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修為百年都沒摸到築基後期的弟子為何身上會有魔氣?
但陳時被下牽絲蠱,蠱蟲發作,他被迫死在自己的本命劍下。
本命劍與修士之間十分緊密,劍便是劍修的心頭血,如若劍攻擊修士本人,本就是有違常理,劍本身不允許,更是萬物之違。
“那為何青鸞劍會?”餘尋音忽地一震,不可置信地望向麵前青年。
陳時忽地一笑,兩人的視線相撞,隻嗅得滿麵桃花,迷人眼。
“師妹,是我自毀的。”
話音才落,餘尋音本還想說什麼,廂房外卻傳來了敲門聲。
“師姐。”
竟是周辛昂。
陳時倒沒什麼反應,眼下餘尋音麵上卻有幾分詭異,回想到當年周辛昂憐語淒淒的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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樣,倒真的難想象師兄當時出意外竟是真的與周辛昂有關。
“進來。”
但很快,餘尋音整理好表情對著門口道。
“師姐……”少年甫一走進,一雙清泉般的眼眸落在陳時身上,忽地眼眸微動,好似紛紛桃花揚撒,“陳道友也在?”
陳時忽地覺出幾分意味分明的好笑,周辛昂向來在他麵前乖巧,眼下倒是十分好心情的樣子,他也不開口,隻輕輕點頭,好似沒將少年放在心上。
周辛昂暗自將陳時的舉動看在眼裡,寬厚的袖袍下蔥白指尖用力,手心留下幾道幾乎滲血的月牙傷痕。
但麵上卻始終笑著,好似一朵羸弱的花。
餘尋音問,“師弟可是有什麼事嗎?”
周辛昂回答,“哦……我聽聞南漪師姐想你賠罪,所以來看看你。”
這話倒是直白,如若今日沒有同陳時方才那番談話,恐怕餘尋音還真當認為隻是他的無言之舉。
但了然些陳年舊事後,她卻忽地覺出這問話分明藏著幾分心思。
南漪姐弟當真有那麼好心嗎?
捫心自問,餘尋音雖不求那兩姐弟放過自己,當如此開誠布公地賠禮,這是完全不可能的。睚眥必報南漪姐弟,從進入宗門開始,如若不是因著宗門規矩,恐怕明麵上他們都逃不過幾分打鬥,更遑論,眼下離開宗門,並無其他宗門子弟。
“稍後便去。”餘尋音點頭回他,算是徹底應下。
但下一瞬,又聽少年開口,“不若陳道友也一起吧。”
“聽聞春風樓內桃花釀最為盛名,我想請陳道友同我一醉方休。”
陳時淡淡瞥過周辛昂,少年麵上永遠維持著一張瑩白的笑臉,好似身負廢材之名也沒關係,活在他當年名勝五洲的陰影下也沒關係。
他周辛昂是他陳時最聽話最粘人的師弟,一輩子都不曾妒忌過他。
但分明,那雙眼睛下藏了太多東西了。
好似殷切,這番言語下竟然是真的帶了幾分真切的期許。
好半響,陳時開口,“那便一同去吧。”
餘尋音驚訝地回頭,但看到青年冷涔涔的麵容,又將疑惑咽了下去。
倒是周辛昂各位開心,領著兩人一同去最近的春風樓。
春風樓是南塢出了名的酒樓,以桃花釀最為盛名,且因著酒家固有靈膳十分聞名。
今日南漪南皖姐弟開的是廂房,幾人視線在空中無聲相碰,倒是十分詭譎。
都說仇人見麵分外眼紅,眼下竟是安安靜靜地坐在同一酒桌上,和和睦睦地言談一醉方休。
陳時失聲一笑,這笑混著樓外春風,聽得眾人心神一顫,再坦言,周辛昂不知何時已經靠在了陳時身旁。
呼吸撲在陳時麵上,少年身上混著酒氣,忽然傾身靠近,遞給陳時一杯酒,“陳道友,當真是十分獨特。”
酒杯中酒液溢出,染濕少年蔥白指尖,才碰到酒液,陳時驀地一頓,身後素劍幾乎瞬間嗡鳴,素劍出鞘,但還未觸動,下一瞬,陳時忽覺麵前一陣搖晃。
耳廓邊,少年聲含笑意,滿麵春風得意,“師兄,終於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