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飛白拎著鐵劍就衝了上去。
可是這個紅繭可不是之前那些可以比擬的, 灌注靈力強化後的劍, 竟然連一絲痕跡都留不下。
沈鴻雪同樣凝聚了雷電之力, 從空中直劈而下。
電光耀眼, 把整間屋子全部照亮,猶如白晝。
當光芒散去後,紅繭依然什麼變化都沒有。
甚至動都沒動一下。
突然, 紅繭的裂紋進一步擴大,整個繭身開始震顫。
【剩餘0時0分30秒。】
同時, 巨繭的震顫開始帶動大地顫動。
屋內的飾品發出“叮叮咣咣”的聲響。
危飛白在心中催促著進度。
快點啊,快點啊!
一定, 一定要來的及!
如同山一樣的紅色巨繭,突然停下了震顫,紅色的煙霧開始消散, 漸漸露出裡麵的怪物。
3秒。
2秒。
1秒。
【剩餘0時0分0秒。】
【目前成長進度100%】
【天外隕鐵:劍胚,已升級。】
看到升級完畢的那一刻, 危飛白拔起劍,一個箭步衝上前。
踏著廢墟殘骸, 一躍而起,提劍刺向紅霧。
刹那間, 紅霧四散, 怪物發出震耳欲聾的痛苦嚎叫。
它張開翅膀, 驅散身周所有的紅霧,露出它的全貌。
新生的怪物頭頂蜿蜒的巨角, 像蝙蝠一樣的雙翅遮天蔽日。
從四肢著地變成雙腳直立,從獸態變得越來越像人形。
危飛白持劍,深深地插在怪物的脊柱上。
怪物吃痛,怒吼著拍打的翅膀。
強大的氣流在屋內翻湧。
沈鴻雪彎著腰,單手抵擋著前方的風浪,眯著眼大喊道:“阿白!”
危飛白扶著劍,在怪物身上東倒西歪,“還活著!”
手短的怪物根本夠不到身後的危飛白,隻能在空中來回盤旋。
他依靠著自己的身法在怪物的背上保持著平衡。
沒想到剛穩固好身形,抬頭就看見近在咫尺,馬上就要撞上的牆壁。
他急忙翻身躲開,手上拿著劍狠狠刺入脊柱之間。
天外隕鐵所鑄成的劍,是那些凡鐵根本不能比擬的,削骨如泥,輕鬆地破開怪物的皮肉,深深的插-入怪物的身體之中。
“哢嚓——”
怪物的身體中傳來細微的聲音,似乎什麼東西破碎了。
鮮血不斷從怪物的傷口和劍相交的血槽中湧出。
怪物的血條直線下滑,不過短短幾秒就僅僅剩下一絲血皮。
“轟——”
怪物駝著危飛白重重地撞上牆壁。
頃刻間,整間屋子開始坍塌,蕩起大量的塵埃。
等待灰塵散儘,整間屋子隻留下了完整的一麵牆壁,剩下的都變成了殘垣斷壁。
建築廢墟堆成了不同大小的小山。
其中一個“小山坡”輕微晃動,從中出現一個黑發黑裙的白皙美人。
他扶了扶腦袋,神色慌張地喊道:“阿白!還活著嗎?”
另一個“小山坡”應聲一響。
沈鴻雪連忙搬開上麵蓋著的建築殘塊,隻見危飛白抓著劍,四仰八叉的躺在那裡。
他頓時鬆了一口氣,伸出手,“還好嗎?”
危飛白看了看自己左上方僅剩三分之一的血條,和所剩無幾的藍條,笑著搖了搖頭,把手搭了上去。
“似乎是,不太好。”
沈鴻雪一把將危飛白拉起,二人拍了拍身上的灰,突然問道:“那個怪物呢?”
危飛白突然停住。
撞牆前它就剩一絲血了,應該是活不了了。
但是他遲遲沒有等到係統的提示。
他伸手示意沈鴻雪遠離,拿著劍,悄悄靠近那個露出翅膀的廢墟堆。
完好的牆壁上時不時還會掉下部分瓦礫,砸在廢墟下露出的怪物部分肢體上。
它一動不動,似乎早已沒了聲息。
但是危飛白不敢放鬆絲毫的警惕,他悄悄地摸上怪物背後。
對著之前刺出傷口,狠狠的刺了下去。
眨眼間,怪物在地上瘋狂地嘶吼、掙紮,止不住地拍動翅膀。
危飛白再次加大了靈力的輸出——
隻見怪物體內突然散發出耀眼的白色裂痕。
“哢嚓——”
一聲不大不小的破碎聲,清晰地響起。
隨著這個聲音,怪物徹底倒下不動,眼睛中的光亮也消失了。
黑框隨之跳出——
【您已升級。】
【恭喜您達到新的階段。】
【獎勵:禦劍術。】
就在黑框蹦出來的那一刻,禦劍術一下子就灌入危飛白的腦袋中。
短短數秒,他就學會了如何使用靈力操控劍。
危飛白把劍舉在眼前,緩緩閉上雙眼,手掌慢慢鬆開。
那柄黑色的劍竟然毫無支撐的懸浮在空中。
他右手掐訣,黑劍無風自動,在他周身環繞起來,響起“咻咻”的破空聲。
沈鴻雪都驚呆了,他真的是個向導嗎?
“天哪!”
“發生了什麼?我就來晚一步,這裡怎麼都成廢墟了。”
姍姍來遲的鐘文誇張地驚叫道。
當看到遠遠站在高處的危飛白,兩眼放光,“危哥!還好你沒……”
話音未落,就看見原本漂浮在危飛白身邊的那把黑劍,直唰唰地刺向鐘文。
嚇得他話都不敢說了。
那把劍順著鐘文的臉擦身而過,帶動的風壓劃破了他的臉頰,鮮血順流而下。
他隻感到了一絲癢意,後知後覺才感到疼。
“不、不至於吧,我就來晚了一會兒……”鐘文顫顫巍巍地捂著臉說道。
危飛白躍下怪物的屍體,大步走向鐘文。
鐘文有些害怕,他不自覺地後退幾步,“我、我,我錯了!我不是故意要躲在那裡看的。”
“你們都打不過,我湊什麼熱鬨啊……”
他的說話聲音越來越小,看著危飛白越來越近,他直接閉上了眼睛。
緊張地等了幾秒,卻什麼都沒有發生。
他悄悄睜開一隻眼,發現沈鴻雪似笑非笑地站在他的麵前。
還沒張口,腦袋上就挨了一下。
“好啦,讓你瞎說。”
“屋子坍塌時,是你保護了我們一陣吧?”
