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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張 八文春 47463 字 6個月前

第024章 比大小[倒v開始]

那幾個女孩也沒多做打擾, 在衣琚一行人準備離開後便很有眼力見的散開了。

“這回見識到衣老師的名氣了,”劉異摸著下巴,打量了衣琚兩眼, “下次和琚子你出來, 我也得捯飭捯飭, 不然萬一上個鏡”

“可得了,平時出門數你最慢, 再瞎拾掇沒人帶你,”郭果無情打斷。

“你就是紅果果嫉妒我年輕貌美。”劉異哼了聲, 攬著張坦萌胳膊委屈,“萌兒,你看他。”

餘下幾人深深惡寒, 羅深本來在和見底的冰淇淋盒做著吻彆,聞此甚至吐掉了最後一口的冰淇淋。

張坦萌望天,表示並不想參與這場小學生口水仗。

等天色黑透了,幾個人這才停了閒逛,慢悠悠往堇普去了。

這會兒的人不多,堇老板專門給衣琚他們挑了個好位置, 因著上次的事兒又送了幾桶酒,還有烤魚烤蝦一些吃食。

本來老板是想全免的,被衣琚攔下了, 還是那句話——就沒多大的事兒。

“堇姐, 你再多送點兒, 我可不敢來了。”

衣琚又打趣了幾句玩笑話,把八麵玲瓏一向疏離的堇想逗得露出笑容, 直接塞了酒吧的vip卡過去,臨走還附贈了一記香吻。

郭果瞄了眼還淡然模樣喝著酒的周良晏, 一時心裡就不是滋味了。

這哥對人家是有沒有心思,怎麼一點兒不急呢

“我來了三四年堇姐才給我一張,你怎麼這麼招人呢。”趙登有些酸,胳膊肘懟了衣琚一下,這貨自小就招各年齡段異性的喜歡。

“那或許是趙哥你的問題。”張坦萌拎了兩提酒,回來就聽著趙登的話,補了刀。

“萬萬不可能是我的問題,”一身海綿寶寶的趙登冷笑,睥睨天下,“想當年我也是楓城一枝花。”

“yue——”劉異真情實感。

郭果和羅深拉著安撫暴走的趙登,奈何劉異還在討打。

“這孫兒yue我!”趙登擼袖子了,腦袋卻被羅深狠狠摟在懷裡,動彈不得。

郭果無奈哄著,“行了行了,劉異他孕吐,哥你體諒體諒。”

“誰孕吐了!還沒影的事呢!”劉異不滿嚷嚷,這回連張坦萌都忍不住狠狠踢了一腳。

周良晏是不會管這群人自相殘殺的,還給旁邊衣琚調了杯酒,讓他嘗嘗。

衣琚本來也坐得住品著酒,結果那邊愈演愈烈,那架勢都快把黃鼠狼招來了,看不下眼和著場,“哥幾個,酒齊了,咱玩點什麼唄。”

“比大小!”張坦萌連忙接話,把桌邊的撲克拆了遞上來。

“彆鬨了,能不能好好玩了!”劉異一本正經附和著,迅速打掉趙登的手。

“老登你好煩人啊”

趙登依舊燃著熊熊怒火,這孫兒回回惹完人了喊休戰。

劉異無奈扒著趙登的臉,把一張撲克拍到了對方腦門上,大喝一聲,“定!”

趙登拍案而起,其餘幾人連忙把罵咧咧的趙登按住了,也抓了張牌貼額頭上——倒不是給劉異麵子,他們實在拉扯累了。

“從良晏順圈開始吧,”郭果安排。

周良晏應了聲,看了一圈大家的牌,朝抖著腿的劉異抬了抬下巴,“你覺得我這個能比你大麼?”

劉異嗤了聲笑道,“洗澡的時候不都見過了麼。”

“不過——”劉異目光移到羅深頭上的牌,意味深長地禍水東引,“我多大我是不知道,反正比老羅大啊。”

羅深一激靈,看著劉異眼睛一眯,“摘牌,開你。”

劉異滿是同情,“想好了啊老羅,不是你的輪次,開牌加倍啊。”

“還不知道你,”羅深直接上手摘了劉異的牌。

黑桃K換了方片6,羅深贏了但憋屈,直接給劉異調了杯巨難喝的酒,幽幽,“請吧。”

“喝就喝,值翻了,”劉異看了眼周良晏,心裡美滋滋,齜牙咧嘴利索喝下去了。

全場隻有羅深K牌最大,剛剛周良晏問劉異那句其實算是給打配合,含著意思:你的不會太大,趕緊把大牌打下來。劉異便賭了把,周良晏不會一開始就詐他牌,讓他大換大,不然信任破裂,後繼他兩對上了,總是落不下好的。果然結果除了羅深皆大歡喜。

