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晉江文學城首發(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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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長霽覺得這個人有點不要臉了, 他想直接撥電話過去, 卻發現無法解鎖。

他趴在方向盤上, 忽然覺得賀彰有點太雙標。

看見肖胥榮過來接近他,就說人家不懷好意。那吳圓又是什麼好人呢,他賀彰不還是把吳圓端在心尖尖上, 又不去跟人家複合, 又要藕斷絲連。

喝醉了酒還要特意發短信來讓他去接,這兩個人的關係能單純嗎?

他越想心裡越淤積著窩火氣, 乾脆也不回去拿自己的手機了, 開了車奔向酒吧,讓老板打了電話給劉曦。

劉曦作為中國好基友,任勞任怨披星戴月地過來, 脖子上掛著個耳機,衣服也是睡意外麵草草披了件呢子大衣。

“怎麼啦?”劉曦說,“新婚生活不順利?”

“有什麼順利不順利的, 本來也就是湊活過日子。”顧長霽兩隻腿搭在桌上, 身上一股小霸王氣。

“哎嘿, 結了婚之後反而又有高中那會兒的樣子了, ”劉曦拿了聽酒過來, 架在桌上,抬抬下巴, “怎麼了, 有什麼傷心事?”

“傷哪門子的心, ”顧長霽說, “我是……”

他愣了一下,還真沒搞明白自己到底是為什麼生氣。

他不自然地擺擺手:“少說廢話了,倒酒喝吧。”

劉曦又在絮絮叨叨,說自己這兩天玩遊戲終於出了自己喜歡的老婆,夢想圓滿,終於想放棄這個遊戲了。

他這麼一說,顧長霽就踢了他一腳:“哎,你爸沒罵你廢物嗎?”

“罵啊,沒少罵,”劉曦一攤手,“罵多少年了還是那一套詞,我都會背了。”

“那你就這麼冥頑不靈?”顧長霽說,“我就受不了。”

劉曦猛地坐直了,腦袋左歪右晃地看顧長霽,幾乎要把他盯出一個洞來。

“看什麼看?”顧長霽說,“不認識了?”

“不是啊哥,唧唧哥,”劉曦伸手在他眼前可勁兒晃,“你是我唧唧哥嗎?確定沒換人嗎?我怎麼覺得你結婚之後,越來越奇怪了呢?”

顧長霽冷冷地看著他。

“這個眼神,就是這個眼神!”劉曦一臉痛心疾首,“你被賀彰洗腦了?”

顧長霽:“放你的屁,能不能彆提他?”

“賀彰惹你生氣了?要離婚嗎?”

顧長霽不回答了,悶聲喝酒。

“你彆喝太多,不然你胃病犯了,你媽又知道你和我一塊兒喝酒,又得說我。”

“廢話真多,”顧長霽說,“我又不像上次那樣混著喝,不會犯病的。”

他自己也怕被念叨,所以喝得不算猛。但等到賀彰打了電話過來時,他已經有了醉意,腦子暈沉沉,半睜著眼,什麼都懶得做了。

“我說哥哥,”劉曦說,“是不是有人給你打電話呢?”

顧長霽低頭看了一眼,瞅見自己的名字,把手機往桌上一擱:“哪個王八蛋,不認識。”

劉曦:“………”

他一臉懵逼接了電話,聽見賀彰的聲音,一疊聲說:“是是是,我們兩個是在一塊兒呢,喝酒……沒喝多少,你要過來接他嗎?”

顧長霽看見他這樣子,噗嗤一聲笑了:“看看你這慫樣。”

劉曦愁著臉看他一眼,又對著話筒說:“這真不是我把他帶過來的,我打著遊戲呢,他突然把我叫過來讓我陪他喝酒,我勸了好幾次不要多喝……他怎麼可能聽我的話啊?你們兩口子我都招惹不起,你自己來找他好吧?”

他掛了電話,對顧長霽說:“哥,我讓他來接你了。”

“誰啊?賀彰啊?”顧長霽皺著眉頭,“你管那麼多閒事乾嘛?”

“反正他人來了,你們兩個有什麼話自己說清楚,不要讓我當中間人嘛,我又不懂當和事佬,很為難的。”

顧長霽歎了口氣:“是我想跟他吵架嗎?是這個人自己瞧不起我,覺得我沒看人的眼光,交的都是狐朋狗友。他是我媽嗎,吳英秀都不管我這麼寬!”

