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瑜背靠櫥櫃站著:“可能是因為經過了溫度閾值最高的地方。”
談望一臉茫然。
顧今朝解釋了句:“類似從北半球經過赤道來到南半球。”
師瑜看著那張表:“其他人呢?”
“除他們來到這裡的人以外,他們這一路還遇到過十八個玩家。”談望趕緊答,“其中有十一個因為反方向進入空間圓心所以直接死了;另外七個是消失了,就和我們上一個空間遇到的那個玩家一樣,先是外皮消失,再是內臟消失,最後心臟消失,跟被融化了一樣。我問的時候有三個人可以確定他們看到的消失的那三個玩家是自西向東和自東向西進的圓心,因為那是他們旁邊剛好有路牌。”
以小見大,那七個消失的玩家恐怕都是因為這個原因。
師瑜一時沒說話,隻是看了眼身旁那二十幾個人。
顧今朝也跟著看向他們,半晌忽然問道:“這片空間裡的玩家,是不是有點多了?”
“這怕不是有點。”談望小聲插嘴,“明明我們上個空間裡也才四個人。”
他們也是跳躍了五次空間的人,可這一路上經過的空間裡見到的玩家最多的時候也才四個人。就算有玩家分散處在同一空間也一直沒見到彼此的可能性,可偏偏這裡就有二十幾個人,簡直怎麼看怎麼不正常。
難不成一開始係統傳送的時候人數就不均勻?有的空間扔一個人,而有的卻扔幾十甚至上百人?
那未免也太不公平了。
旁邊被綁的那位男玩家支著耳朵聽到這裡:“那個……”
對上三人同時投來的視線,他趕緊露出一個近乎諂媚的笑來:“其實是池封,那混蛋他故意把我們扣在這裡不讓我們走的。最開始和他一起被係統扔到這裡的人就是我,他不僅自己不走,還不讓我走,逼我留下來給他當打手。其他人都是這三天內過來,被他一番逼問之後全扣在這裡當打手,就是想仗著自己人多才好殺……咳,對您下黑手!”
顧今朝看看他又看看師瑜,遲疑了一下,還是出聲:“可就算是這樣,四個方向,隻有一個方向可以活著順利跳轉到下個空間。就算有道具幫忙躲避死亡,那也至少折了近一半的人。同個空間三天裡聚齊二十個恰好都往這個方向的人好像還是太多了。”
“是太多。”師瑜說,“因為不止玩家在空間裡跳轉,空間也在玩家的跳轉中融合。”
“所以其實是多個空間重疊在一起才導致裡麵的玩家全聚集在一起?照這麼下去,那這些閉合空間裡的玩家人數豈不是會越來越多,而存在的空間越來越少?”顧今朝聽著想了想,“如果按照你說的,‘拆卸’這個任務的過程就是齒輪旋轉致使空間融合,那豈不是正在進行空間跳轉的玩家越多越好?”
談望前麵聽得似懂非懂,最後那句話倒是聽明白了,指了指身後那被綁成一堆的玩家:“那我們現在是不是要放了他們?”
畢竟二十幾個人,同時進行空間跳轉,能提升不少速度。
那男玩家一聽有戲,急吼吼道:“我知道這片空間的中心在哪!”
三人再度看向他。
男玩家條件反射地再次露出一個諂媚的笑:“池封在聽其他人說了如何到的這片空間以後,就派我去找過這片空間的中心點,可能是為了節省時間,好等殺……拿下您以後立刻離開離開。您若是需要,我現在就可以帶您過去。”
※
一個小時後,電視塔前。
“這裡就是這片空間的中心點。我拿地圖算過很多遍,絕對不會有錯。”男玩家身上還捆著池封落下的縛龍索,試探著道,“那,我們現在可以去做任務了嗎?”
談望瞅他一眼,有點不甘心:“大佬,咱們真的就這麼放了他們?”
他實在不是很想給這群剛剛還以多欺少的家夥鬆綁。
雖然這群人以多欺少欺的對象是師瑜,自己頂多就是個順帶的。對方都沒發話,自己也著實沒什麼資格插手,可平白被當麻袋一樣綁一回,這口氣要怎麼出?
其他玩家估計都看到了重獲自由的希望,紛紛出聲:“真正的幕後主使是池封,我們都隻是被逼的!”
“池封根本就是個暴君,對自己手下的人壓根不會留情,誰落到他手上的人要敢不從連命都保不住,我們也是沒辦法!”
“不是說現在需要我們分散開去不同空間更好完成任務嗎?我們這麼多人一起進度不知道能加快多少,說不定很快就能完成遊戲了呢?你不希望快點離開這鬼地方嗎?”
顧今朝擰眉不言,倒是一旁的談望沒忍住:“一開始難道不是你們貪圖池封開出的那十萬積分自願留下來當打手的?這會兒全成了被逼的了?”
最先開口的那位問道:“什麼十萬積分?我不知道!”
“……”
彆的不說,這無恥程度當真刷新人的下限。
至少談望是被刷新了一臉。
師瑜不知什麼時候重新取出把金色絲線,往空間圓心的方向探了一圈,收回時終於轉頭將注意力放到身後那片嘈雜上:“我什麼時候說要放了你們了?”
所以玩家皆是一愣。
顧今朝問道:“那任務怎麼……”
師瑜:“我什麼時候說任務必須讓他們主動進行空間跳轉才能完成了?”
談望趕緊回憶了一遍,然後發現,所謂的完成任務的方法好像真的從頭到尾都是他們自己提出來的,對方壓根沒應過。
他問道:“你的意思是?”
師瑜指間纏著絲線,驀然散開湧向被縛龍索綁成一串的二十二個玩家,將那二十幾個人儘數卷向半空。
所有人:“……!!”
師瑜抬起手,滿頭金色絲線飛舞著,將所有人全數扔進了空間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