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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1 章

安靜地客廳, 對坐的二人,輕微的咀嚼聲接連不斷。

危飛白靜靜地看著對麵,欣賞著對方吃飯的樣子。

可能是因為昨天發熱導致的體力消耗,沈鴻雪滿眼都是食物, 正源源不斷的往嘴裡塞著。

鼓起的腮幫子, 伴隨著咀嚼的動作一上一下, 甚是可愛。

危飛白把目光轉向自己的盤中, 百無聊賴的拿著餐具撥弄著。

他的神態和動作都在表明,他一點食欲都沒有。

他在思考著,剛剛發生的那些事, 以及自己不受控製的情緒。

自從他來到這個世界後,越來越玄幻了, 先是奇怪的係統,又是這個世界奇怪的力量體係。

以及向導和哨兵。

他能肯定, 他和沈鴻雪兩人,都對對方有著奇怪、難以言喻的吸引力。

對,吸引力。

不是看見美好皮相的那種欣賞, 也不是某種情感,更傾向於一種欲望, 一種無關善惡的欲望——“饑餓”。

人在饑餓的時候,口中會分泌唾液, 腸胃會蠕動,腦袋中被各種美食所填滿, 從而驅動著人去進食。

而他, 隻要一麵對沈鴻雪, 就會產生“饑餓”的欲望,渴望著湊近“美食”, 隻有靠近或者親密接觸,腦袋中這種欲望才能消退,然後帶來一種異樣的“飽腹感”。

不同的在於,人如果饑餓過了頭,任何欲望都會無限消減。

但他的“饑餓”,隻有遠離“美食”或者靠近“美食”才會消減。

離開,恢複常態。

靠近,給予“飽腹感”,也就是“獎勵”。

想到這裡,危飛白眸色一暗,眼中閃過一抹厭惡的情緒。

如此畸形。

沈鴻雪似乎察覺到了什麼,抬起頭,疑惑地看向危飛白,鼓著腮幫子問道:“怎麼了?不和你胃口嗎?”

危飛白搖搖頭,深深的掩蓋住眸底的厭惡,“不,我沒什麼胃口。”

沈鴻雪能感應到,危飛白的身上正散發著一股怪異的氣息,他原本還想繼續追問下去——

“滴!滴!滴!”

“您有一通視訊,是否接聽?”

沈鴻雪一看,竟然是哨兵司令,今天是他調休,一般來說司令不會無事找他。

他的心中劃過一絲不妙的預感,點開了接聽。

果不其然——

“S級任務,情況緊急。”

沈鴻雪一聽,頓時皺起眉頭。

居然是最高級彆的S級任務,到底發生什麼事了?難道是次元門入侵嗎?

還沒等他詢問出聲,客廳裡的投影係統突然啟動,自動播放起了新聞。

沈鴻雪有些不悅,十分不滿上司的這種入侵行為。

但是他還沒來得及說上什麼,就被新聞中的慌亂所吸引。

“現場為您報道,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現在全市的哨兵集體出現狂躁行為,部分狂躁嚴重的哨兵已經失去神誌,啊——”

新聞中的女主播突然發出尖叫,一輛懸浮汽車從拍攝者的背後砸了出去。

“現在,整坐城市已經陷入混亂……”

背景中嘈雜的尖叫聲、呼喊聲、爆炸聲,亂成一片。

“部分城市守衛隊以及哨兵管理部的人員,已經抵達了現場……”

沈鴻雪震驚於現場的混亂情況,這是有史以來第一次,所有哨兵集體出現狂躁。

雖然一個低等級的哨兵,隻是比普通人的身體素質稍微高一些,但是架不住他有異能啊。

換而言之,最低等級的哨兵約等於一個拿著步槍的士兵,而等級高上一階的哨兵約等於拿著衝鋒槍的特種士兵,這樣依次上升,到了S級的沈鴻雪,就是質的飛躍。

他一個人相當於500噸的tnt炸彈,瞬間就能毀滅一座城,能炸出來蘑菇雲的威力。

要知道,雖然S級哨兵隻有他一個,不用擔心這500噸tnt,可是現在整座城裡有數千名哨兵,A級,B級也不在少數。

相當於數千個拿著步槍、火箭炮、炸藥的恐怖分子,正在城市的中亂開火。

所以,沈鴻雪現在相當的著急,他都顧不上站在身邊的危飛白,立刻正色,嚴肅的詢問司令,“我的任務是什麼?”

“給你十分鐘準備,儘快出發,你的專屬聯絡員會告訴你任務。”

司令停頓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麼,“把危飛白也帶上──”

司令話音未落,立刻被沈鴻雪打斷。

他斬釘截鐵的說:“不行!太危險了!”

司令也沒有想到,向來乖順聽話的沈鴻雪不止打斷了他的話,還拒絕了他的命令,他也有些不悅。

礙於那麼多年上下級關係,他耐心的說道:“他是向導,況且還有些特殊能力,能幫上你的忙。”

沈鴻雪絲毫沒有猶豫,仍然拒絕了他,眼睛死死的盯著司令,“我再說一次!不行!他是我的向導!”

司令看著沈鴻雪的眼神,從中透露著滿滿的認真,他歎了口氣,決定退後一步,“好吧,不過需要他一直待命,有問題時隨時服從調令。”

聽到這話,沈鴻雪也鬆了口氣,他小心翼翼的看向危飛白。

他剛才也不知道怎麼了,反應這麼強烈,也不是不相信危飛白的能力。

隻是,在剛才那一霎那,想到了他哥哥。

危飛白本來打算是看戲的,畢竟這裡不是他的世界,死多少人都和他無關。

暮然間聽到了自己的名字,還想給自己安排點工作?

本來他是打算拒絕的,可是在看到沈鴻雪小心翼翼的眼神時,心中難免有些觸動,轉念間又想到那些該死的任務……

他也不生氣,笑著點了點頭。

沈鴻雪看到危飛白同意了,瞬間喜上眉梢,轉身就跑回樓上。

不到兩分鐘的時間,就換好了作戰服和與裝備,站在門口與危飛白道彆。

“那我走了,你好好看家。”說著眼神往危飛白的身後瞟了瞟。

危飛白也裝作沒看見,微笑著點點頭。

沈鴻雪轉身離開時,卻被對方叫住,“等一下。”

他不明思議的轉過頭,危飛白搶先一步靠近沈鴻雪,動作輕柔的幫他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後溫柔的摸摸他的腦袋,凝視著他的雙眼,“注意安全,我在家裡等你。”

沈鴻雪驚呆了,這什麼情況,這麼溫柔根本不像是他。

他張開嘴,想問問他是不是發燒了,又注意到,對方眼的柔情根本做不了假。

滿滿的情意,讓沈鴻雪呼吸一滯,“我……”