劉曦:“狐朋狗友……說我啊?”

“沒說你,”顧長霽說,“就是最近和我關係比較好的一個小兄弟。”

“他們就見過一次,賀彰話裡話外都在說人家是奔著我顧家公子爺的身份來,我還傻乎乎給人家遞大腿。”

劉曦知道自己沒被嘲,馬上置身事外了,冷靜分析道:“那就是狐朋狗友啊,你看你自從認識了他,好事都不記得我了,就知道找我喝悶酒。”

顧長霽半趴在桌子上,仰著臉看他。

劉曦馬上擺出投降姿態:“當我沒說。”

“人家才剛大學畢業呢,小年輕,哪來那麼多想法,”顧長霽起身去捏他的耳朵,“你和賀彰想法這麼一致,你和他結婚過日子行不行啊?”

誰知道劉曦竟然欣喜答道:“好呀,真的可以嗎?你們方便什麼時候離婚?”

顧長霽:“…………”

酒吧裡有個吧台,這兒歡騰,時不時要請樂隊過來鬨一鬨的。很多混不太出來的搖滾樂團都在這兒駐場過,今晚也不例外,要有個玩重金屬的樂隊過來。

顧長霽說:“曦啊,把那個主唱叫過來,替我給他點一瓶白蘭地,就讓他唱那首I want my tears back,單曲循環,喝幾杯,唱幾次。”

劉曦說:“這不是為難人家嗎?你心情不爽彆折騰彆人啊。”

顧長霽一拍桌子:“我怎麼就折騰彆人了?他不唱我自己唱。”

酒吧裡當然不少認識他的人,顧長霽結婚之前就經常過來,是個熟客。

他拍了桌子說下這句話,馬上有人鼓掌有人吹口哨,攛掇著讓他來一個。

劉曦:“悠著點兄弟,被人錄了視頻傳網上不太好。”

顧長霽是個灑脫人,不拘小節,在劉曦腦袋上亂揉了一把,接過來話筒,大喊一聲:“dies alemen!”

回應他的氣氛更加熱烈,甚至有人鼓手的節奏打出了拍子,搖頭晃腦的,嘴裡喊著“顧少”。

顧長霽就跳上了吧台,扯開兩個扣子,露出一片胸膛來。他的婚戒就串在一根細鏈子裡,此時貼著他的皮膚,若隱若現的,閃著光。

“I want my tears back!”

顧少爺唱歌時的嗓音和他本人的相貌完全不符,甚至可以說是截然相反。

他發出怒音的時候,聲調格外地沙啞和雄厚,配合著動感的節奏,所有人都在跟著一起晃。

“I want my tears back!”

顧長霽扭著腰,妖怪似的,胡亂舞著,嘴裡繼續唱:“The treetops' the eys~~”

“The sories's winter grey!”

顧長霽站在已經顧不上跑調不跑調了,他就想解悶兒,醒醒酒,發泄一下酒勁上頭之後那股子痛快感。

於是賀彰過來的時候,一進門就看見他名義上的結婚對象,抱著個話筒和另一個染紅了頭發的男人在對著唱“死了都要愛”。

賀彰:“…………”

劉曦本來看熱鬨看得起勁,發現了他,馬上小跑著過來接他進去。

“我快聾了,”劉曦說,“你快把這個瘋子帶回去吧。”

顧長霽吼了半個小時,終於舍得把話筒撒手,還給了主唱,蹦躂著下來了,摟住劉曦的肩膀看賀彰:“這是誰啊?”

賀彰:“你說我是誰?”

“哦,是你啊,壯壯!”

賀彰:“………”

顧長霽抬手拍了拍他的臉,“壯壯,你不去接吳圓,來這邊乾什麼?”

賀彰見他已經醉得沒了人形,不打算跟他計較,隻求他今天彆吐在這兒,對劉曦說:“行了,帶著顧長霽走吧。”

顧長霽的神卻還醒著,記得自己還在和賀彰置氣的,擺手說:“不行。”

賀彰壓低了聲音說:“你還覺得不夠丟人嗎?”

“怎麼丟人了?”顧長霽挑釁地看著他,“賀先生,大指揮家,不懂怎麼混bar嗎?這兒就是要熱鬨,不讓大家儘興,怎麼能走?”

周圍馬上有人附和:“對,不要掃興啊!”

賀彰掃了一眼,說:“那你想怎麼辦?”

