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威逼利誘(1 / 2)

小院亭子裡,流蘇為在座的三人奉上香茗。

容梔提起茶壺想要斟茶,卻被身旁的謝沉舟無聲接過。她微微一怔,但很快神色如常,並沒有過多追問,而是禮貌伸手向姚肅示意道:“姚伯伯,請用。”

姚肅依言抿了一口茶水,頓時麵露驚喜之色,讚歎不已:“此茶口感醇厚,香氣四溢,絕非普通茶葉所能比擬。嗯……似乎還能嗅到一絲淡淡的藥香?”

容梔輕聲解釋道:“確實如此,我特意加入了一些山參葉。這種搭配尤其適合春夏之交飲用,可以調養身心。”

姚肅不禁長歎一聲,感慨道:“縣主真是才智非凡啊!竟能想到如此精妙的巧思,實在令人欽佩,老頭子我啊自愧不如。”他一邊說著,一邊又細細品味了幾口,眼中滿是讚賞之意。

儘管姚肅發絲皆已花白,但一襲白袍隨風飄拂,竟也有些超凡脫俗、飄逸出塵之態。

容梔微微挺直了腰身,手指在桌麵隨意敲擊了數下。此人如此大費周章,其所提出的合作條件恐怕難以寬厚。

“您今日前來尋我,隻是為了喝茶麼?”

“縣主聰慧。”姚肅嘴角扯開一抹笑容,看似不經意間瞥向靜靜坐在一側的謝沉舟,“懸鏡閣……”

他刻意拉長音調,在等待謝沉舟投來警示的目光。然而謝沉舟全當充耳不聞,嘴角笑意不減,垂眸安靜地端坐著。

“縣主應該也是清楚的,我們商隊可是隴西最為頂尖的存在,就連現今聲名遠揚的懸鏡閣醫館,那也與我們有著密切的合作關係。”

容梔點了點頭,不置可否。

姚肅撫了撫胡須,眼中閃過一絲精光。這個小娘子竟然如此沉得住氣,絲毫不見焦急之色。

真不知殿下此前為何頻頻催促於他。傳信之雀鳥,已來複數回。

“現今商隊對明和藥鋪頗為看好,期待能與沂州結下善緣。不知縣主意下如何?”隴西商隊首領親自登門商談此事,除懸鏡閣外,她實乃首屈一指。

思及此,姚肅心中更添把握,麵上笑容亦不自覺放大些許。

容梔嘴角微揚,淺笑開來,並未直接回應他,而是將話題拋回:“姚伯伯難道不知?市井流言紛紛,皆傳齊三爺乃鎮南侯府所派之人加害。”

阿爹言他未做,那她自是相信。真凶實為江都謝氏,現今局勢乃江都蓄意汙蔑。然即便姚肅與齊老三有隙,鎮南侯府此舉亦無疑是打了隴西商隊的臉。

姚肅臉上閃過一絲驚諤之色,不過須臾便恢複鎮定道:“商人,自然以利為重。”

他滿不在意地揮揮手,輕嗤一聲:“齊老三既已長眠地下,此事便無需再提。”

如此能屈能伸,著實不負隴西最大商隊之名。容梔心底暗自斟酌一番,神情也變得鄭重起來。“還請您先說說商隊的具體要求,我會慎重考慮合作之事。”

姚肅不語,卻是低頭理了理衣衫上不小心壓出的褶皺。將袍子整理妥當後,才緩緩說道:“也並沒什麼特彆條件,隻望鎮南侯日後行個方便,對隴西商隊的商稅減免三成。”

三成?容梔手指動了動,心中不禁冷笑。好大的口氣,隴西每年與清河郡貿易頻繁,每筆減免三成,那便是少了供應軍隊一月的糧草。

容梔張了張口,心中思忖著該怎麼拒絕姚肅,目光卻不經意間觸到身旁正襟危坐的人身上。不如……聽聽他的意見。

她輕聲問道:“郎君覺得如何?”

“依我之見,姚首領所提出的條件實在不怎麼樣。”他整個人籠罩在燈籠暖光下,嗓音柔和得不像話。

姚肅聽得後牙直癢癢,這還是他認識懸鏡閣殺伐果斷,心狠手辣的殿下嗎?

謝沉舟所言倒與容梔內心的想法不謀而合。嗓子有些乾澀,容梔想潤潤喉,指尖卻觸摸到微涼的茶盞,隻得打消了這個念頭。她繼續追問道:“哦?何以見得?”

謝沉舟瞥見她有些乾裂的唇瓣,不緊不慢地為她換上了一杯熱氣騰騰的新茶,才回答道:“以隴西商隊龐大的貿易規模來看,減免三成的費用已經足以讓縣主自行組建一支全新的隊伍了。”

容梔對他這番話極為滿意,似笑非笑地將眼神回拋給姚肅,其態度不言而喻——謝沉舟所言就是她的意思。

姚肅冷哼一聲,心中頗為不快。談判進展本就不順,殿下可真不厚道,明明是謝沉舟叫他跟容梔提出三成商稅的要求,此刻卻在又縣主麵前佯裝良善,與他唱反調。

他姚肅可算不得懸鏡閣的人。

姚肅板著一張臉,不怒自威:“縣主可想好了?你要的半夏唯有隴西方能量產,我等若不助你運輸,碧泉山上的存貨怕是撐不了多久。”

容梔早知他會拿半夏做談判籌碼,然而,她絲毫不在意道:“姚伯伯怕是弄錯了,半夏的確唯有隴西才有。可這並非商隊所產,以我鎮南侯府的實力,如謝郎所言,組建一支自家商隊易如反掌。”

“有自家商隊自是不難。然整個隴西,我等皆有舉足輕重之地位,你的商隊欲購得半夏,也多了些阻力。”姚肅緊盯著容梔,試圖從她臉上找出一絲慌亂。

容梔淡笑一聲,不徐不緩地補充道:“我同樣也有辦法,讓隴西商隊徹底消失於沂州的市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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