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錢豹”搖搖頭,不同意這個做法,“不好,不好,這豈不是讓他們倆人財兩空,到時候事情鬨大了怎麼辦?”
“哎,明府,您不知道,這次涉案的幾人都不簡單。”
“哦?怎麼個不簡單法?”縣令隻對錢感興趣,這次嫌犯也不過是照例升堂,本就打算隨意判判,還未曾來得及細究。
“您可知當今皇帝之前在民間選美,看上了一女子,誰知這女子為了不進宮很快就嫁人了嗎?”
縣令:“本官聽說確有此事,這與這件事又有什麼關係?”
“這楚氏就是那女子。”
“什麼?”縣令訝異道,“皇宮清福不去享,倒草草嫁給了一平民,卻因忘不了昔日情郎,偷偷私會。這圖什麼?”
“這其中倒還有一段牽扯。”師爺說。
“什麼?”
“本來娶她的是同她一塊長大的季生,誰知這季生被擺了一道,倒是讓這唐生插足娶了楚氏。”
“看樣子他們之間的恩怨情仇由來已久。”
“可不是,判給任何一個人,另一人說不定便要鬨事。照屬下看,不如讓這楚氏自我了斷,也可得個貞潔烈婦之名。”
“金錢豹”讚許地點了點頭,“你果然是個好師爺。放心,成事之後,這錢也少不了你的。”
“多謝明府。”
程希夷見他們一副醜惡嘴臉,為錢謀奪他人性命,心中思忖:這縣令確實是貪官,心肯定是黑心,哪裡會有廉心呢?而那楚氏倒像是被誣告的,身雖被認為不守婦道,心卻是貞潔的。取她的心一定沒錯。
打定主意,程希夷來到大牢中,正好聽到有人在說話。
季生說:“沒想到我隻是向你辭行,就連累了你。”
楚氏說:“不是這件事,唐生還會找彆的理由。他外表溫和內心凶狠,決心要將這罪名安在我身上,不是你也會是彆人。”
季生不解:“他為什麼要這麼做,他不是一向很喜歡你麼?”
楚氏自嘲地笑笑,“恩情易忘,這是常事。”
季生氣憤地說:“若是我,就不會……”話到一半,他就住了嘴。
如今又哪有假設呢?
楚氏顯然也明白這個道理,與他相顧無言。
程希夷站出來,說:“是非恩怨轉頭空,情欲徒添嗔癡,你們二人又何必在這上麵執著。”
楚氏見突然出現一白衣女子,嚇了一跳,問:“你是誰?”
“我……”程希夷被這問題問住了,她不知道自己是誰,“你不必管我是誰,我來是與你做個交易的。”
“什麼交易?”
“我要你的心臟,”程希夷直言不諱,“但我可以替你殺了那縣令報仇,順便把你這情郎救出去。”
“什麼?”楚氏懵了,“什麼心臟,你要殺了我?”
程希夷沉吟了一會,畢竟她說的沒錯,沒了心臟人就會死。
她不願奪人性命,隻是這是她過河的必要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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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要過河?因為她感覺那邊有很重要的東西在等她。
“是,的確是這個意思。”
聞言,楚氏嗤笑道:“你難道不知道這鎮子裡的人都已經死了,哪裡有心臟?”
“你說什麼?”程希夷瞪大了眼睛,她不敢置信地上下打量楚氏,“這麼說你也是?”
“是,我也不是活人。”楚氏一改之前柔弱的作風,臉上那股愁苦勁也不見了,“姑娘,你不是我們這裡的人吧?”
“我……”
楚氏笑了笑,開了牢門走出來,她說:“這兒是陰陽交界處,你來時應該看到城門口那塊字牌了。妄生妄生,這裡的‘人’都想繼續過陽世的生活,所以約定各自扮演陽間的角色,不管是好人是壞人,演得越逼真,牽扯的因果便越多,積累多了就可去那陰司投胎。”
程希夷回想這一路碰到的‘人’,“難怪我問彆人,他們都不大理會我。可你為什麼會告訴我這些?”
楚氏說:“告訴你是因為你雖有自己的目的,但也有善心。我不忍心讓你困在這迷障之中,徒勞而返。你可以跟我說說你要這人心的原因,或許我可以指點你一二。”
程希夷告訴她:“我去那陰司要過一條河,船夫讓我取一條赤魚充做船費,而那釣魚的老翁交換的條件是讓我治好他臉上的瘤子,藥方就是熬煮這□□之貞心、貪官之廉心、暴君之德心。”
楚氏聽完,說:“這東西未必是真的人心,你可往箴言悟道的方向去想。等你參悟那瘤子的隱喻,或許就明白了。”
“參悟?”程希夷不是很懂她的意思。
楚氏沒再多說,隻是提醒她:“不如留下來將我們這出戲看完。”
說完,她又回了牢房,一切就跟之前沒什麼不同。而那季生見她回來,又繼續同她演那戲碼。
程希夷明白楚氏的意思是讓她不要插手,隻可旁觀,可那參悟是什麼意思呢?
