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著修奈澤爾扣下了扳機。
玩具槍那毀滅一切的藍光直直向他射去,在接觸到他身體的前一秒,他胸前的發夾,骷髏頭的兩個眼眶中散發出紅色的光芒,這光芒構建起了一個紅色的保護罩,藍光在保護罩之外毀滅了一些東西,然後和紅光一起散開。
消散紅藍粒子之間,修奈澤爾平靜的注視著他。
“哦,我明白了,我明白你為什麼要看我的玩具槍了,對你來說,你那邊的東西和我這邊的東西當然是有差彆的啦。”
高盧皇子幾乎要笑出眼淚來了。
“她給我的這玩意。”隻有一隻手,他就把玩具槍丟到了地上,空出來的手伸向頭頂,粗暴的抓下了藏在發絲之間的發夾,還帶下來了幾根金發,他給修奈澤爾看,“她給我的這玩意,可沒任何的防禦功能啊。”
“魔女從來不改動自己的作品,她隻是製作新的東西...但你莫非真的是獨得恩寵嗎?”
故意的,高盧皇子用上了‘獨得恩寵’這種後宮中妃子麵對皇帝時的詞語。他開始相信魔女之所以執著於王子殿下,執著於他們身上的王室血統,也不過是為了滿足自己羞辱他們的心情而已。
修奈澤爾望著他,輕輕歎了口氣。
真見鬼,他都說了那種話,易地而處,他是布裡塔尼亞第二皇子而修奈澤爾是反抗軍首領的話,他會為了保住自己在魔女心中的地位而第一個朝他開槍——有魔女的智慧,整個世界都是他的囊中之物啊!隻是她變得未免太快了。而修奈澤爾卻隻是歎氣,並不憤怒,好像他是一個有老年癡呆正在發脾氣的病人。
“她不是這樣的女孩子。”修奈澤爾隻說了這麼一句話,就不屑於再為此和他分辨了,遠處還不斷的傳來聲音,並不大,魔女的武器並不像一般的槍支一樣會發出很大的聲音,而一旦打中了,他們也就連慘叫的機會都不會有,直接化作灰燼了。修奈澤爾的話語在這些背景音中也聽得很清晰。
“但是她對我來說是必要的。”修奈澤爾說,輕輕地把槍舉了起來。高盧皇子不合時宜的想到就算是在這個時候,他要殺人,他的動作也還是優雅得驚人。就像那個時候用極其簡陋——說真的就是一堆拚湊起來的廢墟作為實驗室創造出自己的玩具槍,並且隻是一扣動扳機,就讓整塊的大理石被湮滅,他在旁邊害怕的全身發抖,而她笑嘻嘻的握著槍回過頭,像是撒嬌一樣的叫著‘王子殿下’,並不覺得這力量恐怖,隻是覺得好玩。
他就像那個魔女一樣。他和她說不定真的很合得來。
“...抱歉。”
修奈澤爾扣動了扳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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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維也許真的比光要快。
被藍光淹沒前,高盧皇子還來得及想一些事情。
他原本是皇子,後來變成了流民,如果不出意料,會作為一個流民死去。也可能中途發生了什麼好事情,於是他就進行一些階級提升,運氣好點就做為一個小富商,一個雖然平庸、愛議論王室、但總歸沒有什麼壞心眼——他甚至還會做慈善!的小富商,靠著自己的外表找一個挺有錢的善良的姑娘,生幾個孩子,平靜的死去。
但為什麼,但為什麼。
為什麼那天他走在廢墟中,想找個地方藏匿自己偷來的錢,要說以前有過自尊這種東西,當時也由於饑餓而丟光了。他已經打定主意要投入普通的生活了,可是那時他卻碰見了被好幾個人包圍著的她,她那麼好看,茫然無知的抬頭,不知道世界的惡意。
他竟然真的帶她逃了。他和她好像也快樂過,至少她一開始說要用實驗室的時候,他不是也完全不相信這個美麗的少女有什麼才能——都已經擁有這種程度的美貌了,還需要什麼才能?隻是抱著‘隨便陪她玩玩’的心態,拚死拚活的給她弄了一個最低限度的實驗室嗎?
