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伯巨,你本是負責縣中吏員調動及分工事,理當保護屬下才是,豈能協助凶手來謀害他們呢?”
“縣公!我是真不知情啊!況且,上官之令,我豈敢不從呢?!”
“麾下散吏兩人身死,你還不知情?上官下令,你不知道向我稟告?”
高長恭開口問道。
曹伯巨低下頭,再也不敢反駁了。
“現在判你五年的徒刑,你可認罪?”
“屬下....認罪。”
高長恭又看向了何阿難,“至於你,在明確知道縣尉要殺人的事情後還派兩人去他府裡,導致兩位散吏身亡。”
“我判你絞刑。”
“你可認罪?”
何阿難點著頭,“屬下認罪,但是屬下有絕密的消息,若是告知縣公,不知能否減刑?”
“哦?”
“你且言之。”
何阿難看了看左右,這才站起身來,朝著高長恭的身邊走去,高長恭身後的兩位武士剛要上前,高長恭便搖頭示意不必。
何阿難走到了高長恭的身邊,將頭貼近他,低聲說道:“縣公,今日所要行刺你的人....”
“便是我!!!”
何阿難從衣袖裡甩出了把匕首,朝著高長恭的脖頸刺去。
高長恭後仰,伸出手便抓住了對方的手腕,他再一掰,何阿難慘叫著,匕首從他手裡掉落。
高長恭依舊是坐在位置上,一動不動,兩位武士上前,將何阿難按在了地上。
高長恭搖著頭,“帶下去吧。”
便在這個時候,麵具騎士走上前來,朝著高長恭行禮,“縣公,我們奉命來調查成安的奸細,先前發現縣衙裡有飛鴿.....如今看來,何阿難或許便是奸細之一,不知能否將他交給我們來處置呢?”
高長恭看向了他,臉色卻有些不善,“勇士營?”
騎士一頓,高長恭不悅的說道:“等有了詔令,再來跟我要人吧。”
“你們可以走了。”
騎士急忙說道:“縣公,這些年裡,鄴,成安,臨漳三縣,混進了大量的偽周奸細,這縣衙裡,隻怕不隻是一個奸細。”
“最好能逐一審問識彆.....”
“我知道你們的作風,勿要瞞我。”
“什麼逐一審問識彆,落在你們手裡的,就沒有一個能活的,你想要屠殺我麾下的吏嗎?!”
聽到高長恭的質問,騎士不再言語,行了禮,轉身離開。
高長恭目送他們離開,又看向了身邊的屬吏。
“你去盯著他們,幫他們調查行刺案,勿要讓他們濫殺無辜,殺良冒功。”
“唯。”
那人領命離開,高長恭看向了麵前的眾人,他的神色肅穆。
“往後,我就要待在此處辦公,不將這裡治好,我便哪裡都不去。”
“諸位當全力以赴,用心輔佐。”
“唯!!!”
高長恭終於看向了桃子,“你去將路去病叫進來,其餘人可以先回去了。”
當劉桃子將路去病帶進來的時候,堂內隻有高長恭以及他的貼身侍衛。
路去病顯然是知道了對張吏的處置結果。
此刻的他,像是犯了錯的孩子,手足無措,臉色通紅,都不敢與高長恭對視。
“高縣公,屬下胡言亂語,對您無禮,請您治我的罪......”
高長恭瞥了眼路去病,“路君方才可是罵的舒暢?若是沒罵夠,趁著左右無人,可以再罵幾句.....”
“屬下不敢!!”
“嗬,還不敢,方才若是無人阻攔,我看路君便要衝上來毆我。”
看著路去病的頭都快埋進地裡,高長恭方才正色道:“我知你正直,隻是你這性子太過急躁,若不能改正,隻怕會給你招來大禍。”
“屬下受教!”
高長恭這才看向了桃子,他的眼裡充滿了讚許。
“這是路君的屬下?好一個猛士啊!”
“不知喚作什麼?”
路去病急忙介紹道:“這是我的好友,姓劉,名桃子,尚無字,過去曾在律學室就讀,如今是縣衙的散吏。”
高長恭一愣,眼裡出現些許的哀傷。
他低聲喃喃道:“園有桃,其實之肴,心之憂矣,我歌且謠....”
“不知我者,謂我士也驕,彼人是哉,子曰何其?”
路去病抬頭,繼續唱道:“心之憂矣,其誰知之!其誰知之!蓋亦勿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