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斤的槍,少女揮舞起來如臂使指,瑩白皮膚下束束肌肉精乾得快要拉絲。
季峪躲閃不及,後麵的謝澤林一把拉住他的衣領,強硬地把人扯了過去。
沉悶的破空聲擦著他的鼻尖劃過。
少女淺淡的香氣此刻像是死亡扔過來的煙霧彈一樣具象有形。
一隻手從後麵拍在少女的肩上。
少女抬起頭,紅暈和淚水讓她的臉如同一棵水洗的荔枝。
少女一槍向後掄去。
“彆碰我!”
觸發+1!
岑寂折腰堪堪躲過了這一鐵棍,可後麵被他擋住視線的白璟瑄沒看到情況,這一槍於是越過岑寂徑直砸在他肩上。
隔著衣服,槍管在他肩上烙下一道破痕,箭形的槍口製退器砸進肉裡,血漫出布料,順著槍口滑落,濺在灰色的地磚上。
“啊!”白璟瑄莫名其妙地挨了一下,氣憤地罵道:“操!”
他咽不下這口氣,乾脆反手握住了槍口,用力一拉!
少女身輕,又握著槍不鬆手,幾乎被扯到他懷裡,隻好慌亂地曲起胳膊撐了一下白璟瑄的胸膛。
觸發+0.5!
白璟瑄一怔。
“觸發?”他不可置信地低頭盯著身前的少女:“你可以被共同觸發?”
“怎麼可能,以前沒人知道這回事?”
少女在他懷裡,也呆呆地看著他。
隨即,紅著臉的少女用力把他推開,抱著頭大喊道:“啊啊啊!我說了彆碰我!!!”
她把槍一揮,幾乎瘋狂地扣動了扳機。
“砰——!”
後坐力的影響在少女身上好像不存在,連發之下,50口徑的巨大破壞力得以儘情發揮。
“真彈!瘋了嗎?!?”
商街旁的玻璃櫥窗瞬間爆開,清脆銳利如同冰崩,子彈打穿半間店鋪嵌進廣告牆,不熄的黑煙熏出一道長長的陰影。
“……”
店員僵直在原地,隨後尖叫起來:“啊——!!!”
整條街的騷亂都被槍響聲震懾了,人們遠遠地退開,生怕那杆槍威脅到自己的安全。
少女周圍留下了一個空白地帶,隻有他們五個還留在那裡
季峪、謝澤林、岑寂、白璟瑄,還有在槍聲中趕來的白瑾瑜。
如果說剛才的少女是在發瘋,那現在的她就已經徹底狂化了。
有其他的哨向試圖上前,被少女一槍一個地打退。
“看來這個任務隻允許三組觸發。”謝澤林說。
“一次。”岑寂說。
“她看起來也經不住第二次。”白璟瑄吐槽道:“要是我們失敗了怎麼辦?”
“她先崩了你,然後掃光子彈,最後一棍子把自己掄死。”
“那槍不就浪費了,她完全可以直接找根棍子。”
白瑾瑜:“如果隻用來殺你,那確實算得上浪費……笨蛋,彆廢話了。”
白瑾瑜歎了口氣,跟著上前。
在謝澤林的引導下,少女已經開始哭著說話。
“我恨你們,你們都是騙子,嗚嗚嗚……”
白璟瑄:“他今天好暴躁……我去跟季峪說。”
季峪在兩步之外看著謝澤林和白瑾瑜安撫少女。
“她喝醉了。”白璟瑄歪歪頭:“一身酒氣,神智不太清醒。”
“我不太會跟人交流。”季峪說。
“哈哈,我也不會。”白璟瑄笑起來:“我隻會把醉鬼丟到一邊等他自己醒……沒事,交給白瑾瑜吧,他最擅長了。”
“他是黑巫師,會偷偷在話裡下咒的那種。”
“我沒醉!我很清醒!”少女聽到他們的話,憤怒地衝他們吼道:“我恨你們!”
“好,你沒醉。”白璟瑄點點頭:“能自己回家嗎?”
少女:“我當然、我、嗚嗚嗚……”
少女傷心欲絕:“我沒有家回了……”
白璟瑄想了想:“那我給你在旁邊酒店開一間?明天你把錢……”
季峪趕緊把他拉了回來。
少女淚眼婆娑地看著他們。
“他好像我的傻逼前男友。”少女抓著謝澤林的衣袖吐槽:“就像腦袋裡都是水一樣。”
季峪和白璟瑄麵麵相覷。
“其實我腦海裡現在有一句話,但是感覺太油了。”白璟瑄摸摸鼻子。
“什麼?”
“我腦袋裡都是你的眼淚。”
“……”
少女是附近居民的女兒。
她的母親是強悍的哨兵,經常離家,和向導出各種任務,父親卻是個普通人,無法陪伴在她身邊,隻能留守家園,照顧著女兒,目送妻子離開。
為此父親十分敏感,焦躁又多疑。
他一邊厭惡普通的自己,一邊厭惡妻子的哨兵身份,一邊反複提醒自己應該信任妻子,卻還是偷偷把她的向導當作假想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