羅深和劉異換了新牌,衣琚輪次。

“果哥比我大麼,小萌,”衣琚不要這個臉,悠哉地欺負小孩。

郭果頂著草花3,衣琚頂著紅桃3,他兩一開兩人都要喝的,張坦萌眼睛眨了眨,嘿嘿笑,“大。”

衣琚笑著看了眼張坦萌頭上的紅桃8,慢悠悠開口,“那果哥——”

“你開吧。”

一人一個輪次一個問題,問完選擇指定彆人開或者自己開彆人的牌或者不開牌,不開牌自罰一杯,開牌的話:開的人大對方喝一杯,被開的人大開的人喝一杯半。其他人可以插隊開牌,但喝的量加倍。

張坦萌給了確切答複,那就是想衣琚開牌的,郭果自己的牌如果是特小牌,衣琚不會不敢賭開,但衣琚選擇把開牌權給郭果,那麼衣琚是不想用自己的牌換郭果的牌的,所以郭果覺著自己的牌估計和衣琚差不多可憐。

這杯躲不過了。

郭果摸了把下巴上不存在的胡子,還是開了全場最小的衣琚,“洨琚,開你。”

對三,兩人摘了牌都歎了口氣,喝。

一輪輪下來,菜也上來了,但幾個人都玩上了頭,邊吃邊玩,腦袋裡瘋狂算著賬,到了最後也不盤邏輯了,就是瘋狂坑有仇的,自己喝也要拉著對方喝。

“不來了不來了,吃飯!”羅深菜得很,果斷認慫。

“那最後一輪。”周良晏看著都有些高了的幾個人,開口。

衣琚一向能喝愛喝,雖然被坑了好幾次,但這一夥人也不喝高度酒,這會兒他倒是清醒,還興致更高了,晃著酒瓶,開口加砝碼,“光喝酒沒意思,最後一把誰贏了,我送幅畫給好哥哥們添添彩。”

“好家夥好家夥,那我家出一份小玉雕。”劉異興奮了,有點惦記周良晏家裡的東西,“你呢老周。”

“贏了隨你們要,”周良晏輕笑了聲,直接把調子推高了。

其餘幾個也不含糊了,交代了件其他人惦記的寶貝。這輪小遊戲誰都摩拳擦掌起來了。

衣琚的輪次,衣琚掃了一圈,他是挺想要郭果提的古墨的,但人家頭上貼著黑桃Q,衣琚隻能遺憾的把目標定到了全場最小方片4的周良晏身上。

“晏哥給開麼?”衣琚懶洋洋開口。

周良晏也不多說,兩人亮牌。

衣琚夾著拿下來的紅桃9,笑著對周良晏說,“晏哥,我可開始想討什麼了。”

“欸誒,去晏哥家,咱晏哥隨你挑,”趙登雖然先前和衣琚一杯杯針對得厲害,但還是想著自家孩子。

周良晏也應了,直接乾脆定了下來。

遊戲繼續了下去,衣琚新牌是J,也沒人敢開,劉異他們都是有輸有贏,算是換了禮物。

直到了周良晏的輪次,周良晏看向衣琚,對視著對方含著三分醉的眼,含著笑意,十分乾脆,“衣老師,開吧。”

“呦呦呦,和我硬開了把換了牌,原來直奔琚哥去了啊。”羅深哼哼著,其他幾個人也一臉看好戲的樣子。

衣琚看著對方泰然自若的神色,知道這位是對他的畫是勢在必得了,笑著摘了牌,“欠晏哥一幅畫,晏哥你挑,我下次給你帶去。”

