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 4 章 送人(2 / 2)

金玉奴 嶽上飛天鏡 4979 字 3個月前

夜間,整整下了一日的大雪總算歇下。天地仿佛回到了它最原始的樣子,萬籟俱寂。

祝允起身將大開的窗子合上,回身又開始給賀長情鋪綿軟的床被。

“阿允,你說母親真的會沒事嗎?”燭火來回跳動,發出嗶剝的響動。賀長情眨了眨眼,依舊維持著雙手托腮的姿勢。

祝允並不知這話該怎麼回答,隻能如實道:“我相信主人,主人的選擇不會有錯。”

這世上,每個金玉奴都要無條件服從於他的主人——牧心者的命令。因為牧心者給了他們重生的機會,拿捏著事關生死的命脈。

用牧心者的話來說,能有這樣一個絕不背叛,忠心護主的奴隸,當然是一樁美事。但如果站在祝允的角度,他們之間的身份從初遇開始便意味著絕對的不對等。

那麼相信一詞,從一個金玉奴的嘴裡說出來,可信度又能有幾分呢?

賀長情自嘲地笑笑,不準備細究。她盯著燭焰,放空自己:“你去吧,不用鋪了,今晚應是一夜無眠。”

主人一夜無眠,那他又怎麼能沉沉睡去?祝允道了聲是,很是乖覺地繞過屏風,在外間屬於自己的位置上合衣躺下。

往日他都要替賀長情準備好床榻,才來收拾自己要睡的地鋪。今日亂了章程,也不敢擅自僭越,便於昏暗中靜靜地躺下,隻盯著頭頂房梁一言不發。

賀長情心事重重,隻知道祝允退守在了屏風外麵,至於人是睡著還是清醒,她往日都不關心,就更彆提此時此刻了。是以,她也並不知道,祝允乾脆免了打地鋪的這一環節。

就這樣,一主一仆,於晦暗中一坐一躺。也不知過了多久,隻聽外間忽然人聲嘈雜,亂作一團。

“跟我走。”賀長情提起桌上的佩劍,頭也不回地衝出了房門。

天光熹微,院落之中,新雪覆舊冰,卻難掩朵朵紅梅風姿,入目的一片純白中儼然綻放著數不清的紅。

而那些不請自來之人,就像簇新衣裳上憑空沾染著的泥點子,汙濁又礙眼。

“你若乖乖交出鳴箏閣,我就放了你母親,秦家也依舊認你這個女兒。否則……”秦知行用匕首抵在賀長情母親的脖頸上,神情激烈,狀若癲狂。

“我偏不。”賀長情的回答一字一頓,鏗鏘有力。

先前是她評判有誤,把秦知行比作泥點子都是在抬舉他。賀長情攥了攥手中的劍柄,一對好看的眉頭擰起,眼眸當中盛滿了針鋒相對的凜然怒意。

秦知行不曾料到這個野種的脾氣堪比茅坑裡的石頭,他甚至連句威脅的話都來不及說完,就被卡在了喉嚨裡。

不過,真正占據上風的人還是他才對。

秦知行強自冷靜下來,動了動手腕,冰冷的刃便又朝著那血肉之軀逼近一寸:“那今日就彆怪我不念手足之情,殺了這女人。”

“你大可一試。”

寒風料峭,送來陣陣梅香,那少女腦後垂著的幾縷青絲隨著風兀自舞動起來。而自從見麵伊始便一直掛在唇角的笑意此刻更盛,竟透露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詭異。

秦知行心中打起鼓來,說話聲音也輕得幾不可聞:“瘋子,你就是個瘋子。”

“世子,先下手為強啊。”手下人殷切地出謀劃策著。

秦知行這才恍然被人點醒。

眼下時機正好,不能再耽擱了。想到這裡,秦知行咬了咬牙,手下一個使勁,被磨得泛著寒光的匕首便朝著那截脖頸割了下去。

得手了!秦知行心中猖狂大笑著,他終於可以除掉這惡心的賤人,還順手將鳴箏閣收為己用。笑意由內心而生,漸漸一路上行,彙聚到了兩側嘴角。

他提了提唇,還沒咧嘴笑出聲來,下一刻便隻覺得手肘一陣巨痛傳來。

錚的一聲,他的匕首被又一根銀針擊落,二者相擊,甚至都沒有片刻的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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