可是她真的有,她的智慧是魔神的智慧,他恐懼,他害怕,他覺得...有利可圖。
藍光籠罩著他的身軀,莫名其妙的,高盧皇子相信最先被消滅的一定是他手上那個哈迪斯頭盔。她送給他而他覺得丟臉不願意帶上的東西。
“我是...”
愛過你的。
藍光湮滅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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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死掉啦。”
和那邊永遠隻關注著結愛的亂步不同,娜奧米似乎對於高盧皇子有些興趣,以哈迪斯頭盔為媒介,在月亮上可以看到許多的景象,看到了這一幕,她發出了讓人看不透是什麼感情的聲音。
“總覺得是個可憐蟲...說起來結愛倒是的確沒有背叛他啊,就算是結愛生氣的把他手臂給弄沒的時候,如果他說‘給我力量吧’她也是會給他的啊。”
“敦——敦?你怎麼看?”
中島敦也看著這一幕,微微皺眉。有人死在他的麵前,是應該悲傷嗎?可是這是另一個世界,一個一天到晚都在死人的世界的事情,而且結愛的武器一向不殘忍,就是一道光,光消失的時候一切也都消失了。他從監控攝像上看到這些,覺得有點像拍電視劇。
“那結愛小姐為什麼不主動給他呢?就是,哈迪斯頭盔。”
結愛當然一般不會改進自己的作品,但哈迪斯頭盔是例外,在失去記憶之前結愛已經選定了要用這個來為哥哥他們進行異世界轉播,所以留下了‘要一直戴著這個,不斷改進’的暗示。和高盧皇子想的不一樣,她並不是為了修奈澤爾而特地改進的,她隻是把改進了的作品給了修奈澤爾而已。
既然可以給修奈澤爾,那也可以給高盧皇子啊?而且不管之後怎麼樣,當時高盧皇子才是結愛的王子殿下,他和她還住在一塊呢。
如果高盧皇子有這個,那他應該就不會死了...不,結愛這個月來製作的作品數不勝數,他就算帶上一些,比如代號‘喀耳刻魔杖’的一按按鈕就能讓視線中所有敵人變成豬的魔杖,那也不會輸啊。
回應中島敦的是一陣清脆的笑聲。
“敦君是笨蛋啊。”娜奧米說,“結愛之前送給他的東西被那麼對待——哪裡有女孩子給你發夾你卻藏起來不給人看呢?她怎麼可能會主動給他。”
“要麼高盧皇子就去找她要,跪下來,誠惶誠恐,舔著結愛的鞋子求她,這樣子結愛就會重新積極起來——她畢竟是很好哄的女孩子啊。可是既然不這麼做,那結愛為了自己的矜持(交往冷戰時女孩子絕對不能先說和好!)當然也不會理會他,他就活該去死了。”
娜奧米用著同仇敵愾的,對於女孩子來說很正常,但是中島敦隻覺得毛骨悚然的語氣和思考回路說話。他在回想以前娜奧米和結愛小姐送他的一些東西自己是怎麼對待的,有沒有到‘活該去死了!’的程度。而娜奧米好像完全沒有在意自己的話給這位少年帶來的震動,隻是操縱著鼠標,把屏幕上修奈澤爾的臉給放大。
非常俊美的麵容,微微低垂著的,有些悲傷的紫色眼睛。
他是真的為了高盧皇子的死感到悲傷,同時不論是下手前還是下手後,都沒有絲毫的猶豫和悔恨。
他整理著自己的衣服,朝門外走去。
娜奧米吹了一個口哨。
“如果是這個人的話,說不定能陪結愛玩的很開心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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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愛才不管這些,她都不知道,她清早起了床,後知後覺的感到憤怒,所以把這種憤怒發泄了出來。然後她就又回到自己的神之塔上麵,發發呆,如果可以的話她也願意看一本書,事實上現在結愛就在看,可是看書的中途總是在發呆。