鐘文聞言摸了摸腦袋。
沈鴻雪指了指他的背後,“彆總是把阿白想得那麼壞。”
鐘文順著沈鴻雪指的地方望去——
黑劍插在一塊坍塌的牆體上,危飛白正在俯視著劍。
劍與牆體相交的地方,流出涓涓血液,牆體與地麵緊挨的地方也緩緩暈出一灘血跡。
“這是……”
鐘文有些震驚。
危飛白握上劍柄,向後一拔,血水從孔洞噴了一下。
地上的血液流得也更快了。
他輕輕揮劍,如同切豆腐一般,牆體瞬間被分成兩半。
露出中間躺著的,之前與鬃毛怪物搏鬥的有毛怪物。
怪物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隻聽見它的嘴中冒出了一個女聲——
“你是怎麼知道的?”
危飛白麵無表情,動作乾淨利落,迅速地刺穿了它的胸膛。
“你沒必要知道。”
太陽從東方緩緩升起,第一縷金燦燦的陽光照耀在危飛白的身上,猶如佛光降臨。
男人手持黑劍,臉上沾著鮮血,渾身滿是肅殺的氣息,宛若阿修羅在世。
嚇得鐘文都不敢出聲。
“阿白?”
沈鴻雪不由地喚出聲。
“嗯?”
男人轉頭,露出了和平時一樣的表情,瞬間讓沈鴻雪鬆了一口氣。
他有一瞬間覺得,他不是他能留下的人。
沈鴻雪一打岔,差點讓危飛白忘了最重要的事。
他拿著劍,剖開怪物的胸口,露出那顆血糊糊的透藍色能量結晶。
用劍插-進去,挑了出來。
結晶在陽光下散發出絢麗的彩光。
另外二人都被它所震驚。
危飛白直接把那顆血糊糊的能量結晶甩給鐘文,讓他擦乾淨,然後隨手挽了一個劍花,把劍上的鮮血揮灑一空,放入了“背包”中。
然後似乎又想起什麼,“鐘文,你去看看另一個怪物的身體裡有沒有這個結晶。”
鐘文目瞪口呆,神色呆滯,身體卻麻溜地趕去。
沈鴻雪十分地震驚,這個結晶不是那麼特彆稀缺,國家手裡用於研究的也沒有幾塊。
所以黑市上那些已經炒價上億的貨,原來都是從這些怪物上獲得的……
“危哥!危哥!”
鐘文小跑到危飛白麵前,“你那個劍讓我用用唄,那個怪物皮太厚了,我怎麼也弄不開。”
聞言,危飛白從“背包”中抽-出黑劍,放在鐘文手心。
“拿好了。”
危飛白一鬆手,鐘文險些沒接住,讓自己的雙手砸在地上。
他的表情扭成一團,怎麼這麼重啊。
看起來輕飄飄的劍,怎麼感覺跟一個成年男子的體重似的,沒啥差彆。
鐘文拿起劍就去處理另一個怪物了,他好歹是個A級哨兵,其他的不說,身體素質還是行的。
沒過一會,鐘文就抱著兩塊乾淨的能量結晶回來了。
一塊大的一塊小的,大的差不多是籃球的大小,小的是手掌大。
當、當、當——
熟悉的鐘聲響起,宣告著夜晚的結束。
大家都折騰了一夜,渾身上下狼狽不堪,精神也是十分地萎靡。
危飛白十分厭惡的揪了揪領子,身上都是灰塵的血汙。
突然想起,係統給的禦劍術中,還包含了一些靈力操控的知識。
他打了一個響指,三人的周圍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包圍,從上到下轉著圈遊走。
走到最下麵時,那股力量把灰塵與血汙這些臟東西分離了出來,單獨團成了一個汙球,然後被危飛白扔的遠遠。
幾秒後,三人又回到了之前乾乾淨淨的模樣。
此時,他們才注意到,地上的怪物已經恢複了人型。
危飛白身邊的有毛怪物,已經變成了他們昨天見過的女公爵的模樣。
而那隻會變身的鬃毛怪物,不出意外的話,就是宅子的主人——獅子男。
“鐘文,去脫下他們的衣服,找身份道具。”
鐘文十分的不解,“就算找到了,但是麵具不同怎麼辦?”
第 37 章
等到鐘文從那兩個血淋淋的屍體上扒出身份道具, 還沒來得及仔細看一眼,立刻就被危飛白按頭躲藏。
原來附近有著很多的仆人路過,她們急匆匆的,嘴裡還討論著什麼。
“你聽說了嗎?”
“管家召開了【認證】, 聽說是一個仆人懷疑另一個女仆。”
“女仆?”
“對, 聽說她的行為異常, 問什麼也答不上來。”
“在哪兒啊?我們也去看看!”
“快點快點, 馬上就要開始了!”
三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迅速跟了上去。
人流越來越多,最後來到之前晚宴曾使用過的餐廳。
餐廳中間的長桌也被撤掉, 幾百平空曠的場地,站下數百人也是足夠。
幾乎所有的仆從都抵達現場, 人群裡三層外三層地包圍著那幾人。
危飛白幾人悄悄的尋找到一個隱秘的角落,剛好能看到最裡麵發生的所有事情。
山羊管家站在人群的最中間, 他的麵前有兩個仆從。
一個穿著仆人製服,一個穿著女仆裝。
仆人製服的那人手指著女仆裝,嘴巴張張合合, 不知道說了什麼。
而女仆裝那人,神色呆滯, 什麼也沒做,呆呆的站在原地。
人群的討論聲此起彼伏, 吵鬨又喧嘩,什麼也聽不清。
隻見管家四十五度側身, 抬起戴著手套的雙手——
“啪啪——”
輕輕的拍了兩下。
原本鑼鼓喧天的人聲, 頓時安靜了下來。
鴉雀無聲, 每個人都安靜地盯著管家。
他放下雙手,一手背在身後, 另一隻手向著麵前的仆人伸出,“請說出你的訴求。”
他的嗓音,在空曠房內回蕩,每個人都能清晰的聽到他的話語。
“咕咚。”
那個仆人咽了咽口水,這樣微小的聲音也顯得尤為震耳。
他的眼睛左瞟右瞟,最後閉上眼睛,指著那個神色呆滯的女仆說道:“我要【指證】!”
在場的所有仆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們竊竊私語道:
“他要【指證】?”
“他不要命了?”
“時隔這麼多年,終於又有人要【指證】了?”
鐘文突然喃喃自語道:“是她?”
