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桃子吩咐了幾句,轉身離開,賀拔呈一路將他送到了門口,再三感謝。
而門外的諸多騎士們,此刻皆是目瞪口呆。
方才不是還劍拔弩張,挾持逼迫嗎?
怎麼突然就變成這般模樣了??
劉桃子看了看圍繞在內外的諸多騎士,眼神淩厲,“爾等有什麼事嗎?!”
這些甲士們嚇得一個哆嗦,“未有,未有。”
前幾天還敢對劉桃子拔劍的騎士,此刻卻是滿臉堆笑,說是什麼鄴城來的貴人,這做派卻是比邊鎮還要邊鎮!!
“未有還愣著作甚?!”
“都回去!!”
劉桃子一聲令下,那些新上任的戍主騎士們紛紛逃離了此處。
走出了官署,他們的臉上依舊是茫然的。
“這是怎麼回事?方才不還直接拿下嗎?怎麼又如此客氣了??”
“有人拿劍對著你脖子,你也客氣。”
劉成彩驚懼的說道:“那可是鎮將軍啊,可不是什麼鄴城來的無用老兒!人是統帥邊鎮的將軍,四品啊!跟刺史同級!”
“還說是什麼鄴城來的貴人,這可比邊鎮人都邊鎮!”
“就是,便是其餘大戍主,對那鎮將軍不滿,頂多也就是恐嚇一下,派人裝模作樣的驅趕出去,這就算是有大本事了,敢把鎮將軍抓下來挾持他的,我他媽的頭次見!!”
“至於被挾持後還一臉笑容的被送出來的,我是夢裡都沒見過!”
“這位劉將軍到底是什麼來頭?朝中有姓獨孤的將軍嗎?”
劉成彩猛地拍了下大腿,“有啊!我本家啊!”
他激動的看向了眾人,“你們可還記得獨孤大都督?”
其餘眾人略微思索,猛地反應過來,“原先駐紮晉陽的獨孤六州大都督?”
“不錯,他就姓劉啊,你們再想,將軍是從哪裡來的?”<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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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州.”
“對呀!獨孤大都督就是中山人啊,過去中山是屬於定州的!”
劉成彩大喜過望,轉身就要回去,卻被幾個人攔下來。
“你這廝,想要作甚?!”
“將軍是我本家!是我本家!!我得告知他!!”
那兩個騎士架起他,一左一右,帶著他就往外走。
“你可就算了,勿要再胡言亂語了,當心挨軍棍!回去!回去!”
劉桃子此刻卻搬進了側院,姚雄跟寇流為他搬起了東西,兩人在此時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可卻非要親自來做,也不交給其餘甲士,累的滿頭大汗。
劉桃子一臉平靜的站在門外,看著他們忙碌。
崔剛和田子禮等人就圍繞在劉桃子的身邊,崔剛一臉的擔憂。
“將軍,這有些不合乎法度,難免會讓人誤以為您是挾持鎮將軍”
“這不叫挾持!”
田子禮打斷了他,“這叫奉將軍以令大軍。”
崔剛臉色一黑,“田君勿要亂用典故,況且,這也不是什麼好典故非忠臣所能用!”
“你們家還在意這個?”
“你”
褚兼得笑了笑,“勿要讓將軍頭疼啦,崔君啊,你不必擔心,這位賀拔將軍前來,就是為了混點軍功,你也看到了,這人勾心鬥角還成,讓他來整頓這裡的大軍,隻怕是等大丞相一來,他就得掉腦袋,當然,有太保護著,應當死的不會太難看,大概就是病逝,他自己也看的清楚。”
“跟主公合作,對他有利無害,有他背書,還怕什麼外人的看法。”
崔剛的臉色略微緩和了些。
他又說道:“那便是得想辦法來整治諸邊鎮戍堡,當下有鎮將軍在此,就可以對各地發號施令”
田子禮笑了起來,“這不就是我所說的?”
“不是我們發號施令!是讓鎮將軍發號施令!”
“好,好。”
田子禮側過頭去。
劉桃子開口說道:“當下,得先讓各地的戍主們服從。”
“得派人前往各地,讓各處的戍主或副戍主,幢主,軍主等人前來拜見,一處一人。”
田子禮沉思了片刻,“可以用奚人的名義,此番有內賊勾結奚人,妄圖進攻武川,就以此為由,召集各地長官,商談對奚人作戰之事,如此就有了名義,隻是,賀拔呈沒有什麼名望,不知道這些人會不會糊弄。”
劉桃子開了口,“商談軍機大事,倘若不按時前來,則以軍法處置。”
田子禮問道:“那若是真不來呢?”
“那就真的以軍法處置。”
劉桃子走進了側屋,而田子禮等人卻開始忙碌了起來。
姚雄此刻跟寇流忙完,走了出來,姚雄擦了擦額頭的汗水,拉上幾個人往自己的住所走去。
姚雄等人當下也住在官署裡,姚雄選了個最靠近劉桃子的位置,當下幾乎就是貼著劉桃子而住下了,這讓他頗為欣喜。
走進了院裡,便看到了一個半大的孩子,看到有客人,急忙上前行禮,又開始跑著為他們準備坐席。
吐奚越一愣,忍不住看了看身邊的姚雄,“這是姚君的兒子?”
“對,是我兒子!”
吐奚越又看了眼那孩子,“養子?”
姚雄笑了起來,“是啊,當初在黎陽的時候,遇到了這小子,他家裡人都不在了,就他命大,被老褚救了回來,我便收養了他,讓他跟在我的左右。”
幾個人相繼坐下來,姚雄令兒子拿上了些瓜果。
“拿來解解酒!”
姚雄笑著說道:“這家夥真好騙啊,將軍隨便幾句話,便讓他信了,心甘情願的留在此處。”
吐奚越搖著頭,“不是騙,將軍說的都是真的,大丞相真的要來了。”
“你怎知道?”
“不隻是我知道,天下人都知道。”
“那我怎麼不知道?”
吐奚越抿了抿嘴,直接拿起了瓜就往嘴裡送,不跟他解釋。
寇流苦笑著說道:“你啊,平日裡讓你多讀書,你就顧著練你那箭術武藝,對這些事完全不上心,你也不想想,大丞相都走到了當下這一步,怎麼能不要軍功呢?最方便的當然就是從這裡出去,打個漂亮的一仗,不然,他派兄長來此處做甚?那太保派他的侄子來這裡做甚??”
姚雄似是有些懂了。
“所以兄長才急著出兵?就是為了給大丞相拿軍功?”
“胡說八道!”
“這軍功當然還得大丞相自己拿,兄長是要為大丞相掃清障礙,讓大丞相一過來,就能順利出兵,沒有顧慮,打得儘興.”
“哦,明白了,就是狩獵之前,得幫他準備好弓箭,然後狩獵時幫他驅趕獵物,讓他自己射中,是這個意思嗎?”
“唉,難得啊,難得。”
寇流點著頭,“你終於明白了。”
姚雄狠狠咬了一口手裡的瓜,“那這大丞相也不行啊,狩獵還要彆人來為他驅趕獵物,要我看,還是兄長最威猛,自己便能射中!”
眾人頓時沉默,彼此看了一眼。
安靜的吃起了瓜果。
ps:獻
祭一本書,《晚唐長歌》,很久之前答應給人家章推,結果這記性也是差,拖到現在,獻祭出去,保我月初順利,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