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上最有權勢的人是誰?
一天之前是查爾斯·DI·布裡塔尼亞皇帝陛下,在直播中斷半小時後重新連接時,變成了弑父上位的修奈澤爾·EI·布裡塔尼亞皇帝陛下。兩人之間其實並無本質上的區彆。年齡外表發色能力都是無所謂的東西,隻要他們是世界第一大國布裡塔尼亞帝國的皇帝,那麼就算是一頭豬,也會被高高捧起,坐上這個世界之巔。
但是在更之後的背叛與直播鎮壓中,在那不間斷的藍光與下方一直一直都在不停滾動的死亡數字中,另一個名字被滿懷恐懼的捧上了神壇。
江戶川結愛。
帝國公主,全世界最凶惡的科學天才,十幾分鐘內屠殺了十億人的...死神。
在平時殺人會被關進監獄,在戰場上殺人會被授予軍功章,一個與十個差彆不大,殺到第一百個人他們就給你爵位,第一千個人就會成為將軍或者圓桌騎士,一萬個人是做不到的。如果你說你殺了十萬個人,大家一定會包含敬意的看著你,說你一定是個不得了的大人物,一道命令就讓青年們奔赴戰場,許許多多的人家破人亡。
至於十億人,這個數字隻是說出口就讓人渾身過電,彆說思考了連瞬間的想象都想象不了,第一次知道的時候官員們腦子裡想eu有多少人口?七億多。我們把eu給滅亡了嗎?好像沒有。我們把自己的子民當成eu殺掉了嗎?好像是的。
他們以為那是出錯了,那種武器就算用在敵國身上都會激起世間反抗的浪潮,‘無論如何,他們也是人啊!’平常把編號區居民和本國人差彆對待的國民們會進行抗議,理所當然的,即便是在抗議□□的浪潮之中,編號區的居民也隻敢走在角落裡揮揮旗子。
“一定是落點出錯了吧。”“那個投放炸彈的人員真是不小心”“...哈哈哈”他們在宴會廳中僵硬地交換著臉色,最前方的屏幕上死亡數字仍然在滾動,它看起來好像永遠也不會停下來,貴族們停下跳舞,思索著按照這個速度,世界毀滅大概會是一小時後。
他們思索著,表情僵硬,直到由於宴會廳外的□□‘堅決反抗叛賊上位!’‘讓那個日本豬公主滾下來!’到達一定規模被衛星監測到,在屏幕上他們所在的區域變成淡紅色‘有叛逆嫌疑區域’,然後公主的纖纖玉手輕輕在屏幕上一點。
【是否毀滅該區域?】
【是】
然後就不用思索了。一切灰飛煙滅。
這樣的事情發生幾次,僥幸活下來的那些人(能活下來真的隻是因為僥幸,絕對不是什麼能力因素。能力好也行,能力差也行,就算你是一個以一敵萬的超級英雄,你能反抗那位公主的意誌嗎?)就屁滾尿流的開始行動起來,第一時間鎮壓平民中的反抗意誌,具體方案是所有不在闖入家中時第一時間叫出“皇帝陛下萬歲!公主殿下萬歲!”的人就全部就地掃射殺死,□□區域就空投炸彈殺死,這總比讓公主那毀滅一切的藍光把他們全變成灰燼要來的仁慈許多。
“因為畢竟殺死他們的是人...”那位官員下達了命令,看著自己窗下的人群像是被火燒過的麥子一樣,發出嗶啵的聲音,時不時有幾個想要從火海中逃出,卻往往還沒有掙脫火焰就因為吸入了彌漫的一氧化碳中毒而死。他們倒下的樣子就像是被被火燒過的麥稈倒下。
是殘忍的景象,他就算收受賄賂、陷害政敵、作偽證,並且會將不慎把湯汁灑上自己前襟的女傭車裂處死,但是也是會為了失學兒童捐款,會施舍乞丐(如果他們真的能夠突破保鏢站到他麵前的話),在慈善排行榜名列前茅的好人。現在這位好人怔怔的望著下方的景象,昏黃的眼睛裡麵擠出大滴的淚珠。
“慶幸吧,畢竟殺死他們的是人,而且他們的死去也的確讓我們城市變成了穩定區域,不再會被更加恐怖的炸彈一同毀滅。而如果是公主殿下下達殺死他們的命令...”
