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這是喜事啊。”
給予舒眠一直以來“柔弱不能自理”的小公主人設, 所以江窈一路上開車時都在膽戰心驚,越想越覺得害怕,後背汗涔涔的。
小時候一個人呆著的時候看過的百八十個偶像劇不受控地從腦子裡閃過, 又臭又長的劇集裡包含了女主角得癌症為了讓男主放棄自己然後謊稱自己出軌最後兩個人不歡而散結果男主又遭遇車禍的狗血畫麵,一旦將女主角的臉替換成舒眠那張哭起來梨花帶雨的臉蛋, 江窈頓時被自己的幻想無語的汗如雨下,順便對舒眠那張臉微微一硬以表尊敬。
回過神來之後,江窈趕緊晃了晃腦袋,將那副詭異的畫麵從自己的腦海裡甩走,隨即集中精神開車,滿腦子隻剩下一個念頭——
不管怎麼樣, 就算舒眠真的得了癌症要和自己分手, 他也是絕對不可能同意的!
抱著這樣堅定的想法, 江窈在工作室樓下停完車,拎著兔籠子乘電梯的時候,那表情不像是要去見心上人, 反而像是拎著炸藥包去炸敵人的碉堡。
——眼底帶著視死如歸的堅定和清澈的愚蠢。
而此時, 舒眠並不知道江窈正在趕回來的路上。
他被自己身體的變化折磨的難受不已, 整個人像是弓起的蝦米, 將自己的整個身體埋進被子裡, 隨即用指尖用力攥緊江窈的衣服, 然後將臉湊過去,像是癮\\君子般, 鼻尖抵著江窈散發著信息素的衣服領口,小心翼翼地聞了一下。
白檀的香氣溫柔地散發起來, 如同嫋嫋的白煙, 緩緩籠罩住了Omega嬌小的身形, 又像是溫暖又可靠的懷抱,讓舒眠感覺安心又舒服,似乎連疼痛也緩解了。
舒眠臉不知道是熱的還是羞恥的,紅撲撲的,像極了熟透多汁的水蜜桃,隱隱露在被子外麵皮膚吹彈可破。他像個小蝸牛似的,將臉埋進江窈的衣服裡,越來越深,像做賊似的再聞一聞江窈的衣服,但下一秒,急促且淩亂的腳步聲從十幾米處傳來,幾秒後,休息室的門砰的一聲被打開,驚得舒眠脊背一僵,險些炸毛,而與之同一時間響起的,還有江窈急吼吼的聲音——
“舒眠,你沒事吧!”
舒眠:“”
他本來神經就有些敏感,差點沒被江窈關心則亂搞出的巨大動靜嚇出眼淚來,下一秒,整個人就連同被子一通被江窈抱了起來。
麵前的alpha俊秀的臉上帶著顯而易見的焦急,江窈捧著舒眠的臉,輕輕摸了摸,盛滿了焦慮和緊張的瞳仁裡倒映出舒眠睡的有些懵的臉蛋:
“怎麼了,哪裡難受?”
話音剛落,舒眠剛才還茫然的眼睛,陡然就紅了。
江窈不回來還好,在電話裡,舒眠聽著江窈的聲音,還能聊以慰藉;但江窈一回來,不知道是不是被人關心了,舒眠那顆本來就委屈難耐的心陡然被戳中,他整個人眼尾下垂,委屈地伸出雙臂,攬住了江窈的肩膀,縮進他懷裡,帶著綿軟的哭腔道:
“江窈,疼。”
“哪裡疼?”江窈怔了一下,急的忍不住伸出手探入被中,在可能發生疼痛的部位簡單地檢查了一遍:
“腿疼?是不是今天走太多路了?還是餓的胃疼?要吃飯嗎?”
麵對江窈如同連珠炮般的問題,舒眠紅著臉搖了搖頭,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你要告訴我哪裡疼,寶寶。”看著舒眠抿唇低頭,一副什麼話都不肯說的模樣,江窈急的眉毛都要起火了,但還是耐著性子哄自己的Omega:
“告訴我好不好?這裡隻有我們兩個人,無論你生了什麼病,或者是有哪裡需要我,我都會離開你的。”
他頓了頓,開始搜腸刮肚地想著安慰的話,來給舒眠足夠的安全感:“我會一直在你身邊,保護你,照顧你的。”
“真的?”
許是江窈的話真的起了些許作用,舒眠耳朵悄然動了動。他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貝齒咬了咬唇,隨即緩緩抬起頭,像是個蝸牛探出了自己的殼,小心翼翼地確認道:
“無論發生什麼,你都不會離開我?”
“當然。”江窈毫不猶豫道。
他想了想,捧起了舒眠柔軟的臉蛋,鄭重其事地在舒眠的唇上落下一吻:
“你是我這輩子唯一的Omega,我不能沒有你的。”
“”
看著麵前這個alpha認真堅定的神情,舒眠心中的某一根柔軟的神經忽然一下被觸動了。他眼神一動,瞳仁深處似乎閃過了一絲光彩,隨即他再度低下頭,小拇指指尖磨磨蹭蹭地勾住了江窈的尾指,輕聲道:
“那說好了哦。”
“說好了。”江窈縱容著舒眠骨子裡的那點小任性和幼稚,和舒眠拉了勾,勾起唇角,輕聲道:
“不反悔。”
“”
得到了江窈的保證,舒眠這才緩緩冷靜下來。
他看了一眼江窈,隨即磨磨蹭蹭地將自己身上的被子和衣服都踢開,露出全身隻著一件白襯衫的身體。
看著渾身白的好似發光的身軀,江窈:“”
脫衣服?什麼意思?
江窈有些迷惑。
他想了想,忍不住問道:“你想再來一次?”
舒眠:“”
見舒眠沒有第一時間反駁,江窈便愈發肯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測,神情裡透出些許無奈的縱容:“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你想要多少次,直接和我說就行了。”
舒眠愈發:“”
他看著在某方麵總是如此自信的alpha,撅了噘嘴,表示無語,隨即無視江窈傻笑的臉,素白的指尖落到襯衫的扣子上,一顆一顆地解開了扣子。
白皙精致的鎖骨逐漸出現在江窈的視線裡,上麵還帶著斑駁的紅痕,接下來就是微微鼓脹的胸脯,和那好似白雪落梅的地方——
等等,鼓脹???
江窈從那莫名的興奮裡回過神來,微微一愣,雙目圓睜,視線再度不可置信地落在了那處地方,耳邊陡然傳來一聲斷線般的嗡鳴,整個人當場就傻了眼。
舒眠那裡怎麼回事?!
而舒眠顯然也有些不好意思,他快速打開襯衫衣服給江窈看過後,隨即又合上了,但合上襯衫的過程中顯然動作過大,掌心不小心按到了哪裡,痛的他輕輕喘息一聲。
伴隨著這聲如同貓撓似的輕吟,淡淡的濕潤浸透了白色的襯衫,空氣中的蜜桃香逐漸被縈繞的淡淡的奶香取代。
“你這是”
江窈就算沒吃過豬也見過豬跑,他不可置信地瞪大眼,整個人傻的像個雕塑,張了張嘴,許久,才艱難地吐出幾個字:
“怎麼會這樣?!”
“我也不知道。”舒眠自己也疼,隱隱的脹痛讓他有些受不了,眼淚從眼眶裡忍不住掉下來,連他自己也無法控製:
“脹的我好疼。”
“”江窈整個人再度呆住了,如同被雷劈一般僵在原地,許久沒有回神。
江窈是見過懷孕期間的Omega的,一般孕中後期的Omega都會出現不同程度的漲奶,但問題是舒眠沒有懷孕啊,之前都是騙舒啟添的——
我靠,不會是真懷上了吧!
這樣一個念頭閃電般地劃過江窈的大腦,將他的大腦炸的一片空白,所到之處一片虛無。
他渾渾噩噩地坐在床邊,盯著舒眠的胸口一個勁兒地看著,像是要透過那薄薄的一層布料將裡麵看穿似的。
他不知道,他現在手足無措又六神無主的模樣,像極了被丟棄在外還被路人踢了一腳的傻狗。
此時的舒眠被他看的有些害羞,胸口又漲得疼,一時間難受極了。
他本能地去尋求自己alpha的安慰,哭唧唧地伸出手,攬住江窈的脖頸,像個無助的小貓崽般,茫然道:
“江窈,我這是病了嗎?”
“”
被舒眠一問,沉浸在恍惚中的舒眠才陡然回過神來。
他盯著趴在他胸口的舒眠,omega圓圓的發旋和柔軟的頭發就近在眼前,而鼻尖的奶香愈發濃重,讓他喉間陡然一渴,心中升騰出一股一樣的衝動,忍不住掩飾性地動了動喉結。
片刻後,他動了動僵硬的指尖,隻覺渾身上下沒有一個地方屬於自己,連靈魂都好似飄在半空,隻能機械地安慰道:
“沒事的。”
他摸了摸舒眠的頭,字句都像是從牙縫裡硬擠出來的:“這個大嫂有經驗,我去問問他吧。”
“”
舒眠有些不解地歪了歪頭,正想問些什麼,江窈就如同失去高光的遊魂一般站起了身,隨即魂不守舍地晃出了休息室。
走到無人的角落,察覺到身後的迷茫的視線消失了,江窈才渾身一鬆,悄然摔坐在沙發上。
他不敢相信自己剛才所看見的——
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
到底啥時候懷上的啊?!
江窈滿腦子隻有這樣一個念頭,大腦飛速閃過無數的畫麵和猜測,紛亂的記憶如同雪片般朝他飛來——
是在山區的那幾次嗎?不可能啊,他那幾次都隻是在外麵
還是在舒宅的那次?他做了嗎?他沒做嗎?做了幾次來著?