周良晏也不多言,隻是拿了衣琚的酒,在其他幾個人戲謔的目光下,大方的替對方喝了。

衣琚也覺得喝得有些臉熱了,可能是酒吧人這會兒也多了起來吧。

在其他幾個試圖灌酒,嘴裡嚷著問周良晏還擋不擋的熱鬨下,衣琚左推一句右擋一句,把還替他擋酒的周良晏手裡的杯子抽走,起身遁去了洗手間。

堇普的環境很是乾淨大氣,洗手間貼著一大麵鏡子乾淨得沒有一個指印,衣琚站在水池前,往臉上撲了兩把水。

衣琚喝酒從不上臉,頂多眉間眼角會泛些紅,但衣琚看著鏡子裡和紅得和燜蝦似的自己,不禁暗罵了自己一句,沒出息。

衣琚拄著水池兩邊,閉眼平複著因為酒精而加速的心跳,可能他還是有些醉了,腦袋轉得像是卡碟似的。

一會兒想著等會怎麼讓那群好事的家夥好好吃飯,一會兒他又不知怎的,想起在超話裡他看見的那些標著003×他的同人向還有汽車圖案的文

嘖。不能胡想。

兜裡的手機倏然應景地震了兩下,衣琚回過神摸了出來,看了眼笑了出來。

「衣老師,我不要那些展出的,能有幸討幅作品——專門給我畫的麼。PS:隨便畫畫就好。」

隨便畫畫

衣琚輕笑聲,這是激他呢。

衣琚笑著搖了搖頭,思緒又飄回了下午遇見的小姑娘給他製作的視頻。

他記得那個動態漫視頻裡,從第二幅畫開始,就多了一個003先生的立繪,總是站在他的畫前,畫前來來往往各種形色的人,隻有他一直在那裡靜靜望著。

衣琚似乎在看著鏡子裡有些陌生的自己,可眼神卻未落到實處,神遊天外。

周良晏從他籍籍無名至今,不曾錯過一幅他的畫,每一幅畫下都有003號的痕跡,甚至很多作品都是采用他起的名字,能得此欣賞他的人,他真的很慶幸。

21年那場畫展,兩人相逢不相識,隔著他的畫對話著。而如今兩人也算相識相知,怎麼不算快意。

衣琚思及此,嘴角勾了勾,涼水再次潑了潑臉,給酒精作用下充盈熱意的臉頰降降溫。

衣琚擦乾了手,拿起手機正要回對方的消息。

“琚哥啊這不是?”

衣琚身後傳來一聲意味深長陰鷙的聲音,“真巧。”

衣琚微抬眼眸,摁滅了手機,通過鏡子淡淡注視著站在角落盯著他的三個黑衣男人,沉沉不語。

蒼蠅來的還是快。

那領頭的皮笑肉不笑走向衣琚,兜裡伸出來的手上套著指虎。

衣琚嘴角掛著一絲嘲諷的笑,沒有什麼彆的動作,隻是站在原地,像是在說——不敢動手就洗洗睡吧。

“衣老師?”

周良晏掀開遮簾,一眼看到了在水池旁的衣琚。

周良晏將目光移向那三個駐足蠢蠢欲動的人,眉心微不可見的皺了皺。

本來是怕衣琚醉了來把人領回去,結果撞上了這樣古怪僵持的氣氛,周良晏穩步走到了衣琚身邊。

“衣老師?”周良晏微微站在衣琚前麵,有意無意的擋住那幾個人的視線,又低聲詢問了一遍。

那領頭的人也不沒了下一步動作,不知是忌憚著周良晏,還是因為什麼,反正隻是不作聲的盯著衣琚看,手摩挲著指虎,不知道腦子裡想些什麼勾當。

“沒事,走吧晏哥。”衣琚嘴角冷冷勾了下,拍了對方胳膊一把,不再給那幾個貨色半個眼神。

周良晏頓了下,也不多問,隻是跟在衣琚身後,在衣琚邁出了門後,周良晏側頭深深看了眼那三個礙事的人的臉。

等衣琚和周良晏回去了,一個沒有多問,一個沒有多說,和劉異他們又鬨了一陣,也頗晚了,有家室的羅深和趙登是一定要回了,幾個人也都不是能通宵瀟灑的年紀,便都準備回去歇著了。

郭果,羅深和張坦萌兩口一個小區,四個人一輛車就回了,郭果在前麵叫著代駕,羅深倒在副駕上直哼唧。

趙登更是被自家媳婦開車接了回去,錦姐來了,那麼一個大個子就往對方身上蹭,一身酒臭被錦姐嫌棄的不行。

送走了趙登,衣琚倒是不急回,現在夜風吹來,很是愜意,隻笑著看著這幾個家夥,等他們上車了再回。

“琚哥你和晏哥一個車走,你們兩個一邊的。”張坦萌被劉異撈著腰,邊往前走邊回頭。

周良晏剛結完賬,讓衣琚等他會兒,便去接了個電話,現在還沒回來。

“我坐地鐵剛好,彆操心了,回吧,”衣琚擺了擺手,這小孩真能操心。

衣琚適才把隱形眼鏡摘了下來,現在看著外麵的燈光晃晃,車燈的光都在飛馳而過時被拉長,本來沒醉但也有些暈眩了。

“等久了吧衣老師,”周良晏的聲音從衣琚身後傳來。

衣琚回頭,笑了下,“是等有會兒了,我就說我自己坐地鐵回就好。”

“那不能讓你一個人走,”周良晏看了眼衣琚身後大樓側麵還藏著那幾個黑影。

衣琚自然也早注意到了,輕歎,“麻煩晏哥了。”