結愛覺得失憶以前自己應該有其他的方法來打發時間。比如說和誰打架(她覺得這個猜想不太可能,結愛那麼瘦,她連重一點的槍都拿不起來)在海麵上溜達(有赫爾墨斯之靴,她可以飛翔,當然也可以在海麵上行走,但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做?)或者和朋友一起玩。
最後一個總算是有點實現可能。這是任何一個同年紀的女孩子都能做到的事情,結愛也很願意這麼做,可是這比前兩個都困難一點。首先,結愛沒有朋友,她是女孩子但也是公主,需要和地位一般的人劃清界限——除非他們主動討好她,出於禮貌她就會接受,然後開開心心的聊起來,否則她是不會回應的了。
也許她可以去找王子殿下吧,可以嗎?她剛剛才發完火,再過去會不會有點奇怪...嗯不過還是去吧。
就在結愛起身的時候,她打開窗戶——神之塔從外麵看就是一個高高的,直刺天空的銀色裝飾物。彆說門了連窗戶都沒有,完全想象不到裡麵能住人。窗戶也是在結愛需要的時候才會出現的,她打開窗戶,外麵的大地是銀白色的,得定神一看才發現不是大地改變了顏色,而是在她的視野下方,對於真正的大地算是高空的區域,全被飛機給遮蔽住了。
銀白色的發出轟鳴的不斷起伏的大地再上方,有一架白色的五米高的機甲,它並不是飛在空中,而是踩著飛機像真的才在大地上走過來的。這很危險,如果稍微有不穩定,它就會跌倒然後粉身碎骨。但是它還是穩定的,一步一步的,甚至優雅的朝結愛打開的窗戶走過來。
結愛看著他。
機甲在幾米外停下,駕駛艙打開,穿著和那天見麵時稍有不同,更加華麗一些的白色衣裝的修奈澤爾從上麵下來——咦,她為什麼會知道他的名字?莫非真的回來之後偷偷調查了嗎?這可不好,為了麵子起見,在他叫出她的名字(這證明他也進行了調查)之前,她還是假裝不知道他叫什麼為好。
修奈澤爾踩在銀白色的大地,這是一個武裝戰鬥機的機翼上對她微笑著,他戴著白色的手套,對她伸出手。
“結愛。”他語調柔和的呼喚著她的名字。
結愛就一下子笑出來,從窗戶邊讓出一個位置讓他進來這個想法在她腦中盤桓了三秒鐘,第二秒的時候她已經手腳並用的爬出去,飛翔在空中投進他的懷抱裡。“修奈澤爾!”結愛很興奮的叫著這個名字。
紅色月亮內,與麵無表情的看著屏幕咬著牙齒,好像正在咀嚼著某抱住結愛的皇子殿下的妹控偵探不同,太宰治在自己的那塊監控屏幕上按了暫停,回放,放到之前結愛看到一半不看了的那本書上。
被結愛奔出去帶起的風吹起一半的書頁,隻有一段看得分明。
【彆人用儘萬般柔情,
征服你,而我,要用恐怖
統治你的青春,支配你的生命。】
“哎呀。”太宰治叫起來,“這是命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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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愛在他的懷抱裡賴了一會,這一會出於她個人的意誌,但並不是由於戀愛之情,而是純粹的友愛。
然後,她終於想起來不應該和男孩子靠得這麼近(公主要和一般人保持距離的吧?)就把手抵在他的身上,微微拉扯開距離,現在他和她之間有空氣流通了,高空的帶著寒意的冷空氣把修奈澤爾身上的氣味送到她的鼻子裡,結愛像是小狗一樣的嗅了嗅。
“...王子殿下的氣味?”
她不無疑惑的說著,頭也微微歪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著修奈澤爾。第二個問題是。
“你殺了他嗎?”
修奈澤爾點了頭。他沒有做出解釋。
而結愛倒是自動的做出了解釋,她像是為了接受這個消息一樣深吸了一口氣,這一口氣好像是有顏色的,隨著她深呼吸的動作,結愛小小的胸脯起伏著,臉頰一點點變成紅色。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
“你殺了他...為了我嗎?”