“很簡單,”顧長霽憋了一肚子壞水,今天晚上總算找到地方去使了,指著吧台上的架子鼓說,“會打嗎?你去打架子鼓,一整首,不找人幫忙,我他媽就服氣你。”

他篤定賀彰這人絕對不會玩這類年輕的摩登人類玩的東西,有意刁難,想讓賀彰識趣一點走開。

沒想到賀彰居然點頭答應了:“打鼓你就乖乖跟我回去?可以,有譜子嗎?”

顧長霽見他這麼爽快,倒是有點後悔了,也來不及收口,給邊上的人使了個眼色:“譜子!”

和平常西裝筆挺的樣子不同,今天的賀彰穿了件黑色的高領毛衣,外麵披一件薄風衣,頭發鬆鬆散散紮在腦後,有種休閒的性感。

他把風衣脫下來,扔在顧長霽身上,又接過了鼓槌,掂量了兩下,輕輕敲了兩下顧長霽的臉:“說好了。”

顧長霽把他衣服拉下來,挑挑眉毛:“說好了,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他們給的譜子是九十年代的一首搖滾爵士,原曲是個黑人唱的,叫《那雙綠色的眼睛》。賀彰手長腿長,黑天鵝一般在架子鼓後麵坐下,冷白的光打在他身上,像鍍了銀色的光邊。

顧長霽癱坐在椅子上,他泄了力,一下就沒勁兒折騰了,懶洋洋地抬手,發表了一句意見:“這王八蛋長得真他奶奶好看,說真的,老子不是看在他這張臉的份上,打死他幾百回了。”

劉曦一個沒忍住,笑出了聲。

賀彰的眼睛過了一遍譜子,兩分鐘後,跟身邊的吉他手說了幾句,比了個“ok”的手勢,擺好姿勢,抬手敲了一下吊鑔,宣告了show time。

他大學學的是作曲,這點和弦怎麼難得到他呢?賀彰就像個專業的鼓手似的,咚咚鏘鏘敲了起來,手法又快又穩,節奏緊促又全在調上,反正讓人聽了就想跟著動。

發展到後麵,連顧長霽自己都抖了腿,邊抖邊不服氣地打了兩個小酒嗝。

賀彰敲下了最後一個終止符,滿頭大汗,習慣性地在一群人的掌聲裡鞠躬謝幕。有姑娘猛地送飛吻,但賀彰看也不看,徑直朝顧長霽那兒走。

顧長霽抱著他衣服,聞著若有似無的古龍水味,昏昏欲睡的。

“願賭服輸嗎?”賀彰問。

“帥,”顧長霽給他比了個大拇指,“我失策了,又讓你出了風頭。”

賀彰又好氣又好笑,從劉曦手裡接過了他,說:“我背你回去?”

“滾,老子才不讓人背,”顧長霽硬撐著說,“我要自己走。”

自己走就自己走吧,搖搖晃晃的,總算出了酒吧門。

劉曦負責斷後給酒錢,臨出門時聽到了幾個人在討論賀彰。

“那是誰啊?長得真帥,和顧少有仇嗎?感覺針鋒相對的。”

“有仇哪還會攙著回家啊,有沒有眼力見,”另一個說,“你是沒看見那位來的時候,黑著一張臉,活像火山要爆發了,簡直就是過來抓奸的老婆。”

劉曦:“……”

這位兄弟,你真相了。

21

離開了喧鬨的圈錢街,耳朵得了清靜,劉曦坐在後排陪顧長霽,手裡拿了一瓶水。

顧長霽不想喝水,困得要死,靠著劉曦的肩膀睡覺。因為鼻子有點堵,居然還輕微地打了呼嚕。

劉曦也覺得累,一下一下地點頭,兩個人頭靠頭地睡了。

劉曦比較自覺,隻叨擾到家門口,絕對不讓人多費一分鐘去照顧,守著兩個人到了地方,忙不迭回去了。

剩下依然困著、坐在沙發上偷偷打瞌睡的顧長霽,和一臉無奈地守著他的賀彰。

“想吐嗎?”賀彰說,“胃裡不舒服你先說出來,我好馬上把吳小姐叫過來。”

顧長霽不理他這句話,隻委頓地坐著,像霜打了的茄子,沒有再神氣了,抱了個抱枕過來。

“先洗個澡,睡覺,”賀彰嫌棄他身上的酒味,沒有坐太近,“還是你今天晚上就這樣了?”

“壯壯。”顧長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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