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喜歡?我抓來送給你(2 / 2)

楚白山當年高中狀元時,如今的工部尚書盧昊便是同屆探花。

兩人打馬遊街結時下的兄弟情誼,多年來無數次把酒相醉相談甚歡,說為交心知己不甚為過,此般雪中送炭,楚傾瑤牢牢記下了。

“鳶兒。”

“奴婢在。”

“你尋兩支火燭,隨我去地窖看看。”

——

翌日一早,楚傾瑤避人耳目,前去拜訪退政許久的謝老太傅。

謝府門楣比丞相賀府隻高不低,奈何楚傾瑤連正門都沒能進去。

午時過半,楚傾瑤又親自拜到朝中許多大臣的府上,有的將她請了進去,有的大門一關,半點麵子不給。

臨近傍晚,楚傾瑤路過丞相府時,讓車夫停了片刻。

她馬車都沒下,隻遣鳶兒往丞相府的門口扔了那隻沒繡完的蓋頭,將賀子言寫給她的甜言蜜語往來信件揚的漫天飛舞。

信件如碎雪紛飛,齊泱泱埋葬了那一方豔紅的蓋頭。

不多時,丞相府獨子賀子言薄情寡義孤恩負德的名頭,傳遍了大街小巷。

說書先生們編出一個又一個催人淚下的故事,為楚府沒落後的冤屈,造下第一個勢頭。

次日早朝前,謝老太傅特意換上先帝禦賜的朝服,頭戴朝中僅此一頂的緙金絲烏紗襆頭,一身不動如山的威嚴立在宮門前。

朝堂之上,謝老太傅滔滔其言,直疏聖上糊塗,輕信漏洞百出的賬本,和字跡並不明確的書信便輕易定罪,廣寒朝中眾臣忠心。

自三年前謝老太傅退政以來,朝中除了楚白山,再沒人敢直言進諫。

早朝上謝老太傅一敞高談闊論,說完襆頭一摘,直直朝著盤龍烏金柱撞去,嚇得眾臣心驚肉跳連忙攔下,頓時不少朝臣立刻跪地進諫,求聖上徹查,而後再論定罪。

天子被一群臣子架的下不來台,偏生忍著不能發作。

茶館裡擠滿了聽客,說書先生身旁圍得裡三層外三層。

“聖上乃明君也!當即下令,徹查翰林院內閣首輔楚白山貪贓枉法營私舞弊一案。如此一看,此事確實蹊蹺!”

“雖然,楚白山流放蠻南一事暫且擱置,楚家小公子楚闊也緩了送去礦山徭役,轉而遣去皇家官窯為雜役。”

“隻可惜,楚家女楚傾瑤,卻仍舊未改發落。”

“依舊要一路顛簸,遠赴犁北為棄王爺王妃矣!”

啪的一聲,折扇一闔。

說書先生話鋒一轉,開始添油加醋嘮起丞相府忘恩負義欺壓百姓的行徑,其中還夾帶侃上幾句賀子言那些甜言蜜語的情書信件。

楚傾瑤緩然放下手中茶盞,強忍著毛骨悚然之感聽台上故事。

台上說著她與曾經心上人的海誓山盟。

台下,她頂著身後不遠處那道刺骨寒涼的目光,心悸慌張。

她曾回頭望去,未尋見那顆妖冶晃眼的眼角痣。

可等她再回過身,那道打量她的目光便又會再次席卷。

“小姐,您身子不適嗎?”鳶兒見她麵色蒼白,抽出小手絹,輕輕沾去她額間冷汗。

楚傾瑤搖搖頭,帶著鳶兒起身離開。

邁出茶館的那一刻,似是人群隔絕,那道令她膽戰心驚的目光終於隨之消失。

“鳶兒,去買些祭品吧。”

“是,小姐。”

楚傾瑤想著,臨行前總要拜彆母親。

可等到了才發現,小小祭台上早已擺滿了貢品。

天香桂子樹下,墓碑墳前,一大捧瑤台玉鳳旁,堆滿了孩童喜歡吃的糕點。

鳶兒不解的左看右看,最後皺著小臉說道“小姐,這不會是誰家......祭拜錯了吧?”

楚傾瑤看著祭台邊擠得都快要掉下去的紅豆酥綠豆餅還有桂花糕,難得抿出一抹笑意。

是誰,她姑且還猜不出來。

大抵是那些曾受過父親或母親恩惠的人吧。

不遠處的山林中,君臨妄斜靠在一截槐樹枝乾上,頭枕雙臂,神色疏遠目光散漫地眺望著山坡下那棵桂花樹。

黃金月桂結滿枝頭,樹下瑩瑩立著一單薄的人兒。

秋風拂過花枝如落滿天花雨,秋風掃弄那人兒淡桃色的裙擺,輕撩那人兒墨瀑青絲,如翩纏輕撫,不忍驚了心,不忍惹她惱。

小銀雀在君臨妄肩頭焦急的跳來跳去,唧唧喳喳吵個不停。

紫花玉鐲在他手中轉了又轉,溫潤暖玉不知為何,握在君臨妄手中總有些涼。

長仁和長義兩人懷中抱著佩劍,一會兒看看桂花樹下,一會兒又看看頭頂的槐樹枝乾。

長仁“我覺得咱王爺有點丟人。”

長義“我也覺得。”

誰家王爺瞅著未來王妃都擱跟前了還這麼踟躇不前的啊?

哦,原來是他們家王爺。

“仁義,你倆說,本王性情暴戾,凶惡殘橫?”

頭頂槐樹上傳來漫不經心的嗓音,長仁長義打起精神紛紛搖頭。

“本王違常悖論,乖張幽僻?”

兩人再次齊刷刷搖頭,麵上嚴肅,實則心裡臉都笑裂了。

這啥呀?這不就前兩日,賀子言那小子當著未來王妃的麵,詆毀他家王爺的原話嘛!

“王爺,那楚家姑娘都不認識您,也沒見過您,都沒跟您說過話,您怎麼就突然這麼喜歡人家啊?又是買鐲子,又是祭拜嶽母的......”

“你眼瞎了?何來喜歡?本王不過是瞧她可憐罷了。”

長仁長義相繼偷偷翻起白眼不過是,瞧~她~可~憐~罷~了~

有傳言說,棄王爺風流浪子,兩天換仨。

然而實則,不近女色,寡性薄情。

彆看那雙瑞鳳眸柔情似水,淚痣妖冶更顯奢貴。

但他倆可親眼見過王爺不用開口言語半個字,一個眼神過去,那人就連連磕頭求饒一命。

當然,那人求饒到最後,也沒活成。

他家王爺彈指間,一枚棗核自那人穿頸而過。

誰叫那人賤呐,眼看給王爺送女人不成,居然推了三個小倌到王爺床上。

他不死誰死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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