就在這個時候,危飛白直接把對方推出門外,毫不留情的關上大門。

門外的沈鴻雪一臉懵逼,不明所以他被耳機裡的聯絡員瘋狂催促,隻好離開這裡趕往戰場。

門內的危飛白緩緩吐出一口氣,同時,臉上的表情迅速退去。

乾脆利落的轉身走回客廳,背對著落地窗坐在沙發上,整個人藏在陰影之中。

看不見,也猜不透。

第 62 章

從落地窗散落入屋的光影, 隨著時間的變換,拉出一條又一條的長長斜影。

危飛白依然保持著那個姿勢,坐在沙發中。

他單手一揮,麵前的空氣中忽然組成了一塊, 散發著微弱光芒的透黑色光屏。

距離沈鴻雪出門, 已經過去十幾個小時。

危飛白看著眼前屏幕上的任務進度——

【任務十二:治療所有的陷入狂躁的哨兵, 4367/4366。】

從早上開始, 任務進度上的數字時高時低,跟他記憶中的股票曲線一樣波折。

4366這個數字已經僵持了兩個多小時了。

他有些恨鐵不成鋼,這個國家到底怎麼回事, 他都給予了配方,還提供了原材料的進貨渠道, 怎麼辦事這麼拖遝啊。

就在這時,他突然感受到一陣顫動, 整棟大樓的微微一震。

發生什麼事了?

危飛白站起身,本能地想往落地窗前靠攏,去觀察形勢的情態。

他的預感突然跳了一下。

“滴!滴!滴!”

還沒等他邁步, 剛起身時,一道藍盈盈的彈窗跳了出來。

這是一通屬於向導司令東曼雲的視訊, 他的預感越發強烈。

根據墨菲定律,越不希望發生的事, 往往會發生,而且是接連發生……

他點開視訊接通, 對麵的東曼雲端坐在辦公桌前, 略顯疲憊地捏了捏鼻梁, 一字一句地說道:“危飛白向導,沈鴻雪失控了。”

危飛白的瞳孔緊縮……

——

時間跳轉到他們兩個剛剛分彆的那一刻。

被關在大門外的沈鴻雪一臉懵逼。

“哨兵先生, 後勤人員正在門口等你。”

耳機中聯絡員沉穩的聲音,一下子喚醒了沈鴻雪的神誌。

他立刻把所有的事情拋之腦後,迅速地衝到樓下,抬眼就發現了停在大門口的懸浮汽車。

上車後,第一件事就是扶著耳機彙報:“我已上車。”

懸浮車上的駕駛員目不斜視,似乎根本不在乎上車的是誰,頭也沒回一下。

在他上車的第一刻,屁-股還沒坐穩,懸浮車如同火箭般衝了出去。

“哨兵先生,請您坐穩扶好,根據最高指令,已啟動特殊通道。”

耳機中的聲音不慌不忙,與越來越離譜的車速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根據行動調查顯示,今天發生的哨兵集體狂躁事件,經過抽檢采樣,很有可能是源自自來水投毒。”

說到這裡,聯絡員象征性地停頓了一下。

沈鴻雪早已習以為常,不詢問,不質疑,該告訴他的總會告訴他,不該知道的事情永遠不會有人說。

聯絡員也熟知沈鴻雪的個性,繼續道:“目前,我們派往自來水公司的探查小隊均已失聯,所以,我們本次的任務是──解決自來水公司的源頭汙染問題。”

“收到。”沈鴻雪冷靜地回答道。

“當然,您不用擔心其他的狂躁哨兵,汙染源頭已知的情況下,解決已經狂暴的哨兵非常簡單。”

聯絡員一改常態,話語中加入了一些輕佻的意味,“哦對了,還沒有祝賀您匹配到合適的向導,順便一提,他提供的藥劑配方十分有效。”

還沒等沈鴻雪張口,就把話堵得死死的──

“我們到了,哨兵先生。”

沈鴻雪推開車門,撲麵而來的是一股濕潤的空氣,耳邊還能聽到輕微的嗡鳴聲。

他抬頭望去,空中飛著無數架無人機,無人機的機身下噴灑著淡粉色的霧氣。

淡淡的霧氣,還沒噴濺幾米,未落地就揮發,融入空氣當中。

沐浴著濕潤的空氣,沈鴻雪也感覺自己的精神好上了很多,有種萬物空明,五感都被洗刷一遍的輕鬆感。

“效果很不錯,對吧?”聯絡員調侃道。

沈鴻雪微不可聞的點點頭,莫名產生了有榮與焉的錯覺。

“之前的探查行動,可能已經驚動了藏在自來水公司裡的恐怖分子,所以本次任務僅你我二人參加,當然,我是情報人員,所以潛入的隻有你一個。”

“此次任務的主旨是解決自來水公司裡的問題,但是要小心謹慎行動,不能大肆破壞,畢竟整座城市的供水都靠這裡,如果損壞了,可不止維修幾天那麼簡單。”

沈鴻雪調整了一下耳機,“收到。”

“3D建築圖已經通過智腦,發送給你了,針對自來水中的毒素,解藥已經研發完成,待會兒會有人送給你。”

聯絡員話音剛落,就有個穿著後勤製服的人小跑上前,遞給沈鴻雪一個巴掌大的裝置,裡麵盛著不明的透明液體。以及幾支盛著粉色液體的針劑。

“透明液體的裝置是需要裝到源頭水泵上的,裡麵是濃縮的解藥,可以中和水中的毒素,注意,因為是高壓,千萬不能磕碰。”

“粉色針劑是狂躁症的解藥,應對於失聯的同伴,切記給自己留一針。”

沈鴻雪鄭重的點點頭,“收到。”

“好了,接下來不用我多說了,行動你最擅長,你主動,我配合。”

──

沈鴻雪剛進入這棟建築就驚住了。

長長的走廊上,地麵歪七扭八地倒著數具屍體,雪白的牆麵上布滿各式各樣的血跡、手印。

“這裡像是經過一場屠殺。”聯絡員感慨道。

沈鴻雪眉頭緊皺,地上的屍體穿著三種不同的服飾,一種是如他這樣的作戰服,一種是背後寫著“自來水公司”字樣的工作服,最後一種是白襯衫、黑西褲的正常上班族樣式的服飾。

看起來像是像發生了一場混戰。

沈鴻雪翻過一具屍體仔細查驗,死因是脖子大動脈上的刀口,另一具屍體上則沒有明顯外傷,並且帶著奇怪的微笑。

第一具屍體,可能是某種利器,或者某種異能造成的,而第二具屍體就比較詭異了,他還沒有聽說過有哪種能力能讓人笑著死去。

難道是中毒?致幻?自-殺?