他聳了聳肩,示意那就是神罰了。
“那就算他們死了也要下地獄啊。”他不無憐憫地說。
布裡塔尼亞帝國,或者說整個世界都是能力至上。能力通常表現為財力、家世、外貌、智力等等,但是還有最純粹也是最有用的一項——暴力。
既然江戶川結愛,恭敬地來說就是公主殿下,擁有這個世界上最大的也是最無法違抗的暴力——那美麗的藍光炸彈。那麼無論是她日本人的名字和外表,還是她可疑的出身(和反抗軍有關的那些經曆是沒有經過什麼遮掩的,任何一個上校以上官職的人都有資格查看)都無所謂。
她就是公主。
並且就連她最應該被唾棄的地方,編號區的出身都變成了好事,一時之間11區百姓的生活水平提升了許多,走在街上也不會僅僅因為警察看你不順眼就去拘留個十五天,在拘留所裡麵下麵都被弄到爛。原先已經被當成豬來養的日本舊財閥們也有了崛起的機會。
儘管完全不知道這位公主是誰,也都努力著想要和她搭上線,提醒一下這位年幼的少女對於國家應有的忠義與好感,和他們作為這個國家的象征的身份。
當然,就算在努力搭上線的期間——以日本原政府的效率來說,一個月是最快的了。從這點上來看他們戰敗並且被布裡塔尼亞帝國納入編號區的投降速度還要快上許多——在這段一定要耗費的時間裡麵,他們進行了一些關於如何培養這位高貴的少女的爭論,“她姓江戶川!是我以前統轄的那個區域的姓氏!應該交由我來撫養!”“不不不你看她那頭美麗的黑發,應該是我轄區的子民啊!”,並且毫不手軟的打著這位公主殿下的名號為自己牟利。
官員們或多或少的都歎息過世風日下——那些十一區的豬!他們竟敢減少交上來的賄賂!何等狂妄!但要讓他們和那個恐怖的公主殿下進行交涉,卻沒一個人有這種膽子,如果他們有那樣的勇氣早該在幾天前死完了。心裡麵也或多或少的藏著對於非得與編號區人民和平共處不可的憤怒。
但是現在,妮娜真的說出了對於編號區完全不利的提案,他們理應開心的覺得有人幫忙出了口氣的,現在卻隻是在劇烈顫抖中用更加憎恨的眼神看著妮娜,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
你要死不要帶上我啊!!!!!
她說要把日本人全部遷出或者就地殺死,而現在,公主殿下——從名字到外表都是不折不扣的日本人已經悠悠的坐了起來。她的麵容在燈光的照耀下接近透明,好像隻是浮現在光中的一個美的影子。
她對著妮娜眨了眨眼睛。
公主的睫毛垂下去的時候會在眼下投射出陰影,基諾帶著手套的右手按在腰間上前一步,準備隨著她的一聲命下就把妮娜或是拘留或是殺死。而等公主閉上眼睛又再睜開的時候,卻像是老鷹從幾千米的高空捕捉到了獵物,俯衝下來一樣,精準的用手抓住了妮娜的領子,把她給提了過來,嘴唇壓在她的嘴唇上。
“......”
