項羽可能會說的話儘都說出口。
趙旦也不意外劉季能猜到,點頭道:“正是。”
劉季不以為然地揮揮手道:“咱們這位西楚霸王啊,真以為大家都不長腦子,要他威脅我才知道他有多恨我?”
說到這裡,劉季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語氣道:“恨就恨吧。要想爭這天下,又怎麼可能沒有一個敵人。有敵人好,有一個敵人在對麵虎視眈眈,隨時有可能撲上來要我的命,更能讓我危機感,讓我得提醒我自個兒,一定要捉住機會強大起來。”
劉季確實需要給到自身壓力,有了壓力才能有動力。
“現在事情才剛開始,先前夫人既然都安排好一應準備,趁此機會,回去看看爹和孩子們,接下來更有硬仗要打。”劉季是把名分定好了,對於範增回到項羽手裡之後的事。
反正現在肯定跟原本曆史有所不同,就算範增是重活一回的人,也斷然不可能用上輩子的手段對付得了劉季。
“是該回去看看,墨家的諸位在後方為我們出力,更有許多默默為漢王儘心的人。如今漢王得封,也該給幫助我們的人論功行賞。”呂雉亦是提醒,追隨劉季的人,劉季可不能忘記對他們行賞。
有賞有罰,這才更能激勵人奮進。
“夫人說的是,這個事情可得問問蕭先生。”劉季被呂雉一提,馬上想起這也是至關重要的一件事。他想定下名分,想讓自個兒安心,同理,他手下的人也是同樣的心情。
趙旦倒是無所謂得很,他是趙國後人,連對所謂的趙王他都不在意,能夠滅秦,他這一生最大的願望得以實現,被劉季如何賞賜,他並不貪圖,卻也明白有些事,他不想要的,彆人卻迫切的等著,想無視都不成。
雖然現在項羽要反擊了,劉季和呂雉都是早有準備的人,並不畏懼,且由著項羽挑動人來,他們夫妻卻回到了沛縣。
沛縣這些年從劉季打下之後,一直都在大力的建造,眼下水流暢通,不管天災**,沛縣的百姓都能豐收。
劉季當年在當上沛公之後對沛縣百姓許下的承諾全都做到了,百姓銘感五內,聽說劉季回來,紛紛前來歡迎。
從進城來,劉季便感受到百姓的熱情,他眼下最迫切的是回去看看兩個孩子。
“鄉親們,鄉親們一片熱情,我都明白。不過季這一出門也是許久不曾歸家,甚是想念我爹和孩子們。待我見過他們之後,再與鄉親們一敘,鄉親們以為如何?”被鄉親們包圍打招呼,劉季真不能一走了之。
所謂脫離群眾極有可能給了敵人可乘之機,劉季可不能忘本。
“我們漢王也是尋常人家的孩子,想念父親孩兒,不錯不錯。鄉親們,那我們就給漢王讓讓路,好讓漢王可以歸家,去看看父親和孩子。”人群之中也有讀書人,聽著劉季的大實話,亦是覺得劉季實在。
招呼一旁的人都給劉季讓讓路,好叫劉季可以回家。
“多謝,多謝。”劉季也不識得那幫他說話的人,可是人家幫忙說道,一旁的百姓一臉理解的給劉季讓路,劉季與人作一揖,謝過人。
劉季如此親和,可不讓旁觀的人都覺得稀奇。
“沒想到啊沒想到,從前的無賴竟然成了沛公,現在更成了漢王。你們說,當年曹氏說過的話會不會成真。”百姓們感歎劉季並沒有因為身份的轉變就不拿他們當回事,同時也有人想起之前聽說過的話。
“啊,曹氏,哪個曹氏,說過甚話?”有人記得,卻也有人完全忘記這回事。
“就是劉季將來會當皇帝的話。”有人大聲地喊了出來。從前泗水亭的人都知道這回事,可是為了不叫朝廷當作意圖叛亂,誰也不敢提;生怕提了死的就不僅僅是劉季一家,他們整個村子的人都得跟著一塊死。
“啊!不說這事都快忘了。當年我們真以為曹氏說的是瘋言瘋語,如今看來,沒準劉季真能成了皇帝,他現在都是漢王了啊!”有人一提,自然有人想起這回事了,拍著大腿倒是認為極有可能!
“漢王和皇帝就差一步。”更有懂的人喊出這句。
劉季是不知道因為他的榮歸故裡,大家都想起從前發生的事,這會兒他忙著去縣衙看劉太公,還有劉儀和劉盈啊!
劉儀還好,畢竟叫劉季抱了幾年,算是記事了,如今雖然隻是五歲的小朋友,卻也是記得劉季這個當爹的。
“爹爹你回來了,儀兒可想你了。”劉儀是一看到劉季馬上撲了上去。劉季將劉儀抱在懷裡,對於女兒的話,那聽來叫一個高興,連連拍拍劉儀的背道:“爹也想你。”
被劉素牽著走來,才三歲的小劉盈,粉雕玉琢的極是可愛,也跟著劉儀乖乖的叫著爹,至於呂雉,這是直接被人無視了?
呂雉倒也不至於跟孩子計較,不過看著劉儀撲進劉季的那裡撒完嬌,立刻追問道:“爹爹,韓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