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50(1 / 2)

第 41 章

陽光散射在它龐大的身軀上, 黑褐色的鱗片染上燦燦生輝的金光。

巨大無比的翅膀遮蓋住它大部分的身軀,尾巴饒有興致的在金幣山上擺來擺去。

它的腦袋匍匐在爪子上方,鼻孔放大又縮小,呼出肉眼可見的氣流, 它似乎正在睡覺。

腦袋兩側的眼皮微斂, 黑褐色的眼皮下露出橙黃色的微光。

危飛白十分震驚。

為什麼在都是動物的王國裡, 會有一條龍?

而且這條龍除了頭頂的“??”以外, 血條也是巨長無比。

這件事大大地超出了他的預期。

他忽然注意到,巨龍的頭頂有著一塊在陽光下閃閃發光的鱗片。

定睛一看,哪裡是什麼鱗片, 那是一頂在它頭上小的可憐的王冠。

難道,它就是國王?

就在此時, 那條巨龍似乎是察覺到什麼,閉著眼睛抬起頭嗅了嗅。

危飛白看到它要醒了, 立刻蹲下身子,躲在金幣山的後麵。

巨龍的口中發出國王低沉的聲音,“是誰?”

危飛白沒有作答, 他在計算一擊必殺的可能性。

“你是怎麼進來的?”

巨龍動也沒動一下,依舊懶洋洋地趴在原處, 聲音低沉。

它繼續問道:“我的屬下們呢?”

話音未落,巨大的爆炸聲從門口傳來, 同時從煙霧中飛出一個身影,向著危飛白砸去。

他伸手攬住那人, 牢牢地護在胸口。

巨大的衝擊力使危飛白佇立在地上的腳掌, 不斷地向後滑去。

此時, 從門口的煙霧中衝出了一個渾身焦黑,失去多餘腦袋且狼狽不堪的怪物。

危飛白扶起懷中渾身是傷, 鮮血淋漓的沈鴻雪,問道:“還好嗎?”

沈鴻雪麵色蒼白地說道:“沒事。”然後腦袋一歪,又嘔出一口鮮血。

危飛白趕緊從背包中拿出回血劑,給他灌了下去。

喝下去的瞬間,他慘白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血色。

就在這時,巨龍突然站了起來,整間屋子隨著巨龍的動作開始震顫。

闖入房間的怪物驚慌失措的站在原地,它低下自己僅剩的腦袋,匍匐在地上,渾身顫抖,口不擇言地道歉:“抱歉,陛下,是臣的失職——”

話還沒說完,就被巨龍一爪子拍扁,如同拍死蚊子一般輕鬆。

鮮血從巨龍的爪下慢慢滲出。

沈鴻雪麵色慘白的看著這一幕。

自己搭上半條命才解決掉了其中一隻,而另一隻居然被這麼輕易地碾死了。

他這時才後知後覺的明白,他們要對付的是什麼龐然大物。

還沒等他真正的感受到恐懼,就看到了那隻爪子衝著麵對著自己的危飛白襲來。

他甚至沒來得及說什麼,隻顧得上把對方用力地推開——

這一刻,在危飛白的眼中無限地放慢。

他看到了沈鴻雪似乎看到了什麼,臉色變得恐懼,變得害怕,嘴巴張張合合,然後用力地把自己推開,而自己什麼也聽不到。

一切都是瞬間發生的。

危飛白根本來不及反應。

穿著短裙的黑色長發美人麵對著危飛白,他被巨龍的爪子從背後戳穿,掛在爪子上,然後嘔出幾口鮮血。

危飛白似乎傻了,跪坐在地上,呆呆地抬頭望著他。

巨龍拔出爪子,淺淺的舔了兩口爪子上的鮮血。

失去支撐的沈鴻雪向前倒去——

危飛白如夢初醒,伸出雙手接住了對方。

手忙腳亂地從“背包”中拿出各種藥劑,扶著他的頭,顫抖著雙手給他灌了下去。

喝了回血藥劑後,沈鴻雪似乎好了一些,表情沒有那麼痛苦。

危飛白張張嘴,驀然感覺喉嚨乾澀得厲害。

沈鴻雪麵色蒼白如紙,冷汗打濕了他的發絲,緊緊地貼在臉頰。

通紅的雙眸中盈滿水光,口唇下麵掛著鮮血,卻微笑著摸了摸危飛白的臉。

他艱難地說道:“阿白,我好痛。”

危飛白扯了下唇角,勉強的笑道:“乖,喝了藥,一會兒就好了。”

說著伸出手,整理了一下對方的頭發。

直到血汙弄臟了對方的臉頰,才發覺自己滿手的血汙。

他想找個地方擦一下,卻摸到對方身上一片濡濕。

“為什麼,為什麼,它為什麼不愈合?”危飛白喃喃自語道。

到這個時候,他才發現沈鴻雪肚子上的傷口根本沒有愈合,隻有大片大片的鮮血一直在往外流。

沈鴻雪雙眼迷離,“阿白,抱、抱抱我,有、點冷……”

危飛白用力地抱著沈鴻雪,他這時候才明白,沈鴻雪和自己不一樣,致命傷是用係統做的藥劑也無法治好。

沈鴻雪眯著眼,下巴依靠在危飛白的肩膀上,輕輕地說道:“接、接下來,靠你了……”

危飛白此時非常的冷靜,他把像破布娃娃一樣,了無聲息的沈鴻雪安置到一個角落,摸了摸對方的臉頰。

轉身,麵對著巨龍,從“背包”中抽出黑劍。

“馬上帶你回去。”

巨龍站在原地,舔食著爪子上的血液,看著麵前表情陰沉的危飛白說道:“道彆完了嗎?”

聽到這裡的危飛白,心中怒氣翻湧,表情卻冷靜的可怕。

他笑道:“等急了?現在就來收拾你。”

巨龍勃然大怒,“枉我覺的你實力尚可,給你留下道彆的時間,不知感恩,不知死活的東西!”