由於不斷在現實和未來之間穿越,江窈的記憶出現了嚴重錯亂,他捂著頭仔細回憶的,但最終卻連他自己也不記得最一開始和舒眠做艾是什麼時候不過他記得很清楚,他雖然標記了舒眠,但從來沒有進入過生\\殖\\腔啊?
難道腔外設矜也可能中招?!
他有那麼強嗎?
江窈一個人失魂落魄地坐了好一會兒,才強打起精神來,給楚成宛打電話確認自己的猜想。
電話嘟了幾聲,片刻後被楚成宛接了起來,對方似乎沒有想到江窈會主動給自己打電話,聲音裡帶著意外的口氣:
“江窈?”
“嗯,大嫂,是我。”江窈自己的衣角都快被他揉爛了,支支吾吾了半天,才在楚成宛疑惑的“怎麼不說話”的問句中開了口:
“就是,那個,大嫂啊,我想問你個問題。”
“嗯,你問。”楚成宛的聲音依舊溫柔。
掌心裡滲出了細汗,江窈閉了閉眼,片刻後,麵上顯出了視死如歸的模樣:
“就是大嫂,我想問問你Omega在什麼時候會出現漲奶的情況啊?”
“”
話音剛落,兩邊同時熄了聲。
令人窒息的沉默在滋啦的電流聲中被無限放大,等反應過來自己一點兒也沒有委婉、就這樣直接將想說的話說出口的江窈尷尬的腳趾摳地,正想掛斷電話落荒而逃,電話那頭便再度傳來了楚成宛的聲音:
“Omega漲奶一般都是出現在兩種情形之下,一種比較例外特殊我就不說了,結合之前我聽到的消息,舒眠應該是因為孕期出現激素波動,所以才出現漲奶的。”
即使做好了心理準備,江窈還是被“孕期”兩個字劈的兩眼一黑,差點沒過去。
他的指尖不受控製地哆嗦起來,被這樣一個消息砸的整個人話都不會說了。
電話那頭的楚成宛見江窈許久沒有說話,呼吸語氣卻愈法急促,顯然還有些哆嗦,有些奇怪地問道:
“你這什麼反應?舒家不是早就放出消息說舒眠懷孕,你要有孩子了嗎?”
他納悶道:“這是喜事啊。”
喜事
江窈苦笑地心想:關鍵是之前的消息,都是假的啊
現在的他,完全沒有做好迎接一個新生命的準備
江窈已經不知道該做出什麼樣的反應了,片刻後,為了不露餡,他隻循著本能,麻木地問道:
“舒眠說他疼我該怎麼辦”
“疼的話,你給他吸出來不就好了。”楚成宛順嘴說:“這個不難的。”
“啊?”江窈完全還處於沒有反應過來的狀態,整個人魂遊天外道:
“用什麼吸奶啊?”
“”電話那頭陡然沉默片刻,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楚成宛竟然久久沒有說話。
片刻後,顯然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問的並不合適的江窈聽到電話那頭忽然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緊接著,一個男人接過了電話,對著江窈輕飄飄地吐出了幾個字,聲音是江蕁特有的清冷慵懶:
“你猜啊?”
江窈:“”!!!
作者有話要說:
第52章 “取個名字吧。”(本章內含副cp戲份,請斟酌後再購買)
聽到自家大哥用慵懶中透露著隱隱威脅沙啞的語調, 江窈麻木地將電話掛了。
回想起大嫂孕期時被大哥“金屋藏嬌”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地方、足不出戶的模樣,江窈就知道大哥是怎麼解決大嫂的漲奶問題了。
那段時間,怕是連大嫂家政的阿姨和保姆都鮮少見到自己的大嫂, 那副落滿了alpha痕跡和濃鬱信息素的身體,用腳趾頭想想都知道江蕁對楚成宛做了什麼。
不過, 說來很奇怪,其實沒有人知道,楚成宛和江蕁的戀愛故事開始並不像所有人想象的那般甜蜜。
江蕁在很早以前就對颯然清逸、年輕輕輕就當上上校的楚成宛一見鐘情,但他性子冷,嘴巴也不甜,不太會表達自己的愛意, 在楚成宛的一種追求者中顯得如此木訥, 所以江蕁一直選擇默默地跟隨在楚成宛的身後, 在暗中保護他,照顧他。
但一開始O裝A進入軍營的楚成宛桀驁不馴慣了,對江蕁這種看上去像個行走的大冰塊的人不來電, 甚至本能地抵觸被alpha標記、被控製這件事, 所以一開始對江蕁的敵意很大, 認為對方是個渾身充滿銅臭味無恥的商人, 也不想因為一個alpha斷送自己的事業生涯, 甚至對江蕁對自己的關心也認為是江蕁想要討好自己的父親, 所以一直無視江蕁笨拙的示好和追求,甚至壞心眼的故意當著所有人的麵丟掉江蕁送給他的花。
凡此種種, 不一而足。
但江蕁從未對楚成宛的行為表現出任何的不滿或者失落,甚至在楚成宛受傷住院的時候, 依舊推了所有的事情, 第一時間趕到場, 照顧他、安慰他。
因為受傷所以很可能無法繼續執行前線任務的時候,是楚成宛一生中最灰暗的時刻,他經常莫名其妙地情緒失控,無緣無故地衝著江蕁發火,朝他摔東西,或者穿著病號服跑出去喝酒,和彆的alpha貼身熱舞,或者當著江蕁的麵喝掉彆的alpha遞過來的酒,挑釁地朝江蕁挑眉。
但是每一次,江蕁都會站在角落裡等他瘋夠了醉倒了,然後任勞任怨地將喝醉的他帶回醫院,隨即喂他喝下解酒湯,再換掉他滿是酒漬的衣服。
那樣的溫柔在每一次午夜夢回的時候,都能縈繞於周身,alpha輕柔又帶著安撫性的忍冬花香似乎宛如上好的安神藥,驅散了久久不散的噩夢和陰影。
在江蕁的日複一日的精心照顧和陪伴下,逐漸的,楚成宛也不再那麼的暴躁了,情緒逐漸變的穩定下來,不會再跑出去和彆的alpha喝酒了。許是接受了自己以後也許再也不能執行前線任務的事實,楚成宛雖不複之前的意氣風發,但整個人也開始變的沉穩溫柔,不需要再眾人麵前偽裝成一個alpha的他逐漸有了一個omega的影子和模樣,連楚成宛的父親都說楚成宛變了,變的他都快不認識了。
但本以為兩個人的感情就會因此穩定下來的眾人卻驚訝的發現,江蕁在這個時候卻忽然選擇了放手讓楚成宛離開。
也許是忽然想明白了自己這樣的性格不會是討楚成宛喜歡的類型,江蕁深思熟慮之下,將身體重新恢複正常的楚成宛送回部隊,然後一個人站在門口看了楚成宛許久,隨即離開了。
許久之後,楚成宛便收到了來自江蕁的短信。
一向沉默寡言的男人這次話忽然多了起來,對話框裡長長的一段,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笨拙和誠懇。
江蕁說,自己在這段時間也想明白了,愛的價值,由被愛的方式決定。一直以來,他都固執地單方麵對楚成宛好,卻忽視了一個事實——愛不是給予而是被接受,如果愛沒有被接受,那就不是愛,不管他付出了多少。他一直單方麵、片麵地認為,隻要真心付出,毫無保留地付出,就能證明自己的愛——但這是錯的。真正的愛,一定需要被接受,他之前的付出,實則是假借愛之名但卻行逼迫威脅的道德綁架行為。
說完這些之後,江蕁還祝楚成宛能找到真正喜歡的人,並表示不會再打擾他了,之後便沒有再和楚成宛聯係。
楚成宛當時還沒有覺得有什麼問題,隻是稍微失落了一段時間,然後便安慰自己可以找到比江蕁更好的alpha,但這樣的想法在看到江蕁和彆的Omega站在一起時被全然打碎。
他想要去找江蕁問個清楚,卻因為部隊紀律森嚴而不得外出,等他好不容易請了假跑出來的時候,去發現江蕁看到他的時候,眼底再也沒有當初的柔情,隻是像對待一個朋友一般,問他最近過得怎麼樣,有沒有需要幫助的地方。
楚成宛受不了這樣的落差,開始有意無意地接近江蕁,想要了解他,但江蕁始終退在朋友的位置上,絲毫不越界,甚至在楚成宛裝醉靠過去想吻他的時候,也毫不猶豫地推開了他。
alpha一旦心硬起來是很難挽回的,尤其是在重新認識、了解江蕁的日子裡,楚成宛逐漸發現,自己當初對待江蕁的方式有多折辱人的自尊——當著麵扔掉送的花、生病住院的時候衝著人家的臉砸玻璃杯子發泄,願意和彆的陌生alpha喝一晚上酒、但在江蕁處理工作一晚上沒睡第二天趕到醫院給他喂藥時,即使傷口不小心碰疼一下,他都要扇對方一耳光表示憤怒。
可恨的是楚成宛這時候才醒悟,驚覺在一次次的任性之中,alpha看他的眼神也逐漸變的心灰意冷起來,然而儘管是這樣,江蕁還是將他照顧的健康出院時,才選擇體麵地離開。
楚成宛一直覺得他會遇到更好的alpha,但直到那時候,他才意識到,再也不會遇到比江蕁對他更好、更紳士、骨子裡更溫柔的alpha了。
儘管他在重新想要追回江蕁的過程中,依舊因為放不下麵子而屢屢對江蕁口出惡言,但江蕁一次都沒有對楚成宛生過氣,他好像總是這樣,無聲地包容著、保護著周圍的所有人,直到因為身體和精神都承受不了的時候,才倒下。