“喝了次酒,怎麼生分了衣老師,”周良晏帶著笑打量了對方一下。

不知道什麼時候周良晏已經叫了代駕,車已經停在兩個人麵前了,周良晏把車門給衣琚開開,微微側頭。

“我也就嘴上說說。”衣琚頗有自己想法地搖了搖頭,進了車裡。

第025章 模特

從上次一起喝酒後, 衣琚又陷入到了忙碌的工作中,主要就是趙登這人和他太不合了,一個向東一個必須向西, 一個背景方案談了半個月, 才定下。

不過好在趙登這個人從不加班, 連帶著衣琚也可以準點休息了,最近一次的小會組裡定下了流程分工, 後續進度能加快不少,大家也步入了正軌, 可以放鬆放鬆。

衣琚現在躺在畫廊二樓自己的工作室沙發裡,藍牙音箱放著舒緩的音樂,衣琚手指跟著一點一點的, 悠哉悠哉。

自從搬來楓城,衣琚手裡一直緊得很,隻開了個畫室,雇了幾位他比較信得過的老師教學生畫畫。當初在上都開的畫廊工作室變成了家裡那個小小的房間。

也是最近才有餘錢租個了位置比較好的地方,才有臉把曾經上都的夥計問了個遍,結果真的有人願意來楓城接著和他乾。

經營問題以前是孟晃管著, 現在來了楓城隻能他親力親為,好在這兩年來楓城也認識了些合得來的,也不算多掣肘。

就是衣琚想著趙登那天和他談事說的話, 一時間有些真不是滋味。

本來兩個人剛談完周良晏他們公司的活, 口乾舌燥的各坐一邊喝著水, 衣琚就想著把自己畫廊重新開了的事和這老大哥分享分享。

結果自己說完了,對方還是一句話不吭。

衣琚逗了半天, 這貨才開了口。

“你是能耐,要不是鄭叔他家的事把你逼急了, 你連半個子兒都不會朝我們借的。”

衣琚當場就愣了,沒明白對方什麼意思,遲疑地回了句,“過獎?”

趙登聽見了,鼻子都快冒煙了,氣笑,“我知道我和你關係,不比孟晃他們打小的和你親,後來我自己搬來了楓城,你們在上都,更是聯係少。”

趙登當場站了起來,抱著胳膊直直看著半躺沙發上一臉懵逼的衣琚,“但衣琚,你至於來我這邊,半個事都不找我麼?”

“從落腳找房找畫室,你他娘的貸款都不和我借,你不和我借,我也不上杆子,結果你牛啊,”趙登手一張一舞的,越說越快,衣琚也不敢搭茬,尬笑了下。

趙登踢了下對方的腳,“一年年過來了,現在工作室也開了,就以前那幾個小子小姑娘給你看著,沒人能用還樂嗬嗬的和我在這笑。”

“誰家裡事情不多啊,這不應付得過來麼,”衣琚眨了眨眼。

“那你找到經理了?”趙登冷笑。

“我——”衣琚指了指自己,又比了個大拇指,“我自己來。”

趙登深吸了口氣,儘最大的涵養從牙縫裡擠出來,“我不是人麼?孟晃能當,我就不配當你畫廊經理唄?”

衣琚知道自己這個時候不該猶豫,但他還是卡了下,在對方難以置信的眼神下,才連忙擺手,“不是,不是,這不是怕你沒時間陪嫂子麼。”

趙登也不說話,隻是一個勁看著越來越毛的衣琚,然後點了點衣琚,扭身就走了。

衣琚躺在工作室的沙發上,嚼著水果糖,回想著當時趙登的話,也不知道對方這是什麼意思,是要當他經理啊還是怎麼,但他後來就沒動靜了啊

衣琚癟了下嘴,也不想了,打算哪天再當麵問問。

工作室關上的門被敲響,衣琚有些奇怪,小唐他們應該都歇了的。

衣琚懶散地應了聲,“進。”

“衣老師,”周良晏打開了門,從容站在門口,笑著說,“我討畫來了。”

衣琚瞳孔微微放大,有些訝異對方的到來,但還是利落起身,招呼了對方來坐。

“晏哥還是來得巧,我這會兒剛歇下。”衣琚咬字在剛上,但倒不閒著,推開了自己工作室的小間。

周良晏打量了一番工作室布局,“和上都的一個風格,都是衣老師自己裝潢的麼?”

“晏哥眼力好,”衣琚從工具間推了個箱子出來,手指了指一旁的咖啡機,“晏哥你自己招待自己吧,我把等會兒要用的騰進去。”

“有什麼要幫忙的麼?”周良晏頗有興趣的看了看箱子裡的東西,幫著對方把箱子推了過去。

“等會兒你挑幾樣喜歡的,我要畫你,”衣琚直起腰,挑了下眉,一本正經,“晏哥知道當模特的規矩吧。”

“說吧,我脫幾件?”周良晏半蹲著翻著箱子,聽到這兒似笑非笑地仰頭看向衣琚,倒是沒被衣琚臊到。

衣琚目移,咳了聲,手指指向角落裡不知道什麼時候掛上的大敞的絲綢長衫“我覺得那個不錯。”