不不不,最後一個太荒謬了。

沈鴻雪抬頭的時候,突然發現牆壁上的血跡有些不自然。

他仔細觀察了一下,血跡的背後似乎蓋著某種圖案?

像是在一個十字上寫了一個S?

這是什麼含義?

沈鴻雪摸了一下耳機,小聲道:“查一下這個標誌。”

“收到。”

聯絡員那邊傳來了劈裡啪啦敲擊鍵盤的聲音。

“容我提醒下您,監控覆蓋度視頻時間快到了,您要是再不離開很容易露餡。”

沈鴻雪聽到聯絡員的催促後,立刻放下手上的一切,繼續向著深處前進。

他的目標在地下,現在暴露太早了。

“查到了,先生。”

沈鴻雪一邊聽著聯絡員的彙報,一邊繼續前行。

“那個是一個標誌,或者說是一個圖騰。它的正確形態是一個白色的逆十字與纏繞在上麵的黑色巨蛇。聽起來很熟悉吧?”

沈鴻雪一怔,喃喃自語道:“神主教……”

“不不不,這個組織可不是神主教,雖然說它和神主教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但是資料庫中,目前沒有關於這個組織明確的資料,能肯定的隻有它的名字──神聖教會。”

“哐當──”

前方的拐角處傳來了什麼東西掉落的聲音。

沈鴻雪反應很快,在聲音發出的那一刻,右手凝聚出一把雷電匕首,他揮動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向目的地衝刺。

爆發速度驚人,瞬間抵達目的地。

“等、等、等一下!”

此時,匕首正抵在這人的脖子上,幸好他喊得夠快,沈鴻雪也意識到對方似乎不是敵人,但是匕首依然沒有放下。

那人蹲在牆角,瑟縮了一下,顫顫巍巍地說道:“彆,彆殺我!”

沈鴻雪仔細打量一下,他穿著自來水公司的連體工裝,神情恐懼、害怕,問道:“你是誰?為什麼在這裡?”

那人哆嗦著向後靠了靠,恨不得貼在牆上,試圖遠離緊貼著自己脖頸的匕首。

他咽了口唾沫,“我、我是這裡的員工,我叫、張希,我、我……”

聯絡員在得到關鍵信息後,又開始啪嗒嗒敲擊鍵盤,“經查證,自來水公司員工名單中,確實有叫張希的員工。

沈鴻雪皺著眉耐著性子聽著他“我了我個”半天,有些不耐煩地打斷道:“放輕鬆,好好說,發生了什麼,你為什麼在這裡?”

張希一聽這話,頓時臉又白了幾分,“我、我今天就是正常上班,然後今天不太忙,我就去找了個隱蔽的地方偷閒……突然間,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說著,他的語氣突然急迫、驚恐起來,“外麵都是慘叫聲、打鬥聲,我就沒敢出去,一直躲在那裡……”他指向身旁隱蔽的小門,“直到所有動靜都消失後,我又待了一段時間,確保完全沒動靜我才出來,結果剛出門就碰上了你……”

張希說話間,時不時抬頭看看沈鴻雪的反應,說完,他急迫的抓住沈鴻雪的衣服問到:“你是哨兵吧!是來救我的嗎?”

沈鴻雪打量了一下張希的穿著,又看了看他所說的那道門,看起來不像是說謊的樣子

聯絡員在耳機中催促道:“哨兵先生,抓緊時間,不要長時間在一個地方逗留。”

沈鴻雪放下抵在張希脖子上的匕首,然後拍開他抓在衣服上的手,冷淡道:“張希先生,我知道你很害怕。現在給你兩個選擇,第一,回到原位等待救援,第二,跟著我行動,但安全我並不能保證。”

張希一聽到這話,慌忙道:“我跟你走!彆把我留在這裡!”說著,瞅了瞅周邊的的血跡,露出一副驚恐的模樣。

沈鴻雪看著張希,目不轉睛地盯了兩秒鐘,“行吧,跟我來。”

說完便轉身前行,毫不在意地對著他展露自己的背後。

第 63 章

狹窄的走廊過道, 遍地的鮮血,源源不斷地敵人。

雖然走廊空間狹小,但依舊阻礙不了沈鴻雪的發揮。

撲麵而來的敵人還未近身,便被空中凝結出散發著藍紫色幽光的利刃刺穿。

伴隨著張希的尖叫聲, 被刺穿的敵人挨個倒下。

沈鴻雪情不自禁地用手揉了一下空置的耳朵, 另一邊耳機傳來聯絡員嘖嘖稱奇的讚歎。

“我覺得他很適合去唱歌劇, 男高音這個位置, 天生屬於他。”

沈鴻雪默默地瞪了張希一眼,收到暗示的張希悄悄縮了縮腦袋。

二人一路向下的旅途目前還算順利。

張希的膽子可能還沒有米粒大,隻要稍有風吹草動, 必然驚叫連連,刺得沈鴻雪耳膜都有些發痛。

好在有聯絡員一直跟隨輔助, 要不然憑借著張希的男高音,怕不是整棟樓的敵人都要被喊過來。

湧來的敵人一般穿著著兩種衣服, 一種是哨兵專用的作戰服,另一種是白襯衫、黑西褲的穿著。

前者的狀態很明顯是失去理智、雙眼散發著紅光,毫無限製地使用異能;遇到這種“前隊友”, 沈鴻雪隻能迅速地讓他們失去意識,或者補上一針;後者是完全的神誌清醒, 摻雜著所有“人種”,遇到這種不明組織的群體, 一律當敵人處置,死的整整齊齊。

沈鴻雪帶著一條“後腿”, 一路劈官斬將, 終於抵達通往地下的入口處。

算算時間, 如果敵人在監控室有眼線的話,現在多半也察覺了。

沈鴻雪看著幽深的門洞, 深吸一口氣,最難的部分要來了。

他轉頭,對著身後膽戰心驚的張希說道:“接下來,離我近一些,離得太遠的話我可能顧不上你。”

