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因七皇子是日後的儲君,太後與皇帝都屬意沈戮統領東宮。
可惜的是七皇子並非皇後所生,當年多嫡之爭中黨羽皆敗,母妃全族被誅,七皇子做質離朝,定江侯也是急於與七皇子撇清關係,無奈之下參與了幫助皇後為其嫡子五皇子爭奪儲君一位的密謀。
好在事成之後,皇後念及定江侯有功,容妤又血統高貴、樣貌出眾,便在五皇子成為太子後,欽點容妤做了太子妃。
哪曾想風水輪流轉,七皇子回朝後的第一件事,便是與皇帝合謀殺皇後,廢太子,搖身占了東宮,血了前恥,複了惡仇。
可憐容妤的父親定江侯還被囚在家中不準外出、等待新太子黨嚴審。而作為被廢太子的夫人,容妤也是自身難保。
隻是,她偶爾也會在心中埋怨他的不記舊情。
白蓮茶的水麵映著容妤那張愁苦的容顏,她緊閉著眼,不願再想,端起手中茶盞,竟是一飲而儘。
急迫喝下的不是香茶,而是過往。
沈戮打量著她這番行徑,眉頭一點點蹙起,他抬了下手,彆開臉,是在傳守在門外的宮女道“送客。”
容妤愣了愣,宮女已經來請容妤,她立即放下茶盞,起身時向沈戮恭候一禮,轉身隨宮女朝外走。
身後傳來他淡淡一句“三日後的酉時,東宮內院。”
容妤趕忙回身應道“臣婦牢記在心。”
待到一路回去了南殿,阿婉已在門口翹首以盼多時,見容妤是獨自回來的,她歡喜地上前道“夫人可算回了,平安便好!”又見連個車輦也沒跟著,阿婉怨道“哼,東宮那班勢利小人!”
容妤同她搖搖頭,隻趕著回去院內,“侯爺可曾與你問起我?”
“問了好多遍,阿婉都是按照夫人交代的話回的。但侯爺非要等夫人回來才肯用膳,怕是這會兒也涼了,阿婉一同端去後廚熱熱。”
待阿婉推開房門端走桌上的木盤,守在桌旁的男人抬起頭,一眼見到容妤走進來,他麵露喜色,起身迎向她“妤兒!”
容妤被她家夫君攬著肩頭坐到椅上,儘管聽阿婉說了,沈止還是要問上一句“你抓個藥怎抓了這般久?我等你等得焦急萬分。”
容妤苦笑道“夫君慣會說笑,何必焦急?我又不會丟在皇宮裡。”
沈止抱著容妤在懷中,生怕真會弄丟了一般,以臉頰廝磨著她鬢發,歎道“宮裡豺狼虎豹多,我總歸是要提防些。”
他這話似藏暗示,令容妤不敢提及自己去東宮見過沈戮的事,斟酌片刻,隻能說“今日,崔內侍來過了。”
“可是來送俸祿的?”
“送是送了,但少了許多。”
沈止憂心忡忡地垂下眼,又聽容妤道“崔內侍還交代了,三日後……要你我夫妻二人去東宮參宴。”
一聽此話,沈止徒然睜大了雙眼,他看向懷裡的容妤,當即否道“我們不能去,隻管稱我生病,回絕了他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