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相看(2 / 2)

“朕記得,雍王妃似乎有孕近一個月了,是個男孩?”

“陛下好記性。”康德海說,陛下提這個話是甚麽意思?

皇帝隻是忽然想到,那日雍王妃膽子大到與他論生意,若是她的兒子隨了她,想必也是出色的。

“咳咳咳。”忽的,皇帝咳嗽不斷,胸口一疼,一口鮮血就吐了出來。

康德海一疊聲喊叫太醫,皇帝怔怔地望著那口血,這是當年先帝後宮的妃子們下的手,她們個個心狠手辣,為了掃除障礙,甚麽手段都用上了。

他那個時候因著母妃家裡有些勢力,今天被下毒,後天被刺殺,先帝想要一個最出眾的儲君,放任這些事發生。

也是在王府的時候,他選的都是些身份低微且不算聰明的女子來綿延子嗣,實在是被那些狠毒的後妃惡心到了。

*

第二回陪著雍王妃進宮,竹清已然是輕車熟路了。

淑妃靠在金線繡的迎花枝朱雀玩偶前邊,自從聖上讚譽玩偶後,這些娘娘們也跟著用了,她們是女子,對於這種毛茸茸的東西天然就多了幾分喜愛。

“前個聖上到本宮這邊,說是已經給我的兒看好了側妃的人選。”

雍王妃心頭一跳,麵上四平八穩地問道:“母妃,不知父皇看好了哪家的娘子?若是認識的,也好教兒臣送一份禮過去。”

“光祿寺少卿賀尋溫第五個女兒,賀舒華。本宮聽聞這個娘子頗通詩書,為人溫和有禮,是個不錯的。”淑妃想著自個兒子身邊就該是這樣的人伺候才好,甚麽春鶯,真是臟眼睛。

她看了看底下瞧不出神色的雍王妃,不禁想到,雍王妃也是出生清貴禮儀之家,賀舒華也是,貌似另外一個側妃亦是。

不錯不錯。

若是淑妃

有心觀察,就會發現三個王爺的王妃與側妃俱都是文官之家出來的,一個都沒有武將女兒。

在重文輕武下,這似乎很正常,可也正因為如此,王爺們起兵篡位的可能性大大減少。這些王爺莫說沒有當今的腦子與心狠,就說沾染不了兵權,這就不可能複刻當今登基之路。

甚至生下皇子的三個妃子,身份地位都不高,如淑妃與德妃,母家低微,一天天的隻知道鬥嘴。

祁王的生母端文貴妃更甚,起初不過是樂府的一個擅長彈古琴的樂姬罷了。

那些身份地位高的,通通沒有兒子。譬如皇後,出生上官氏,有個女兒。譬如賢妃,是三朝元老安國公的嫡女,沒有生育。譬如昭妃,祖父是桃李滿天下的老太傅,有過一個兒子,但是五歲夭折了。

很難說這裡邊有沒有甚麽肮臟的事。

三個王爺的生母身份俱都不高,哪有這麽巧合的事?

“即是這樣,那兒臣就為她裝扮一個清雅的院子,這般可好?”雍王妃慢條斯理地問,臉上全然沒有嫉妒。

“嗯。”淑妃又說了一些彆的話,左不過是詢問雍王的事,又踩一腳宣王,連帶著抱怨德妃。

雍王妃隻靜靜地聽著,從中抽絲剝繭,找出自個想要的信息,她捕捉到宣王後院即將進一個國子監祭酒的孫女,不過是庶女。

淑妃不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她卻不禁暗歎父皇真是把平衡之道玩到極致。

從宮中出來,雍王妃對竹清說道:“過兩日你就去薑家住著,隨後跟著惠姐兒坐船去宜州,來往加上相看,也就十天八天回來了,到時候你就幫著本王妃料理選秀的事。”

彆看雍王妃隻是一個王妃,選秀好似不關她的事,其實內裡學問多著呢。

像薑家,以及她的外祖家,都有適齡的娘子進宮選秀,隻不過她們都提前說了,不入宮門王府,甚麽皇室宗親,她們也都不嫁。故而求到了雍王妃這裡,讓雍王妃給她們使關係,撂牌子回家自行婚配。

“是。”竹清應該是,回去後下了值就開始收拾東西,同屋的畫屏尋她帶些宜州特有的玩意。

“我聽聞宜州有種料子,叫雪緞,能幫我帶一匹回來麽?”畫屏問。

竹清倒是知道雪緞,猶如雪花一般潔白順滑的衣料,不拘是誰用

,不過不便宜,半匹就得三四十兩銀子。

“自然可以,不過你買如此貴的料子做衣裳?”竹清不是看不起畫屏,隻是畫屏平常穿得普通,那些賞賜也隻是收起來,等能出府的時候帶走。

比起暖春,她簡直可以用樸素來形容。

畫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妹妹定了人家,這是我送她的禮。”說著,她拿出一百兩,說道:“這是買料子的銀錢,你拿著。”

“好。”

除了畫屏,也有不少與竹清相熟的人尋她帶東西,不拘是甚麽,反正外地的,總歸是稀奇。竹清一一用紙筆記了,貼身帶著。

到了二十一這日,薑家來了一輛馬車,把竹清接走了。

薑家不如雍王府富麗堂皇,因著是文官老爺家,所以屋子裝飾得彆有一番雅致。

花花草草自是不必說,還有些詩詞歌賦刻在柱子上,打眼看過去,就有一股清淨。

竹清先去見了薑二夫人,恰好,惠姐兒也在此處。

“奴婢見過夫人,九娘子。”

“快起來,給竹清姑娘看座兒。”薑二夫人臉上一派笑容,見竹清來了,忙與她說道:“我正和惠姐兒說呢,讓她到了宜州不能離了你去,如此教我安心。”

“竹清姑娘,此去宜州,你們都是住在惠姐兒的親姑姑那裡,相看也是由她姑姑帶著……”

如此說了一通,竹清記了,隨後與薑九娘子回了她的院子。

“我讓人給你打掃了一個房間讓你住,等去了宜州,地方可能就沒有那麼寬敞了,要委屈你與我的貼身丫鬟住一起。”薑九娘子隨手一指,那個丫鬟正是與竹清一同找過她的初月。

竹清笑了,“有甚麽委屈的,都是當差的,奴婢巴不得與初月住一塊。”

她釋放的善意初月自是能感受到,她不禁說道:“奴婢還想跟竹清姐姐學一些東西呢,姐姐可是王妃身邊的人,會的東西比奴婢多多了。”

插科打諢過後,竹清就住下了,這一晚她早睡,翌日就登上了去宜州的船。

坐船不是甚麽好體驗,何況這會兒是冬日,大雪紛飛的,河上也沒有甚麽好看的景色。

在即將進入宜州的地界,景色就不同了,開始出現青黃交接的山體,再往下漂流,便出現了青青綠綠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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