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祭酒我做主(2 / 2)

京城炸了鍋。

上了名錄的人中,有人欣喜,比如榜上有名的郡學教諭們。這是對他們工作的肯定啊!還有那麼多教諭沒選上呢,提名就贏了!

但更多的大儒們是苦惱。偷偷摸摸選不行嗎?非要在明麵上比?

輸了丟不丟人?為了不輸那怎麼辦?拉票啊!得了,更丟人。平時一堂課,學子們是花上千金都不一定聽得到。現在得上趕著去國子監講課。

監生們圍在無涯榜前指著名錄議論紛紛。

典林和夏菌站在人群中露出神秘莫測的微笑。

“典林,真有你的!”夏菌勾住典林的脖子。

“典林!不然咱們自己找個祭酒好了!”夏菌興致勃勃的提議,卻半天沒得到典林的回應,於是肉眼可見的蔫了。

“行吧,我說著玩兒的。”

典林嚴肅的垂著眼,沉思半晌突然抬起頭:“殿

下,你說的對。”

夏菌聽到這話一愣,伸手摸了摸典林腦門:“我真是說著玩兒的!”

典林哈哈一笑:“為什麼不能咱們自己選呢?哪怕結果不如咱們的意,也總好過眼睜睜看著,自己卻什麼都做不了。”

“那你是有辦法了?”夏菌有種搞事情的激動。

典林沒顧得上擦腳,帶著水踩在地上,留下一個個小腳印,延續到桌邊。

一陣寫寫畫畫後:“殿下你看。”

“這是如今朝堂的幾方勢力。

內閣幫皇帝處理日常事務,擁有一定決策權,今上幾天才上一次朝,也不是勤政之人,內閣權力比延光皇帝時大很多。”

“文閣老,陸閣老,穀閣老皆是寒門派係的官員。隻有王閣老一人是世家派係,獨木難支,在內閣中權力最小。如果按照慣例,由內閣選出人選遞給陛下裁定的話,基本可以確定就是我們最不願意見到的人

做下一任祭酒了。”

典林指著“文”字侃侃而談,夏菌不停點頭。

“之所以寒門官員的權利越來越大,就是因為陛下意在削弱世家。而勳貴派係是陛下最親近信任的臂膀,在六部中勳貴派係官員最多,因此需要內閣平衡壓製。”

典林寫下“東”字:“東臨郡王這樣的皇親,竟然深得陛下信任,任職兵部尚書。”

夏菌拍手:“這樣的實權加上郡王的爵位,怪不得父皇放任內閣的權力這樣大。”

典林笑著鼓勵:“殿下說的對。當世名家大儒,並沒有勳貴家的直係子弟,再加上國子監這樣的地方,陛下將祭酒之位送給勳貴派係的可能性很小。”

夏菌點頭:“勳貴大多是同二聖打天下時得的爵位,如今京城兵馬也都在勳貴派係手中,皇叔又是兵部尚書,都是為了防止謝家在北方坐大。如果再讓皇叔掌握了文人學子,這不是父皇願意看到的。”

典林又寫下“王”字:“我在南江看到世家就是

土皇帝,當地官員也都是世家派係。可在京城,作為世家派係的王家卻低調很多。”甚至為了維護平衡,不許王稷科舉。

“國子監祭酒這樣的位置絕不會落在世家手裡。”

夏菌聽完典林的分析,心情十分低落:“照你這麼說,祭酒肯定要被糟老頭子們拿到手了!”

典林挑眉,故意背著手搖頭晃腦:“天下大儒博士大多出身所謂寒門,可也不是所有人都陷入朝堂鬥爭,比如東臨郡學的荀教諭,就是不喜朝堂鬥爭,一直在東臨做個郡學教諭。

天下有的是我這樣立誌爭權奪利之人,但也有淡泊名利,品德高潔的大家。

如果祭酒人選讓三派一起決定,勳貴派係和世家派係明知自己無望,殿下想一想,他們是會推薦自己派係的人做無用功,還是推薦不在三派鬥爭之中的大家,來打亂文閣老的安排呢?。”

夏菌看著典林,興奮的說:“自己吃不到,乾脆

大家都彆惦記!隻要父皇下令讓朝臣一起推薦人選,糟老頭子們反而處於下風!”

“可是,要如何說服父皇呢?”

典林直接紮心:“殿下就不要想您去勸說了。”

“大長公主一直掛心國子監,殿下以為如何?”

“好啊!明天你就去拜訪姑母吧!”

典林:…

“不應該殿下您去嗎?”

夏菌無賴的一攤手:“在皇姑母眼裡,說不定你的麵子更大一些。”

典林搖搖頭:“我不能去。我一去,哪怕是為了國子監和女學考慮,在大長公主眼中也是逾矩。”

“那你就推我去,死道友不死貧道啊!”

典林嘻嘻一笑:“殿下你可是一言不合就在陛下麵前腳踢大臣的人物,你去說,就是給大長公主遞了個梯子。大長公主不僅不會更討厭你,反而會對你產生好感。”

夏菌懷疑的看著典林:“典先生,您可彆坑我!

典林義正言辭:“我是這種人嗎?”

典林將名錄上的名字記在心裡,找來地籠:“你這兩天將名錄上的人的來往關係打聽一下。”

夏菌眼紅:“我都沒有小弟呢!”

兩人站在國子監門口,聽著來往監生們議論要選誰好。

夏菌:“咱們下一步做什麼?”

典林正要回答,突然看到王稷的馬車停在對麵小巷。

“師兄?”

“上來。”

典林上了車:“師兄前來何事?”

“昨日陛下召集眾臣,商議國子監祭酒一事。說安王殿下提議要監生們做選擇。”

“安王殿下?怎麼不是大長公主?”典林反應過來,自己被套了話。

“果然是你。”王稷臉色不好:“我也沒騙你,確實是安王。連大長公主都不敢自己明著出頭插手的事,隻能借安王的口說給陛下。你竟然膽子這麼大!”

典林愧疚,若是因為自己的提議,讓夏菌陷於危險之中該如何?陛下已經很不待見她了。

“這件事就算了,我來是有另一件事。”王稷歎了口氣:“老師半年前送出一封信,是送到東臨曲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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