張希聞言,立刻竄到沈鴻雪的背後,緊緊地貼著對方。

——

地下,和樓上的裝恒完全不同,如同兩個世界。

混凝土包裹著四周,沒有一點油漆、大白,凸顯出一種“原汁原味”的味道。

不同於樓上,地下非常乾淨,沒有屍體,沒有血跡。

甚至沒有一點“人氣”。

伴隨著二人的探索,“啪嗒、啪嗒”的腳步聲在寂靜的走廊中回蕩,沈鴻雪甚至都能清晰地聽到,張希牙齒打顫的聲音。

寂靜的空間、乾淨的走廊,一切都在預示著什麼。

當沈鴻雪走到走廊儘頭時,映入眼簾的是一扇大門,大門上寫了幾個字——總閥間。

“哨兵先生,我們到了。”聯絡員冷淡的聲音中也透露出一絲緊張。

“給我幾秒鐘,這個電子鎖是虹膜加指紋以及隨機密碼認證的,大概每20秒變動一次,有些不太好開。”耳機中的“啪嗒嗒”的聲音,越來越快。

沈鴻雪沒有搭理聯絡員的安排,隻是把手放在電子鎖上。

藍色的電弧在指尖跳躍了幾下,密碼鎖就毫無防備地敞開了。

沈鴻雪抬起手掌,輕吹了一下指尖,聯絡員立刻投降,自嘲道:“好吧,好吧,我又忘記你擁有超級便利的異能。”

不知道什麼用金屬做的巨門,在沈鴻雪的麵前緩緩打開。

在打開大門的那一刹那,屋內所有的燈光從近到遠,依次開啟。

整間房間的布局一覽無餘。

撲麵而來的血腥味,讓沈鴻雪瞳孔緊縮。

這是一個約有400平米、挑高到看不到頂部的圓形房間,中間是一塊圓形的平台,台子周圍圍了一圈,點燃的、燃燒到不同程度的白蠟燭,正中間被畫上了一個圓形、不知道什麼文字的“魔法陣”。

看起來像是什麼奇怪的儀式。

大門正對麵靠牆約6米的地方,有一根巨大的水管,直覺告訴沈鴻雪,這個就是他的目標。

“哐當——”

聲音是從頭頂發出的,沈鴻雪抬頭仰望,好似在黑暗中升起了一輪太陽。

長時間處在偏暗的環境裡,被陽光猛地一照,他情不自禁地拿手遮擋。

等他低下頭時,被眼前的這一幕驚到了。

丁達爾效應所形成的巨大光柱,從天井的孔洞直射進來,直直地照耀在那個大水管背後的牆壁的圖騰上。

光線中飛舞的灰塵粒子和巨大的逆十字與纏繞其上的巨蛇共舞,明媚的陽光與血淋淋的圖騰,怪誕又聖潔的宗教意味上升到最濃。

之前,可能是周圍的燈光太過昏暗,沒有注意到其他的邊角。現在有了陽光的加持,他注意到圓台的周圍布滿了密密麻麻的管道,而且牆壁上除了這個圖騰外,周圍也畫滿了意味不明的血色符號。

霎時間,神聖的陽光、詭秘的陣法與符號、現代工業,這些元素組合在一起,詭異、怪誕的氛圍在這個房間彌漫……

耳機中傳來一句冷淡的“哇哦。”

“看來,這個神聖教會不太一般。”

沈鴻雪沒有搭理聯絡員的調侃,掃視一圈後,徑直地走向那根巨大的水管。

在邁過蠟燭後,他注意到地麵上用來畫陣法的血跡,略有些新鮮,還沒完全乾透,用腳尖輕輕一驅,就能帶出一片紅色陰影。

不過,他也沒多在意,他的目標始終是那根大水管。

當沈鴻雪走到那根水管下,才切真實地的明白,這個東西到底有多大,看起來比五個他都寬,更彆說高度了。

他抬頭的時候,剛巧看到那個塗在牆壁上的逆十字圖騰。

很多東西,你看到了的時候不覺得什麼,知道切身站到了那裡,才能知道那些東西有多麼的龐大。

圖騰中最細的逆十字,也比這根水管足足寬了2倍有餘,如果是人血塗的圖騰,天知道到底被放乾了幾十個人的血液。

聯絡員提示道:“哨兵先生,您看到了嗎?水管的右邊有一個接口,把解毒的裝置裝上去就可以瞬間泵出藥劑。”

根據聯絡員的指示,沈鴻雪向著水管的右邊望去,果不其然發現了一個隱蔽的接口。

就在他摸向背後小腰包的時候——

“嗬嗬嗬嗬……”

張希嚇得蹦出一聲尖叫。

沈鴻雪立刻轉身,用身體遮擋住接口,警惕地張望著,“誰?”

“啪嗒、啪嗒……”

清脆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張希慌亂無措地躲在沈鴻雪的背後。

“你好呀。”

來人穿著一件漆黑鬥篷,巨大的帽簷遮住了他的上半張臉,隻能看到他帶著一抹邪肆的笑容。

“你就是幕後主使嗎?”沈鴻雪警惕地問道。

鬥篷人笑道:“彆啊,怎麼一上來就直奔主題,多沒意思啊,我們先來玩玩吧?”說著,他打了一個響指。

響指聲在這個空曠的房間震蕩開,應聲站出了5個穿著作戰服的哨兵。

這5個哨兵的狀態不太一樣,雖然也是明顯的失智狂躁狀態,但是他們的眼周繃出數根青筋,而且嘴角留著口水嗚嗚咽咽的,完全像是一個沒被馴服的野獸。

糟了。

沈鴻雪在心中暗罵一聲,解藥裝置還沒來得及接入水管,並且周遭都是管道,根本不能放開打。

“哨兵先生,解藥裝置需要對準位置擰好,然後摁壓裝置上的安全閥,解藥瞬間就能泵入水管中,注意,在未使用前,不要輕易磕碰!”聯絡員提示道。

鬥篷人笑著,又打了一個響指,5個哨兵仿佛被點燃什麼,瞬間各種異能齊現,環繞在他們周身。

沈鴻雪暗自咬咬牙,現在根本來不及裝上解藥,還沒等他想好對策。

鬥篷人雙手敞開,發出命令,“上吧,阻止他!”

沈鴻雪瞳孔一縮。

阻止我?難道他知道我來這裡的目的?

來不及想這麼多了,哨兵們的異能太雜,能量強大,這麼多管道,不管爆了哪個都很麻煩。

沈鴻雪眼神一暗,那就上吧,速戰速決。

他的身影瞬間化作一道藍光,出現在其中一個哨兵的身後,那個哨兵根本來不及反應,就被沈鴻雪紮了一針。

哨兵吃痛,抬手使用火焰轟向身後沈鴻雪所在位置。

沈鴻雪反應迅速,再次化作一道藍光,出現在哨兵的麵前。

他遲疑一秒,看到眼前的哨兵確實一點變化都沒有,他不禁質疑地看向手中用完的空針筒。

這難道是個假藥?

“哈哈哈哈!!!”

鬥篷人看到沈鴻雪遲疑地樣子,不由自主的捧腹大笑。

“沒用的,這是我主給予的賜福,你那藥是不管用的!”