而在江蕁住院的過程中,全程陪伴在側的隻有他尚在國內讀高中的弟弟江窈——甚至江蕁住院這件事,還是楚成宛從江窈的口中無意中知道的。
看著躺在病床上打點滴、麵色蒼白的男人,楚成宛第一次知道了原來這個看似堅不可摧的男人實際上也會受傷和難過,隻不過他從來不肯說,所以他也當做不知道罷了。
他享受了江蕁的愛,本以為能爽快放下,但最終卻受不了男人不再注視著他的視線。
之後,楚成宛便變了,他開始變的不再任性,學著怎麼做一個溫柔的omega,怎麼去照顧、去愛自己的alpha,但江蕁卻對他說不必麻煩、不必對自己費心,依舊是自己一個人抗下江家的一切、照顧兩個尚在讀書的弟弟和年邁生病的爺爺、具有精神病的爸爸,接受因為經營出現的失誤而遭到的母親的訓斥。
或許是連江蕁也不再認為自己可以得到幸福,雖然對楚成宛依舊態度溫和,但楚成宛知道,alpha的心冷了,他想要挽回,但alpha卻說,成宛,你很優秀你說的沒錯,你值得更好的,我這樣隻會算計的商人,沒有資格和你在一起。
他記得楚成宛說過的每一句話,包括這句所以到最後,甚至都不再喚他阿宛了。
溫柔的外表下藏著的是千瘡百孔的心,楚成宛也哭過,也摸著江蕁額角被玻璃杯子碎片劃出的傷口問疼不疼,但道歉來的太遲,江蕁看著楚成宛,隻是說——
不疼。
他道:“成宛,那些事都過去了,不重要我們都向前看吧。”
江窈不知道楚成宛之後是花了多大的勁兒才和江蕁重修舊好的,但他知道,照顧楚成宛那段時間,江蕁在暗地裡準備的和母親爸爸進行抗爭開設的分公司正在準備上市,那段時間哥哥一個人承受了多大的壓力,江窈想都不敢想。
想要架空爸爸和母親的權利,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容易,甚至可以說難如登天,不是一朝一夕能做成的。
一向堅強清冷的哥哥甚至在酒後抱著他哭過,但宿醉醒來後依舊要頂著頭痛上班、然後再抽空趕去醫院照顧受傷的楚成宛,甚至還要因為身上有酒味被嫌棄。
後來楚成宛和江蕁重新在一起的時候,江窈曾經問過,如果大嫂後悔了,要離開他怎麼辦,江蕁沉默片刻後,道:
“我尊重他的一切選擇。”
他說:“我不知道該怎麼愛他也許我根本不會愛人,我甚至不知道他為什麼忽然回心轉意,應該是可憐我或者是同情我但無論如何,他既然要我和他在一起,我就會照顧好他。”
所以在楚成宛懷孕漲奶、出現強烈孕期反應的那段日子裡,江蕁幾乎是衣不解帶地貼心照顧著,無論楚成宛說什麼提什麼要求都說好,而漲奶自然也由他上嘴親自緩解,沒有勞煩什麼“取奶器”。
舒眠和楚成宛相比,說不上誰更幸運,但如果要楚成宛自己說,他一定會選擇像舒眠那樣,始終如一地都深愛自己的alpha,然後好好和自己的alpha談一次戀愛,而不是在傷害彆人之後才後悔莫及,差點失去了心愛之人。
“好好照顧舒眠。”
不一會兒,楚成宛的消息就發到了江窈的手機上,這樣的語氣不像是幾年前尚且驕傲自矜的他,多了幾分柔和溫雅,細細叮囑道:
“如果要使用取奶器,用之前一定要記得要消毒,選擇材質好一些的,不然很容易弄疼自己的omega。”
江窈拿著小本本將這些叮囑記了下來,記完之後給自家大嫂發去了“謝謝”的表情包,之後便回到了休息室。
休息室裡,舒眠已經等了他許久了。
omega一見他推門進來,就張開雙臂,委委屈屈地要江窈抱:
“江窈,抱抱。”
“嗯,抱抱。”江窈笑了一聲,張開雙臂將自己的Omega擁入懷中,順帶虛虛親了一下懷中人的發旋,掌心慢慢在舒眠嬌小柔軟的身體拍了拍:
“怎麼了,還難受是不是?”
“有點。”舒眠點了點頭,柔軟白皙的臉蛋在江窈的衣服上蹭出層疊的褶皺:
“你為什麼出去了那麼久啊。”
舒眠內心有些不安:
“你是不是”
話音剛落,他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臉色漸漸變白了,看著江窈,聲音低了下去:
“你是不是不想要這個孩子啊”
江窈:“”
懷孕的omega容易亂想,江窈也是見過的,但他沒有想到,舒眠心裡的想法,竟然會如此離譜。
他本來慌張的心情在遇到比他更慌的omega時候奇跡般的安定下來,表情也不複剛才的茫然,逐漸冷靜,像是試圖逐漸成長為一株可以為他人遮風擋雨的樹,開始學著肩負起自己的責任。
於是他低頭親了親舒眠的發旋,輕聲道:
“不會的。”
他說:“寶寶,既然懷孕了,就生下來吧。”
江窈捧起舒眠的臉頰,親了親omega通紅的眼尾,聲音帶著從未有過的溫柔:
“我雖然才25歲也沒有當爸爸的經驗,但是我會儘力照顧好你和我們的孩子的。”
“江窈”舒眠眼睛更紅了,細看還能看見其中泛起的淚花:
“謝謝你”
“謝什麼啊,傻瓜。”江窈失笑。
他摸了摸自己的傻Omega的頭發,然後托著對方的臀部將其抱了起來,讓舒眠攬著自己的脖頸,隨後左手穿過對方的臂彎將他打橫抱穩,然後右手拎著兔子籠子,踢開門往外走。
“二姐不是在工作室周邊送了我們一套房子嗎?”
江窈將舒眠放進車裡,笑道:
“你懷孕了,休息室地方小,床也太硬,我怕你躺著難受還是帶你去新房子裡麵住著吧。”
“那我的衣服,和,和”那兩個字舒眠實在不好意思說出口,他欲言又止地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前,然後被江窈捏起下巴輕了一下:
“彆急。”
Alpha的聲音帶笑,帶著些許無奈:
“等到了家,我幫你處理,好麼?”
事實證明,前人的經驗還是很有用的。
取奶器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人丟到了角落裡,踩在柔軟床單上的白皙腳背猛然繃起顫抖的弧度,隨即又重重落下。
舒眠仰躺在沙發上,眼神放空,額頭和身上都汗津津的,胸口的脹痛有所緩解,卻再次被酥麻的感覺取代。
腰被一雙大手牢牢攬住,江窈從他身後湊了過來,抱住他,在舒眠的臉側親了一下,問:
“還疼麼?”
舒眠搖了搖頭,隨即轉過身,看了江窈一眼,然後又鑽進江窈的懷裡,小聲埋怨道:
“擠。”
他問:“為什麼不去床上?”
江窈:“不好意思。”
他坦率地承認:“你的味道太香了,我實在沒忍住。”
那股奶香味不知道為什麼對江窈的誘惑極大,他甚至沒能撐到進臥室,兩人親吻發出的水聲甚至蓋過了籠子裡母兔躁動的蹬腿聲。
“那個兔子好吵。”
被江窈如此直白地表達自己對他的吸引力,舒眠有些害羞地側過臉,假裝轉移話題:
“你買的麼?”
“嗯。”江窈顯然也發現了,覺得這個兔子活潑好動的有些不正常,但他此刻心情不錯就沒有細想,一邊揉著緩解舒眠身上的痛楚,一邊在他耳邊輕聲道:
“她叫免免。”
“綿綿?”
舒眠動了動耳朵:“怎麼和我一個名字?”
“是免費的免。”江窈笑:“叫起來是不是很可愛?”
聽到自己的alpha在誇彆的生物可愛,舒眠暗暗吃醋了。
他不開心地鼓起臉,踢了踢江窈的小腿,道:
“討厭鬼。”
“我哪裡又討厭了?”江窈願望,動了一下,手臂不小心按到沙發角落的遙控器,麵前的電視無聲而開:
“我還不是怕你無聊,所以養一個。”
“借口。”舒眠伸出指尖戳了戳江窈的臉頰,直到在上麵戳出淺淺的窩:“明明就是你自己想養。”
“好好好,我的小祖宗。”江窈敗下陣來:“小公主,我錯了。”
“哼。”舒眠佯裝生氣要哄,隨即背過身,不再看江窈,用眼睛盯著麵前的電視機,心不在焉地看了一會兒,隨即忽然道:
“新聞裡的是二哥?”
“嗯?”江窈聞言抬起頭,看了一眼電視上西裝革履的男人,於是笑:
“是啊,他最近當上外交官了,隨行去了A國,忙的一個電話就得跟著全世界到處跑,二嫂產檢還是大嫂和管家輪流陪著去的。”
“哇。”舒眠說:“好忙哦。”
“確實。”江窈想了想,說:“他在國外讀書的時候學的外語種,他和二嫂的故事嘖”
這個“嘖”字裡包含了很多意味深長,不過舒眠對彆的alpha沒興趣,於是又再度轉過身,直勾勾地盯著他說:
“你不是也跑到國外去讀書了,害我差點找不到你。”
“有嗎?”江窈裝傻:“我哎哎哎疼——”
舒眠揪他耳朵,皺眉:“孩子的爸爸是個大壞蛋。”
“彆生氣,寶寶。”
江窈被揪著耳朵,也隻是笑:
“懷著孕呢,彆生氣。”
“等孩子出生了,我就告訴他們的爸爸有多壞,一個人跑到那麼遠的地方讀書,害得我也跟著到處跑。”
江窈的學曆算是很高的,他甚至跳級讀了書,早早就修完了所有的課程,開始社會實踐。
“25歲就拿了那麼多獎,你不知道我在台下給你鼓掌的時候,有多討厭彆人看著你的眼神。”
舒眠越說越不開心,伸出手攬住江窈,自顧自和想象中的情敵們較勁:
“現在,你是我的!”
