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一出,原本的討論聲戛然而止,所有人的視線都投向了景銘轍和夏南晴。
安檸瞟了兩人一眼,意識到兩人對這個問題的準備並不充分,心中難掩失望。
隨後,她默默將視線放在了霍益彬的臉上。
他太張揚了,雖然和平時麵無表情的他沒有任何區彆,但此時因為嗆住了景銘轍,他唇角微微上揚,心情非常愉快。
安檸的右手輕輕翻過報告,試圖轉移自己的注意力,讓自己能想明白。
“南夏作為各位的合作夥伴,自然不會坐視不管。”
沉默許久,夏南晴緊緊握著手裡的鋼筆,語畢,將鋼筆壓在已經合起的報告上。
“霍董事的擔心不無道理。可事實上,即使我們現在叫停溫泉村項目,已經投入的資金也無法回籠。無法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提起溫泉村,夏南晴似乎多了份底氣。
“前董事長對於溫泉村的規劃並沒有紕漏,且項目是和上級部門一起製定的,不是我們可以出於私人角度隨意叫停的。正因此,立項時董事會考慮良久,動工才會遲。”
夏南晴並沒有全程參與溫泉村項目。三年前立項,她在國外想自己的畢業論文,兩年前動工,她在想自己和江伯晏的訂婚儀式。
關於溫泉村項目的內容,是這兩周景銘轍整理後教給夏南晴的。
幸虧有景銘轍幫忙啊……
“那你是在說,我這段時間所做的調查,和這份報告的數據,是廢紙一張了?”
因為夏南晴一句話,霍益彬說出了這樣賭氣的話。
安檸的指尖撚著報告的一角,沉默地懷疑著自己。
自己剛剛竟然認為那個冰山臉為了和他幾乎沒有見過麵的、同父異母的姐姐,而生氣了嗎?
這話讓夏南晴也無法回答。
“霍董事所做的報告自然是有實際存在的數據可依,但未來的事情隻能推測,在到來之前,誰也沒辦法說清楚未來的情況會如何。”
景銘轍陰沉著臉色,但開口還是客氣的。
“霍董事所擔憂的情況,我們會儘最大可能避免。”
霍益彬鎖定在夏南晴身上的視線慢慢地挪到了景銘轍的臉上,手指轉動著手裡那根黑筆,嚴肅又冷漠地盯著景銘轍。
末了,他笑了,很輕蔑也很不屑。
“那,我就保持期待。我的調查結果,也隻是給大家一個參考,至於具體情況,還是要對夏董事長……”
他站起身,係上了西服外套的扣子,居高臨下地注視夏南晴,眼底原本的狠厲中閃過一絲遲疑,可抬眼看向景銘轍時,依然是一副狠決的模樣。
“……和景助理的規劃,保持期待。我要說的講完了,大家繼續,我先行告辭。”
會議室留下風卷殘雲一片狼藉後,他瀟灑甩手離去。
留下的董事們紛紛低下頭議論紛紛,似乎無法像他所說的那樣,把這件事情輕易地一筆帶過。
安檸的手緊緊地捏著屬於自己的那份報告,等不及其他董事開口說話,立刻起身追了出去。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夏南晴眉頭輕蹙。
“霍益彬!”
安檸在電梯間攔住了電梯門,將他的助理從電梯裡推出去,摁下了去地下三層的按鈕。
見安檸跑亂了頭發,霍益彬的視線一頓,下意識想要伸出手,卻又收回,故作無所謂地整理自己的衣角。
“你為什麼要來南夏。”
安檸開口就是怪罪,讓霍益彬眉頭緊蹙,所有想說的話一瞬間都消失了。
“你明明知道南夏已經是我爸爸的囊中之物,你這時候來,是想要和我爸爸搶南夏嗎?”
霍益彬上下打量著安檸,並不開口說話。
安檸伸手抓住霍益彬的小臂,情緒看起來很激動,“你明知道我爸爸已經把南夏當作目標了,你為什麼要來摻和一腳?”
“我做事情,自然有我的考量。”
她情緒那麼激動,讓霍益彬很意外,卻並沒有主動從安檸的手中抽回自己的小臂。
“我爸爸從來不和彆人合作,更不會分享成果,就算你斷了他們的資金鏈,我爸爸也不會認為這是你在向他示好。”
“繼續爭下去,我爸爸隻會把你當做眼中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