聞言,危飛白心中怒火衝天,掐訣喚起黑劍,直刺對方眼睛。

誰知巨龍早有準備,抬起爪子就把飛在空中的黑劍一把拍下。

一擊不成,危飛白把劍喚回手中。

腳下蹬地,以音速的水準衝向對方,閃躍至對方腳下。

躍起數十米,回旋身體,以力借力,用身體帶動揮劍的手。

黑劍重重地砍在巨龍的脖頸處。

金屬與鱗片撞擊,摩擦出激烈的火花。

巨龍爪子都沒動一下,隻是煽動翅膀,就把空中的危飛白吹出數米遠。

危飛白在空中一個翻身,輕巧地落在地上。

巨龍哈哈大笑,“一個弱小的人類,拿著一把連剔牙都不夠使的劍,妄圖殺死巨龍,真是太可笑了。”

危飛白握緊了手中的劍,確實,這條龍硬的離譜,剛剛那一擊,連對方的鱗片都沒有留下一絲痕跡。

反而自己的虎口震得發麻。

巨龍傲慢地說道:“來吧,人類,讓我看看你能做到什麼地步。”

“我站著不動,讓你砍三下,如果你給我的鱗片留下了一絲痕跡,給你留個全屍。”

危飛白扯了一下嘴角,他可不理睬對方這低級的激怒。

不過給了他三次機會,他可要好好利用。

這次,他把靈力注入劍中,一躍而起,拚儘全力砍向對方的胳膊。

這一次,成功地給對方鱗片上留下了細微的劃痕。

浮在半空中的危飛白,突然在對方背上看到了一絲閃光。

還沒來得及看到是什麼東西,就從空中落了下來。

“第一下。”巨龍說道。

它抬起自己的胳膊,看到鱗片上的劃痕,“還不錯嘛,人類。”

“你還有兩次。”

第二次,危飛白一直在觀察著他的背部,隨意地揮舞了一下劍。

他找到了那個閃光,依照危飛白超出常人的視力,能清晰地看到是一枚金幣卡在了對方的鱗片下麵。

危飛白突然聯想到一句話,“龍有逆鱗”。

那逆鱗是不是就是龍的弱點呢?

巨龍悠哉悠哉地嘲諷道:“怎麼這麼輕,是不是沒勁了?還有一次,就該我出手了。”

危飛白看著巨龍頭頂巨長的血條,思考著對策。

逆鱗究竟在哪裡呢?該不會是那片卡著金幣的鱗片吧?

但是以危飛白的視力,掃視整條龍,全身上下沒有一片不一樣的鱗片。

巨龍見危飛白站在原地,遲遲不動,“就差最後一下了,你該不會打算拖延時間吧?”

“就算是拖延時間,你也難逃一死。”

“太無聊了,給你三個數,你不來我就來了。”

“3、2——”

危飛白咬咬牙,現在沒時間思考了,那就試一下吧。

他衝向巨龍,同時抬起左手掐訣。

“開。”

右手上的黑劍瞬間分裂開,化成無數菱形的小劍纏繞在危飛白周身。

黑劍瞬間缺失了一半的刃,成為了刀的形狀。

左手比劍訣,“去。”

一聲令下,所有的小劍衝著巨龍的頭部飛去。

巨龍不知道為何,看著眼前向著自己衝來勢如狂瀾的危飛白,突然心生顫意,有種大難臨頭的不妙感覺。

它扇動翅膀,想要飛到天上。

但是危飛白怎麼可能會讓它如意。

他操控小劍們去擾亂黑龍的判斷,衝著眼睛、耳朵、鼻孔等薄弱的部位瘋狂直刺。

自己則,一躍而起,跳上了巨龍的背部。

當巨龍感受到背上的重量時,更是慌張地拍打翅膀,左搖右晃,企圖把背上的飛白弄下來。

它怒吼道:“給我下來!”

危飛白依靠著他特殊的身法,在巨龍背上保持平衡。

瞬間他就找到了那枚金幣。

他用黑刀從金幣的邊緣插入鱗片內部,單手一挑,然後重重的刺了進去。

巨龍發出痛苦地哀嚎,在屋內橫衝直撞,撞破天花板高高飛起。

它邊飛邊搖晃身體,大罵道:“我一定!一定要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危飛白被巨龍帶上了天空,巨大的風壓險些讓他穩不住身形。

他握著手上的刀柄,向著前方、巨龍的頭頂望去,巨長的血條根本沒下降多少,甚至連百分之一都沒有。

巨龍飛到一定高度後,開始在空中像雜耍一樣來回翻滾,試圖甩下對方。

危飛白一看,這可不行。

地上的建築已經小的跟個螞蟻似的,這要是摔下去,十個係統也救不回他。

於是他召喚出小劍們去戳它的眼睛,自己握著刀柄,用靈力模擬雷電,直接開到最大功率。

一股烤肉的焦香味撲麵而來。

雙管齊下,果然有效。

巨龍發出痛苦的悲鳴聲,他的一隻眼睛也被戳瞎。

隨後翅膀突然一顫,渾身僵直,然後帶著危飛白直直地摔了下去——

第 42 章

呼嘯的風聲劃過危飛白的鼓膜, 強烈的風壓吹得他睜不開雙眼。

巨龍下墜的速度遠比他想象中要快上許多。

不過短短幾息之間,就已經降落古堡附近,眼看就要撞上古堡了。

緊急關頭,危飛白根本來不及多想, 拔出黑刀, 向著旁邊躍起。

左手掐訣。

他輕而易舉地單腳落在小劍上, 然後操控著其餘的小劍在空中搭建出一層階梯。

三兩步, 不慌不忙的落在屋頂上。

“轟隆——”

巨龍重重地砸在古堡上。

碩大的建築轉眼間被巨大的濃煙所籠蓋,看不清虛實。

危飛白扇扇手,驅散開向著自己包圍的粉塵。

幾秒之後, 粉塵散落殆儘,露出殘垣斷壁的古堡。

古堡遮蓋著巨龍的部分身軀, 讓危飛白無法看清它頭部的狀態欄。

危飛白操控著小劍,從房屋頂部踩踏著小劍, 輕鬆地邁步而下。

他靜悄悄的靠近。

巨龍的尾巴從古堡的中間,一直蔓延到危飛白的腳下,就連最細的地方也足足有他的大腿高。

此時, 他的心中才有一點點的實感。

自己居然在和這麼龐大東西進行搏鬥。

還沒等他感慨幾秒,危飛白“唰”的一下被巨龍的尾巴拍飛。

重重地砸在幾百米外的鐘樓頂部的銅鐘上。

“當”的一聲悶響。

危飛白摔落在地上, 嘔出幾口鮮血。

這一下,痛的他腦袋裡嗡嗡作響。

他舉起完好的左手, 使勁敲了下腦袋。

緩了半秒鐘後,把自己扭曲的右手和雙腿擺好。

就在擺好的瞬間, 身體恢複成原樣。

他動了動雙腿, 扶著大銅鐘站了起來, 看著自己完好的右手活動了一下。

不禁感慨一下,不愧是係統出品。

危飛白看著左上角自己岌岌可危的血皮, 伸手從“背包”中拿出數瓶回血劑,咬開蓋子一飲而儘。

看著左上角的血條恢複全滿的狀態,他才緩緩吐出一口氣。

他揉揉腦袋,心中暗罵一聲。

X的,就挨了這龍一下,差點給自己打沒了。

此時,巨大的龍嘯聲從古堡內部傳來。

巨龍攀爬上古堡剩餘的廢墟,一眼就鎖定了危飛白,衝著他再次嘶吼起來。

“你!罪無可赦!”