修奈澤爾點了頭。
這下子結愛的臉頰就整個紅透了,她看起來像是一個可愛的蘋果。
‘哎呀...這真是...’她嘴裡嘟囔著比起聽更應該用猜的來辨認的語氣詞,眼睛往旁邊避開一點,沒有和修奈澤爾對視,但還是把視線固定在他的身上,一邊看著他衣服上華麗的花邊,一邊緊張的摩擦著自己的衣角。
這樣子太可愛了,月亮上的太宰治一看就笑了。
“唉。”他說,“妹妹小姐究竟是多想看彆人為她爭風吃醋啊?”
但是關於高盧皇子的話題就到此為止,等到結愛又用一次深呼吸把臉頰上的紅色混在空氣裡趕出去——不太成功,她白色的肌膚還是殘留著一點紅暈,現在是淡淡的粉色——並且終於重新正視著修奈澤爾的眼睛的時候,她看起來已經完全把高盧皇子的事情忘光了。
結愛輕輕的跳了一下,這一回沒有懸空,而是真的跳到了下方的機翼上,她還努力的施加重量,來讓雙腳確認機翼的觸感。
“這是在飛呢。”結愛輕輕的感慨著,詢問的望著修奈澤爾。
“自從赫爾墨斯之靴問世之後,我們也不是隻能被動挨打的。”修奈澤爾說,“雖然短時間內不可能為kmf組裝上飛行模塊——這在之前一直都不是國內的研究主流。但是讓飛機組成臨時的陸地,操縱kmf在上麵行走,還是能夠做到的。”
“嗯,一不小心就會死哦。”結愛說,飛機與飛機之間的縫隙間有風流過,這麼冷的風,如果掉下去,一定會在觸到大地之前就窒息而死。
她溫柔的,像是看著自己的夥伴一樣的看著他。
“這個想法實施,需要很大的勇氣,還需要能夠讓飛行部隊們整齊劃一的統率力和大量訓練才行。我發明赫爾墨斯之靴隻有一個月,占據天空的優勢把地上的蟲子們全部殺掉——反抗軍能喊出這個口號也不過兩個星期而已。兩個星期還是不太夠的,你應該在那之前就想這麼做了吧?”
“我認為占據製空權是必要的。”修奈澤爾說,“赫爾墨斯之靴的問世雖然造成了損害,但是以此為契機,我能夠分配到大型要塞飛行模塊上麵的資源增多了。”
而結愛完全笑出來了。
“不錯。”她很高興,“人類的願望就是飛翔,就是接觸天空啊。實際上我就很喜歡飛——沒錯,我選擇的移動方式不是走、也不是漂浮,而是飛翔在離地三厘米的超低空哦?”
赫爾墨斯之靴重新啟動,結愛又懸空在離地三厘米的超低空。
她回頭望了一次自己的神之塔,那是高聳入雲的白銀製浮空尖塔,比起居住的功能,更容易被誤認為是什麼國家級超大型裝飾品。結愛以前很滿意它,但是現在,和腳底下連綿不絕一望無際,由人類飛行物所組建出的銀白色大地相比...
“我覺得它有點小了。”結愛坦率的說,“我也有像貓一樣,覺得比自己身體略微小一點的紙箱子睡起來會很舒服的習性。太大的房間住起來會讓我覺得和睡在野外沒有區彆。但是至少外觀要更大一點,更氣派一點吧...難道我不值得?”