“我還以為衣老師是想賴掉我的畫呢,看來我小人之心了,”周良晏嘴角勾了下,他也沒想到對方會提前為這幅賭注作品構思。

衣琚不接話,正經地指了下靠著牆地上鋪的絲綢堆,“等會兒晏哥你換好衣服,坐那兒。”

等周良晏從更衣間踩著一次性拖鞋出來,衣琚腦袋裡就閃過很多東西,本來在箱子裡挑挑揀揀的手也停下了,把原來的構思也推翻了。

“很難看麼?”周良晏也是第一次穿這種衣服,但也還算鎮定自若。

周良晏隻穿了這仿古長衫,胸口大敞,腰帶隨意係上,側對著衣琚席地而坐,一手搭在曲起來的膝蓋上,露出很漂亮的腿部線條——當然雖然能遮掩住,但衣服裡麵給配了到大腿的短褲的。

衣琚站在畫架前,認真地望著對方慢慢調整到一個比較舒適的姿勢,如實回答,“很好看。”

周良晏挑眉一下,看向衣琚,攤開手,“衣老師看看還有什麼要加的麼?”

“顏料,銅鏡,碎玻璃”周良晏手指一搭一搭的,說的都是衣琚從前愛搞的小玩意,“彆客氣衣老師,隨便招呼。”

衣琚聽著還真有些意動

不過衣琚和周良晏那雙沉如潭水的眼對視上後,衣琚的念頭又打消了。

這個人真的不需要什麼彆的點綴了

衣琚將目光移走,看向自己的畫板,蘸了蘸顏料,落下了第一筆,緩緩開口,“晏哥你知道我習慣,最後畫臉,你可以隨意些。”

周良晏靠著牆應了聲,望著被畫架遮掩大半的衣琚,嘴角勾了勾。

衣琚怕周良晏冷,小間裡溫度調得高一些,隨著時間慢移,衣琚後背已經將襯衫浸濕,但衣琚依舊細細看著周良晏,又投注注意力於筆下,他用眼睛肆無忌憚的在對方身上找尋他想要的東西,又親自描繪出周良晏那雙骨節分明的手,勾勒出結實有力的雙腿

兩個人沒有任何言語交流,隻是偶爾眼神交彙又擦過,周良晏看著對方一筆筆的認真作畫,無比專注的把視線投向他。他知道對方的每一次看過來便是把他的一部分剖開,看得真真切切,毫厘不差。

衣琚畫到哪裡,他的視線就落到哪裡,就像現在。

衣琚看向周良晏的唇良久,似乎在想調色的問題,周良晏似不自覺地微微抿了下,衣琚跟著筆下一頓,佯作無事地移開目光。

衣琚清了下許久未開口的嗓子,第一次,“晏哥,你看著我,正常望過來就好。”

“這樣麼?”周良晏望向對方,眼底溫溫沉沉。

衣琚又一次和對方對視上,手指微縮了下。

過了一會兒,衣琚將對方的眼睛記在了腦海裡,淡淡笑道,“可以了。”

衣琚又加重了一種顏料比例,不再看向對方,筆下有收有放。

不知道過了多久,就這樣,兩個人一個坐著一個站著,直到衣琚擱置下筆,從畫架後探出半個身子,笑著對周良晏招了下手,“晏哥來看看。”

周良晏伸了下有些僵的腿,撐地站起來走到衣琚旁。

“半成品,剩下的不需要你了,”衣琚半開玩笑。

畫裡的人或者說是雕塑還差了小半的右臂膀,絲綢穿戴在周良晏模樣的白玉色的雕塑上,麵容畫了出來,卻被光打的看不太清,而雕塑的手卻是皮膚質感,一時讓人無法分清這是人或者雕塑。

缺的小半身體貼靠在還沒畫成的楓樹上,相融相和,神像與自然結合,風鼓動著衣袖,讓僵硬的雕塑柔和了起來。

這幅畫最抓眼的是雕塑的眼睛,是無悲切無歡喜,隻是注視凝望的眼。

基調自然與神性,亮色運用很多。不得不說當初李晚也是模仿衣琚的手法,在任務麵部處理時用光影模糊一部分,但衣琚處理的明顯更乾淨大氣。雖然隻是半成品,但畫作的格局已經鋪開了。

周良晏仔細欣賞著衣琚的創作,輕笑了聲,“原來衣老師不是要畫我啊,以為衣老師要破例再畫人像了,自作多情了。”

衣琚眨了下眼,“不喜歡?我以為晏哥會喜歡。”

“很喜歡。”

周良晏很是直白,又補充了句,“特彆喜歡,回家就掛上。”

“那可不行,沒畫完呢。”衣琚笑道。

“畫完就掛上,”周良晏重申。

“那晏哥起個名?”