危飛白一看,糟了。

這個龍摔成這個樣子,頭上的血條才下降了不到十分之一。

而且自己似乎是給他惹急眼了。

巨龍張嘴咆哮著,詭異的紅光,在它的口腔彙集。

看起來就是要放大招的樣子。

危飛白也有些慌,他也沒聽說這種東西還會噴火。

他掐訣,使劍都分解開,化作無數的小劍襲向巨龍。

專攻口腔內部。

不一會兒巨龍就發出痛苦的嚎叫,口中醞釀的紅光也消失殆儘。

雖然看起來是巨龍叫得淒慘,痛苦,可是它的血條卻分毫未降。

巨龍更惱火了,危飛白這個小蟲子總是能弄痛它,他一定要讓對方付出代價。

它這次閉上嘴,兩頰間翻湧著火光。

危飛白眼看無法阻止巨龍噴射火焰,他就要想辦法阻擋。

他突然摸到背後的銅鐘,一計湧上心頭。

但是對方的火焰已經向著自己噴射過來,根本避無可避。

他隻好擋在大銅鐘的前方,伸出雙手,召集所有的小劍,抵擋在他的身前展開。

如同一張鐵劍所鑄成的盾牌。

巨龍的這道火焰,噴射了足足半分鐘。

當它停下來時,危飛白身前的小劍,均已被燒得通紅,而他的兩臂上的衣服,也已被餘溫點燃,燒至肩膀。

周圍的牆壁柱子,也都被燒化成紅色的液體。

危飛白雖然表麵上毫發無傷,但是他距離火焰最近的雙手與雙臂都已經被烤熟,然後複原,又被烤熟、複原,如此反複。

痛還好,但是聞到自己身上發出的□□被烤熟的味道,著實讓他惡心的不行。

他秉著呼吸,乾掉幾瓶回血劑後,才稍稍把這股惡心勁壓了下去。

危飛白回頭看一眼,背後的銅鐘,確定他安然無恙後,悄悄把一柄小劍留在鐘的內部。

然後轉身,瞥了一眼巨龍,操控著其餘的小劍,躍下鐘塔。

輕盈的跳到地麵上,直視巨龍。

小劍們在危飛白的操控下,在他的手掌中化為一柄黑劍。

他衝著巨龍大喊道:“來啊!”

攀爬在古堡廢墟上的巨龍,怎麼能允許人類來挑釁它的尊嚴。

他張開大嘴嘶吼著。

翅膀一拍,迅速向著對方衝了過去。

危飛白仗著自己身形嬌小,在建築物中來回穿梭,遮蓋巨龍的視野。

巨龍因為一隻眼睛受損,無法掌握身體的平衡,在與危飛白追逐時,總會撞上建築物。

每當這時,危飛白就會借助巨龍的視野盲區,給它失明的眼睛來上一下。

有時是眼睛、有時是口腔,總之專攻沒有鱗片的地方。

巨龍又氣又惱,不斷地發出咆哮,身上的動作也越來越暴力。

繁華的城堡,被巨龍摧毀成一片廢墟。

巨龍高喊著:“人類!你總算是沒有地方躲了吧!”

“給我出來!你這個螻蟻!”

危飛白此時正躲在某個殘垣斷壁的下麵,喝著恢複藥劑。

“彆躲了,我能聞到你。”巨龍抬著頭嗅了嗅,根據味道的指引,來到了危飛白躲藏的地方。

“我聽到你心臟跳動越來越快的聲音,你是在害怕嗎?”

危飛白坐在建築後,聽著對方的聲音越來越近,他的心跳越來越快。

當他感覺到對方鼻孔噴出來的氣息時,左手掐訣。

無數飛劍從巨龍的視野盲區飛射而出,全部刺入它失去眼球的眼眶內。

巨龍吃痛,慘叫出聲,尾巴衝著危飛白躲藏的地方就掃了過去。

危飛白早有準備,在刺向對方時,就遠離了巨龍。

巨龍沒有聞到鮮血的味道,就知道沒有殺死那隻螻蟻,但它是一條高傲的龍,怎麼能忍受被螻蟻戲弄。

它舉起翅膀,振翅高飛,雖然飛的有些不穩。

可它也是空中霸主,迅速找回了平衡。

巨龍在空中的怒吼,極力地張大嘴巴,紅色的能量在它的口中彙集。

它向著地麵那些廢墟瘋狂噴射火焰,左邊一道,右邊一道。

廢墟中燃起熊熊大火,一片接一片地蔓延開來。

巨龍在逼迫危飛白出來。

危飛白看到這一幕時,他笑了。

這是個機會!

他當即從廢墟堆中站了出來,生怕巨龍看不見,還揮了揮手。

巨龍震怒,它一定要讓危飛白明白,惹怒它的後果。

巨龍在口中醞釀著超出之前百倍的能量,他口中的紅光越來越強烈。

好似一個巨大的火球。

而危飛白站在原地,看也不看它一眼,饒有興致地玩弄著手上的小飛劍們。

看到對方居然不把自己當回事,憤怒衝昏了巨龍的頭腦,它從口中噴湧出一道巨大的火焰。

危飛白操控著小飛劍們全力抵擋,卻直接被火焰吞沒。

這道火焰柱粗的簡直能把這片廢墟夷為平地。

就在巨龍沾沾自喜之時,耳邊突然響起了古樸的鐘聲——

“當、當、當——”

巨龍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它立刻閉上了嘴,看向危飛白的所在地。

可是已經晚了,從高空降落的火焰,不是一閉嘴就能全部消失殆儘的。

就在鐘聲消失殆儘之時,最後一點火焰也抵達了危飛白身前。

此時他突然解除了小劍做成的盾牌,一手拿著恢複藥劑猛灌,同時用另一隻手去迎接這最後的火焰。

火焰順著他的手臂向上蔓延,堪堪燒到肩膀時戛然而止,然後漸漸褪去。

他的胳膊被瞬間碳化,不停地掉落黑色的灰渣,同時從肩部被燒的皺起的地方,煥然一新。

生機蔓延,焦黑色的胳膊又變回的原樣。

突然,無數道鎖鏈,憑空而出,緊緊的束縛著巨龍。

巨龍發出嘶吼,“不!不!你算計我!”