危飛白瞥了他一眼,剛張口,就聽到山羊管家喊道:“肅靜!”
場上安靜一片,鴉雀無聲。
危飛白也閉上了嘴。
山羊管家圍著二人來回踱步,最後在主位上站定。
一字一句地詢問道:“你確定你要【指定】對方?”
仆從猶豫了一下,然後狠狠地點點頭。
“你知道不成功的後果吧?”
仆從咬著牙點頭。
見事情已經確定,山羊管家張開雙手,衝著天花板喊道:“A-684請求【認定】。”
危飛白聞言也是一驚,這個編號是什麼?
但是還沒等危飛白仔細去想,空中就傳來一聲鐘聲。
這個鐘聲與之前“遊戲”開場前的鐘聲完全不同。
聲音清脆又空靈,似乎是敲在心頭上的感覺。
所有人瞬間全部跪倒,好在危飛白及時拉住了他們幾人馬上蹲下,要不然分分鐘暴露出來。
中間幾人也立刻跪下,隻有那個從一開始就站在原地的女仆沒有跪下。
顯得十分的突兀。
指證的那名男子慌張的喊道:“見到神跡也不跪下,你果然不是我們這裡的原住民,是異端!異端!”
在場其他人也亂做一團,高喊著“消除異端”。
隻有山羊管家沉著冷靜地喊道:“肅靜!請主神來辨彆!”
不過短短幾息時間。
中間一站一跪二人,其中跪著的那個人,身體從最下方開始破碎。
似曾相識的飄散方式,如同最開始的那隻黑兔子一樣,猶如紙屑慢慢消散。
那人慌張地看著自己的支離破碎的雙手,痛苦地喊道:“不!不!”
他指著那個無動於衷的女仆說道:“她難道看起來就很正常嗎?”
“她不是嗎?”
“為什麼!為什麼……”
最後一切消失殆儘,那個仆人的位置隻落下一副麵具掉在地上,發出了清脆的聲音。
在場的眾人對著這個意料之外的情況,也是議論紛紛、唏噓不已。
危飛白趁著人聲,悄悄詢問鐘文,“那個女仆怎麼回事?你認識?”
鐘文“嗨”了一聲,說道:“什麼呀,我昨天剛來的時候不是被危哥你叫了過來嗎,翻窗戶的時候差點被她撞見了。”
“我這不是怕壞事嗎,就給她來了一棍子,沒想到似乎是敲傻了。”
鐘文說罷攤手搖了搖頭。
另一邊,山羊管家一腳踩碎了躺在地上的麵具。
他怒發衝冠,腦袋畸變成昨晚曾見到的四不像山羊怪物,腦袋上青筋暴起,嘴巴也張的碩大,怒吼道:“給我安靜!”
眾人被他恐嚇得皆是一驚。
所有人靜悄悄的望著他。
這時,山羊管家的腦袋才變回人形。
他繞著圈,踱步。
鞋底敲擊著地板,發出清澈的聲音。
“哢噠、哢噠……”
他負手說道:“大家都知道,我們這裡來了幾個不屬於這裡的客人,原本應該是兔子執事去接待的。”
“可是現在——”
“人呢!”
最後兩個字,山羊管家控製不住情緒,咆哮出聲。
場下一片寂靜。
兔子執事?似乎有點耳熟。
沈鴻雪用扇子悄悄地捅了捅危飛白。
危飛白不明所以的回望,對方用扇子擋住嘴,做了一個“你”的口型。
他差點忘了,自己的身份。
隻聽見山羊管家問道:“兔子執事在哪兒?”
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盯向危飛白。
在眾人的注視下,他緩緩站起身,直麵對方。
山羊管家當眾問責道:“當初讓你去接引的客人呢?”
危飛白眼睛的都不眨一下,從容不迫的勾起唇角,回答道:“回管家,我去接了,可是當我抵達時,客人們已經不見了。”
看著山羊管家越發危險的眼神,他補充道:“此事,我已經上報過主人了。”
“主人說:可能是讓其他公爵的仆從帶走了。”
山羊管家沉默著,雙眼直視危飛白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我怎麼沒聽主人提起過?”
可危飛白一點都沒在怕,囂張跋扈地蔑視了他一眼,漫不經心的說道:“可能是主人忘了吧?”
山羊管家氣得火冒三丈,指著危飛白下達命令,“快把這個滿嘴胡說八道的家夥抓起來!”
眾人看向危飛白的目光瞬間變得十分凶惡,躍躍欲試,慢慢的包圍住他。
危飛白抬起手掌,慢悠悠說道:“且慢!”
然後裝模作樣地將手放入口袋,實則從“背包”中拿出獅子男的身份道具——
那是一條絲質的領巾,邊角上還沾著一些血液。
他不緊不慢地將絲巾係在自己的脖子上,頭上的職位二字發生了一點變動。
從【執事】變成了【主人】。
在場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
危飛白張開雙手,似笑非笑的看著山羊管家,“其實我是主人的私生子,他把東西交給我後就告老還鄉了。”
彆說是其他人了,沈鴻雪和鐘文聽到這話都驚呆了。
好家夥,這個人說謊話都不帶打草稿的,這麼離譜的話也敢說?
山羊管家更是一臉被羞辱的表情。
他向著人群中使了使眼色,可是所有接觸到他眼神的人都默默的低下了頭,假裝沒看見。
誰也不敢拿著自己命去賭危飛白是不是外來人。
【指證】失敗的話,可是要命的。
山羊管家氣急敗壞,可是卻拿危飛白一點辦法都沒有。
在這個宅子中,主人就是鐵律,誰也不能違抗主人。
所有人隻能看著危飛白鎮定自若地走入人群,他們自覺地給危飛白讓出一條道路。
讓他順利的牽起沈鴻雪的手,大搖大擺的退場。
他突然頭也不回的說道:“對了管家,記得備車,今天還要去參見國王的晚宴呢。”
“準備好了,來夫人房裡找我。”
然後湊近沈鴻雪的耳朵,悄悄地說了一句,“我們走吧,小媽。”
沈鴻雪拿著扇子的手一頓,紅暈從脖子向上蔓延,借著扇子擋臉的功夫狠狠地瞪了對方一眼。
另一隻扶在對方手上的手,直接掐起他手背上肉,輕輕轉動。
危飛白吃痛,反手就握住了對方作怪的手。
隻見沈鴻雪的耳朵尖是越來越紅,止不住地用扇子給自己扇風。
看見這一幕的危飛白,滿眼的笑意,多得都快裝不下。
另一邊,站在原地注視著他們離開的山羊管家,怒火燒心。
他站在原地又摔又砸,憤怒地咆哮著,“廢物!都是廢物!”