他啵唧在江窈的唇上親了一口:
“我的alpha,我孩子的父親!”
“嗯嗯嗯,是你的,都是你的。”江窈隻是看著任性傲嬌的Omega笑,半晌歎氣道:
“我的天哪,你怎麼這麼可愛啊。”
“”舒眠臉皮薄,被誇的臉上又是一紅,蹭進江窈的懷裡,哼哼唧唧地說:
“彆以為這樣我就不生氣了。”
“那你要我怎樣彌補才能不生氣?”江窈順勢道:
“我把AQ金獎拿下來送給你好不好?”
“那個很難的。”舒眠仰起頭道:
“很多人努力了一輩子才能拿到這個國際設計獎。”
“不難。”
江窈說:“這個獎,是我打算送給你和寶寶的,當作是出生禮物吧。”
“你可彆說大話。”舒眠笑:“你才25歲,上一屆拿獎的都52歲了,沒拿到金獎不丟人。”
“我試試吧。”見舒眠不信,江窈也沒說,隻是再度將他摟緊懷裡,道:
“我隻是,不想讓你覺得我比其他人差。”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領域和賽道,你就是我踏上設計之路以來的老師和引路人。”
舒眠笨拙地摸了摸江窈蓬鬆的頭發,輕聲道:
“江窈,你在你所在的領域,已經是最頂尖的一批人了。”
隻是少了一些資金、一些機會和人脈,又因為真的太過年輕,而缺少經驗。
“不過沒關係,我會陪你,”舒眠說完,想了想,執起江窈的手臂,在對方不明所以的眼神中,將江窈的手掌按在了自己的腹上:
“我和孩子都會陪著你的,不管成功還是失敗。”
他說:“一直。”
“”
江窈已經不知道幾次被舒眠感動到了,他摟緊舒眠,輕聲道:
“我愛你。”
舒眠動了動腦袋,沒聽到想要的答案,忍不住補充道:“還有孩子呢。”
“孩子出生了再愛。”江窈不以為意說:“一個還沒成型甚至名字都沒有的胚胎而已,哪有你重要。”
“那你給它娶個名字不就好了。”
舒眠訓道:
“你是個冷酷的父親,小心孩子聽到,長大就不親近你了。”
江窈:“”
都說一孕傻三年,他老婆現在這就開始了?
思及此,江窈想笑又不敢笑,片刻後,無奈地正想認錯,就聽舒眠道:
“江窈,給孩子娶個名字吧。”
舒眠垂下頭,目光柔和地看著自己尚平坦的腹部,輕聲道:
“江窈給我們的孩子取個名字,好嗎?”
作者有話要說:
第53章 誰的牙印
對於江窈來說, 在遇到舒眠之前,他從來沒有想過結婚,更遑論要一個孩子。
如果非要說的話, 那麼舒眠就是他人生計劃中的意外,而孩子, 更是意外中的意外。
所以舒眠在提出這個要求之前,江窈甚至都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給孩子取一個名字嗎?
江窈心中這麼想著,麵上默不作聲地垂下眼,骨節分明的指節忍不住順著懷裡Omega柔軟的腰肢往下,隨即輕而易舉地掀起衣角,探入內裡。
舒眠忍不住被這酥麻的觸感驚得忍不住微顫, 因為潛意識裡想要保護肚子的崽而蜷起身體, 而下一秒, 江窈的溫熱的掌心就落在了他的腹部。
江窈的手並不冰,反而帶著讓人無比舒服的暖意,舒眠下意識一抖, 隨即感受到alpha珍而重之落在他後頸上的吻,
“還是你來取吧?”
江窈說:“生下來, 孩子就姓舒, 好不好?”
舒眠聞言, 耳朵一動, 下意識側過身,看向江窈。
他圓潤的後腦勺壓在江窈的手臂上, 抬眸看向自己心愛的alpha,青絲掃落的瞬間, 一雙漂亮的杏眼像個星子般輕輕閃著光。舒眠凝視著江窈, 看了很久, 才輕聲問道:
“為什麼?”
“孩子是你生的,和你姓不是很正常的事情。”
江窈想了想,回憶起舒啟添說想要孩子生下來就跟著舒家,於是道:“我不在意這個的。”
“”
孩子姓舒還是姓江都沒有什麼關係,一切以舒眠的想法為準繩。
舒眠蹙了蹙眉,思考片刻後,隨即斬釘截鐵道:
“不要。”
舒眠像個兔子似的哼哼唧唧地鑽進江窈的懷裡,隨即伸出白皙柔軟的雙臂攬住了江窈的脖子,
“我不要。”
江窈早就看透了舒眠的黏人本性,從善如流地將他攬進懷裡,兩個人一時間靠的極近,不留一絲縫隙,順便在舒眠的發旋上輕輕親了一下,聲音低沉充滿磁性:
“為什麼?”
“我想要一個江窈的孩子,”舒眠乖乖抬起頭,看向江窈,眼睛亮亮的,乾淨的好像水晶珠子:
“要江窈的。”
江窈沒懂舒眠的思維,於是奇怪地問:
“就算和你姓,也是我的孩子啊。”
“那不一樣。”舒眠摳了摳手指,嘀嘀咕咕道:
“要江窈的。”
從頭到腳都得是有江窈的印記才行,這樣彆人每次看見,都知道江窈和他有不可分割的關係,有愛情的結晶,有血脈的留存,那麼那些不長眼的人,就不會再將目光放在江窈身上了。
“”看著舒眠這幅執拗勁兒,江窈雖然沒有太理解舒眠的思維,但還是習慣性地遷就他:
“行行行,都聽你的,你想怎麼樣都行。”
舒眠這才開心起來,臉埋在江窈的胸膛上蹭了蹭,然後又噘著嘴要江窈親他,江窈輕笑著低著頭給他留下一吻:
“好黏人啊。”
江窈感歎道:“寶寶你太黏人了。”
像個香香軟軟又甜的小糖糕,好吃是好吃,就是粘牙。
“就黏你。”舒眠就喜歡和江窈貼貼,聞言還有些不開心道:
“你嫌棄我啦?”
“哪裡敢啊。”江窈表示冤枉:“現在萬事你最大,好不好?”
“哼。”舒眠踢了踢江窈的小腿,被對方按著又親了個糊裡糊塗,這才消了氣,言歸正傳:
“所以說,孩子取什麼名字?”
“嗯”
江窈想了想,撓了撓頭道:
“我取名字很沒水平的。”
舒眠又輕輕踢他:“那你也得認真取啊。”
江窈無奈隻能說“好”:“行行行,我想想啊”
他細思片刻,忽然靈機一動道:“大哥的孩子叫楚星,不如我們也從星字輩,叫槐星,好不好?”
“江槐星?”
舒眠眨巴眨巴眼睛,一念念了幾步,片刻後很是開心地點頭:
“可以!”
他說:“男生女生都可以用,我喜歡!”
見舒眠開心了,江窈懸在心裡的一顆大石頭終於落地,他伸出掌心摸了摸舒眠的後腦勺,問:
“餓不餓,我叫外賣上門,或者出去買菜給你做飯吃。”
“叫外賣吧。”
舒眠說:“這裡冰箱還是空的,等你搬過來,然後孩子出生了,我們再自己收拾一下,就可以開火了。”
話音剛落,江窈的心忽然咯噔了一下。
舒眠要自己搬過來?!
江窈的麵色隱隱有些變了——
理論上來說也不是不行,但是他搬過來後,家裡的舒眠要怎麼辦?
那個也是舒眠,也是他喜歡的寶貝,江窈不想冷落他。
何況那個舒眠本來似乎身體就不太好,所以一直呆在家裡,做飯做菜也笨手笨腳的,如果自己不在,誰來照顧他呢?
江窈的心頓時亂了起來,而舒眠久久沒有聽到江窈的回答,動了動腦袋,疑惑地抬起頭:
“江窈?”
江窈瞬間回過神來。
他下意識攬住舒眠,將他抱的緊緊的,隨即努力緩下口氣道:
“舒眠,我過一段時間再搬過來,好不好?”
“啊?”舒眠說:“為什麼?”
“嗯”
江窈含糊道:“因為有點事情還沒有處理完。”
隻要家裡那個舒眠還在家,江窈就不可能拋下他不管。
“啊,那好吧。”舒眠雖然有些失落,但還是乖乖聽話:
“那你要儘快搬過來哦。”
舒眠摸了摸肚子,道:
“孩子會長大的,不能沒有父親陪著。”
“好好好,我會儘快處理的。”江窈哪能不知道自己捧在心尖上的寶貝在委屈,於是掌心貼著舒眠的後腰用力將他攬進自己的懷裡,輕聲道:
“我會儘快回到你身邊的。”.
晚上,在舒眠依依不舍的目光裡,江窈給躁動的兔子喂完食,然後就驅車離開了。
一路上,江窈都在想,要不要讓未來的舒眠先離開家,去舒家住一陣子?