在他發表言論的期間,5名哨兵招勢齊出,集體圍攻沈鴻雪。

鬥篷人仿佛在看樂子一般,點評道:“彆亂想了,我主的賜福,人類怎麼可能解得開。”

“賜福不僅僅打開了人類的極限,還能被我主選中之人所操控,唯一有一點點的缺陷——”

“那就是打開極限之人,會燃燒生命。”

鬥篷人仰望天空,張開雙手,癲狂道:“哈哈哈哈,多麼榮幸,多麼棒的恩賜,為我主獻上愉悅的戲劇吧!”

瘋子的腦回路,沈鴻雪完全不能理解,他邊抵擋攻擊,邊怒斥道:“你這個瘋子!為了你所謂的無聊戲劇,就要犧牲我同伴的性命?”

鬥篷人嘴角下滑,伸出手指,指著沈鴻雪,沉聲道,“放肆!你這個愚民懂什麼?”

他用著詠歎調讚歎著,仿佛是在念一本聖經,“世界本是一片混沌,人生而是混沌,狂躁是神給予人類的本性,瘋狂也是人類的一部分。”

“所以,為什麼要保持清醒呢?”

此時,沈鴻雪正陷入苦戰,不是說打不過,而是放不開手腳,他不僅需要防禦攻擊,還要抵消掉其他哨兵到處亂飛的異能,努力保護這些管道。

雖然鬥篷人說“恩賜”是無解的,但他還是想嘗試一下。

在又一次抵消掉哨兵們的異能時,他發現,對麵的哨兵在肉眼可見地衰老著。

每一次釋放異能,頭發白一分,臉上的皺紋多一條。

看到這裡,沈鴻雪的心都在顫抖。

他有些語塞地問聯絡員,“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嗎?”

聯絡員也沉默了一會兒,“實在抱歉,在聯合國的資料庫中沒有一點關於‘恩賜’的資料,現在研究也來不及了。”

為了不讓這些哨兵釋放異能,沈鴻雪隻能采用貼身肉搏,五個人打一個人,再多的手也防禦不過來,他的身上傷痕累累,白淨俊美的臉龐上也掛了彩。

沈鴻雪突然注意到,與他對打的哨兵,通紅的眼中滿是淚光,嘴唇顫顫巍巍地呢喃著什麼。

他聽不到,可他看得懂唇語。

“——殺、殺了我。”

一滴眼淚從哨兵蒼老的眼眶中垂落,沈鴻雪想到,在他們第一次入職哨兵管理部時,每人都寫好了一封遺書,保管在哨兵司令部的最高機密室中。

他想到入職第一天所發的誓言:

我願,為人民、為國家、為理想,不怕困難、不拒犧牲,永不悔。

瞬間湧起的鼻酸淹沒了他,他微微搖了搖頭。

5位蒼老的哨兵,齊齊的注視著沈鴻雪。

恍然間,他似乎看到了無數“開拓者”的身影,他們的嘴巴張張合合——

“——永不悔。”

沈鴻雪停下腳步,站在原地,他閉上眼,一滴眼淚從眼角劃過。

他喃喃著:“永不悔。”

刹那間,這個房間恍若天明,雷霆的光芒照耀在每一處。

5個哨兵在這絢爛的光芒中,微笑著閉上雙眼。

鬥篷人看著這如同世紀末的煙花一樣,絢爛奪目的光芒,不禁拍手大笑,他狂熱的目光緊緊的盯著光輝中間的沈鴻雪。

從他的視角看去,背後光芒萬丈的沈鴻雪,表情無悲無喜,眼角垂淚,透露出一絲不可言喻的神性。

他瘋狂地大喊道:“感謝我主垂憐!是聖子!”

“從一出精彩的戲劇中誕生的聖子!”

“哈哈哈哈!!!”

第 64 章

當到到達了S級這個級彆, 對於異能的掌控不止收放自如,如果需要,沈鴻雪甚至能做到用電弧穿針。

所以,在一同殺死那5個哨兵的刹那, 他也分出同樣威力的一縷雷電, 劈向鬥篷人。

但鬥篷人躲都沒躲, 而是以一種擁抱太陽的姿態, 去迎接雷擊。

沈鴻雪表現得很冷靜,不論這一技能否重創鬥篷人,他都沒有在意, 反而轉身,迅速地移動到水管接口附近。

不管不顧、全身心投入地去裝上解藥裝置, 他很清楚,如果鬥篷人沒事, 這將是他唯一一次機會,他必須把握住。

背對鬥篷人的沈鴻雪沒有看見,在雷電即將擊中他的那一刹那。

鬥篷人身體的一部分, 幻化成黑色煙霧散開,在雷電穿過後又凝為實體, 重重地劈在地麵上,留下一個巨大的凹坑以及大片黑灰色的焦痕。

這一幕, 剛巧讓張希儘收眼底,他整個人麵色慘白, 冷汗止不住地滑落, 驚恐地抓住沈鴻雪的衣袖尖叫道:“他沒事!毫發無傷!”

沈鴻雪此時正進行到最關鍵的時候, 一滴冷汗順著額角滴落,他全神貫注, 絲毫不理睬張希的尖叫。

就在他準備按下解藥裝置的開關時,鬥篷人突然發動攻擊。

隻見他從鬥篷中抽出不知道什麼東西,瞬身攻來,目標直指毫無察覺的沈鴻雪後背。

沈鴻雪聽到張希崩潰地大喊,“快躲開!”

他頭也沒回,就在這個瞬間,以最快的速度摁下開關,不到半秒的時間,裝置中的液體迅速泵入。

同時,背後鬥篷人的身影也如約而至。

沈鴻雪早就料到,他像是背後長了眼睛一般,轉身,單手掐住了鬥篷人的喉嚨,另一隻手五指並攏,呈手刀狀,雷光乍現,作勢就要捅向鬥篷人的心臟。

這一係列的攻擊、反擊,都在眨眼間發生。

“等一下!”耳機中傳來了製止聲,“儘量抓活的。”

沈鴻雪的眸色一暗,手指仍然停留在對方的胸口,寸步不讓。

“我知道,我也很憤怒,但是我們需要情報,不管是‘恩賜’還是神聖教會,我們不能一無所知。”聯絡員安慰道。

沈鴻雪深吸一口氣,他也知道事情的輕重緩急。

“哈哈哈。”被掐住脖頸的鬥篷人突然大笑道。

沈鴻雪掐著脖子的手掌微微用力,卡住對方的喉嚨,將其提起,讓他隻有腳尖著地。

“咳、哈哈哈咳、哈。”

卡住喉嚨的手,讓鬥篷人有些呼吸困難,但他仍然在笑著。

沈鴻雪皺眉,訓斥道:“你在笑什麼?”