所有的仆人都縮成一團,恐懼地抱頭。
他指著下麵的幾個仆從,怒罵,“剛才讓你們去【指認】他,為什麼不去!”
“為什麼!”
“碰”的一聲,管家又砸壞了一個擺件。
此時,一個仆人走到管家跟前,“大人,消消氣,咱們收拾不了他,還有國王陛下呢。”
聽到此言,管家的眼中也是閃過一絲紅光。
******
幾人順利地回到【夫人房】,才把提著的心放到了肚子裡。
鐘文衝著危飛白伸出大拇指,“危哥真是牛逼!從執事搖身一變,成為了正統的繼承人了!”
沈鴻雪同樣也狠狠地瞪了危飛白一眼,罵道:“你怎麼什麼敢說,就不怕他們指認你嗎?”
危飛白坐在沙發山,雙腿交疊,“我既然敢說,自然也是有把握。”
“我手裡有道具,也正式的成為了主人,那些借口隻不過是給他們一個台階下。”
“畢竟也不是誰都有以命搏命的膽量。”
鐘文問道:“那如果他打算以命搏命非得要指認你呢?”
危飛白放肆一笑,雙腿換了一個姿勢,“我自然還有plan.B。”
此時,門外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咚、咚。”
“您的馬車已經備好。”
第 38 章
宅子正門外。
山羊管家帶著幾位仆人, 恭敬地目送危飛白他們幾人登上馬車。
當他攙扶著沈鴻雪進入後,自己也準備踏入馬車時,突然想起了什麼。
轉頭對著山羊管家說道:“我很快就回,你乖乖的看好家。”
山羊管家立刻應道:“是。”然後彎腰鞠躬, 隱藏著自己凶惡的目光。
聽到回應後, 危飛白立刻滿意地點點頭, 還沒等他進入馬車, 背後突然傳來了呼喚聲——
“主人!主人等等我!”
危飛白循聲望去,原來是豬頭廚師。
對方氣喘籲籲地趕到馬車前,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主人, 不知道你有沒有聽前主人說起……就是……”
他吞了下口水繼續說道:“他、曾答應帶我一同前往晚宴……”
危飛白盯著對方局促不安的神態,沉默了一會兒, 然後遺憾地說道:“很抱歉,我已經答應帶另一個人了。”說著把鐘文推了出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鐘文身上, 讓他情不自禁地有些緊張。
“可是!”豬頭廚師指著鐘文說道:“他並不是我們這裡的仆從,是女公爵那邊的!”
危飛白攤開手,說道:“誰讓我對他一見如故, 女公爵一見我這麼喜歡這個仆從,走的時候就把他留給我了。”
豬頭廚師這時才明白, 危飛白無論如何也不會帶他的,但他還是想嘗試一下。
他緊緊盯著危飛白的雙眼, 問道:“主人連前主人的吩咐都不照辦嗎?”
危飛白聞言,重新將視線放在豬頭廚師的身上。
豬頭廚師看見自己引起了危飛白的注意, 以為自己勝券在握, 不由有些沾沾自喜。
隻聽見危飛白冷冷地說道:“誰給你這麼大的膽子?居然敢拿前主人來壓我?是不是沒有把我放在眼裡?”
豬頭廚師頓時渾身布滿了冷汗, 他悄悄地瞅了一眼管家。
對方一副冷漠的表情,與他無關的站在原地。
他頓時心有所悟, 自己這是被管家當槍使了。
豬頭管家咬了咬牙,張開嘴,準備把管家告發出去。
話還沒出聲,就被不知道何時站在身後的兩個仆從控製住了。
一個人捂嘴,一個人控製住他的行動。
隻能不斷發出“嗚嗚”的聲音。
山羊管家上前,用身體擋住了正在“嗚嗚”作怪的豬頭廚師,畢恭畢敬的彎腰致歉。
“十分抱歉,我的主人,是我沒有管好下屬。”
說話的同時,另一隻手在背後比劃。
收到訊息的仆人們立刻把豬頭廚師,連拖帶拉地帶了下去。
其實,危飛白早就看到了豬頭廚師和山羊管家的眼神交流。
他也早就知道山羊管家根本不會服從他。
不過這點小絆子根本就不夠他看的。
危飛白裝模作樣地拍了拍山羊管家的肩膀,意味深長地說道:“下屬有想法是好事,但是也不能讓他騎到自己頭上,你說是吧?”
說完也不去看山羊管家的表情,瀟灑地踏上馬車。
“出發。”
無人駕駛的馬車開始自己行動起來,也不用牽引,最前方也沒有動物拉車。
車子自行啟動,朝著大門行駛。
而站在原地的山羊管家,渾身散發出恐怖的怒意,白的手套已被鮮血浸透,血液從拳頭的縫隙中緩緩滴下……
******
馬車上。
鐘文坐在最後麵,一直扒著窗戶,瞧著留在原地的山羊管家哈哈大笑。
“危哥,不愧是你!”
“你看給那個管家氣的,他肯定半夜都睡不好覺!”
“說不定半夜還能給自己氣醒。”
哈哈哈哈哈哈。
看見鐘文那個耍寶的樣子,沈鴻雪也不禁有些麵帶笑意。
危飛白製止了鐘文,“好了彆鬨了,一會兒還有硬仗要打。”
一想到接下來要去麵對最終BOSS國王,鐘文霎時有些萎靡,但是又轉念一想到我方還有危飛白,頓時自信心又開始往上冒了。
“這不是還有危哥你在嘛,哪裡還用得上我們操心……”
話音未落,就被危飛白敲了腦袋。
他淡淡說道:“我也不是萬能的。”
鐘文欲哭無淚地捂住腦袋,“那怎麼辦?先製定個計劃?”
危飛白點點頭,然後向著沈鴻雪伸出手掌。
沈鴻雪有些不明所以,看了看自己麵前的手掌,又看了看危飛白。
看著對方瞪著自己的通紅瞳孔,他一把握上了對方的手掌。
沈鴻雪顯然有些不知所措,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就聽到對方說──
“趁著我們還沒抵達王宮,先稍微調整一下。”
然後對著他說道:“小雪,你的瞳孔又紅了。”
沈鴻雪這才意識到,自己又會錯意了,不由的又有些害臊。
鐘文看著眼前的“郎情妾意”,心中有些咂舌。
不愧是危哥,這麼快就能把號稱史上最強的S級哨兵拿下。
他厚著臉皮,把自己的臉也湊到危飛白的眼前,扒拉著自己的下眼皮說道:“危哥,你也可憐可憐我。”
“你看我的眼睛,我的精神狀態也快跌入穀底了。”
危飛白看著對方血紅的瞳孔、額頭隱隱凸起的青筋,狀態確實不佳。
“給你配的向導呢?”