危飛白臉色蒼白,滿頭大汗。

他嘴角帶著一絲弧度,看著空中威武霸氣的巨龍,把喝完的藥劑瓶子一拋。

玻璃破碎的聲音,對方的怒吼聲,這些都讓他的心中充滿了報複的快-感。

巨龍的周身都被鎖鏈緊緊束縛,翅膀也張不開,從空中重重的摔到地上。

地麵被砸出了一個蛛網狀的巨坑。

危飛白慢悠悠地走到那個巨坑的邊緣,俯視著底下被鎖鏈牢牢束縛著的巨龍。

巨龍不斷地掙紮,鎖鏈也縮越緊,漸漸地勒進它的血肉之中。

危飛白看著像狗一樣,苟延殘喘的巨龍,冷冷一笑。

“嗬。”

巨龍抬起頭看向危飛白,區區一個螻蟻,竟然站在它的頭上,俯視它。

它更加生氣了,翻湧的怒火吞沒了它的理智。

完全不顧及越勒越深的鎖鏈,拚命地掙脫。

終於——

“哢嗒。”

鎖鏈碎裂。

巨龍一下子掙脫了束縛它的鎖鏈,而它仇恨的對象近在咫尺。

它不由猖狂的笑道:“哈哈哈哈!現在,規則也拿我毫無辦法!”

“就憑你!區區螻蟻——”

它突然看到危飛白的臉上浮現出詭異的笑容,霎時汗毛聳立。

危飛白笑眯眯地指了指它的身體,“一路走好。”

它這時才緩緩的抬起爪子,發現自己肢體的末端已經開始碎裂。

像紙片一樣破碎,然後消散……

“不!不!”它驚慌失措的呐喊道:“一定是哪裡搞錯了!”

“是你!又是你!”

它抬起頭,看向高處的危飛白,憤恨道:“你又算計我!”

巨龍用儘全力想要飛撲上去,把這個它痛恨的人一起帶走。

可是裂紋蔓延得很快,它根本來不及觸碰到危飛白,轉眼間就如同紙屑般被風帶走。

不留一絲痕跡。

看到巨龍消散後,危飛白也是長舒一口氣。

放下心後,整個人都失去了力量,重重地仰倒在地上。

天空上的次元門任務也變成了已完成。

接下來,就是帶著小雪回去。

想到這裡,危飛白心中有些難以言喻的難受。

但是,他發現有些不對勁。

次元門任務已經完成了,但是出去的次元門怎麼沒出現?

第 43 章

按照次元門手冊上說——

當擊敗通關BOSS後, 次元門出口將會出現在BOSS的周邊。

可是危飛白左看右看,都沒有。

但是這個地方除了建築廢墟和巨龍砸出來的大坑以外,周圍空無一物。

此時,黑色的信息欄才姍姍來遲——

【您已升級。】

【任務十一:阻止神聖教會的陰謀, 已完成。】

【獎勵:正在發送——】

信息框上的字體開始畸變、扭曲, 變成了——

【任務十:離開夢境。】

危飛白這時才恍然大悟, 他躺在地上, 單手捂臉。

止不住地放聲大笑。

“哈哈哈,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他看著自己的手掌, 突然開裂。

從指尖處開始消散。

陽光從指縫間穿透,灑在他的臉上。

他靜靜地閉上眼睛……

******

“阿白……阿白……”

他在恍惚間, 聽見了熟悉的聲音。

模糊的聲音也變得越來越清晰,仿佛在耳邊響起。

“阿白!阿白!快醒醒!”

危飛白突然感覺到身體一陣搖晃, 他緩緩地睜開雙眼。

世界在他的眼中光怪陸離,全是模糊的色塊。

一個熟悉又模糊的人影在他的眼前,漸漸變得清晰起來。

他抬起手, 摸了一下眼前人的臉頰,還用手指掐了一下。

“疼。”沈鴻雪拍掉危飛白的手, 揉了揉自己泛紅的臉頰,用著濕潤的眼睛瞪了他一眼。

他看著危飛白一直凝視著自己, 有些不好意思,伸手擋住他的視線, “怎麼了?一直魂不守舍的。”

危飛白突然伸出雙手, 用力揉亂了沈鴻雪的短發。

沈鴻雪頂著一頭雞窩有些呆滯。

這突然間怎麼了?

然後危飛白看著沈鴻雪這個造型, 突然放聲大笑。

沈鴻雪也有些氣惱,跳到危飛白的身上, 試圖弄亂對方的頭發。

可惜危飛白仗著自己身高足夠高的優勢,摁著沈鴻雪的雙手,就是不讓對方摸到自己的頭頂。

沈鴻雪拚命地掙紮,不爭饅頭爭口氣,怎麼也要弄亂對方。

但是危飛白,在控製著沈鴻雪的雙手的同時,突然緊緊地抱住他。

力氣大得勒得沈鴻雪有些生疼,剛想掙紮就聽到對方在自己的耳邊輕聲說:“真好。”

說完就鬆開了他。

沈鴻雪揉了揉自己被對方氣息拂過,隱隱作癢的耳朵。

他有些不明所以。

轉頭又看見危飛白像是什麼也沒發生,恢複對方往常的樣子。

沈鴻雪看見對方這個樣子,也不太好發問,隻能轉移話題道:“真是奇怪了,進來這麼久,怎麼沒看到次元門任務。”

危飛白聽到這句話,突然環顧四周。

他們現在一行數十人,都站在一個空曠的平台上。

他低頭伸出雙手,看了一眼自己的穿著,並不是在宅子裡的那套執事服,也不是馬夫服。

而是進入次元門時穿的連帽衫和運動褲。

旁邊的喧嘩聲引起了危飛白的注意。

“怎麼回事?”

“這個次元門怎麼又出現了?”

眾人圍著突然又出現的次元門,竊竊私語。

突然,黑色的信息框又出現,糊了危飛白一臉。

【任務十:脫離夢境,已完成。】

【獎勵正在發放中——】

危飛白剛看到這則信息,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

“危哥——”

遠遠地看見一隻手在人群中搖擺,大老遠地跑來一個人影。

是鐘文。

他一路小跑到危飛白的麵前,誇張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說道:“嚇死我了,我以為自己的小命就此玩完了,沒想到一睜眼就在這裡,我還以為這裡是天國呢。”

“最後呢?最後怎麼樣了?咱們這是出來了吧?”鐘文一臉好奇,他急切地想知道一個答案。

還沒等危飛白回話,沈鴻雪直接撲到危飛白的身上,緊緊地抱住了他,激動的說道:“我就知道,你一定能做到!”