“《凝望》。”周良晏直接說出口,似乎早就想好了。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起,衣琚的賦名權自然而然的給到了周良晏,一個作畫,另一個條件反射就開始想名字了。

衣琚眼睫毛顫了下,嘴角微勾,“可以。”

周良晏默聲笑了下,給他接了杯水,緩緩說道,“辛苦衣老師了。”

“不辛苦不辛苦,”衣琚欣然接過,自己倒在沙發上,兩三口喝了乾淨,又遞給對方,“我還惦記周老師的藏品呢。”

周良晏又給對方接了杯,笑道,“隨你挑。”

第026章 歲月靜好

衣琚關了屋裡的燈, 拉開了遮光的窗簾,依舊一片明亮,他打算今天把畫畫完的, 所以東西並沒有收起來, 周良晏似乎今天也很清閒, 打算留在這裡等他收尾。

周良晏適才在衣琚旁邊站著,衣琚才感覺到兩人站得有些過於近了, 深V的袍衫讓對方的腹肌一覽無餘的,好在周良晏隻站了會兒便離開去換了衣服。

衣琚將空調關了開了窗, 慢慢的也就清涼了許多,衣琚又站回畫架前,繼續填補畫的細節。

周良晏換好了衣服, 輕聲掩上了門,也沒再和衣琚聊些什麼,隻是拿起了自帶的筆記本電腦,坐在沙發上忙碌著。

風送進來讓窗台上的花朵顫顫,帶著春日的舒朗明澈,屋子裡隻有衣琚和穩的作畫聲與時而間雜著的敲擊鍵盤聲音, 一片靜好。

時鐘轉眼抵達了十五點,周良晏緩緩合上了電腦,看向了還在專注自己筆下畫作的衣琚, 眼底柔和帶笑, 放輕動作走了出門。

時間一點點過去, 或者是周良晏出去後和其他人打了招呼,沒有人來叨擾, 衣琚自然畫得很是流暢。周良晏一直沒回來,衣琚也沒多奇怪, 他一早就讓他自便,等畫好了衣琚會再叫他。

衣琚將幾近完成的畫整體打量了番,將一些地方小小調整了些,再也挑不出什麼瑕疵,總算擱下了手中的畫筆。

「17:33」

衣琚抬眼看了一眼鐘,扭了扭脖頸,伸伸酸硬的腰,長吐一口氣,往外走去。

剛下了樓,撲麵而來的就是濃鬱的飯菜香,衣琚看著沒什麼人的前廳,有些納悶的問著坐在前台的唐初,“小初,他們人呢?”

唐初夾著電話,推了下眼鏡,指了指後麵。

衣琚點了下頭,順著香味走進小餐廳,就看見周曉年唐品還有張歡因都抻個脖子坐在餐桌前,一雙雙眼黏在炒菜的周良晏身上。

衣琚看見周良晏下廚也是有些驚訝,掃了一眼桌上有肉有菜的,就知道對方那會兒離開了就去給賣菜做飯了,一點兒也沒歇著。

“琚哥,還想叫你呢,晏哥做了好幾個菜!”唐品站起來把衣琚拉到桌邊坐下,很是開心的樣子。

“怎麼不定外賣呢,讓客人下廚是吧,”衣琚瞥了眼這雀躍的吃貨,拍了對方一下。

“我又成客人了衣老師?”周良晏不知什麼時候端著菜坐了過來,摘了紅彤彤的圍裙,似笑非笑。

“沒有,”衣琚眼睛轉了轉,“來者皆是客,晏哥是我唯一的VVVVIP貴客。”

拿了飲料剛進來的唐初,聽到這兒眼睛都瞪大了,和張歡因對視了眼,也不知道交流了什麼,最後佯裝淡定地坐了過來。

“騙了衣老師一幅畫,心裡過不去,衣老師嘗嘗合不合口味。”周良晏笑了,掀過這茬。

“肯定合啊,琚哥最愛吃香辣口的了!”周曉年嘿嘿笑著,補充了句,“我也最愛吃辣的。”

“誰問你了,”唐品麵無表情的懟了句,給還傻樂的周曉年夾了筷子爆炒掌心寶,“吃你吧。”

“你們認識了麼,”衣琚掃了眼有些過於熟稔自在的幾個人,最後看向周良晏。

“我都介紹了!”周曉年嗦著雞翅骨頭,賣了個關子才繼續說,很是得意,“不瞞你們說,我和晏哥早就認得了。”

張歡因聽到這兒也好奇了,剛剛周曉年可沒說,不禁問道,“這你怎麼認識上的?”

