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丫鬟升職記》全本免費閱讀
掌櫃的敲了幾下門,隨後帶著人進來,他讓人把茶具放到桌麵上,滿臉堆笑地說道:“兩位夫人,這是剛剛燒製出來的白瓷,用來品茗正好。”
“行,你出去吧。”沈夫人點頭。
“惠姐兒,來,與沈夫人還有沈二哥兒點個茶吃,也好教夫人知道你學的如何。”劉夫人說罷,薑九娘子就起身了,初月伺候她淨了手。
管家這樣的事不好拿出來讓人瞧,唯有這擺在明麵上的點茶尚且可以讓人知道手法如何,這就是能清清楚楚地曉得一個姐兒性格與天分好不好的。
做的不好的,登不得台麵的,要麽沒有努力去學,要麽天分太差,總歸能看出來一兩分。
這點茶是貴女們打小兒就要學的,如何拿茶匙與茶針最優雅,如何準確拿捏時間泡出微苦回甘的茶湯,這都是有技巧學問的。
幾人就這麼看著薑九娘子纖纖玉手慢條斯理地點著茶,沈夫人不住地微微點頭,不錯,身段端正,動作輕柔,沒有一絲一毫的錯誤。
沈二哥兒也看著薑九娘子,她穿了一件夾棉的嫩黃色的流雲衣裳,衣訣飄動,襯得她有一股彆樣的鮮活生動。這位未來的妻子顯然很有氣度與美麗,甚至因著是京都來的,感覺比他以往見過的任何一個小娘子都要有底氣。
“夫人喝茶,沈二哥兒喝茶。”薑九娘子先是把兩盞茶放到客人們的前邊,再是自個的姑姑,最後才是自個。
劉夫人仔細品了,“看看這茶湯,色澤清潤有光澤,入口苦過後甘,我以後呀,真是有福了。”
這一句話讓薑九娘子拿帕子掩麵了,劉夫人打趣道:“夫人這般說,讓惠姐兒都羞了。”
“這有甚麽,這樣好的小娘子不該多誇誇?”沈夫人很想有一個盛京城嫁來的兒媳,故而這會兒也很是熱情。
“不過,我到底是老了,不拘著小年青們頑耍,不若讓闕哥兒帶著惠姐兒出去走走?這孩子聽聞惠姐兒來,巴巴兒地租了一艘船,隻待惠姐兒答應,便上船遊頑一番。”沈夫人指了指窗外便能看見的一艘氣派的大船,隨後又看向劉夫人,熟稔地提議道:“我與你便在這兒品個茗歇一歇,等著他們倆回來,如何?”
沈二哥兒趕緊起身,微微躬身對劉夫人說道:“還請夫人準勻。”他又看向薑九娘子,說
道:“九娘子賞臉,沈二不勝歡喜。”
誠意與態度都到了這個份上,劉夫人與薑九娘子哪兒還會拿喬?
劉夫人哪裡會有不應的道理?也和氣地笑了笑,說道:“合該如此才好,咱們就不去湊哥兒姐兒的熱鬨了。”
“去吧。”劉夫人微笑著對惠姐兒說道,她總不能擔心小侄女兒便不讓她走動罷?
斷然沒有這樣的道理!
惠姐兒便提了裙擺,慢了沈二哥兒幾步,沈二哥兒在前邊帶路,下階梯時還提醒道:“九娘子小心腳下。”
“多謝沈二哥兒。”薑九娘子客氣道。
上了船,裡邊甚麽都有,如同一個院子。待站穩後,船便動了。
劉家小娘子們的話不錯,宜州多水,柳河上滿滿當當放著不知幾許的船,甚麽外頭簪滿了鮮花的花船,刻著詩詞歌賦讓才子們趨之若鶩的詩船,還有甚麽都不追求,隻彰顯自個家富裕的三層高船。
薑九娘子看得很是認真,若無意外,她今後就是在這裡過日子了,總得提前熟悉熟悉。
“吃點點心,我怕你餓,給你備了玫瑰乳酥酪,還有甜羊奶。”沈二哥兒親自捧了糕點放在薑九娘子麵前,薑九娘子一怔,“都是我愛吃的,你如何知道?”