鬥篷人單手攥著卡住自己的手腕,艱難地呼吸著,然後用奇怪的語調說道:“我在笑你可笑。”

這句話激怒了沈鴻雪,他麵無表情,眼中充斥著怒火,“可笑?我看你才可笑,費了那麼多勁,現在不是都解決了?你的計劃失敗了。”

鬥篷人舔了舔唇,嘶啞道:“那可不一定。”

他話音未落,懸空的手一揚,漏出鬥篷下白襯衫、黑西褲的穿著,看不清攥著什麼的手,抬起向著沈鴻雪紮去。

而沈鴻雪早就猜測到另一隻手不會安分。

他用抵在對方胸口的手刀,抬起落下。

隻見雷光一閃,血液噴濺而出,一條手臂飛了出去。

鬥篷人似乎沒有痛覺,眼中流露出濃濃的笑意,他嘴巴開開合合。

“──你完了……”

當沈鴻雪看清了他的口型時,瞳孔一縮,手中的鬥篷人瞬間化為黑灰,漂浮在空中,向著手臂飛出的方向撲去。

突然,有一隻手搶先抓住了那條手臂。

沈鴻雪定睛一看,竟然是張希。

黑霧中浮出一個看不清的人臉,憤怒地喊道:“不!!”

張希看看懷中不知道攥著什麼的手臂,又看看憤怒的黑霧,似乎察覺到自己拿了什麼燙手山芋,頓時滿臉驚恐。

火燒屁-股般朝著沈鴻雪衝刺,憤怒的黑霧緊追其後。

沈鴻雪也一個箭步衝上前,另一隻手召喚雷電乾擾黑霧。

可誰曾想,雷電對於黑霧一點作用都沒有,幾十道雷劈下去後毫發無傷。

反而黑霧追逐張希的速度越來越快,就在張希接觸上沈鴻雪的手的時候,黑霧一“口”吞噬了張希,隻露出他伸向沈鴻雪,遞出手臂的手。

還沒等沈鴻雪漏出什麼情緒,被張希遞出、抓在手裡的手臂突然動了,揮向沈鴻雪。

這麼近的距離,沈鴻雪清晰地看到,那條手臂的手中攥著一支看不清顏色的針劑。

沈鴻雪還沒來得及防禦,那條手臂便立刻化為黑霧消散,懸在空中的針劑突然被一隻手握住,反手以迅雷不及之勢紮向他。

還好沈鴻雪早就提防著張希,一把控製住張希進攻地動作,卻未曾想,下一刻,從張希的袖口中鑽出一條機械蛇,一口咬上沈鴻雪的手腕。

他條件反射地拽掉那條蛇,迅速地後退到安全距離,警惕地看了看機械蛇,又把目光投向那團黑霧。

機械蛇掙紮著被重重地摔在地上,身上冒出一點火花,“滋滋”兩聲後就不再動彈了。

“哦?看來你對我早有防備?”張希的聲音從黑霧中傳來。

“哨兵先生,你還好嗎?”耳機中是聯絡員焦急地問詢。

沈鴻雪單手從腰包中拿出繃帶,在另一條胳膊上繞了幾圈,試圖阻擋血液流速……

不管這條蛇有沒有毒,首先應該阻止擴散……

“張希”看到沈鴻雪不搭理他,專注地處理傷口,收起渾身的黑霧,露出張希的麵容。好意勸道:“沒用的、彆浪費時間了。”

此時的張希,表情上沒有一點膽小、驚慌失措的模樣,反而帶著一絲玩味的笑容。

看到這一幕的沈鴻十分震驚,緊盯著他,問道:“你是個什麼東西?那黑霧又是什麼?”

張希摸摸下巴,不確定的說道:“可能、大概,是人?黑霧是我的一部分。”

沈鴻雪沉默,“所以,那個帶鬥篷的是你的分身?據我所知,沒有人類能做到。”

“張希”大笑,“自然,這可是神給予我的賜福,使我的體質在某種程度上發生了變異。你也不用白費功夫,注入你身體的‘恩賜’,是沒有解藥的,在注射到你體內的那一刻,他就融入了你的骨血,在你的精神世界紮根。”

沈鴻雪聞言纏繃帶的動作一僵,也不回答他,悄悄地和聯絡員溝通,“我現在的身體狀況如何?”

耳機中“啪噠噠”聲音亂響,聯絡員的聲音也很急促,“目前沒有問題。”

沈鴻雪沉默了一下,“隨時彙報。”

“收到。”

沈鴻雪緊緊的盯著“張希”,一言不發。

他現在陷入了兩難的局麵,如果他現在殺了“張希”,會損失“神聖教會”的情報不說,也不能解決“恩賜”,甚至會因為劇烈活動導致“恩賜”迅速充斥全身。

如果他不殺“張希”,等“恩賜”蔓延後,他可能會成為“張希”的傀儡,變成一個移動“核彈”,指哪兒打哪兒……

“你還沒回答我呢,你從哪裡看出的破綻,是我的演技不好嗎,還是我哪裡出了紕漏?”

“張希”的話,打斷了沈鴻雪的思緒。

沈鴻雪思考了兩秒,決定換個策略……

“一個被恐怖分子入侵的大樓,所有人員都死了,隻剩下一個員工存活,同時,樓內遍布恐怖分子的蹤跡,存活的員工還是因為偷閒而幸免於難,怎麼想都十分的可疑。”

“張希”誇張地歎了口氣,攤開雙手,“我還專門修改了係統內的員工資料,就是為了更逼真一些,沒想到第一眼就被識破了。”

沈鴻雪搖搖頭,“不,你的演技很優秀,所以我一直沒有動手,而是賣破綻給你,想看看你會不會動手。”

聽到這話,“張希”眼睛一亮。

沈鴻雪主動提問,試圖掌控對話的主動權,“你們的目的是什麼?我覺得應該不是在自來水廠投個毒那麼簡單。”

“張希”笑了,笑得猖狂,“當然,當然!我們神聖教會,一切行為都是為了迎接神,神的降臨需要祭品!祭品自然是要最好的!人類是萬靈之首,自然是祭品的上上之選!”

沈鴻雪淡淡道:“但是你失敗了,在自來水廠下毒並沒有什麼用。”

聞言,“張希”動作一滯,嘴角耷拉下來,憤怒道:“沒有!我沒有失敗!你根本不懂我的計劃!”

沈鴻雪忽然感受到自己的心臟猛地跳了一下,似乎全身所有的血液都在加速運轉。

“張希”高興的拍手,“哈哈哈,發作了!發作了!”

他輕輕敲擊了一下耳機,“哨兵先生,您的激素水平正在升高,狂躁值也在逐步提升。”

“張希”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他自顧自地說道,“你根本什麼都不知道!”

“自來水廠?可笑!”

“我的目標從來不是自來水廠,全城的哨兵能有什麼用?我的目標可從來都是你!”