“晏哥是第三十二街的老主顧了,在上都那會兒我經常幫忙跑腿辦事,總能遇上。”周曉年一向聽她因哥的話,邊吃邊解釋著。

“那洨琚你和晏哥也認識挺久了啊,怎麼才帶來咱們這兒看看,”張歡因聞此揶揄道。

“那也沒有,”衣琚卡了下,想著怎麼解釋他們兩個這多年“新友”的關係,一時間也沒注意到對方的措辭。

“我也是近一年才追星成功的,以前隻在畫展上見過衣老師一麵,還錯過了。”周良晏接過話,輕歎了口氣有些遺憾的樣子。

“那晏哥以後常來啊,我們還想吃你做的飯,”唐初笑眯眯的和小狐狸似的,又說道,“以後琚哥有什麼活動我都發你一份。”

“當我麵泄露行程啊,扣你工資,”衣琚幽幽看了眼這渾不在意的小姑娘,又夾了一筷子筍絲。

“你這人不知道吃人嘴軟啊,”唐初哼了聲。

“讓我們甲方爸爸給你下廚,虧得你想得出來,”衣琚涼涼說了句,果然對方噎住了。

“啊?”周曉年有點蒙,“我怎麼不知道?”

其他人也是都一臉不知情。

“琚哥你又接活不報備了,”唐品看到這情景,細嚼慢咽的輕聲譴責,“等會兒記得補檔項目案。”

衣琚摸了下鼻子,吐槽,“就是不想寫才沒說,又臭又長。”

“上行下效啊,洨琚,”張歡因輕飄飄一句,果然衣琚也沒脾氣了。

“衣老師的畫應該還差些,應該現在沒什麼空閒,”周良晏貼心幫衣琚找著偷懶理由,補充道,“我托衣老師救的急,全程跟著,有什麼問我也可以。”

周曉年悶頭炫飯,嘴裡塞的全是飯菜,“你就寵他吧”

周曉年小聲嘀咕的話除了一旁的兩唐姐妹,沒彆人聽見,但還是被唐品下了力氣地踩了一腳,疼得她把飯都咽下去了。

“也成,那麻煩晏哥了,”張歡因意味深長地看了眼衣琚,對周良晏笑了下。

工作室平常沒有活動很少會有人來,畫廊也是需要預約,平時五點大家也就各回各家了,今天聚在一起吃了頓飯,總算有的吐槽。

衣琚也是第一次留朋友,再加上他們對於八卦的敏感度,唐初這一夥深覺這晏哥怕是和他們琚哥不止是朋友,但衣琚態度也不明朗,他們也不好太張揚地起哄,頂多是周曉年這樣自顧自的說兩句。

等這頓飯吃完,清潔大叔早下班了,他們也不好把碗筷堆著過夜,給人家明天添麻煩。

幾個人搶著收拾碗筷,把周良晏和衣琚推到了樓上去,不讓他們跟著忙活,但打的卻是說老板小話的意思。

“這晏哥,我看著挺好的,認識琚哥有些時間了,我就沒見過他帶人來,”唐初有些感慨,抓著張歡因說著話。

張歡因本來沒想著和她們擠在一起洗碗的,但唐初不放他走,他也沒轍,無奈應道,“洨琚多大人了,你們跟著操心什麼。”

“你不知道,我跟著琚哥看著他當初經曆上個惡心的前男友,我是生怕琚哥從此封心鎖愛了,”周曉年搖頭歎氣。

唐品一旁手上的活停了,皺眉,“什麼意思。”

周曉年自知說漏了嘴,吐了吐舌頭,抱歉討饒,“好哥哥好姐姐饒了我,私事不好細說。”

唐品皺著的眉也沒鬆開,但也理解,輕聲說,“我們幾個後來的,隻知道琚哥缺錢,其他忌諱的一概不知,曉年你不能說也不要說了,隻是你提點些唐初,彆讓她說錯話。”

周曉年也認真了些,點頭應下,想了想含糊道,“也不是忌諱,就是誰沒遇見過神經病渣男不是”

就是這個有病還壞得不行。

樓上

周良晏站在畫架前,看著對方的完成品,一旁的衣琚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玩著手機,和下午的情形剛好相反。

方才衣琚問了周良晏能不能把作品上傳,衣琚想了挺多,怕對方露臉會造成困擾,結果人家不甚在意的,讓他傳就好,然後就又繼續看他的畫了。

衣琚有點彆扭,又很想笑——自己這算是被‘粉絲’打入冷宮了看來。

衣琚刷著手機,自己把作品傳了上去,果然評論區炸開了鍋。

望思量022 Lv11「草」

舟19820 Lv6「好看!」

望思量022 Lv11「!!!!!!!」

堂吉訶德300Lv7「022佬怎麼如此震驚。」

留存15555Lv10「我覺得好看!下次畫展會展出麼!」

望思量022 Lv11「不會。」

臭畫畫的001「不會,贈作。」

愛人11399 Lv2「giao,那你放出來饞我們啊!」

一張風8001 Lv9「就我好奇這畫的是誰嗎」

望思量022 Lv11「」

畫一放出,沒過多久孟晃他們的那個群就開始瘋狂艾特他,以趙登為代表的的開始各種旁敲側擊這是什麼情況,衣琚簡單糊弄兩句,就不再搭理。

至於趙登怎麼和他們講述畫中人是誰,衣琚也攔不住了,都三十左右的人了,鬨鬨也就過去了。

衣琚從工具間找了個尺寸合適的畫框,出來就看見周良晏打著電話,笑著說什麼。

周良晏看見了衣琚,笑意加深了許多,朝他點了點頭,“嗯,是我,追星成功了不行?”