她問這個問題的時候很驕傲。修奈澤爾用一個無可置疑的笑容回答了她。
他回答的意味和屏幕前激動地敲桌子的亂步是一樣的,都覺得她當然值得,而亂步對於這位持同樣意見者卻不怎麼友好。偵探的綠眼睛完全不落在他身上了。
結愛繼續說下去。
“第一點,我想要和帝都一樣大的城堡——城堡具體多大倒是無所謂,但是占地得和帝都一樣大,做花園種森林開辟人工湖,我有那麼多的辦法可以利用這塊土地啊。”
結愛在她不自覺的時候,對布裡塔尼亞的第二皇子用了‘和帝都一樣大’的形容詞,並且在之後同樣無意識的強調了這一點,並且看起來好像完全沒有想到,如果修奈澤爾答應了她的這個要求並且同時作為皇子,這就意味著他必須得把帝都向她奉上——那皇子是不夠的,他必須得成為皇帝才行。
太宰治對於結愛這天生的折騰人的才能歎為觀止。
“第二點,關於我的願望就一定要實現。不是努力、也不是拚命,我說的是一定要實現。當然啦,如果你有什麼願望的話,我也會和你一起加油的。嗯,雖然我不會打架了啦。”結愛說著,兩隻手握在一起,眼睛向上看著修奈澤爾。
她看起來有一點不安,但並不是因為害怕這句話被拒絕而不安,而是為了那個‘我和你一起加油’的未來而不安——實際上結愛自有記憶的這一個月以來還沒有朋友呢,如果能這麼做的話,一定又新奇,又不知所措,又不安,又期待吧。
“第三點...嗯我很喜歡三這個數字。”結愛以這個為開頭,然後就‘嗯...’的開始想第三條要求是什麼。實際上太宰治覺得她有三條就是極限了,這已經很要命了。
“不管是結愛的要求內容,還是她提出要求的語調,都是要殺人的啊。”太宰治說,“前者苛刻過頭了,可她說的時候,真的可愛到讓人不願意拒絕她。”
不知為何,他是朝著中島敦說的。
為什麼?莫非是要教會我女孩子的恐怖與可愛之處嗎?中島敦眼神死的往娜奧米身後躲了一步,而娜奧米很有義氣的挺起胸膛,用少女纖細的身軀為他阻擋了太宰治的視線。
其實已經不用了。中島敦在娜奧米身後想,經過這幾天,我已經完全知道女孩子是可愛又珍貴之物,並且像是盧浮宮裡的百年名畫一樣,看可以觀賞也可以,但擅自拍照和觸摸都會被警察抓起來,在監獄裡麵關上個百八十年了。
就在這段時間裡,結愛無意識的抬頭看了看天空,得到了結論。
“第三條。”結愛用她甜美的聲音訴說著,“我不是很能在晚上出去,會有麻煩的...你能答應我,在天黑之前,一定會把我送回家嗎?”
天啊。
這下中島敦也傻了。
這一個月結愛肆意妄為,結愛在反抗軍的基地及周邊遊蕩,到處給自己看得上的人分發高危武器,活像一個憑運氣觸發的隱藏npc,至於是好運氣還是壞運氣則任君想象。結愛今天早上剛剛弄沒了自己前任王子殿下——某種意義上,雖然糟糕,但那搞不好是她的初戀——的手臂。結愛昨天把高位武器之一送給了修奈澤爾,這直接導致了這一場血洗反抗軍。
就算她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一次也沒有,親手殺過一個人好啦。結愛畢竟那麼大方的把力量分發給了彆人,並且這力量也的確在他們的濫用下造成了悲劇。他們在月亮上看,會對她有種看電視劇一樣的事不關己的體諒和同情,可是在這個世界的人眼裡,結愛絕對是給他們帶來危害的潘多拉魔盒。
但是現在,就是這樣的結愛,雙手絞在一起,眼睛向上看,呼吸輕輕地,光照在她的臉上,她的睫毛和透明的一樣,用和一個普通的小女孩一樣的語調,問他,“你能答應我,在天黑之前,一定會把我送回家嗎?”
這樣子無論是誰看了,都好像一個自然天象——不是太陽升起和落下那麼溫和的自然天象,而是火山爆發、全球海平麵上升、小行星撞地球這樣的自然天象——為了你變成一個惹人憐愛的少女一樣。
“哇這是可愛魔神啊”
和中島敦的感慨不同,修奈澤爾隻是呼吸停頓了一瞬,然後,無比真誠與認真的,他對結愛點了頭。
“Yes,yhness。”
結愛笑了。
“那以後就請多多指教啦。我的名字是江戶川結愛。因為名字很可愛,所以希望大家都多多叫一下。嗯,你就算一直叫我結愛我也不會生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