他用著親昵的口吻,呢喃道:“沈鴻雪,全世界唯一S級哨兵,移動的‘核彈’。”

“我隻要擁有了你,毀滅這個城市所有的生物不過彈指間,哈哈哈哈哈。”

數值提升帶來的痛苦正在蔓延沈鴻雪的全身,他覺得自己每一根血管都在脹痛地跳動,鼓噪的耳膜讓他勉強能聽清“張希”口中的“計劃”。

有一股躁動在他的心中鼓動,他壓抑著憤怒問道:“人命在你眼中是什麼?就為了我,你們殺了這裡所有人?”

“張希”搖搖食指,“不不不,你根本不明白自己的價值,他們為了你而犧牲,是他們的榮幸。”

這句話一下子戳爛了沈鴻雪心中最柔軟的地方,他想到因為自己的失誤而流乾鮮血而死的沈越,想到以前犧牲的隊友們,又想到了那5個自己親手殺死的哨兵……

“哨兵先生,您的狂躁值已經達到了76.24%,請您控製一下自己的情緒,您現在情況很糟糕,我會儘快呼叫支援抵達現場。”

沈鴻雪充耳不聞,他的雙眼已經快被血色占滿,強烈的情緒在他心中激蕩。

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天……

那一天發生的所有事情他都曆曆在目,每一張麵孔,他都清晰地記得,仿佛上一刻還在和自己打招呼。

為什麼自己當初那麼愚蠢,白白害死了沈越……

為什麼自己不夠強大,拖累了隊友……

為什麼自己沒能救下那5個哨兵……

為什麼自己現在成了這個樣子……

都是因為我,都是因為我太愚蠢,都是我的錯!

“……¥#&狂躁值#……79.51%……¥#冷靜……”

沈鴻雪的眼中,世界天旋地轉,耳鳴讓他聽不清周圍的聲音,他無力保持平衡,跌跪在地上。

他大口喘著粗氣,渾身上下無一不在陣痛,唯獨胸口,疼得他快忘記了呼吸。

他垂著頭看著自己顫抖的雙手,上麵似乎沾滿鮮血,有親人的、朋友的、隊友的、敵人的,唯獨沒有他自己的。

突然間,沈鴻雪恢複了理智,他想起來了,自己現在中了“恩賜”,即將成為敵人的傀儡。他也很清醒地明白,隻要殺了自己,敵人就無法操控自己。

心中的閘門被緩緩打開……

他突然笑了,乾裂的嘴唇被微笑撕出了傷口,鮮血順著唇角蔓延。

如果他被-操控了,世界上將無人能殺死他,除非是再晉升上來幾個S級。

而他也不願意被-操控,所以他做了最極端的選擇……

“張希”像是看什麼稀罕物種般,在他的身邊踱來踱去,邊搖頭邊用詠歎調評價,“不,你做不到的,‘恩賜’是不會允許你傷害自己或者自-殺的。”

沈鴻雪抬起頭,像看死人一般盯著他。

“張希”嬉笑著搖了搖頭,說道:“沒錯,‘恩賜’就是這麼神奇,並且你也沒辦法傷害我,哈尼。”

沈鴻雪抬起頭,望著天井,自嘲地笑了笑。隨後舉起雙手蓋在自己的臉上,用力地搓揉一下,平複了一下呼吸,抬手悄悄地敲了下耳機,表示自己在聽。

耳機那邊傳來鬆了一口氣的聲音,“您現在狂躁值,已經升到了86.71%,請努力保持冷靜、保持清醒,我們會支持您到最後一刻,不要放棄。”

沈鴻雪深吸一口氣,他看了看周圍密密麻麻的水管,然後搖搖晃晃地站起身,試圖支配每一塊在和他理智作對的肌肉,一步一晃地靠近“張希”。

“張希”站在原地,不躲也不說話,微笑著等著步履蹣跚的沈鴻雪靠近。

沈鴻雪發現,自己無論如何都無法對“張希”產生殺意,就算再怎麼可惡,心中升不起一絲對他的情緒。

當他打算掐住“張希”的脖頸時,不管怎麼使喚,胳膊都無法抬起……

在這短短幾步的距離,沈鴻雪已經嘗試了無數種辦法,隻有不包含針對他的想法或是幫助他的想法時,肢體才能聽從大腦的指揮。

在這一路上,沈鴻雪瘋狂催眠自己,他是在幫助“張希”,他是在幫助“張希”。

可惜的是他並不是什麼心理學大師,無法真正地催眠自己,也無法改變自己的認知。

好在他做到了一點,說服自己。

說服自己,這個地方是危險的,密閉空間容易被包抄,如果打架的話,水管破裂後容易被淹,總之這裡是危險的。

不止自己呆在這裡危險,“張希”呆在這裡也很危險,所以他們要到外麵去。

於是,沈鴻雪順利地抓住了“張希”的衣領,帶著他化作一道雷光,一躍而起,從天井上跳了出去。

第 65 章

自來水公司建築的後方, 有一塊寬敞的且平坦的花園,花園的正中央地上,鑲嵌著一塊巨大的圓形黑玻璃裝飾。

“哢嚓”一聲。

黑色的玻璃碎裂,向著天空迸濺, 同時一道藍色的雷光從裡麵躍出。

雷光落至地麵, 化作兩個人影, 一人俊秀的麵龐毫無血色, 眼睛通紅,嘴角還有血跡,好像受了重傷;另一人毫發無傷, 勾著頭一直在瞅對方,臉上滿是驚喜。

沈鴻雪拎著“張希”跳出來之後, 還沒站穩,便跪倒在地。

“恩賜”打開了他體內的許多開關。

腦袋中控製五感的閥門像壞了一樣, 他能聽到隔著幾條街的汽車鳴笛聲,也能聞到遠處某棟建築內飯菜的香味,甚至能聽到“張希”血液湧動的聲音。

所有亂七八糟的信息一擁而入, 他無從分辨,也無法控製。

沈鴻雪抱著腦袋痛苦地嚎叫, 血液從耳朵、鼻子、眼角,競相湧出。

“張希”看著他痛苦的模樣, 絲毫沒有在意,反而一臉驚喜地看著他, 仿佛在打量著某種稀罕的物件。

“你竟然能抓著我上來, 怎麼做到的?”

“張希”圍著他踱來踱去, 喃喃自語著:“難道是‘恩賜’沒有生效?”