危飛白的雙手放在空中,有些不知所措。

忽然,周圍靜悄悄的,百八十雙眼睛都八卦地盯著他們兩個看。

目光火熱的如同針紮。

沈鴻雪不用看也知道自己身後什麼情況,他故作平靜的從危飛白身上下來。

表情嚴肅的訓斥道:“看什麼看!全體都有,向後,轉。”

一時間所有的人全部站直,聽從沈鴻雪的命令齊刷刷地背了過去。

隻有危飛白注意到了對方通紅的耳朵,忍俊不禁地彎了彎眼睛。

沈鴻雪一轉頭就看到危飛白笑意盎然的表情,然後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轉頭對著還站在原地的鐘文,咬牙切齒地罵道:“你站在這裡乾什麼?還不快歸隊。”

鐘文一看,火都引到自己身上了,立刻原地敬禮,一溜煙的溜回隊伍中去。

危飛白忽然注意到,在人群中有著和沈鴻雪他們穿著不同製服的一群人。

他對著他們其中的某個人微微點頭。

而那個人對著危飛白鄭重地鞠了一躬,隨後拉著帽子隱入人群。

******

次元門外,所有工作人員匆匆忙忙,數十雙眼睛緊緊地盯著次元門,生怕發生什麼變動。

刹那間,次元門的邊緣,從紅色的光芒轉換為藍色的光芒。

在場的所有人都歡呼雀躍起來。

“他們做到了!”

“又成功地攻破一個次元門!”

就在所有人都在高興的同時,有幾個人悄悄撥通了自己的智腦。

“報告,次元門攻略成功。”

“是。”

“我們就守在門口。”

“我們會把危飛白帶到您的麵前。”

就在他們通訊間,次元門的漩渦蕩起一圈圈的漣漪,一隻腿從中間邁了出來……

次元門外的所有人忙成一團,充斥著各種聲音。

“醫療班,準備——”

“向導班,準備——”

“哨兵班,準備——”

但是預想中的事情什麼都沒發生——

所有出來的人麵上都洋溢著喜悅之情,這讓在外麵蹲守著的後勤部十分地不解。

後勤部的人隨即攔住了一位哨兵,問道:“沒有傷員嗎?”

那位哨兵擺了擺手,高興地說道:“哪有什麼傷員,我們甚至沒有損失任何一個人。”

“我從來沒見過這麼好攻略的次元門。”

後勤部的人滿頭問號,“?”

那人喜氣洋洋地拍了拍後勤部的雙肩,說道:“我們一進去,出去的次元門就打開了,厲害不?”

“可是……你們已經進去整整三天了!”

那個哨兵摸著腦袋說:“這個次元門的時差這麼大嗎?我們也就進去了不到十分鐘……”

另一邊有一個人一直在人群中來回尋找,始終沒有看見他想要尋找的身影。

滿場嘈雜的人群中,隻能看見猶如鶴立雞群的沈鴻雪。

那人實在沒法了,走到沈鴻雪身邊,敬禮,“沈鴻雪哨兵,您知道危飛白向導在哪兒嗎?”

沈鴻雪定睛一看,那人竟然是哨兵司令身邊的秘書。

雖然他心中也充滿了疑問,但是忠於對司令的信任,他回答道:“他回家了。”

那人一怔,心道:他在這裡盯了,這麼久,都沒有見到對方的身影。

居然是回家了?那他是如何擺脫他們這麼多人的層層把守,悄無聲息地離開的?

沈鴻雪問道:“司令找他有事嗎?需不需要我給他發個消息?”

那人客氣地說道:“那就麻煩您了。”

而另一邊,剛剛收到沈鴻雪消息的危飛白,邊看邊打開了自己家的大門。

他若無其事地站在玄關處,脫下自己的鞋子後,看向坐在沙發上的兩個人問道:“有事嗎?”

那兩個人,為首的那個坐在沙發上,跟在自己家一樣肆意。

另一個規規矩矩地站在她的身旁。

站著的那人剛要開口,危飛白就擺擺手,示意她們不要講話,淡定地說道:“無論什麼事,都先讓我洗個澡再說。”

站在那裡的郭瑤不願意。

她知道這個向導有些不一般,可他怎麼能對司令指手畫腳,必須要讓他認識到錯誤。

郭瑤推了推眼鏡,訓斥道:“你竟然敢讓司令等你?你——唔——唔!”

她的話還沒說完,危飛白隨手一指,她的嘴巴就似乎被什麼力量堵住了,話也說不出來。

郭瑤隻能慌張地,一直“唔唔”叫著,並且仇視地瞪著危飛白。

危飛白似乎還覺得她有些吵,手指在空中輕輕一劃,郭瑤就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東曼雲十分的驚訝,她雖然聽郭瑤給她報告過這個危飛白不同尋常,但是沒想到這麼不一般。

她原本以為他可能就是身手比較好一些,再加上運氣也不錯,才能躲過神聖教會的襲擊。

沒想到這小子深藏不漏,這個能力堪比哨兵的異能。

也不知道他是覺醒了雙重身份,還是天生異能,不過隻要他是向導,就是我方最大的底牌。

東曼雲也是見過世麵的人,雖然內心十分震驚,表麵上卻滴水不漏。

她笑眯眯地看著眼前的“大寶貝”,指了指郭瑤,說道:“快去吧,順帶把她解一下。”

危飛白瞥了她們一眼。

他也不好和自己頭頂的大BOSS鬨的太僵,於是手指一劃,就自顧自己的進入浴室。

“呼……”郭瑤嘴上的禁製也終於被解開,她先是呼出一口氣,然後趁著危飛白不在,小聲的對著東曼雲說道:“司令!您是不是對那個向導太客氣了!”

“您沒瞧他都不把您放在眼裡。”

東曼雲單手挎在沙發上,雙腿交疊,直視著危飛白浴室的方向,眼中閃耀著奇異的光。

“郭瑤啊,你以後多漲漲眼力勁吧,不是誰都能招惹的。”

“特彆是一些你看不透的人。”

第 44 章

危飛白進入浴室後, 也沒有著急的洗澡,而是不慌不忙的往浴缸裡放水。

衝掉滿身的灰塵後,才緩慢地躺進充滿熱水的浴缸裡。

他五指伸開,捋起額前滴水的劉海後, 仰起頭滿足地歎出一口氣。

向導管理處的司令都堵到家裡了, 那必然不是件小事。

危飛白仔細琢磨了一下, 自己似乎也沒做出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情啊。

他完全不記得自己剛到這個世界的時候, 做出了什麼讓人瞠目結舌的舉動。

還悠哉悠哉的泡在水了,甚至還合起兩隻手,用手心呲水玩。

他突然想起, 自己自從收到升級的消息,似乎是很久都沒有打開信息欄好好看看了。

【姓名:危飛白

性彆:男

年齡:25(?)