“彆提了,一進來就走散了。”
“能扛到現在還沒進入狂躁,全靠我本身精神閾值就偏低,異能再用下去,我就真的要陷入狂躁了。”
危飛白思考了一下。
雖然精神疏導這事本身就是親密行為,但是現在本身就人手不足,不能讓對方在關鍵時刻掉鏈子。
半個人和一個人能一樣嗎?
他也隻能捏著鼻子認了。
但是危飛白又非常抗拒和彆人接觸,所以他把手掌浮於鐘文額前,中間隔著十厘米左右的距離。
“你稍微忍一下。”
鐘文還有些摸不到頭腦,隻感覺自己似乎被什麼東西一下子衝入腦海,在裡麵瘋狂翻湧。
短短數秒,危飛白就收回了手。
鐘文依舊呆呆的愣著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沈鴻雪在鐘文眼前擺擺手,對方一點反應都沒有,他有些疑惑,“他是怎麼了?”
危飛白淡淡道:“沒事,我用力有些猛,被衝傻了,一會兒就緩過來了。”
沈鴻雪看著自己與對方交握的雙手,以及源源不斷傳來的柔和精神力,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然後用另一隻手上的扇子,遮擋住自己發熱的麵龐。
“牛逼啊危哥!你到底是什麼等級啊?”
恰巧,此時鐘文也清醒了過來。
他麵色慘白,滿頭大汗,卻神采奕奕,瞳孔也恢複了黑色。
“雖然後勁有些大……”他捂著自己的嘴,感覺腦袋眩暈的有些作嘔,依然止不住的誇讚道:“我曾經試過不少向導,甚至是S級或者匹配率高達90%的向導,但是從來沒有一個能這麼迅速、完整的疏導完。”
他頓了頓說道:“而且,我能感受的到,危哥和我並不相配,匹配率頂天大概才隻有10%左右,唔……”
說著說著,鐘文又捂住了嘴。
危飛白淡淡地說道:“我也不知道。”
沈鴻雪看著眼前這個輕描淡寫間給鐘文-做完疏導,現在還在給自己疏導的男人。
他的精神力究竟到底有多高?
其實危飛白是真的不清楚自己的精神力等級,當初測試的時候也沒測出來,係統上也不顯示自己的精神力等級,所以他自然沒有渠道得知。
沈鴻雪以為他不想透露給他們聽,所以轉移了話題,“接下來打敗國王,有什麼計劃嗎?”
聽到“計劃”二字,鐘文也將目光轉向危飛白。
危飛白沉吟片刻,問道:“你們有什麼想法?”
沈鴻雪搖了搖頭,“到目前為止所遭遇的一切都超出了我對次元門理解範疇,根本預估不了接下來會遭遇什麼。”
鐘文也點了點頭,說道:“怕什麼,我們有危哥。”
說完腦袋上又挨一下。
“你以為我是萬能的?”危飛白問道。
“你沒看到之前那個獅子男有多難對付,那個皮膚硬得有多難砍,光靠我自己肯定是不行的。”
鐘文自覺地拍拍胸膛,說道:“無論如何,危哥你吩咐,隻要你說我就拚命做,起碼能掙得一線生機。”
“這都不重要,關鍵是怕出現陳南遇見的那個巨人,那種級彆,彆說是我,二十個我都頂不住。”危飛白緩緩說道。
一提起陳南,大家都沉默了。
陳南的事是誰都不願意再次看到,但是那種級彆的怪物……
沈鴻雪寬慰大家,“天無絕人之路,隻要有一線生機,大家都會拚儘全力。”
危飛白又說道:“如果沒有那種怪物的話,一切都好辦。”
“依照國王的邀請,去得應該是獅子男和女公爵,所以我的身份必將成為眾矢之的,第一天勉勉強強還能糊弄一下,到了第二天會有很大的可能性被【指認】,所以我們必須在第二天白天到來前儘快解決。”
“而且,麵對一切都該謹慎應對,說不定還有一些我們都不曾知曉的規則,千萬不要著了道。”
“因為白天不能互相攻擊的守則,我們到了晚上就要儘快出擊,趁著所有人都沒發覺前解決國王,避免被圍堵的可能。”
“但是未來的一切充滿了不可抗因素,大家一定要謹慎小心。”
三人相互對視了一眼,眼睛中都寫滿了誌在必得。
馬車緩緩停下,王宮,到了。
三人依次下了馬車。
他們的前方是一座巨大無比的古堡,三人在古堡麵前,弱小得就像隻螞蟻。
就在此時,他們頭頂的職位發生了變化。
危飛白頭頂的【主人】轉變成為了【獅公爵】。
沈鴻雪和鐘文頭頂的職位前都被加上了【獅公爵的】字樣。
把持在古堡大門口的衛兵在看到危飛白頭頂的字樣時,立刻恭敬的單膝下跪行禮。
然後恭恭敬敬的帶著他們三人,抵達麵見國王的大廳門口。
站在大門前,鐘文緊張地咽了下口水。
沒想到吞口水的聲音被空曠的房間放大,連站在首位的危飛白都聽的一清二楚。
可能是緊張的情緒也牽動了他。
不知不覺間危飛白也滿是手汗,悄悄地隱藏在白手套下麵。
“獅公爵——到——”
隨著稟報的聲音,危飛白眼前的大門緩緩打開——
他順著紅毯,步伐筆挺地走到國王麵前行禮。
“參見帝國的太陽。”
首座上傳來了低沉而又優雅的聲音,“你是誰?我怎麼沒見過你。”
危飛白頭也不抬地回答道:“啟稟陛下,家父重病,讓臣代替他前來參加。”
“哦?你就是獅公爵的孩子?”
“抬起頭讓我看看。”
危飛白聽從他的指令,抬起頭——
那人看起來四、五十歲,衣著華麗,戴著王冠。
單手倚靠在扶手上,撐著側臉,神色興味盎然。
危飛白的瞳孔縮緊,他的頭上居然什麼都沒有,並且也沒有佩戴麵具!
第 39 章
危飛白覺得非常不妙, 事情出現了意料之外的變化。
國王的臉上沒有麵具,就無法辨彆他的原型,而且頭頂上沒有職位的字樣。
難不成國王是規則體係之外的人?