全部人鴉雀無聲,包括公主現在坐著的皇帝陛下和她前麵兩眼睜大好像隨時都會因為心臟劇烈跳動而死的妮娜。妮娜睜大雙眼,而公主的舌頭則懨懨的像是躲進洞窟中逃避陽光的蛇一樣鑽了進去,摩擦了兩下,收回來,帶出來的唾液黏連在妮娜的嘴角。
她輕輕的放開妮娜的領子,後者往後跌了三步,如果不是被基諾攔下,一定會掉下台階。
墨綠色長發的少女劇烈顫抖著,她眼中波光淋漓,淚水像是鑽石一樣把落在上麵的燈光切割成無數個角度,她被扶住的時候像是屍體一樣的沉重,她的眼睛一刻不停的盯著公主殿下。
“是這樣啊。”
寂靜之中,隻有公主甜美清澈的聲音擴散在大廳之中。她的眼睛一掃,基諾走上前,她用他的袖子擦了擦嘴唇。
“你是這麼想的呢。”
公主帶著惡作劇的笑容,對妮娜說著,好像先前那個吻(看起來是吻,有吻的全部達成條件,但是又不像是吻)使她明白了妮娜的想法一樣。她端端正正的坐在皇帝陛下的懷裡,纖細白皙的手臂直直往旁邊一伸,“給我日本的地圖。”
公主並沒有對特定的某個人下達這個命令,可是她手伸向的那一邊的全部官員都騷動起來,一個個交換著意見,“你有嗎我也沒有他會不會有”,一邊摸索著自己顯然藏不住半個東西的禮服口袋,希望出門前妻子偷偷把一張地圖塞了進去,當然,妻子是不會做這種事的。
而幸運會眷顧早做準備的人。
慌亂之中,有一個侍者向給自己賄賂最多的官員走去,把手中的寶貝遞給他,官員又走到另一邊的上司麵前,上司接過後臉色稍霽,矜持的點了點下巴示意記住了這一次的人情,然後趕在公主仍微閉著眼睛等待的時候小跑著上了台階,恭恭敬敬的雙手交給羅伊德伯爵。羅伊德伯爵單手像是給朋友遞咖啡一遍隨便的遞給了基諾,基諾扯開來看了看,是普通的地圖,沒什麼不對勁,就對折了一次,輕輕放上公主伸出的手心。
公主接過地圖,這可真是來之不易!,隨意的看了看。
她細白的指尖戳上了地圖上的一個地方,微微回頭,皇帝陛下摸了摸她的頭發表達了許可,公主就笑出來,把地圖卷成卷遞向身前的妮娜。
妮娜慌亂的接了過來,小心翼翼,沒碰到一點公主的指尖。
“橫濱你得留著。”公主傲慢地說,“其他的我都賞賜給你。”
#
“橫濱你得留著。”太宰治學了一下結愛的說法,因為聲音太尖細而破音了,咳嗽著在找水杯,而旁邊的敦則盯著屏幕,露出了不理解的表情。
“我不太明白...”他慢吞吞的說,“妮娜應該是因為以前的遭遇很討厭日本人,可是她又喜歡結愛小姐,但是喜歡之後為什麼還要繼續排除日本人...?這比以前都激進啊?”