職業:向導(劍修)

等級:LV.31(金丹)

技能:鑒定術(被動, 不可升級)、精神力(出神入化)、劍術(登峰造極)、書法(出神入化)、醫理(登峰造極)、泡茶(返璞歸真)……展開。】

危飛白看著自己的信息摸了摸下巴。

在次元門中,他一共殺了三個boss, 完成了幾個任務,等級一下子從20多級蹦到了31級。

而且,似乎是因為經常給沈鴻雪做疏導的原因, 精神力也升到了出神入化,劍術也升到了登峰造極。

這些升級好像是跟他使用了多少次相應的能力有關。

就像是設定了一個他所看不見的值, 當完成這個數值後就會升級。

危飛白沉思了一下。

那靈力又是怎麼回事?

他抬起手,用手指在空中畫出一條弧線。

麵前浴池的水麵上突然鑽起一小撮水流, 隨著危飛白手指的動作來回擺動。

自從他拿到禦劍術之後,他對靈力的操控也越發地自如,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等級後麵“金丹”那兩個字的原因。

危飛白站起身, 手一揮, 掛在門口的浴袍和毛巾就齊刷刷地飛了過來。

他一抬手,浴袍就自覺地套在他的身上, 毛巾也蓋在他的頭頂。

危飛白邊擦頭邊提拉著拖鞋,一身清爽地出了浴室。

大搖大擺的走到客廳。

然後把頭上的毛巾往沙發上隨手一扔,隨意地坐在東曼雲對麵的沙發上。

漫不經心的問道:“喝點什麼?”

郭瑤看到危飛白的態度,頓時又有些生氣,但是礙於司令的囑咐,她咬咬牙忍下了。

東曼雲剛想說話,就見危飛白抬起手,衝著彆的方向勾了一下。

客廳側邊的櫃子突然打開。

危飛白問道:“茶行嗎?”

從櫃子中飛出一套茶具,輕巧地落在危飛白的麵前。

這套動作行雲流水,根本看不出一點差錯。

這讓東曼雲更加吃驚了。

因為危飛白表現出來的實力,根本不可能單單是一個向導這麼簡單。

危飛白一看,茶葉、茶壺、茶杯,一應俱全,但是還差點水。

他剛洗完澡,身上的熱氣還沒散,懶洋洋地根本不想動彈。

於是他伸出左手,用靈力去凝結空中的水霧,轉化為水團,放入茶壺中。

他用壺蓋輕輕敲了一下壺沿,茶葉應聲而起,自發躍入水中。

危飛白蓋上壺蓋。

刹那間,壺嘴和蓋子上的氣孔都冒起了嫋嫋輕煙。

茶,就煮好了。

他給自己倒上一杯,再給東曼雲倒了一杯。

自己端著茶杯細細品味,同時,另一杯茶穩穩的飄向東曼雲。

他看著東曼雲臉上的吃驚的表情,滿足的讚歎了一下自己的手藝。

嗯,不愧是我,這麼久了,手藝也沒下降。

東曼雲端著茶杯,久久不能回神。

最起初,她隻是以為危飛白覺醒了某種異能。

據她了解,有一個A級哨兵也是覺醒了這種能力,像是念力一樣。

能不用手,憑空舉起幾噸的東西。

但是危飛白這個和她認知中的能力完全不一樣。

一般哨兵們的異能分為六個係,金木水火土以及變異係,像是水係能操控水、生產水,其他係同理。

而變異係,則是以沈鴻雪為首的特殊能力係,像是雷電、磁場、念力等。

可是危飛白給她展現出的能力完全不在其中任意體係之中。

她從來沒聽說過有人能擁有念力的同時還有水係,並且還能使水加熱,這個分明是火係的能力。

從來是山崩於眼前也能麵不改色的東曼雲,也情不自禁地瞪大了雙眼,麵露吃驚的神色。

危飛白淡淡的看著吃驚到啞口無言的的東曼雲。

其實這些都是他故意展露出來,在摸不清來者何意的時候,一個下馬威能讓他有效地掌握主動權。

他淡淡地笑了一下,問道:“怎麼不喝?”

聽到此話的東曼雲,突然回了神。

心想,無論如何也要抓住他。

不管此人什麼來曆,隻要入了我東曼雲的部門,誰也彆想帶走。

她看了眼手上的茶,茶水碧綠,清澈見底。

郭瑤攔住了她,小聲地說道:“司令,不可。”

她這麼小心,也是有原因的。

國內形勢混亂,哨兵一家獨大,而且還有些不明勢力混在暗處。

身為司令的東曼雲,雖然已經被架空,但是每天遭遇的刺殺可是一點都不少。

更何況她也不甘現狀,想打破一直以來的局麵,所以她理應更加小心。

可是,她看了一眼正在看戲的危飛白。

端起茶杯輕抿一口。

也不知道這個是什麼茶葉所泡,她隻覺得甘甜潤口,一股清香蔓延在鼻尖。

直到杯中倒不出一滴水時,她才回神。

她竟然情不自禁的把這杯茶喝完了。

“司令!”郭瑤著急的蹲下身,查看東曼雲的情況。

隻見危飛白單手支著頭,慢悠悠的問道:“怎麼?怕我下毒?”

東曼雲擺擺手,拿著郭瑤遞給她紙巾沾沾唇,說到:“出門在外,見笑了。”

東曼雲落落大方的回答倒是讓危飛白高看她一眼。

他喝了口茶,漫不經心的問起來意,“大駕光臨,有什麼事?”

東曼雲整理了一下表情,把茶杯放到桌上,說:“你還記得6月11日,早上8點23分,在市中心公交站發生的突降嗎?”

幾月幾日,危飛白沒有什麼印象,但是說到突降,他突然回憶起他剛穿越過來發生的事。

他記得自己似乎沒有做什麼引人矚目。

當時那片被怪物摧毀得不成樣子,唯一的目擊者也是神誌清醒的狀態,難道說他們發現自己手刃怪物了嗎?

“怎麼了?”危飛白故作平靜地問道。

東曼雲剛張嘴,危飛白的智腦突然響了起來。

“滴滴滴——”

不大不小的聲音在這個安靜的環境下,格外的刺耳。

危飛白低頭看了一眼,是醫院打來的視頻。

他記得在他進入次元門之前,給醫院的賬戶上充了不少錢,這次找他是有什麼急事嗎?