但是未來的舒眠會起疑嗎?
他那麼敏感,又那麼脆弱,江窈實在擔心,未來的舒眠會因為他這個舉動又開始胡思亂想。
他心不在焉地驅車離開,往常三十分鐘能結束的車程,硬是被他拖了快一小時。
等回到家,江窈還沒來得及打開客廳的燈,身體就先於意識張開雙臂,牢牢地將蹦到他懷裡的舒眠接住。
“你回來啦!”
舒眠還是那副黏黏糊糊的模樣,整個人攀在江窈的身上,像是個樹袋熊:
“你今天又好晚!”
“晚高峰車流多呀,寶寶。”
江窈單手托著舒眠的臀部,另一隻手順便將燈打開,習慣性地問:
“穿鞋了嗎?”
“穿啦。”
舒眠脆生生地應了一聲,片刻後又不知道想到什麼,蹙著眉戳了戳江窈的脖頸,輕聲道:
“你說要給我買新棉拖的,買了嗎?”
“”江窈揉了揉頭發,“最近事情太多,不好意思,忘了。”
“嗚”
舒眠有些不開心,但他又舍不得怪江窈,鼓著一張臉,自顧自地生著悶氣。
江窈最看不得他這幅委屈模樣,於是歎了一口氣,火速滑軌認錯:
“對不起,彆生氣了,我明天去給你買,好不好?”
“沒事的。”
舒眠將臉埋在江窈的脖頸處,悶悶道:
“我可以用外賣app讓跑腿小哥送上來。”
“哎喲,寶寶彆委屈了。”
聽著舒眠沉沉的哭腔,江窈簡直哭笑不得:
“彆哭,我明天給你買,這次一定記得!”
聽著江窈的再三保證,舒眠紅著眼睛,在江窈的安撫下,好不容易忍住不開心,眼淚卻還在眼底打轉,抿著唇,看上去可憐巴巴的,像是淋濕的小貓崽。
“彆難過啊,這次是我的錯。”
江窈將舒眠抱到自己的大腿上,輕輕去撫摸舒眠柔軟的臉頰,像哄小孩兒似的,道:
“我錯了,下次不會讓你傷心了,嗯?”
“嗯!”舒眠用力點點頭,看著江窈緊張的神情,忍不住破涕為笑。
他靠在江窈的肩頭,用臉蛋緊緊貼著江窈的胸膛,感受著裡麵沉穩的心跳,一顆不安的心逐漸變的安定下來,黏唧唧道:
“那你明天早點回來給我,好不好?”
他說:“江窈,你最近回家都好晚哦,我特彆特彆想你。”
言語之間,暗示意味甚濃。
江窈:“”
他心想要不是一年前的你一直拉著我的手不讓我走,我也想早點回來陪你啊。
他輕輕歎了一口,隨即道:
“舒眠,你最近回舒家住兩天,好不好?”
“為什麼?”
舒眠想哭:“我不要回去!”
“但是我要是工作忙,不能及時回來陪你怎麼辦?”
江窈問:“怕你一個人待在家裡,太無聊,不如回舒家”
“那我也不回去。”
舒眠抱住江窈,打斷了江窈的話,像是個黏人的兔子,氣的發抖,用力在江窈的脖頸上咬了一口:“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
他一連說了三個不要,可想而知是有多抗拒了。
“嘶——”江窈倒吸一口涼氣,摸著脖頸處的一圈牙印,苦笑一聲,到底還是沒舍得再逼他,於是道:
“好好好。”
他心想,寶貝綿綿啊,你實在是太黏人啦。
他真的完全放心不下呀.
江窈心裡惦記著事情,所以一晚上沒睡好。
天剛剛擦亮,他就爬了起來,看了看被窩裡尚還在睡的香甜的舒眠,在那溫香柔軟的臉蛋上親了又親,等舒眠都快朦朦朧朧要醒了,才趕緊像做賊似的溜下床。
他為了防止自己晚上又忘記,於是牢牢記得這事,開車先去超市給舒眠挑了一個兔子形狀的絨拖鞋,順手放在副駕駛,,才開車去舒眠家接他。
舒眠上車時,正想坐上去,卻眼尖地發現一個鞋盒,便有些疑惑:
“這是什麼?”
“棉絨拖鞋,送你的。”江窈一直把現在的舒眠和未來的舒眠當一個人,有時候大腦一時間短路,也不能馬上反應過來:
“你把他丟到後座上去吧。”
“沒事啊,”一聽到江窈是送自己的,舒眠有些開心地彎了彎眉,抱著那個鞋盒子不肯撒手:
“謝謝江窈!”
“沒事”
前方忽然竄出一個大卡車,江窈險而又險地踩了刹車。
車輪胎和地麵發出的急促的摩擦聲令江窈渾身出了一聲冷汗,也將他一夜難眠而恍惚的神誌陡然喚醒。
他猛地回過頭,看著副駕駛上喜滋滋地抱著鞋盒的舒眠,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乾了什麼蠢事。
江窈將車停在路邊,拉了手刹,然後用掌心按了按腦袋,片刻後,才頭疼道:
“寶寶,這個棉拖不一定對得上你的尺碼,我晚點陪你去買新的好不好?你先把這個放下。”
“啊?”
舒眠說:“可是我想要這個兔子的拖鞋。”
他有些愛不釋手地看著盒子裡麵放的寫字,有些依依不舍:“我就要這個。”
“”江窈轉過頭,煩躁地扯了扯領帶,遲疑片刻道:“可是”
“江窈。”舒眠不知道江窈為什麼忽然變卦,故而敏感地覺察出些許不對勁來。
他回過頭,盯著江窈的臉,敏銳的視線似乎能看穿一切,忽然落到了江窈衣領敞開的某處,神情逐漸變得奇怪,幾乎是在瞬間就警覺起來,像是兔子豎起了耳朵:
“你脖子上為什麼會有牙印?”
他看著下意識用掌心捂住脖頸的江窈,心中愈發咯噔一下,隨即危險地眯起了眼睛,問:
“誰給你留的?”
作者有話要說:
想了個預收不知道大家喜不喜歡,麻煩大家看一下,有什麼意見可以和我提一提,謝謝大家!
主攻預收《公主病攻怎麼也有老婆》文案:
江徹寒,A大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大帥比alpha,桀驁不馴,我行我素到極點。
而隔壁藝術學院的舞蹈生omega祝千湘卻膚白貌美,性格溫柔,堪稱大眾情人,堪稱行走的萬人迷。
在所有人眼底,江徹寒和祝千湘是因為性格迥異所以互相看不順眼的死對頭,但鮮少有人知道,其實江徹寒其實暗戀祝千湘已久,但因為性格傲嬌,遲遲不肯表白,卻在心底一直認定祝千湘也對自己情根深種——
“祝千湘的睫毛真長,如果他和我表白,我就勉為其難地答應,然後摸一下他的睫毛吧。”
“祝千湘的唇看上去好軟好好親啊,如果他現在強吻我怎麼辦?我掙紮幾秒鐘再親回去?”
江徹寒就這樣盯著祝千湘看了半天,正胡思亂想著,下一秒,麵前的祝千湘就主動湊過來,吧唧一口親在了他的唇上。
果真如願被強吻的江徹寒:“”
他表麵淡定,內心卻撒起了花花:“他果然喜歡我!!!”
被一股奇怪的不可抗力操控著、吻過去的祝千湘在親吻的一瞬間聽到了江徹寒內心戲:“”???我什麼時候喜歡你了!!!
但怪異的事情還不止這一件,每一次祝千湘遇到江徹寒,都會被一股奇怪的力道吸引過去,而在肌膚相觸的瞬間,祝千湘總是能聽到江徹寒內心奇奇怪怪的想法:
“老婆唇好軟,如果能再給我親一下就好了。”
於是祝千湘被迫送上了唇:“”
“老婆的腰好細,好想摸。”
祝千湘內心抵抗,卻被神秘力量操縱著伸出手讓江徹寒攬住自己的腰,麻木地任由對方上下其手:“”
他不情不願卻被迫和江徹寒做儘了情侶之間該做的事情,直到有一次他被江徹寒牽著到聚會之上,有人問江徹寒,他們兩個人是誰追的誰,江徹寒勾唇邪笑,洋洋得意道:
“當然是他追的我了,他根本離不開我,特彆黏人。”
祝千湘:“你小子又在胡說八道是吧?!”
他這句話尚未說出口,下一秒,江徹寒就湊過來,霸道地攬住了他的腰,而在此刻,祝千湘又再次聽到了江徹寒的內心戲:
“嗚嗚嗚老婆真好看,愛死了嘿嘿嘿,我要永遠黏著他!你們這些人都沒有機會了哼╭(╯^╰)╮!”
祝千湘:“”
行吧。
他無奈地擼了一把江徹寒的狗頭,在眾人麵前主動給自己的alpha送上了親吻,唇齒交纏間有一聲輕笑溢出,幾不可聞:
“你說,到底是誰黏人了?”
江徹寒驚恐瞪大眼:“!!”
你怎麼聽得到我想什麼!!!
1. 傲嬌自戀公主病攻×隻對攻寵溺大美人受
2. 攻有心想事成的能力,受則有聽到攻心聲的能力。
3. 雙處,彼此初吻都在的那種處。
4. 受清冷萬人迷,攻前期單箭頭受,後期受回箭頭。
第54章 觸及真相
對於江窈來說, 他這輩子被爸媽關在閣樓裡想辦法生存的時候,大腦都沒有轉那麼快過,差點連CPU都當場乾燒了。
他在幾乎0.1秒內就想出了近五種解釋的答案, 其中不乏走在路上被喪失啃了一口,但是又在0.01秒內否定了這個方案。
看著江窈一直不說話, 舒眠心中的疑惑已經達到了頂峰,他猛地爬到江窈的駕駛座上,湊過去,低下頭在江窈的脖頸處和衣領處細細聞了聞,隨即像個小狗似的皺起眉頭:
“你”
江窈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
“我換新香水了!”