還沒等他細想,就聽到國王饒有興致的說道:“盯著我看了這麼久, 是有什麼問題嗎?”
危飛白這時才發覺自己竟然盯著國王看了許久, 連忙低下頭告罪, “請陛下贖罪, 臣一直聽家父說陛下容貌偉岸,這首次見到不免有些失神。”
他表麵上胸有成竹,不慌不忙的拍對方馬屁, 實則背後早就驚出了一身冷汗。
首座上的人聞言笑意盎然的擺了擺手,“大家都出來吧。”
此時, 從國王的背後走出來幾個人,以二人為首, 他們身後皆跟隨著兩位仆從。
沒有意外的話,這兩個人應該就是另外的兩位公爵。
還有一個十分美麗的女人,她帶著狐狸麵具, 穿著暴露的舞娘衣裝,婀娜多姿的坐在國王的腿上, 毫不掩飾的露出自己大片的肌膚。
危飛白幾人倒吸一口涼氣,他們注意到舞娘的小腹上有著一個熟悉的紋身。
是一個黑色的逆十字, 上麵纏繞著一隻張牙舞爪的蟒蛇。
是神聖教會的紋身!
難道這個次元門是神聖教會陰謀?
不過,據危飛白所知, 這個教會並沒有這麼大的能力。
但他注意到, 在場所有人中, 隻有那兩位公爵和國王的等級是“??”,其餘人都能看到準確的數字。
而且國王的血條, 要比那兩個公爵的加一起都要長。
“怎麼鼠公爵沒有來?”國王抱著美麗嬌柔的舞娘,突然問起。
兩位公爵麵麵相覷,紛紛搖了搖頭,表示沒有見過她。
國王伸出一隻手,摸了摸下巴,意味深長地說道:“我聽說鼠公爵似乎是去獅公爵府上做客了……”
危飛白一聽,話題轉到自己這邊了,他不慌不忙,麵不改色的撒著謊,“昨天她來拜訪家父後就離開了,臣也不知她的行蹤。”
“她沒來是她的損失,享受不到今晚的美味了。”
突然間,危飛白感到了一股從未感受過的壓力,如同海嘯般襲來。
他像是背著一座大山跪在那裡,膝蓋都凹陷進地麵,額間汗如雨下。
耳邊傳來“砰砰”幾聲,危飛白扛著壓力,抬起頭——
在場的除了兩位公爵和國王,其餘人都被這股威壓壓得趴在地上,就連國王懷中的美人也被壓得趴在國王的身上。
耳邊傳來幾聲細微的嗚咽,從公爵身後仆從的口中發出。
那人麵色蒼白,神情十分痛苦,眼神中透露出無邊的恐懼,渾身瑟瑟發抖。
就在這時,他的麵具掉落下來,同時頭頂的職位也消失不見。
是危飛白進門前曾經見過的向導。
但是他此時顯然成為彆人眼中炙手可熱的盤中餐。
所有人都緊緊地盯著他,特彆是國王和公爵們,他們的眼神中似乎能流出口水。
國王一聲令下,此時立刻出現幾個衛兵,一刀砍下那名向導的頭顱。
血腥味刹那間彌漫整個大廳。
血液濺了衛兵一身一臉,他甚至還興奮地舔食了一下唇邊的血液。
危飛白注意到,公爵身後其中一個仆從的臉色越來越白,甚至不受控製地開始嘔吐起來。
也不知道他是情緒忍耐到了極點,還是瘋了,他帶著滿臉的淚水以及臟汙,開始又哭又笑。
嘴中嚎叫著不知所謂的話語。
同樣,他頭頂的職業也漸漸消失,麵具從臉上滑落,重重地摔在地上。
國王他們幾人,眼睛都綠了。
根本不用國王下達命令,衛兵自動將其斬殺。
現場的血腥氣息,頓時更加濃鬱,刺-激得國王他們幾人都快控製不住表情的變化。
危飛白注意到這副場景,國王他們幾人眼中的高興都快溢了出來,可是表情上卻繃得死死的,唇角恨不得拉成一條直線,十分詭異。
國王揮手,交代道:“衛兵,務必把這兩具屍體交到廚師的手中,待會兒開宴的時候賞你們幾根手指嘗嘗。”
那幾個衛兵仿佛受到無上榮耀,立刻跪下謝恩,然後扛著躺在原地的無頭屍體悄悄退下。
國王擺了擺手,屏退眾人,“都下去吧,待會兒開宴了我再喚人去喊你們。”
說罷,就出現幾個仆從,把幾位公爵領向不同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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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飛白三人跟著前方帶路的仆從,有一搭沒一搭地跟他聊天套話。
他若有似無的問起,“其他公爵的房間也和我們的挨一起嗎?”
仆從也不避諱,有問必答,“回大人,雖然在一起,但是挨的並不近。”
在他們抵達後,危飛白注意到自己房間的對麵還有一間,他不經意地問道:“對麵的房間是誰在用?”
“是陛下最新的愛寵,狐狸小姐。”
得到答案的三人對視一眼。
“您要是沒事的話,屬下先行告退,待會晚宴準備好後會通知您。”說罷仆從彎腰告退,輕輕地關上房門。
在他離開後,三人緊繃的神經才終於舒緩下來。
鐘文長舒了一口氣,張開嘴正準備說話——
危飛白直接打斷了他的發言,“先彆講,聽我說。”
“這裡還有一個規則,不要表露情緒。”
“據我觀察,那兩個死亡的同胞皆是因為情緒太過外漏,導致失去了自己的職位和麵具。”
“所以大家不要表露出情緒。”
鐘文也是一驚,他控製著情緒詢問道:“你是怎麼推測出來的?”
“你們沒注意到嗎?國王和公爵,他們的眼神和表情完全不一致,臉繃的跟個死人一樣麵無表情。”
鐘文恍然大悟道:“我說哪裡感覺不太對。”
“而且死亡的二人皆是在表現出情緒後,才脫落下職位與麵具。”
危飛白捂著嘴思考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場宴會本身就是為了我們所舉辦的。”
“我們?”沈鴻雪問道。
危飛白點點頭,“對,我們,指的是從異界而來的人類。”
“其實最開始我就開始懷疑了,為什麼我們一進來就有【黑兔子】來接應我們?還說要帶領我們去參加國王的宴會,現在一切都有了答案。”
鐘文問道:“什麼答案?”
“神聖教會。”危飛白淡淡地說道。
沈鴻雪聽到這個後,同樣陷入了沉思。
隻有鐘文不明所以,“神聖教會?那是什麼?你們在打什麼啞謎?”