她一路走來怪異之事碰到不少,不僅不符合常理,而且處處有所暗示,就好像有人專門布置這些給她看。
如果是的話,那個人的目的究竟是什麼呢?
她迷茫地走出縣衙,來到大街上。
大街上的人來來往往,熙熙攘攘,好一番熱鬨的景象,就像是真的陽世一樣。
陽世?她也是鬼魂嗎,那她是怎麼死的,怎麼會到這裡來,生前的記憶她一點也想不起來了。
她盯著自己的袖子出神,那兒被陽光染成一層薄薄的金色。
如果這是陰間,她為什麼能碰到陽光呢?
她抬頭看向天空,那兒掛著的並不是太陽,而是一枚橢圓形的蛋,蛋裡緩緩有金光溢出,殼中有一小生命在蠕動,像是長了翅膀的鳥。
金烏?不,這種東西不應該出現在陰間。它一旦破殼,這兒所有的鬼魂都會灰飛煙滅的。
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為什麼出現這麼多自相矛盾的東西。
自相矛盾,釣魚翁的藥方……
她正出神思索,忽被推了一把,踉蹌了幾步方站穩了身子。
她氣得正要質問,卻看到一頂轎子從她麵前走過。
這轎子四周用輕薄的紗幔遮住,轎上坐著一頭戴旒冕,身著袞衣的男子,幾個腰佩大刀的兵士在前開路,轎子周圍又有隨行的內侍和宮女。
那是皇帝?
隻見皇帝一行人一路往縣衙行去,程希夷不知他們要再起什麼波瀾,便好奇地跟著前去。
……
縣衙前,被稱作“金錢豹”的縣令正準備將毒藥交給獄卒,卻聽到外頭極響的銅鑼聲,“這是怎麼回事?”
一衙役連滾帶爬地跑進來稟告:“大,大人,外頭皇帝,皇帝來了!”
“什麼?!”縣令從太師椅上驚坐起,手上的毒藥滑落,撒了一地。
他顧不得毒藥,忙道:“快隨我去迎接!”
縣衙外,縣令雙手雙腳並用,一見那轎子就慌忙跪下,衣擺都還未提起,就與地麵接觸了個嚴嚴實實。
“下官拜見陛下!”
“嗯,你起來吧。”
“謝陛下。”
內侍將紗幔撥開,皇帝被扶著緩緩下轎。
程希夷原本在平靜地看戲,一見那皇帝的裝束,不由得想笑出聲來,還好勉強忍住了。
原來方才被紗幔遮擋,這旒冕袞衣隱隱約約,倒還像那麼一回事,而這皇帝一下轎,身上的衣裳配飾材質暴露無遺。
原來那旒冕袞衣皆是紙做的,隻是撒了層金粉,而那皇帝趾高氣昂,渾然不覺,活像個剛從戲台上下來的紙人皇帝。
周圍的人也不覺得奇怪,都一副不敢直視的肅穆模樣。
程希夷不禁心想,這陰間排演這些劇目竟也會缺錢做龍袍麼?
皇帝隨縣令入了府衙,程希夷跟了上去。
一入內堂,皇帝就直入主題,說:“聽說你這縣衙的大牢內關了一個絕色佳人。”
縣令回道:“是有這麼一個婦人。”
“朕要在此處大選美女,你暗中將她送入宮,充當秀女。”
“什麼?”這下不僅是程希夷驚訝,連縣令都驚到了。
縣令說:“可,可是陛下,這婦人不貞不節,實難侍奉龍身啊。”
皇帝笑道:“朕那後宮佳麗的容貌皆比不上這女子,縱是已經嫁人的婦人,以她的容貌,即使放在冷宮中也可賞心悅目。不要多言,速速去辦。”
縣令隻好應道:“是。”
“還有,”皇帝說,“宮中正建造宮殿給新進的嬪妃,國庫空虛,你這裡土地富饒,居民和樂,這賦稅加重一些想必也不妨事。”
“這……”縣令抬起頭,哭訴道,“可陛下,這連年增加賦稅,百姓已經幾乎承擔不起了。望陛下三思啊。”
皇帝閒閒地拿起縣令放在一旁裝有銀兩,還未來得及收好的盒子,眼神銳利,“百姓沒有,你也會有。朕可聽說過卿家囊中貪了不少民脂民膏,百姓私底下就稱你為‘金錢豹’。此前朕不與你計較,但現在……”
皇帝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了,縣令嚇得腳一軟,癱坐在地上。
錢財對他來說如同命根子,但要是不交出來,自己的命卻真的留不住了。
君王是天下最貪的貪官,相比於他,這縣令“金錢豹”之名倒有點名不副實了。
看著橫征暴斂的皇帝和不得不拿出家財的貪官,程希夷似乎有點明白所謂的隱喻箴言是什麼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