危飛白對著東曼雲她們兩個,比了一個“噓”的手勢,然後接通了視頻。

接通後,對麵傳來十分嘈雜的聲音。

視頻上是一個有些眼熟,穿著白大褂的男人。

他的臉上帶著顯而易見的急切,問道:“您好,是危飛白先、生嗎?”

當他看到危飛白穿著浴袍,衣衫不整的露著胸膛,視線就有些飄忽不定。

說話也險些咬了舌頭。

危飛白單手支頭問道:“怎麼了?”

那邊的男人側著頭輕咳一聲,“那個,你快過來一趟吧,您之前趕走的親戚們又來了。”

此時,男人的背後傳出了熟悉的女人叫罵聲。

危飛白剛要說話,男人就被一個人擠開。

他的大臉湊在屏幕前,臉上都是討好的笑容。

“危哥!看得見嗎?”

“我看不見他的智腦,我長話短說。”

“本來她們一家三口是被我屬下牢牢的看管起來的,但也不知道為什麼,她們居然能在一群哨兵的包圍下逃了出來,而且那個男的也就是您的小姑父,他失蹤了。”

“您的小姑和表姐之前不是被我懲治了一番,現在她們憑空被治好了。”

“不行,您就先過來一趟吧。”

背景的吵罵聲越來越激烈,還伴隨著摔打聲。

忽然,通訊斷掉了。

危飛白站起身,對著東曼雲說道:“不好意思,有點急事,你先回吧。”

不知道何時,眨眼間,危飛白就換上了便裝。

他走到門邊,頭也不回的說道:“等我忙完,去向導大樓找你。”

撂下一句話,他就關上了大門。

留下站在原地的東曼雲和郭瑤。

郭瑤抱怨道:“司令,他也太不把你當回事了。”

“啪。”

郭瑤的頭上被輕輕地拍了一下。

東曼雲輕斥道:“你啊,以後可不敢亂說,指不定以後我們還要求著他呢。”

第 45 章

醫院裡, 程曼的病房外。

幾個人攔著一個穿著豔麗的胖女人。

胖女人不停嚷嚷著:“攔著我-乾啥?我是她姐姐,來探病的。”

“現在病人需要靜養。”

女人一看,這麼多人守在病房的外麵,自己多半是闖不進去了。

於是她放棄強闖, 直接在病房門外開始大聲哭訴:“我不省心的哥哥走的那麼早, 嫂子也病成這個樣子, 我侄子都是我一把手帶出來的, 現在親媽醒了,連探病也不讓我進門了!”

說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

周圍的圍觀的病人都瞅著她,竊竊私語起來:

“什麼情況?”

“聽說是那房的植物人醒了, 植物人的兒子攔著不讓他小姑進去。”

“這麼多人,哪個是他兒子啊?”

“他兒子還沒來呢, 似乎是地位不得了的樣子,派了一堆人守著他媽呢。”

“嘖嘖, 你瞅瞅,這哭著多可憐啊,多半是她兒子發達了, 想把窮親戚們都拋下。”

她小姑被自家姑娘攙扶著,裝腔作勢的抹著淚, 聽到周圍其他人的議論,悄悄彎了下嘴角。

“都擠在這裡乾啥!散開!散開!”

這時, 人群中走出一個人,他的身後還帶著幾個穿白大褂的中年男子。

穿白大褂的正在努力的驅散圍觀群眾, 但是人們都是八卦的, 哪裡願意離開。

來人正是鐘文, 他剛出次元門,就接到他安排在醫院裡的手下的通訊, 還沒來得及休息一下,便火速趕來了。

他小姑一看到鐘文,腿不禁打起了哆嗦,對方凶狠拔她舌頭的模樣她還曆曆在目。

看著對方慢慢逼近自己,她情不自禁的喊道:“你乾什麼!彆過來!”

慌張中還不忘記給危飛白潑臟水,“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和我侄子是一夥的,上次拔了我的舌頭,這次還想乾什麼?”

圍觀眾人一聽,頓時一片嘩然。

她嚷嚷著:“這回大家都看著呢,你彆想傷害我!彆以為你官大就能欺負我們,殺人是要犯法的!”

鐘文頓時笑了,雖然他是不知道這個人是如何重新長出的舌頭,但是——

他麵不改色說道:“大媽,你可彆汙蔑我了,我瞧著你這不是挺能言善辯的嗎?哪裡是失去舌頭的人。”

在這個時代,人類發展了各種各樣的科技,其中就包含了斷肢再生等醫療技術。

可這項技術的價格不菲,而且僅針對前線的哨兵們開放,哪裡是她們能做得起的。

眾人聽罷,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看穿著也不是她們能負擔的樣子。

感受到圍觀人群的目光,他小姑隻能狠狠咬了咬牙,畢竟她也無法說出是誰讓她長出了舌頭。

就在此時,從人群中走出了一個身形筆挺頎長,相貌俊美無儔的男人。

周圍的圍觀群眾,看的眼睛都直了。

就連扶著他小姑的表姐,看到他的時候也呆住了。

感覺幾天不見,他似乎又變帥了許多,簡直就像換了一個人。

危飛白還沒說話,他小姑立刻先發製人,“大侄子,你現在是發達了,榜上沈鴻雪後倒是變的人模人樣的。”

當眾人聽到沈鴻雪這個家喻戶曉的名字,和他小姑的話時,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似乎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八卦。

危飛白扯著嘴角,皮笑肉不笑地問道:“上次小姑過來是為了給我母親拔管放棄治療,這次又是為了什麼?”

他小姑避重就輕地說道:“上次你不是把我女兒的婚事攪黃了嘛,而且你家還欠著我們家不少的恩情,這次就一並還了,讓沈鴻雪給你表姐找一個好工作。”

看到眾人看向她譴責的目光,她解釋道:“一報還一報,兩件事,我就讓他還一個,他還賺了呢。”

危飛白聽到這裡,覺得十分地好笑。

他說道:“來,我們好好說道說道。”

“首先,你的女兒的婚事,不是我攪黃的,是男方看清了你女兒的為人及時醒悟。”

“其次,我們家欠你什麼恩情了?難道你說的是將我母親送去醫院?還是我十七歲到十八歲那幾個月給我提供的一口剩飯?還是需要我蜷著睡覺不到兩平米的雜物間?”

“還是一直在給我洗-腦,說什麼,我是弟弟,將來的一切都要給姐姐。”

“這一切,難道都是因為你們想要我父親的遺產?”

“況且,從始至終,我和我母親從沒花過你們一分錢,我的學費和母親的治療費,都是我一分一毛自己掙的。”

“結果沒想到上次沒弄死我母親,而我也不聽你們的話,眼看遺產沒戲了,現在又想出了這招?”