沈鴻雪給鐘文解釋道:“差點忘了,你這是第一次進入次元門,這都是你以前接觸不到的東西。”
他給鐘文簡而意賅的講述了一下“神聖教會”,順便也說了上一個次元門的遭遇。
“豁,這不是個邪惡組織嗎?”鐘文誇張的說道。
危飛白緩緩的說道:“所以這整個次元門,可能都是神聖教會設下的一個局。”
沈鴻雪搖了搖頭,不讚同道:“但是這個次元門才發現沒幾天,第一時間就被次元門管理局封鎖了,按理來說除了我們和第一批先遣隊外,沒有人可以進入。”
他頓了一下,補充道:“如果神聖教會潛入這兩支隊伍的話,這就代表著……”
危飛白點點頭,“沒錯,國家內部可能已經被他們入侵。”
這下,沈鴻雪也坐不住了,“不行,必須要趕快出去報告司令。”
“那你猜猜,她現在為什麼不躲不藏,而是大方地站了出來?”危飛白問道。
鐘文喃喃自語道:“難道……他們就沒打算讓我們活著出去?”
“不行!”這下鐘文也急了,“神聖教會那個人不是就在對麵嗎?我去看看她在做什麼幺蛾子。”
說罷就衝了出去,危飛白和沈鴻雪甚至都沒來得急攔下他。
這時,熟悉的黑框又出現了,它帶來了嶄新的任務糊了危飛白一臉。
【任務十一:阻止神聖教會的陰謀。】
【獎勵:提示。】
可危飛白現在根本顧不上這些,他反手就關閉了信息欄。
然後和沈鴻雪對視一眼,趕忙去追鐘文。
一打開大門,就看見對麵的房門大大的敞開著,鐘文背對著他們站在門口。
用著顫抖卻又強裝鎮定的聲音問道:“那是什麼……”
他們順著鐘文手指的方向望去——
狐狸麵具的舞娘漂浮在空中,她渾身纏繞著紅色的霧氣,七竅射出無數的白光。
紅霧從她的身體向外蔓延,漸漸融入空中,舞-女的嘴張張合合的好似在說些什麼。
這個似曾相識的一幕讓危飛白危機感驟增,他繃著臉吼道:“快阻止她!”
如果讓她的目的達成,那後果將不堪設想——
第 40 章
浮在空中的女人張開雙臂, 大聲嘶吼道:“以我之身,用我之命,喚吾之主降臨——”
隨著女人的吟唱,她的身體中湧出的紅霧越來越多, 身體也逐漸蔓延開散發著白色光芒的裂紋。
鐘文動用自己的全部異能, 企圖操控住那些紅霧。
但是那個女人身上的裂紋越來越多, 散發出的紅霧也越來越多。
女人就像一隻充滿裂紋的船, 無論再怎麼堵住進水口,也停止不了船的自毀。
鐘文實在是無力回天,他大喊道:“不行!來不及了!”
那個女人從腳尖開始消散, 肢體逐漸化為灰燼。
突然,那個女人的表情也不再痛苦, 而是平靜的低下頭,與危飛白對視了一眼。
他心中一驚。
那個眼神恍若枯井, 平靜無波,無悲無喜,似乎是被什麼東西附身了一般。
轉眼間, 那個女人化為灰燼,空空如也的衣服伴隨著那些灰燼掉落在地上, 壘起一個小土堆。
那個眼神像是錯覺,轉瞬即逝。
但是危飛白能肯定自己沒看錯, 他的心中漸漸浮現出一些不太好的想法。
當當當——
鐘聲又響了起來,這次的鐘聲和以往的不太一樣。
聲音短促且急切, 與其說是提示, 這次的聲音更像是預警。
危飛白拿出懷表, 此時太陽還未落山,而且也不是整點。
就在鐘聲停止的刹那, 地動山搖。
整間屋子開始顫動,然後又恢複平靜,還沒幾秒鐘,又開始抖動。
十分規律,似乎是什麼龐然大物在走動。
“吼——”
不知道從哪裡傳出野獸的怒吼,聲音震耳欲聾。
“發生什麼了?”鐘文揉著耳朵問道。
一時間發生的事情太多了,他根本反應不過來。
危飛白沉著冷靜地看著他們,說道:“現在變化太多了,鐘聲也改變了,我們計劃提前,現在去找國王。”
鐘文問道:“為什麼是現在?不是規定了白天不能互相傷害嗎?”
“鐘聲響起,規則已經不作數了。”
“所以,現在不是我們殺他們,就是他們要殺我們。”
鐘文此時才如夢初醒,“那還等什麼,快走啊!那幾個公爵可是在我們附近!”
三人對視一眼,火速離開房間。
剛關上大門,從未探索過的儘頭傳來“乒乒砰砰”嘈雜的聲響。
他們隻能順著來時的方向飛奔。
長長的走廊,似乎無邊無際,儘頭不知道通向何方。
背後的聲響越來越大,同時還伴隨著獸吼聲和動物奔跑的聲音。
鐘文不經意地往後一看,著實嚇了一跳。
他們背後追著兩隻“奇形怪狀”的龐然大物。
其中一隻是狼的模樣,但是擁有兩個頭,另一隻是長著三個腦袋的老虎。
它們兩隻的身形龐大、頂天立地,並肩跑似乎能把整個走廊都撐爆。
雖然體型龐大,但是動作十分地敏捷、迅速。
張著血盆大口,尖銳的牙齒在陽光下閃爍著令人生畏的寒光。
鐘文一時不查,竟被走廊上的紅毯所絆倒,慌亂中摔倒在地。
看著近在咫尺的血盆大口,他一時竟恐懼得忘記了自己所擁有的異能,呆呆地等待死亡。
“乒——”
金屬的撞擊的聲音。
鐘文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己眼前的黑劍。
原來是一柄黑色的飛劍抵擋住了對方的血盆大口,對方的牙齒瞬間碎裂。
那隻獸頭發出痛苦的嚎叫,裡麵充滿了憤怒。
危飛白怒斥道:“還愣著做什麼!快跑!”