“你身上怎麼會有我的信息素味?還這麼濃?”
兩人的話語在狹小的車內空間內同時響了起來。
江窈本以為舒眠已經發現了自己身上的不對勁,嚇的眼睛都閉上了一隻, 小心翼翼地覷著舒眠的臉色。
但沒想到, 舒眠的一句話直接將他救出生天, 證明了他的清白,他差點被沒開心的落下淚來,趕緊打蛇隨棍上:
“是啊是啊, 都是你的信息素。”
他昨天被舒眠纏著要到半夜, 從裡到外都要被那股蜜桃的信息素味醃入味了。
“不對啊。”舒眠秀氣的眉頭越蹙越緊, 像是有些不相信, 於是又湊過去, 拽著江窈的衣領聞了又聞, 這才相信這確實是自己的信息素味道,江窈還沒有被彆的人染指。
思及此, 他於是又將話題轉回了那個牙印身上,杏眼微微睜大, 像是貓崽炸起了毛, 伸出粉色的軟墊輕輕往江窈的身上拍:
“你這個牙印, 怎麼回事!從實交代!”
江窈感覺自己像是警局審詢室裡被審問的犯人,心裡直呼願望,但在辯解的同時,還不忘伸出手,虛虛護在舒眠的身側,防止舒眠沒坐穩掉下去:
“是你留的啊。”
江窈決定實話實說,抬起頭,一臉無辜地看著舒眠:
“千真萬確是寶貝你留的。”
“我不信,”舒眠眯眼,徑直坐起身抱著臂,這個動作讓江窈愈發膽戰心驚地伸出手想要護著他,生怕他有一點不測:
“昨天我根本沒有在你身上留這個痕跡。”
他說:“你身上每一處痕跡留在哪裡我都一清二楚,這裡”
舒眠伸出白皙的指尖,在江窈的脖頸上用力戳了戳:
“我昨天,根本沒有咬在這裡,我明明咬的是唔唔唔——”
“祖宗,小公主,我求你彆說了行嗎?”眼看著話題背景逐漸朝黃色的部分狂奔而去,為了晉江審核盯上,江窈無奈地捂住舒眠喋喋不休的唇,假裝沒看見自己Omega因為被打斷而氣紅的眼睛:
“真是你留的,寶貝。”
江窈說:“不信你看,這個牙印,上麵還留著虎牙戳進去的洞,除了你誰還長這麼尖的一顆虎牙啊?”
舒眠的虎牙隻有一邊,而且長的比較外麵,舒眠之前想去矯正,但是江窈床上的時候一直誇他好看,他就一直沒有去磨平。
舒眠愣了一下,果然湊過去看了一下,果真發現那顆牙印上有一個被戳出淡淡紫紅的小血洞,不難想象咬的人使了多大的力氣。
也就是舒眠咬的江窈才沒反抗,還擔心自己肉太硬會硌著舒眠而縱容對方發泄咬到咬出血的程度,如果換一個人,江窈早就削他了。
舒眠看著江窈真誠的臉龐,鼓起臉頰,還是有些不信。
看著舒眠依舊對他發射死亡射線的神情,江窈無奈了。
但自家老婆生氣了,還能怎麼辦,隻能寵著:[主攻樂園]
“那要我怎麼做,你才能相信我?”
舒眠抱著臂,很認真地想了想,片刻後,很嚴肅、很凝重道:
“再讓我咬一口。”
舒眠說:“如果牙印的角度對得上,我就相信你。”
江窈:“啊???”.
幾分鐘後,舒眠從江窈的懷裡探出頭來。
他的表情還是那麼嚴肅認真,但此時已經多了一些疑惑,一顆尖尖的小虎牙在他說話時若隱若現:
“居然真的一樣啊。”
他的指尖在那嚴絲合縫重合的牙印上摸了摸,喃喃道:
“一點出入也沒有。”
“這下你信了吧,祖宗。”
江窈都不敢去看自己血肉模糊慘不忍睹的鎖骨,知道那邊肯定又光榮新添了一個小血洞,他都不知道是該怪自己那裡的皮薄,還是應該順勢誇誇舒眠牙口真好。
“好吧,這次就勉強相信你了。”
鐵證確鑿,舒眠也不得不打消江窈背著自己出去鬼混的想法。
見舒眠不鬨了,江窈暗暗鬆了一口氣,隨即低下頭,親了親舒眠的額頭:
“好了小公主。”
江窈說:“我這輩子,從身到心都是你的,絕對做不出背叛你的事。”
“哼╭(╯^╰)╮,諒你也不敢。”
舒眠被勉強哄好了,兩個人一路各懷鬼胎,往公司而去。
吃過早飯,舒眠就把工作室近期接到的訂單都攬過去做了,他知道,江窈現在既要考試又要準備衝擊國際獎,這些小事,都由他來做可以。
辦公室裡,隻剩下兩個人各自做著自己手頭的事發出的窸窣聲。
舒眠坐在沙發上,一邊用數位板畫著草圖,一邊偷偷瞄老板椅上江窈垂下頭落筆的專注模樣,心中莫名生出些許心滿意足。
其實舒眠本來到高考填誌願的時候,都不知道自己喜歡什麼,未來要做些什麼,是通過江窈,他才真的喜歡上了設計。
人的一生有幾乎一半的時間都待在家裡,家是遮風避雨的港灣和在鋼筋泥土澆築的冰冷的城市裡唯一喘息的空間,能設計一個讓人滿意的地方,相當於搭建了一個足以溫暖慰藉他人的地方,在看到客人笑臉的一瞬間,這會讓設計師有一種意外的滿足感。
也正是這樣,舒眠才逐漸明白了設計的意義。
不過,他沒有江窈那麼大的野心,他跟著他的腳步走太久了,到最後甚至心甘情願地站在他身Hela後,做他的追隨著。
江窈在為彆人創造遮風避雨的港灣,那他舒眠就成為江窈的依靠。
設計是他舒眠的一個事業,但江窈則是舒眠一生的所有。
在舒眠的人生裡,沒有什麼比江窈更重要。
過去的舒眠在那場車禍中或許已經死去了,現在的舒眠是因為江窈才獲得新生的。
所以舒眠在此刻,前所未有地意識到,他不能失去江窈。
他和孩子,都不能。
意想之外的偏執在他的眸中氤氳開來,像是一滴墨化進了清冷的池水。
筆在數位板上一劃,劃出一道扭曲的痕跡,舒眠陡然如夢初醒,對上了江窈疑惑的眼神。
“寶寶,你在做什麼呢?”江窈問:“看你一直在發呆啊?身體不舒服嗎?”
“沒有。”舒眠垂下頭,指尖輕輕發著抖,儘量不要讓江窈看到自己此刻因為奇怪的念頭翻湧而逐漸變的猙獰的表情:
“你做的你的,彆管我。”
本以為這麼說以後,江窈會低下頭自己繼續做自己的事情,但下一秒,江窈就一個閃現來到了自己的麵前。
高大挺拔的alpha此刻不管不顧地半蹲下身,與舒眠的視線平齊,隨即執起舒眠的指尖,眼睛裡溢滿了擔憂:
“我怎麼能不管你啊!”
江窈說:“你告訴我,你是不是不舒服?我帶你去醫院好不好?”
看著江窈緊張的視線,舒眠怔了怔,不知道為什麼,又想起了那個詭異出現的牙印和自昨天起心中就愈發鬱結的違和感,片刻後,徑直將自己的手從江窈的掌心裡抽了出來,避重就輕道:
“我沒事。”
舒眠說:“真的。”
“”江窈眨巴眨巴眼,抬頭看著舒眠麵無表情的臉,又低下頭,看著自己空蕩蕩的掌心,一時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他不是心裡特彆憋得住事的人,之前和父母決裂也是直接說了從不拖延,如今張了張嘴,就想問舒眠是不是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瞞著自己,但下一刻,就被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打斷了思緒——
“叮鈴鈴——”
江窈:“”
他煩躁地想要掛掉電話,但餘光飄到手機屏幕上來電人顯示的一瞬間,移到掛斷鍵的動作卻一頓,片刻後,接起了電話:
“喂?”
他說:“二哥,什麼事?”
他一邊說著,一邊湊過去抱住舒眠,舒眠越是掙紮,他就抱對方抱的越緊:
“你說。”
“江窈。”
電話裡原本沉穩清亮的聲音此刻變的無比焦躁急促起來,甚至帶著沉沉的喘息和跑步聲:
“你聽我說。”
他說:“我這兩天出了國,你二嫂的產檢一直是由大嫂和管家陪著去的,但今天管家帶著你二嫂去了醫院之後就再也沒有出來,連保鏢也找不到他的蹤影,你能不能幫我去找一下?”
“!”
江瑰的話音剛落,江窈的動作就好似被按下了暫停鍵。
他忽然回憶起之前去江家時爸爸看著二嫂肚子時那個瘋狂又偏執的火熱神情的,他當時光顧著說自己想說的話差點忽略了這個細節,但現在想來,真是處處透著可疑。
之前他們忽然想要回國也是聽說了二嫂懷孕的事情,來找自己求和也是傳出舒眠有了自己的孩子,難道說——
難道說他們的目標根本就不是大人,而是腹中的孩子?!
