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鴻門宴(1 / 2)

“陳公子。”

南塢之地近來倒算是正常,除卻那日倚花樓與萬鬼宗出沒,霧山城那一帶好似又恢複了平靜。

天幕潔淨,無垠天地欣欣向榮,倒是春寒有餘開了數枝桃花。

群儒宗派遣來南塢之地的弟子不算多,陳時知道的眼前是有南家姐弟以及餘尋音,眼下倒是沒想到南漪會獨自來找他。

聞言他微微挑眉,好以整暇地看南漪,心中倒是好奇南漪為何會來找自己。

南漪算不上溫婉,從前在群儒宗還未升為內門弟子時便極為張揚跋扈,同他的弟弟南皖是外門弟子中算得上手段了得的兩位。

百年時光已過,那兩位鋒芒畢露的姐弟如今倒是收斂鋒芒,蟄伏於宗門,竟然也看著有幾分仙門正派的風範。

“陳公子,那日是我們姐弟的不對。實在是太過著急所以忘記了尋音師姐的方向。”南漪說這話時麵上流露出歉意,斂下眼眸,說起話來冠冕堂皇。“尋音師姐是我們姐弟倆個的救命恩人,往日對我們倆也多有照顧。那日多虧卿池長老點醒我們倆個,我們姐弟倆十分愧疚。”

陳時聽到這時不由得抬眼再看了眼麵前好似在服軟的南漪,心中嗤笑,如若不是百年已過,他也真想說些什麼。

但到底是懶得多說,隻靜靜聽南漪繼續言語。

“所以我們姐弟想向尋音師姐賠禮。在附近的春風樓訂了宴席,想麻煩陳公子替我們姐弟幫忙傳個話。”

陳時聞言輕輕地笑了一聲,春日還帶著幾分春寒,他麵上扣著銀質麵具,那笑聲在風中稍縱即逝,又被春風卷席而去。

愣神間,南漪還沒覺出這笑的意味,又聽那個修為不高的青年開口,“怎地倒是來托我傳話了。”

“這位道友,我同你不沾親帶故,與那位尋音姑娘也不沾親帶故,我想你直接宴請尋音姑娘反倒是更有誠意。”

陳時在廂房門口被人攔住,眼下不欲多言,但心中奇怪,總覺得十分奇怪,為何南漪會來找他。

“陳公子,是我們倆姐弟臉皮薄,不好意思去叨嘮卿池師叔,也沒那個臉去找尋音師姐。”

幾息中,陳時沒有回答,倒是思索一番後,應了下來。

南漪見他應下,麵上倒是露出了幾分真心實意的笑容,“那就多謝陳公子了。”

陳時目送南漪離去的背影,目光若有所思地移開,身後的素劍隨著他的情緒微微鳴叫。

然後心中始終不太心安,霧山城一事不應當那麼快了解,然而那日晚死氣卻一夜之間消失。沈卿池同骨生幾個去了霧山城附近,眼下倒是隻有他留在霧山城。

但餘尋音卻還在附近。

不多時,餘尋音驚喜地打開廂房門,麵帶笑意地看著麵前的青年,“陳道友!”

陳時點頭,順著餘尋音側過的身子進入廂房。

素劍上還掛著那日餘尋音所贈劍穗,此番故人重逢,餘尋音竟是悄悄抬眼看陳時,顫著聲音開口,“師兄。”

這一聲師兄經久隔絕數年,陳時指尖落在麵前桌上,麵上也浮現了笑,“尋音師妹。”

“師兄,為何百年前會傳出你身死道消的消息?”餘尋音當時得知陳時身死道消的消息時十分抗拒,然而想一瞥魂燈時被鶴一真人,也就是陳時的師父給擋了回去。

最後隻看到零碎魂燈碎片,滿心疑惑,可四處探查得知的結果卻都是陳時身死道消的消息。

眼下與陳時相認,她不由得眼眶微紅,一時之間竟然有些失神。

“這事有些複雜,總之宗門內,師妹你勿要輕信他人。”

餘尋音聞言微微一愣,驚訝道,“難不成……是師弟?”

陳時抬眼與餘尋音四目相對,廂房內偶爾桃花清香,好似當年群儒宗滿山桃花時,他與餘尋音的初見。

餘尋音當年試選,拜入群儒宗,但因為修為低微,隻能從外門弟子做起。

群儒宗是出了名的劍宗,從弟子突破築基期後期便有機會去劍門,挑一把屬於自己的本命劍。餘尋音作為外門弟子中不算打眼並性格清冷之人,被南漪姐弟打壓。

劍門一經開啟,便隻能選劍,選不中就隻能再等上個十年。當年,陳時便是攜眾弟子入劍門選劍。

餘尋音因著選重劍不被眾人看好,大多嘲諷言語過多,隻陳時明確道,“拿什麼劍不重要,重要的是,拿了劍便立下劍心。”

重劍多適用於男劍修,南皖本想與之爭搶,但最後卻被餘尋音第一道劍意擊敗拿下身後重劍。

此後,倆人交集頗多,大多以交流劍法為多。

故而餘尋音也早早地知道了,群儒宗的大師兄有一個廢材一般的師弟——周辛昂。

興許是少年陰鷙,百年難修道,悟性太低無法參透修仙其中關竅,幾乎是所有人都知道,這位周師弟隻會笑著跟在大師兄的身後,不允許任何人靠近他師兄。

好似師兄隻能是他的,隻能親手教授他。

餘尋音的猜測不是空穴來風,周辛昂是陳時當時身死道消前唯一跟著陳時的弟子,且到了最後,那位看上去十分公正的鶴一真人卻也隻聽一言堂,將除卻周辛昂供詞外的猜測統統打回。

這一做法好似在掩蓋什麼似的,直到周師弟說陳時留給他雲水境之後便更為明顯。

但人死如塵去,再無人去糾結陳時究竟是如何身死道消的。

“與他有關。但不算全部。”陳時簡言意駭,當年的周辛昂並無能力將他逼成那個樣子,更何況,他分明察覺到了一絲詭譎的魔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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