眾人聽到這裡,頓時明白了,女人那一方原來是極品親戚啊。

他們鄙夷地盯著他小姑看,竊竊私語道:

“什麼不要窮親戚,我看是極品親戚罷了。”

“之前還大言不慚是一把手拉扯大,真是能說得出來。”

“我要是有這種親戚,也不和他們來往。”

“就是,又蠢又毒,還想給人家媽拔管放棄治療,她配嗎?”

“帥小哥還是善良,要是我早就一巴掌上去了。”

眾人的目光和竊竊私語,如同針一般紮在她們的身上,讓他小姑和他表姐瞬間臊的臉紅脖子粗。

張嘴罵道:“我們的家務事,你們瞎評價什麼,滾啊!”

人群中,脾氣暴的當場就擼起了袖子,還好周圍穿白大褂的醫生們及時製止住了他們。

溫和地勸導他們散開,不要影響彆人休息。

眾人頓時覺得沒趣,誰願意看一個傻-逼上躥下跳,暗暗罵了聲晦氣,就聽從醫生的指示散開了。

當眾人都疏散開了以後,鐘文抬起手。

瞬間,那些穿著製服的人團團包圍住他小姑和他表姐。

他小姑一看形勢不妙,連忙大喊:“救命!有人大庭廣眾之下行凶了!”

剛才那些回去的人,一聽到是她的聲音,就厭煩地堵上了耳朵。

鄰床的人剛想去看看,但是被病友科普她的所作所為後,頓時又躺下了。

他可不想惹一身騷。

醫院偌大個走廊,竟沒有一個人走出來查看她的情況。

她感覺更不妙了,但是依舊狐假虎威道:“如果弄不到工作的話,你陪著我女兒出見個領導也行。”

“那個領導是個身體不太好的哨兵,你要是去幫他疏導一次,他就幫我女兒找個好工作。”

危飛白懶的理她,這種鬼話連篇的破借口,隻有她想的出啦。

他看了鐘文一眼。

鐘文迅速收到了他的意思,抬手收隊。

那些穿著製服的人剛要上前,他小姑立刻嚷嚷道:“彆動我!我已經安排好了,如果我不能安全的走出這個醫院,就會有人去媒體曝光你們!”

危飛白似笑非笑地問道:“曝光我們什麼?你有證據嗎?”

他小姑一副勝券在握的表情,“你彆以為我不知道你的秘密,你唔——”

她的話還沒說完,一下子就被穿著製服的人捂住嘴按住。

鐘文-做了一個手勢,那些人立刻押送著她們離開。

危飛白頭也不回地走到病房門前,背對著鐘文說道:“看好了,好好查一查。”

聽到對方語氣中的嚴肅,鐘文大氣也不敢喘一聲,連忙低著頭應道:“是。”

危飛白看著眼前的房門,抬起手想敲一下,卻有些躊躇。

他想到了他媽,他是穿越前的親媽。

他是個單親家庭,他和他媽相依為命,日子過的並不富裕。

後來某一天,他媽查出來了腦癌。

為了給他媽湊手術費,他邊工邊讀,用儘了渾身解數,一個人恨不得掰成八個人用的打工。

就在手術的前一天,他終於湊夠了費用。

可就在給送手術費的路上,他穿越了。

危飛白懸在空中的拳頭逐漸握緊。

他不知道自己何時才能回去,也不知道自己回去能不能趕上見他媽最後一眼。

但是他一定要回去,去見他媽,再看她一眼。

“阿白,是你嗎?”屋內突然傳出了陌生的女聲,呼喚著熟悉的稱呼。

讓危飛白不禁有些紅了眼眶。

他整理了一下情緒,推開門。

麵對著躺在病床上的程曼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喚道:“媽。”

他大步走到病床前,看著眼前擁有著一頭烏黑秀發、瘦弱的女人。

卻有些幻視到曾經——

她也曾有過一頭烏黑的秀發,後來因為治療變成了滑溜溜的光頭。

她曾說過:“看,你-媽-的腦袋圓不圓?我這麼白,就是一顆漂亮的水煮蛋。”

看著她笑意盎然的樣子,他卻笑不出來。

“阿白,你彆沉著臉啦,媽媽漂亮嗎?”

“阿白……”

“阿白……”

突然,有些溫涼、粗糙的手撫摸在危飛白的臉頰上。

“阿白,你怎麼不開心?”熟悉的稱呼讓危飛白再次有些難過。

他按住臉頰上的手,輕輕地蹭了一下。

抬起頭,用著微紅的眼睛看向對方。

程曼的眼中,盛滿了數不儘的溫柔。

她抬起另一隻手,雙手捧著危飛白的臉,微笑著說:“阿白,彆沉著臉,笑一下。”

危飛白第一次,感受到了什麼叫如鯁在喉。

他一輩子,就哭過一次,就是在他母親被查出腦癌的那一天。

從此之後,他再也沒哭過,就算當初被最信任的人背叛,被萬刀割肉,也沒喊過一句痛,也未曾哭過。

他起身,擁抱住這個弱小又強大的女人,隻是為了不讓對方看到表情狼狽的自己。

程曼輕輕地拍了拍懷中的兒子,無聲的安慰著對方。

******

另一邊。

他小姑母女二人,被押送到一間密不透風的屋內。

屋裡沒有窗戶,牆壁上貼滿了漆黑的吸音材料,隻有一頂燈吊在頭頂。

無論她們怎麼呼喊,怎麼咒罵,都沒有人放她們出去。

漸漸地她們罵累了,嘴唇上也乾裂起皮。

兩個女人靠著牆坐在一起。

這裡沒有時鐘,也看不到日出日落,她們不知道自己進來了多久。

從憤怒,變得恐懼。

她們為了排除恐懼,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

“媽,他們什麼時候會放我們出去?萬一他們關我們一輩子怎麼辦?”

“沒關係,那個人會救我們出去。”

“媽,你說那個人可靠嗎?他不是扣押了我爸嗎?他不是說如果我們沒把表弟帶過去,就殺了我爸嗎?”

他媽毫不在意的擺擺手說道:“不可能,殺人是違法的,他們不敢。”

“可是——”

“你彆可是了,要抓那小子,是缺不了我的,他們全家可隻有我一個親戚。”

“嘭”的一聲巨響,房間的大門重重的摔到牆上。

給她們兩個嚇一大跳。

看見來人,她們欣喜若狂。

他媽洋洋得意地說道:“看吧,我說了大人會來救我們的,這才過了多久。”

來人穿著一襲黑衣,頭戴一頂巨大的黑色鬥篷,黑色的口罩遮住了他的口唇。

根本分辨不出是男是女。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