“那日我母親帶著我上門拜訪劉夫人,我問了劉夫人你的喜好,我想著你孤身一人到宜州,總得有那麽兩三樣東西讓你感覺到親切。”
沈二哥兒說話的時候並不直視薑九娘子,身子微微傾斜向外,目光清正。
薑九娘子臉色緩和,終於露出了一抹真情實意的笑意,她說,“沈二哥兒有心了,我的確覺得舒坦了不少。”
來宜州這幾天,雖然在劉家大魚大肉的吃著,但是總覺得少了一些甚麽,如今才發覺,她已經有幾天沒吃到最愛的玫瑰乳酥酪了。
薑九娘子隔著帕子撚了一塊點心,細細地吃著,又聽著沈二哥兒介紹宜州的風景風俗,一時間,身心都放鬆了不少。
船艙內兩位哥兒小娘子說著話,竹清則偷摸溜到了甲板上。
來來往往的船隻很多,其中的一些外表平庸,遠看不出裡邊的人是甚麽身份。
她倚靠在欄杆上眺望著,不遠處的一艘船上,窗戶開了半扇,有人從那看出來,瞧著她。
“態濃意遠淑且真,肌理細膩骨肉勻。杜甫的詩,如此貼切。好一個俏生生的小娘子,不知是哪個花船上邊的勾欄女子?”那人貌似有些文化,酸腐地念了一句詩,又看向自斟自飲的俊俏郎君,說道:“之時啊,你就不好奇?”
已是中年,卻自帶一股名士風流之氣的郎君說道:“我不好小娘子,唯愛錢財而已。”
“我的之時啊,劉大人,怎能隻愛錢財呢?如今你一個眼神兒,多少人等著送東西給你。”
這個大人就不明白了,為甚麽自個的上司隻愛錢財,他得到的銀錢已經足夠多了,也該看看彆的。
劉大人但笑不語,這個下屬是世家出來的,打小日子比他好上太多了,他從前過的清貧,這輩子再也不想過那種一頓飽一頓饑的生活。
“行了,來聊聊嗎這次怎麼把東西運出去吧,那邊都等著要呢……”劉大人不想浪費時間,快速地說到正事。
絲毫不知道有人曾議論過自個,竹清在船上呆了不久,忽的就聽聞有人喊沈二哥兒。
“沈二是不是在船上?”
竹清轉頭看去,一艘船體刻著眾多古詩文章的大船緩緩靠在她們的船旁邊,二層的小窗全都開了,不大的地兒擠滿了一眾少年郎,穿紅衣的、紫袍的、白衫的,頭上戴的玉冠也各有不同,甚麽帶東珠的、寶石的、金絲纏繞勾勒的,端得是各不相同。一眼看去,個個兒好顏色,晃得人眼睛都花了。
唯一相同的,便是那堆金積玉養出來的富貴氣。
方才問話的紅衣哥兒又問了一遍,是衝著同在甲板上的沈二哥兒的貼身小廝問的。
貼身小廝回答道:“回郎君的話,是呢,不過咱們哥兒現下有事,不能與郎君們吃酒唱令了。”
“沈二有甚麽事啊?今個約他出來,居然推了,可是讓咱們好生難過。”
“可不是,同窗的情誼,就這般麽?欸,回頭讓他把那文山墨寶與了我,我就考慮考慮原諒他,哈哈哈哈哈。”
“顧四,你可真是不要臉,這樣好的墨寶明明是與我才對,你個寫字狗爬一樣的人,簡直是浪費好東西。”
“你說甚?看招!”唇紅齒白的顧四一把勾住那人的肩膀,手成拳頭使勁兒往他腰窩上懟。
這般的瘋鬨自然是動靜不小的
,這不,沈二哥兒從船艙裡出來,一眼瞧見幾個相熟的擱那嘻嘻哈哈,滿臉嫌棄地說道:“你們有必要恁丟臉麽?生怕彆個不知道你們在船上?出去了,我可不認與你們相識的,跌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