一下子就給鐘文罵清醒了,立刻連滾帶爬的站了起來。
看到鐘文重新歸入隊伍,危飛白呼喚著另一邊正在抵擋怪物的沈鴻雪,繼續跑路。
兩個怪物頭頂的等級都是“??”顯然不是他們能應對的,而且依照之前的經驗來看,這兩個怪物就是另外兩個公爵了。
眼看馬上就要抵達走廊儘頭了,屋頂突然落下一些灰塵。
“快閃開!”危飛白吼道。
可是已經遲了。
原本鐘文所站立的位置被一堵灰褐色的巨牆掩蓋。
那堵巨大的牆體上布滿了跟窗戶一樣大的鱗片,上麵閃爍著奇異的光芒,接近天花板的位置上還有黃橙橙的眼睛。
那眼睛的瞳孔微縮,豎成一條直線,轉移到危飛白的方向。
忽然,巨牆拔地而起——
這時,危飛白看到空空如也的天花板、牆體和地麵,才徹底明白發生了什麼。
那堵巨牆嚼了嚼滿嘴的碎屑,發出了一聲似曾相識的吼叫後,閃動翅膀。
強力的氣流從缺口處呼嘯而進,巨浪卷起窗簾,把各種裝飾品吹的東倒西歪。
危飛白也差點被狂風卷走,他眼睛微眯,用手阻擋前方的氣流。
等再次平靜下來時,隻留下了滿地狼藉。
對麵走廊上原本追逐他們的怪物也不見蹤影。
這也不過短短數秒,他們就損失一名隊友。
又一次,沈鴻雪再一次,在他的眼前失去了他的隊友。
他伸出手,無力地遮住自己的雙眼,喃喃自語道:“他還活著嗎?”
危飛白平靜的說道:“等出次元門的那一刻,就會知道了。”
沈鴻雪揉了把臉,抬起頭,雖然眼眶通紅,但是眼神特彆堅毅,閃耀著彆樣的光芒。
“走吧,讓我們攻破這個次元門。”
******
沈鴻雪問道:“我們去哪兒找國王?”
“先去之前的大廳看看。”危飛白答道。
順著來時的路,不到一會兒就快要抵達大廳。
“等下。”危飛白突然拉住沈鴻雪,蹲在牆角,用食指抵住嘴唇。
不遠處隱隱傳來淺淺的喘息聲。
二人從牆角露出眼睛觀察,大廳門前有兩隻體型龐大的獸型怪物在來回遊蕩,巡視著。
仔細一看,原來是之前追逐過他們的那兩隻多頭怪物。
沈鴻雪小聲地問道:“那現在怎麼辦?”
危飛白說道:“一會兒還需要保留體力去對付國王,不能在這裡硬耗。”他思索一番,“我們先把他們引開,再悄悄進入。”
說著就用靈力操控著一顆石頭,發出聲響。
兩隻怪物聽到聲響後,連忙去尋找聲音的來源。
這時,他們二人趁著怪物轉身,利用它們背後的視野盲區,貼著牆邊慢慢的摸了過去。
那隻雙頭狼模樣的怪物,其中一隻頭似乎是聞到了什麼東西,鼻子朝天嗅了嗅。
想要轉身去看一下,但是另一個腦袋還傻愣愣地低頭看石頭。
氣的它直接咬了上去,頓時兩個腦袋你咬我我咬你的鬨成一團。
而此時,躲在另一個怪物身體後麵的二人緩緩鬆了一口氣。
大廳的大門近在咫尺,他們馬上就能進去了。
突然,與沈鴻雪麵露驚恐的神色。
危飛白順著他的目光向後看去——
這隻三個腦袋的老虎,不知道什麼時候,一個腦袋轉了過來。
它的嘴角還帶著非常人性化的上揚著,像是捉到老鼠的貓咪一樣,放在手心中肆意把玩。
這時,另外兩個腦袋也轉了過來,三個碩大的老虎頭,帶著似笑非笑的表情,六雙黃橙橙的眼睛死死的盯住他們兩個,身後五隻尾巴懶洋洋的搖擺著。
沈鴻雪向前一步,把危飛白護在身後。
然後單手提起裙子,另一隻手一用力,大長擺的蓬蓬裙被他攔腰截斷,露出雪白的小腿。
他頭也不回地說道:“去吧,彆讓我等久了。”
危飛白知道,現在是生死關頭,也知道他這一去,沈鴻雪未必能打贏這兩頭怪物,存活的概率也幾乎是微乎其微。
他站在原地,有些猶豫。
另一隻雙頭狼模樣的怪物似乎也察覺到這裡的異樣,慢慢地靠了過來。
沈鴻雪直視著這兩隻怪物,大喊道:“快走!”
“記住,你能活,我就能活。”
他的聲音驚動了那隻雙頭狼,它邁開爪子飛速奔來。
危飛白攥緊拳頭,深深地看了一眼沈鴻雪,然後頭也不回的推開大廳的門。
沈鴻雪雙眼冒著紅光,看著舔著唇飛撲而來的兩隻怪物。
周身雷電環繞,頭發無風自起。
藍紫色的雷光在室內明明滅滅,“劈裡啪啦”聲響徹雲霄。
他嘴角揚起肆意的笑容,“從現在開始,禁止通行。”
******
另一邊,危飛白進入大門。
隔著厚重的大門也能聽見外麵激烈的打鬥聲,他不禁握緊拳頭。
大廳內似乎是經曆過一場搏鬥,滿屋狼藉,天花板上還破了一個大洞,隱隱能瞧見不遠處的鐘塔。
危飛白遠遠望去,隻瞧見了空曠的王座,與王座背後紅色的旗幟。
空曠的室內有著一些細微的聲響,似乎是什麼生物的鼾聲?
危飛白從“背包”中抽出黑劍,悄悄地靠近聲源。
聲音是從王座的背後發出。
他手持黑劍,輕輕挑起蓋著整麵牆的紅色旗幟,露出另外一片空間。
這個空間裡,金幣高高堆起,疊摞成山。
各種寶石、寶藏都隨意地丟在金幣海中。
房間內沒有一束燈光,室內的照明全靠著牆壁頂上的兩扇天窗。
陽光灑在最高的金幣山頂上,而金子的反光把整間屋子照亮。
對於成山似海的金子,危飛白視若無物,小心翼翼地走了進來。
他的腳剛一觸碰到金幣,不遠處的鼾聲驟變。
一枚金幣從最高的山坡上滑落,砸在危飛白的腳邊。
突然,最高的金幣山驟然轟塌,漫山的金幣如同巨浪,向著危飛白襲來。
他鬆開黑劍,左手掐訣。
黑劍直立在危飛白身前,輕輕向前一斬。
如同海嘯般的金幣巨浪,被他一劍劈開,不沾寸縷。
從金幣山中,露出一隻龐大到隻能用遮天蔽日來形容的巨龍。
危飛白認了出來,它就是那隻生吞鐘文以及半截走廊的巨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