一想到這層關係,江窈像是個彈簧般跳了起來,一邊安撫著電話那頭的二哥,一邊拿起衣服往門外跑,跑出去一段路後又想到了什麼,折返回來,在舒眠的額頭上親了一下,輕聲道:
“寶寶,你在這裡乖乖的,等我回來。”
舒眠剛剛離江窈那麼近,自然聽到了電話裡在說什麼,也知道話裡的嚴重性,於是點了點頭,乖巧仰臉道:
“好,我會照顧好自己的,你去吧。”
見舒眠如此保證,江窈也放下了心,火急火燎地擔負著二哥的“重托”,出門去了。
等江窈一走,舒眠獨自一個人在留有江窈氣息的沙發上坐了一會兒,直到味道散去,他才站起身,走出了辦公室門。
辦公室裡很安靜,江窈走後,就隻剩下他一個人了。
周圍空無一人,甚至連電腦運行的聲音也如同被一層薄膜隔離在真實世界之外,隻剩無儘的真空。
舒眠忽然這寂靜靜的他有些心慌,心臟如同鼓點般跳了起來,頓時有些口乾舌燥。
他於是走到飲水機前,心事重重地接了一杯水,隨即捧起熱水,讓冰涼的指尖被逐漸燙起來的杯子捂暖。
但就在他接完水,心不在焉地回過頭時,麵前忽然閃過一張病態如鬼魅的臉。
那張臉皮膚白的像紙,但唇如沾了血般紅,眼底有著深深的黑眼圈,尤其是一布滿紅血絲的雙瞳,更給他扭曲的臉增添的一層刺骨的陰森和恐怖。
舒眠甫一回身便看見如此驚悚的場景,心臟嚇得陡然慢了一拍,手中的杯子情不自禁地脫手,稀裡嘩啦碎了一地。
在舒眠逐漸往後退的動作裡,那個妖豔病態如魅鬼的人忽然開了口,赫然是一聲清朗的男音:
“怕什麼?”
藍竹煙笑道:
“你是我兒子的老婆,害怕我對你做出什麼不測不成?”
舒眠雙手都還被嚇的發顫,強裝鎮定道:“不好意思,我不認識你。”
“你不認識我沒關係,我認識你就行。”藍竹煙意味深長地看著警惕的舒眠,緩聲道:
“我兒子護你護的和寶貝似的,寧願和我決裂,也不讓我來見你”
他說:“既然他不願意帶我來見你,那我就隻好親、自、來、見你了。”
“你憑什麼覺得,我也會見你?”
舒眠不動聲色地將手機藏在背後,試圖撥通求助電話。
但下一秒,他的動作就被藍竹煙的一句話頓在原處:
“你是不是很好奇,為什麼江窈和你在一起了,卻好像一直有什麼事情瞞著你一樣?為什麼他的一言一行處處透著不對勁?所以你一直想了解江窈的一切,但卻發現無從入手,感到很痛苦?”
這一句話,直接戳中了舒眠今天心不在焉的原因,並且成功地吸引了舒眠的注意力。
麵前單純的omega抿了抿唇,竟然沒有第一時間否認。
見此,藍竹煙的臉上愈發得意。他看著舒眠愣怔的臉,笑起時眼角帶著淡淡的細紋,道:
“你要是想知道答案,那就和我走。”
他的語氣裡還是那樣輕飄飄的,像是將所有的一切全部掌控在內,但最後一句話卻幾不可聞,讓舒眠聽的一頭霧水:
“畢竟,要是沒有我,你怎麼可能成功走到江窈的眼前?”
作者有話要說:
第55章 美人爸爸,在線發瘋
藍竹煙最後一句話聲音很輕, 落在舒眠的耳朵裡,卻隻剩下零星的幾個字句,幾不可聞。
舒眠並不在乎藍竹煙來這裡的目的什麼, 他也並不是怕事的性格,本想直接掉頭離開, 但卻藍竹煙所開出的條件牢牢抓住了心。
告訴他有關江窈的事情嗎?
舒眠想,若是和藍竹煙走了,他是不是就能從江窈的親生爸爸口中得知,那些江窈並不願意訴諸於口的回憶和過去,是不是就能足夠了解他的alpha,然後牢牢抓住江窈的心了?
思及此, 舒眠臉上的猶豫愈發明顯。
而他這幅糾結的神情, 全然倒影在了藍竹煙的眼底。藍竹煙此刻麵上的笑意愈深。
他本來生的極其美豔, 標準的巴掌大的鵝蛋臉,秀眉朱唇,皮膚白皙, 就算是上了年紀, 臉上也絕對沒有一絲歲月的留影, 時間仿佛在他臉上定格了, 不僅看不出醫美的痕跡, 甚至一絲鬆弛和衰老也沒有。
也就隻有他這樣的omega, 才能生出三個極其出挑又俊秀非凡的兒子。
但他似乎從來未曾意識到自己究竟擁有些什麼讓人羨慕的東西,而與他絲毫未曾改變的容貌一般, 一生似乎都沉溺墜落在了被綁架在車上封住口鼻、動彈不得的灰暗地獄裡,再也看不到任何光彩——直到他那個柔軟中帶著嬰兒馨香的小女兒出生的那一天, 他聽到那聲啼哭, 才如同得到了救贖般, 走出了那被槍聲包圍的恐懼與陰影裡。
時至今日,藍竹煙還記得,他緊緊抱著繈褓中啼哭不住的女兒的那天,他是如何痛痛快快釋放出擠壓在心裡的恐懼,一同痛哭出聲的。
從此之後,隻有抱著女兒的那一刻,聽到女兒嫩草尖上露珠般幼嫩的聲音,他才不再害怕噩夢中數度縈繞耳側的槍聲再次響起。
女兒死後,有時候他看著麵無表情的江窈,偶爾會想起自己永遠如同太陽般燦爛帶笑的女兒,而江窈逐漸棱角分明的五官,讓他本作為江嶢鏡像雙生子另一方的局麵,得到了改變。
他的容貌愈發成熟、超然。
他不像她了,一點也不。
一旦意識到江窈並非江嶢,意識到他的寶貝女兒再也不會回來了,藍竹煙便克製不住地狠狠發瘋,再厲害的心理谘詢師和精神病藥物也無法克製他心中的執念。
他的女兒死了,再也不回來了。
這個想法甫一出現,藍竹煙便忍不住握住了輪椅的把手。
在輪椅之下,是他因為自殘劃傷的大腿,稍一動作,便會鑽心的疼。
“和我走吧。”
藍竹煙無視了腿部的疼痛,像是已經麻木了,再也感受不到這個世界上的其他痛苦,隻直直地看向舒眠:
“你會得到你想知道的一切的。”
“如果我說不呢?”舒眠問。
藍竹煙聞言,輕輕笑了一下。
他笑時眼睛微微彎起,但嘴角勾起的弧度卻詭異地扭曲了一陣,襯的他彎眉的動作愈發滲人:
“沒有人能違抗我。”
藍竹煙道:“我的三個兒子是,你也是。”
他看著舒眠仍舊後退的動作,輕輕動了動指尖,示意身後的保鏢上前,鮮紅如血的唇中吐出輕飄飄的幾個字,如給舒眠判了死刑一般,輕飄飄將他釘在原地:
“既然我有辦法支開江窈,就有辦法收拾你。”
他冷酷道:“給我帶走。”.
他要帶自己去哪?
舒眠在藍竹煙強製帶上車的時候,滿腦子都是這樣一個念頭。
他想問,又不敢問,隻能看著車流從自己的身邊迅速劃過,一切人臉和樹影都變的模糊起來,清晰的他幾乎能聽見時間滴答溜走的聲音。
江窈會發現他消失了嗎?
舒眠默默地垂下眼。
他的指尖動了動,隨即趁著所有人不注意,艱難地,一點一點地,將一個黑色長條的物體塞進了自己的腰側。
舒眠甫一做完這個動作,一直在前麵閉目養神的藍竹煙似乎是聽到了舒眠發出的窸窣動靜,猛然睜開眼,轉過頭,陰鷙中滿是紅血絲的眼睛盯著舒眠看了一會兒,隨即對舒眠周圍的保鏢低聲吩咐道:
“掀開他的衣服。”
藍竹煙說:“他身上藏了東西。”
“錄音筆丟了,手機給我,馬上。”
一分鐘後,腰側的錄音筆全部從車窗口丟了出去,摔落在瀝青路上,在路邊緣的草叢裡散落成無數的碎片。
舒眠本來還無比鎮定的心,此刻如同被丟出去的錄音筆一樣,摔成了無數稀爛的碎片。
他整個人如墜冰窟,連血液都變冷了。
他此刻心臟快的幾乎要跳出心臟,整個人不自覺地發慌,掌心也出了一層冷汗,滿心滿眼都在想——藍竹煙到底想乾什麼?又想帶他去哪裡?!
通訊工具的離身讓舒眠在接下來一段路中都變的魂不守舍起來,在被保鏢推下車的時候,他都還沒反應過來,自己到了什麼樣的一個地方。
等到藍竹煙伸出手,在他麵前晃了晃,他才陡然回過神來。
理智甫一回籠,一陣陰冷的風就從舒眠的身上竄過,連血液裡似乎都攙上了冰渣,涼的他整個人都打了個哆嗦。
他急忙抬起頭,入目就被麵前這幅幾乎要看不到儘頭的墓地震的汗毛倒豎。
這裡埋葬的,全是死人。
舒眠見過死人,但並不代表他看到這麼多密密麻麻的墳墓的時候,不會感到害怕。
藍竹煙帶自己來這裡乾什麼,是想在這裡把自己暗殺了嗎?