電話那端吵吵嚷嚷的,馮梁也的說話聲很有辨識度,離著一定距離的衣琚也能聽得出來。

“你就彆煩人了,讓我清淨清淨,掛了,”周良晏聽著對方話沒完沒了的,也沒個正事了,便乾脆掛掉了。

衣琚看對方聊完了走了過去,周良晏順勢把畫框接過來,側頭和衣琚解釋了兩句,“馮梁也找我談了下王沉的處理結果,已經上訴並追回我們的設計稿了。”

衣琚有些意外,幫對方扶著畫框,“這麼快麼?”

周良晏點了點頭,“但原版設計稿是不能用了,他們偷走了大概率隻是想讓我們廢用這版,不會明目張膽地真的竊用。起訴王沉,他也有很多詭辯的理由,大概率結局不會很理想。”

衣琚也立即反應了過來,皺了皺眉,“他們是想拖時間。”

“這個項目勾連一個我們準備許久的大項目,在和競方搶投資和官方支持,”周良晏認可頷首。

“有什麼需要幫忙的隨時找我,”衣琚聞此不再深問,淡笑著將托住裝好的畫正式交給對方,輕輕將俯身時垂下來的碎發彆到了耳後。

“曉得了衣老師,”周良晏看著衣琚,含著笑意接過了畫。

第027章 試圖搶人

那天周良晏拿到了畫, 便和衣琚在工作室坐了坐聊聊天,其餘的人都走了,張歡因最後上樓來給衣琚知會了聲, 放下了鑰匙便也離開。

兩個人難得在沒有酒精或者香煙緩和氣氛下, 單獨正經的聊聊天。談談工作, 又談談畫。

最後聊到上都的第三十二街時,兩個人都很感慨, 周良晏甚至記得那裡的畫廊第一個拐角也如現在這般刻著一尾錦鯉。

但終歸還是不一樣了,衣琚還自己打趣說, 現在的第三十二街是上都的一塊飛地。

周良晏隻是笑著看著他,也沒有多餘安慰什麼。

兩個人都明白,人應該向前看。

日子一點點往後移, 又是一個死亡星期一。

衣琚正給黃浩然布置新的指標點,剛說得差不多,看到趙登站在門口像是等他的樣子,衣琚便讓黃浩然自己先想想,向趙登走了過去。

趙登抱著胳膊涼涼看著衣琚,等衣琚走過來抬腳就往會議室走了過去。

衣琚隻得快走兩步跟了上去。

“登哥, 上次”衣琚把會議室的門關上,剛開口就被趙登打斷了。

“先把公事了了,私事有得說, 不急。”趙登把電腦打開, 投影到幕布上, 悠悠說道。

衣琚無奈,隻能先把項目進展和一些問題拿出來, 和對方再研究一番。

大方向早已經敲定,兩個人都是利落的人, 除了幾個小點爭執了幾句,大部分都高效率的交流通過了。

衣琚記下了最後一個要盯的改動,緩緩舒出一口氣,看著適才就開始盯著他看的趙登,討饒道,“登哥,你想問什麼就問吧。”

趙登哼了一聲,語氣倒是還好,“沒什麼問的,我又不是狗仔,你這邊有點風吹草動我聞著味跟上來。”

衣琚也沒拿捏清楚對方是真話假話,但還是掂量著解釋道,“我有什麼肯定不會瞞著你們,晏哥這邊,現在隻是朋友,以後怎麼樣,誰也說不定是不是。”

趙登雖不作聲,但總算抬眼看向他,衣琚帶著些許笑意道,“上次登哥你和我提的工作室經理這茬,我也是還忙得過來,要是真顧不上了,早就上門求嫂子把我登哥借出來使使了。”

“那怎麼著,還不用我唄,”趙登哼了聲,算是接受了衣琚的解釋了。

其實本來趙登就是在故意挑理了。周良晏和他的事,他們這群做朋友的幫忙看著點人行不行,其他的也不至於再像初中時代一樣,沒事就瞎起哄。衣琚定下心思了自然把人領來和大家看看。

主要讓趙登鬱著氣的是衣琚這鋸嘴葫蘆的性子,什麼苦啊累啊不溢出來了都不會提半個字。工作室缺個合夥的,他就納悶衣琚要什麼時候和他開口提這茬。

最開始趙登穩得住,結果這都多久了,衣琚還一個人頂兩個人使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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