已經是另一個世界了,中島敦沒必要在這種地方抒發他的愛國心,因此隻是單純的感覺到奇怪。
太宰治坐在桌子上喝著水,聞言把杯子拿下來,嘴唇濕漉漉的一圈反光,偏過頭看了看仍然在運作的屏幕。
“你看下去不就知道了?”他笑著說。
#
妮娜從議事廳裡麵出來的時候手上還抱著那束地圖,實際上她連公主殿下對她說完那些話之後,又發生了什麼都不知道,她走在議事廳的階梯上,腳步輕飄飄的像是在做夢。其他的那些官員們也魚貫而出,三三兩兩的按照派係走在一起,但都和妮娜保持一個很明顯的真空距離。
大家一時搞不明白妮娜究竟是備受寵愛還是有彆的什麼因素,但總之是活著從那位公主麵前走出來了(對於相信公主殿下和皇帝陛下將在不日成婚的某些人來說,他們自動刪除了腦中妮娜與公主嘴唇的碰觸行為)目前都把把妮娜當成賭石裡的原石,買了有可能會大賺,也有可能會傾家蕩產,因此決定謹慎的觀察一段時間再說。
從後麵追上來的是羅伊德伯爵,他很高,如果要快走的話三兩步就可以跟上來,手臂直接從後麵壓上了妮娜的脖子,後者則嚇了一跳,然後睜大的眼睛一點點恢複成溫順的樣子,小聲說了一句‘羅伊德老師。’
塞西爾女士是之後才抱著那些文件走下來的,為了追上兩人,她的腳步也略顯急促,但是步伐依舊很小。到了麵前,她先是用“嗯...又來了!”的眼神看了羅伊德伯爵一眼,後者尷尬的笑著縮了縮身體。手臂悄悄的從妮娜的身上移開。
塞西爾親眼望著伯爵把手放下來,背脊挺直,目不斜視的恢複成了貴族應有的走路姿態,這才把原先監護人的嚴厲表情給軟化。她溫柔的,就像是母親一樣的注視著妮娜。
“好好的說出口了呢。”她說。
“...嗯。”妮娜好不容易冷卻下來的淡粉色麵頰又漲得通紅。她背脊弓起來把臉頰往下藏,如果還是幾天前的女學生身份,一定會把整張臉都藏在隨身攜帶的書後麵。
但現在她穿著研究部的製服,身上除了頭上的哈迪斯頭盔之外沒有裝飾,唯一能擋住臉的就是手上那張地圖,還被卷成了一束,就根本無處可藏。
塞西爾笑眯眯的看著妮娜,她的臉頰在空氣中漸漸變成了發高燒程度的紅色。
“我、我。”妮娜我了兩聲,最後閉口不言,此時三人已經來到了林蔭道邊,一架懸浮車輛正停留在那裡,羅伊德伯爵把車門拉開想鑽進去,還在以母親一樣溫柔的眼光守望著妮娜的塞西爾將視線分了一點過去,冷得像是冰,伯爵鑽進車身一半的身體迅速僵住,退出來,恭恭敬敬的把妮娜給請了進去。
“女士優先。”他彬彬有禮地說。
妮娜驚奇的看了他一眼,“老師?”
這一聲的意思是‘您怎麼了嗎?(腦子)生病了?’,羅伊德伯爵悄悄對她撇了撇嘴意思是‘我有什麼辦法’,對此妮娜並沒有理解,她困惑的皺皺眉,而塞西爾女士向她投去鼓勵的微笑。
妮娜的臉又整個漲紅了。
她鑽進了車廂裡,像是一個小學生一樣把手放在膝蓋上坐著,膝頭互相摩擦,手握成拳頭。
汽車開動,羅伊德伯爵坐在前麵,塞西爾女士坐在妮娜的旁邊,她身上的香味輕輕地飄進了妮娜的鼻尖,那是類似於母親的味道。
妮娜已經過了七八歲時會半夜起來上廁所找媽媽,抹著眼睛想起來媽媽已經死了於是嚎啕大哭的年紀了,但不知為何,已經模糊的母親的形象不可思議的和麵前塞西爾女士的身影重合了。
自從第一次對塞西爾女士提起公主殿下並且得到了理解開始,妮娜就很喜歡她。
“我。”她略去前緣,直接開始說明,“我...已經無所謂eleven什麼的了。存在也好不存在也好,都可以,雖然就像是蟑螂一樣的討人厭,但是科研部裡並沒有蟑螂所以我可以接受。”