一想到麵前這個患有精神病的瘋子也許真的能做出這樣的事情,舒眠整個人心臟都快驟停了,他下意識往後退了幾步,卻被幾個保鏢擋住了離開的步伐。
“往前走走吧。”
藍竹煙被人推著,一邊說,一邊還有心情回過頭,對膽戰心驚的舒眠笑,像是沒看出舒眠眼底的害怕之情:
“陪我去看看一個人。”
舒眠抬起頭,看了幾乎比他高處一個頭的保鏢們,半晌,默默放棄了從他們的手下逃出去的想法。
往常身為alpha的江窈即使使了五分力,都能輕輕鬆鬆將自己整個人扛到肩膀上,這些保鏢各個都是訓練有素的alpha,舒眠毫不懷疑,要是自己敢逃跑,他會被這些人一拳掄死在這裡。
到時候正好,連殯儀館的電話都不用打,也不用讓殯儀館的工作人員來拉人,直接就地掩埋好了。
直到這個時候,舒眠都還有心情苦中作樂地和自己開玩笑。
他拖著腿,邁著沉重的步伐,和藍竹煙來到了一處墓地。
藍竹煙轉動輪椅,在一個墓碑上停下了。
墓地上放著幾束向日葵,再往上,是一個小女孩笑顏如花的模樣。
“這是我的女兒。”
舒眠沒有主動開口,從始至終,都是藍竹煙在自說自話:
“她很漂亮吧。”
舒眠抬起頭,仔細盯著墓碑上方放著的照片看了一會兒,看著那和江窈有些相似的五官,隨即肯定地點了點頭:
“嗯,很好看。”
聽到舒眠在誇自己的女兒,藍竹煙驚訝地回過頭,此刻的麵容平和,絲毫看不出瘋批和發病時的歇斯底裡,麵上唯有淡淡的懷念:
“我以為你會怪我,甚至恨上我的女兒。”
“一碼歸一碼。”舒眠說:“孩子是無辜的。”
他頓了頓,又道:
“尤其是這個女孩子她真的很可愛。”
藍竹煙聽到這句話,很開心,“是的。”
他道:“女孩子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愛的生物。”
藍竹煙的臉上逐漸浮現出些許溫柔,此刻的他,真的像一個無私奉獻的母親,渾身充滿著柔情:
“你知道嗎,我女兒剛出生的時候,那麼小,那麼瘦弱,就像個營養不良的小貓似的,但是我卻越看越喜歡。”
舒眠抿了抿唇,沒說話。
“你不知道,生下他,給我的生活,帶來了多大的快樂。”
藍竹煙說:
“我喜歡看她笑的樣子,喜歡她穿著粉色小裙子拿著風車朝我跑過來的樣子,喜歡她被我抱起來的時候咯咯笑的樣子,她真的太可愛了,像個天使一樣。”
藍竹煙完完全全沉浸在了自己的想象之中,還想繼續說下去,但下一秒,就被舒眠打斷了:
“或許,你的女兒真的很可愛。”
他道:“但是江窈呢,他不是你的兒子嗎?”
一提到江窈,藍竹煙的眼底閃過一絲不易被察覺的惱怒和煩躁,他猛地抬起頭,死死地盯著舒眠:
“是,但那又怎麼樣?”
他的麵容逐漸扭曲起來,隱隱有了發病的前兆,聲音也逐漸高了起來:
“他本來不應該出生的!”
藍竹煙死死地抓著輪椅的把手,蒼白消瘦的指尖攥緊,甚至能看見手背的青筋凸起,皮膚上麵帶著針孔的痕跡:
“是他的出生,分走了我女兒的生命,他是一切的始作俑者!”
舒眠:“”
他幾乎是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麵前這個瘋子,不敢相信,真的會有人偏心偏到如此瘋魔的程度,甚至直接將女兒的死亡,歸因到了自己兒子的出生這件事上。
“我看你是真的發瘋了。”此刻,舒眠的心中再也沒有恐懼,隻剩下越燒越旺的憤怒,冷冷地看著藍竹煙:
“我對你女兒的去世感到十分抱歉,但我要聲明,這件事,和江窈一點關係也沒有。”
他的聲音擲地有聲,嬌小的身體此刻仿佛蘊藏了某種深不見底的能量,令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清晰地傳進藍竹煙的耳朵裡,在他的神經處引起了強烈的震顫:
“江窈,他也是你的兒子,同樣也是這個世界上,對我最重要的人。我不允許你將他看做罪惡的源泉,不幸的開端,因為對我來說,在遇到的那一刻,我曾經很感謝上天將他帶到這個世界上來。”
“藍竹煙,所有發生的一切,真正的罪人是你。”
舒眠握緊拳頭,看著藍竹煙風雨欲來的神情,咬緊了後槽牙,忍著恐懼和害怕,繼續說了下去:
“如果我有女兒,我為有你這樣是非不分、冷血無情的爸爸感到恥辱和惡心。”
“你住口!”
舒眠的話音剛落,藍竹煙忽然失控起來。
他猛地站起身,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當場抬手給了舒眠一耳光。
耳光扇在臉上時,引起火辣綿密的痛意。舒眠被他打的偏過頭去,捂著臉,眼睫輕輕顫了顫。
藍竹煙本以為這下舒眠會閉嘴,但沒想到,片刻後,舒眠依舊毫不示弱地回過頭,即便眼淚還在眼眶裡打轉,稍微動了動睫毛就能掉下來,但他依舊堅持地說了下去:
“藍竹煙,你不愛江窈,但我愛他,我和他馬上就會有一個孩子,我們一家三口,會過的很幸福。”
“是你這輩子再也不會得到的幸福。”
“是嗎?”
藍竹煙此刻真的被倔強勇敢的舒眠惹惱了,他陰森森地看向麵前這個Omega,對方清澈的眼睛裡,倒映出了他的惱羞成怒和徹底瘋狂:
“很快,你的孩子,就會變成我的孩子了。”
“你的肚子,不過是她再生的溫床而已。”
“”舒眠被藍竹煙這句不明所以的話驚到了,他下意識捂著腹部,後退幾步,正想問藍竹煙想要做什麼,然而下一秒,後頸忽然猝不及防地挨了重重的一下。
舒眠整個人眼前一黑,雙腿一軟,情不自禁地倒了下去。
在意識完全消失的那一刻,舒眠的視野裡出現了一個穿著奇裝異服的白胡子老頭,他的眼睛像睜不開那般,微微眯起,如同狡詐的狐狸,輕輕啟唇道:
“一切都在計劃之中。”
“我們加快了他們見麵的時機,小姐重生的母體已經找到了,現在,就是要將她的靈魂,引入這個人的身體裡了。”
不
舒眠想:瘋了,這群人都瘋了。
他和江窈,為什麼會這個倒黴,遇到這樣一群瘋子?
明明他才剛剛懷孕,也隻是想過好自己的生活而已,而什麼這樣簡單的事情,也不能夠做到?
在不受控地完全閉上眼的那一瞬間,舒眠滿腦子的念頭都是,這個為了失去的女兒走火入魔、從精神病院逃出來的瘋子,和一個滿嘴胡言亂語的詐騙犯
他們聯合在一起,到底想借助自己,做些什麼?
江窈會及時發現自己的失蹤嗎?
舒眠的意識重重沉入了漆黑之中,此刻,他心中唯一的念頭就是——如果他這次可以平安地回到江窈身邊
那他以後,都不要和江窈鬨彆扭了。
作者有話要說:
第56章 失蹤了?!
等江窈趕到的時候, 江瑰派出去的保鏢和私家偵探已經先他一步,來到醫院了。
據他們在醫院地毯式搜查的調查結果顯示,百分之八十的目擊者都說有一個四十多歲的男性beta帶著一個金發的omega去產科產檢完之後, 兩人就一同從後門出去了。
“後門?一同?”
江窈抓了抓頭發,看了看手中的地圖, 有些疑惑:
“他們去後門做什麼?難道是把車停那裡了?”
“不。”私家偵探是一個三十多歲左右的女性Beta,容貌普通但卻很難看,尤其是氣質,渾身上下透著嚴謹和認真:
“根據醫院的監控調查顯示,他們把車停在了醫院前麵的停車位上,不存在特地去後門繞一個彎浪費時間的可能性。”
“那他們到底去哪了?”江窈看了一眼那幾個五大三粗的保鏢和冷靜理智的私家偵探, 問:
“二哥請你們來, 就是讓你們站在這裡看監控的?”
“不。”其中一個保鏢頭頭開了口, 曬黑的皮膚像是鍍了一層古銅色的皮,半張臉藏在墨鏡底下,顯得有些深藏不露, 高深莫測:
“貿貿然出動, 我們生怕管家被逼急了, 會對二夫人不利。”
畢竟江瑰剛才打電話告訴他, 如果他夫人少了一根頭發, 他都得提頭來見。
“”江窈聞言, 轉過頭看了他一眼。
那一眼藏了太多的情緒,有疑惑、茫然、不可置信和一絲無語?
等等無語?
保鏢還沒有從層類似於無語的情緒中品出一點“言外之意”, 下一秒,他就看見江窈轉身, 往門外跑去了。
江窈像是根本沒有顧及保鏢們所說的話, 直接朝醫院的後門跑去。
Alpha敏銳的感知力讓他迅速通過地圖和管家、寧枳離開的路線判斷出了他們可能會去的地方官, 等江窈急匆匆地趕到一處偏僻無人的小巷子時,正好看到寧枳揮舞著一根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來的鐵棒,挺著八個月大的肚子,直接將管家敲倒在地。
江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