羅伊德伯爵轉過頭來看她,“啊沒有啊是有蟑螂的啊,前幾天跑進了隔壁對粒子衝擊實驗室裡麵把那邊嚇得用炸彈消滅跑得到處都...”是
塞西爾女士一邊保持著耐心傾聽的微笑,一邊臉都沒有轉過去的丟了個蘋果過去。她的手臂用力得幾乎揮出殘影,蘋果快砸到羅伊德伯爵眼鏡上時他的身形猛然拔高,安全帶提起來,嘴巴像是飽經訓練的狗一樣精準的咬住了果子,重新坐下去慢慢吃了。
不知道該說是幸運還是不幸運,妮娜完全沒有在意老師的舉動。‘因、因為老師總是會做出奇奇怪怪的事情’如果問的話,她會用恭謹害羞的語調說出非常傷人的話,她隻是自顧自的敘述下去。
“然後...父親母親也都是做好了準備才前往戰場的...我以前並不明白,但是現在我懂得了。如果有想要守護的東西就真的會賭上性命,他們隻是死掉了而已,並沒有被侮辱。”
“而且我現在...”妮娜揪緊了胸前的衣衫,一些不堪回首的痛苦的回憶湧上來,幼小的女孩子,廢墟,破碎的裙子,日本士兵獰笑著的臉,這幾個意象越靠越近,她揪著衣服的手越來越緊,就在塞西爾想要輕輕握住她的手安慰的時候,妮娜卻突然放鬆下來,毫無陰霾的微笑了。
“我現在已經不再害怕了。”
她把手伸向頭頂,輕輕地撫摸著那個骷髏頭發夾,骷髏的眼眶散發出一道紅光。
“我已經得到了保護自己的力量。”
塞西爾一怔,也慢慢的抿著嘴唇笑了起來,前麵的羅伊德伯爵吃著果子,趁她隻顧著笑的時候悄悄舔流到手腕上的果汁,也對著妮娜眼神溫柔了下來。
“然後。”妮娜說,終於注意到了老師的狼狽處境於是抽了一張紙遞給他(這可真不是個好主意),那張紙在中途被塞西爾女士截了下來,現在她做的離妮娜近了一點好為羅伊德擦拭手腕,她的動作很輕柔,羅伊德的表情卻好像在醫務室處理傷口一樣的驚恐。
“回去應該多加強禮儀”,塞西爾看著妮娜,不出聲的做著口型,羅伊德伯爵泄氣的鬆下了肩膀。
“然後...eleven必須要死。”
她的語氣非常堅定,好像之前那些釋然都是假的一樣,羅伊德伯爵略微不解的歪了歪頭,塞西爾女士把紙巾丟進垃圾桶,再抬起頭來的時候,露出了理解了的,有點悲傷的表情。
好像自己的那份悲傷已經被塞西爾女士幫忙用掉了一樣,妮娜的臉上隻是一派堅定,沒有任何的回轉餘地。
“他們太礙事了。”
“就算同為一個種族好了。公主殿下從來沒有——一次也沒有表達過自己對於那個國家的想法,也沒有朋友,也沒有想要守護的人。也就是說所有的聯係不過是那個名字以及dna報告而已。誰都沒有為公主殿下派上過用場,在公主殿下成功之後卻隻是打著她的名號謀利,給所有人帶來困擾。蟲子就該好好地一輩子做一個蟲子,為什麼要出來礙事?”
妮娜很難得的流利地說了這麼長一段話,並且聲音越來越大,最後一句話幾乎是喊出來的,聲音回蕩在車廂裡,羅伊德因為完全無法想象到那個公主會因為這些事情困擾而露出了不解的表情,妮娜的聲音大的讓他想捂住耳朵,又覺得不合適,因此隻是在安全帶的束縛下往遠離她的方向蜷了蜷身子。
妮娜喊得破音了,劇烈的咳嗽,塞西爾輕輕的從旁邊拍著她的後背。等到好一點之後,把紙巾遞過去讓她擦了擦眼淚。
“所以要做嗎?”她輕聲詢問。
妮娜把眼鏡抬起來,擦掉眼淚,重新戴回去,如果隻是單純的咳嗽那這個眼淚量就有點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