“不對。”他又看了看沈鴻雪,然後搖搖頭, “看起來不像是沒生效的樣子。”

“奇怪了,按理來說,沒有我的命令你應該是動不了的。”說著,他拿腳尖踢了踢跪在原地的沈鴻雪。

此時,沈鴻雪的狀態十分不對,眼睛中沒有一絲光彩,如同木偶般呆在那裡。

“張希”憐愛地摸了摸沈鴻雪的臉龐,用手指輕柔地擦去他眼角的血跡,仿佛對情人耳語般呢喃道:“不愧是沈鴻雪,不愧是S級哨兵,輕而易舉就能做到彆人做不到的事。”

說到這裡,他眼神狠厲,“不像是那5個廢物,什麼都辦不到,真是浪費了‘恩賜’。”

在他看不見的角落,沈鴻雪的手指一顫。

“張希”繼續道:“不過好在,他們拖住了你,讓我的計劃順利施行。”

“快了,快了,還差一點點!”

他的手指在沈鴻雪的臉上滑行,“讓我們一同為神的誕生,獻上讚歌。”

隨著“張希”的話語,沈鴻雪的瞳孔越來越亮,脖頸上青筋鼓起,他咬緊牙關,血液從牙齒縫隙中流出。

不知何時,沈鴻雪竟清醒地恢複了神誌,他反手推開“張希”,咬牙切齒道:“該死的讚歌,你自己去唱吧!”

那輕輕推開的一掌,發出空氣破裂的聲音,眨眼間“張希”的身影飛出去甚遠,撞碎數棟大樓,生死不知。

同時,一股看不見的力場從沈鴻雪那裡蔓延開來,空置的地麵被壓的碎裂,草木、建築均被碾碎。

以他為圓心,方圓幾百米內所有事物,都被他碾成廢墟,形成了一塊圓形隕石坑。

周圍一片死寂,隻能看到一個人影安靜地呆在中間。

指揮中心裡所有人都被這一幕震驚了,包括這裡的最高指揮——哨兵司令。

他這是第一次看到S級失控的場麵。

往常哨兵們需要發泄的時候,都會自行選擇一處次元門,雖然會帶回視頻資料,但都是對著怪物霍霍。

在城市裡失控的比較少見,也不是沒有,可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大威力的。

哨兵司令立刻回神,咆哮道:“還愣著乾什麼!快抓緊時間派人救援,立刻封鎖全區。”

他的冷汗直流。

如果沈鴻雪在市區中暴走了,那整座城市就完了!

不行!

他立刻下達命令,“快去聯係向導司令,讓危飛白立刻抵達現場!”

——

巨大的轟鳴聲從沈鴻雪的頭頂傳來。

可能是之前力量的宣泄,吵鬨的聲響讓他短暫地恢複了理智。

他抬頭望去,直視高處陽光,讓他眼睛不適地輕微眯了一下。

原來是架直升機。

直升機上站著一個人拿著擴音器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沈鴻雪有些耳鳴,另一個耳朵中的耳機傳來“滋滋”的電波乾擾聲。

他費儘全力抬起手,調整了一下耳機,望著空中盤旋的直升機,聲音暗啞,“能聽到嗎?”

耳機那邊聲音,時斷時續,“滋……能聽到滋……”

聯絡員語速飛快地說道:“您狂躁值已經達到91.51%了,需要幫助滋……”

沈鴻雪恍惚間,透過直升機螺旋槳炫目的亮光,看清了上麵人的臉。

他拿著擴音器,呼喊道:“沈鴻雪哨兵,能聽見嗎?”

他的聲音透過螺旋槳的轟鳴聲,時斷時續。

恍若間,和他哥哥沈越的聲音重疊到了一起——

“沈鴻雪。”

“沈鴻雪!”

“小雪!”

沈鴻雪低頭捂住耳朵,嗚咽道:“不、不……”

“冷靜、滋……狂躁滋……97.63%滋……”

他抱住肩膀,渾身痙攣,抬頭怒吼道:“走!離開!快離開!”

直升機上的人看到他情況不妙,本來想下去查看,同行的人一把拉住他,一邊對著駕駛員喊道:“快走!”

就在直升機轉身撤離的那一刻,一股無形的力場驟然散開。

本身破爛的建築,被碾壓的更加破碎。

直升機也被震的七歪八倒,幸好飛的速度夠快,才沒有被波及。

直升機上的眾人看著身後又被擴大了一圈的“隕石坑”,默默無言,拿著擴音器的那人問道:“那他怎麼辦?”

同行的人搖搖頭,“那不是我們能管的。”

——

當危飛白抵達“隕石坑”周邊時,四周都被拉上了警戒,所有民眾都被驅散至很遠的地方。

這塊周圍一個人都沒有。

危飛白依然穿著在公寓裡所穿的家居服,身上什麼都沒有帶。

他是被著急忙慌地帶過來的。

當被告知沈鴻雪暴走之後,懸浮車直接停在了落地窗的外麵,不知道從車上哪裡伸出的機械臂直接在落地窗上開了個“門”。

下了車就到這裡了,全程沒有一個人告訴他該乾什麼。

危飛白看著遠處的“斷壁殘垣”,默默地挑了下眉。

這時,直升機的轟鳴聲從頭頂呼嘯而過。

一直監控著這裡事態發展的哨兵司令拍案而起,怒吼道:“那是誰?不是說了這片區域全體戒嚴嗎?”

“報告!那不是我們的人……是、是新聞記者!”

哨兵司令扶額,“這幫該死的鬣狗,聞到一點腥味就不撒手,真是要流量不要命!”

“通過直升機的程序,聯絡上他們!”

“報告,他們拒絕通話。”

哨兵司令拍案,怒斥道:“那聯係他們的上司!”

“報告,新聞社那邊說他們不知情,也無法聯絡上他們。”

哨兵司令一屁股坐回椅子上,頹廢的罵道:“該死!”

另一邊,危飛白跨過警戒線,邁進“隕石坑”,饒有興致地欣賞著這片廢墟。

“嗚……嗚嗚……”

細碎的嗚咽聲,隨風飄來,鑽入危飛白的耳朵。

頓時,他原本高昂的興致降了下去。

他很熟悉這個聲音,是沈鴻雪的哭聲。

危飛白看著不遠處的人影,慢慢靠近。

走近才發現,沈鴻雪的樣子狼狽不堪。

原本帥氣的作戰服,變得渾身都是孔洞,灰塵和血跡沾的到處都是,尤其是那張俊美無暇的臉龐上,也有不少擦傷與血痕,反而讓人生出一種夾雜著破壞欲的憐惜。

危飛白的心情跌到了最低,任誰看到自己的所有物被破壞,都不會高興起來的。

沈鴻雪小聲啜泣的聲音,更是讓他感到煩躁不堪。

“小雪,是我。”

沈鴻雪似乎聽到有人在喊自己,那個聲音很溫柔,十分地熟悉,是誰呢?

他抬起頭。

映入眼簾的是巨大、通紅的夕陽,有一個模糊的人影擋在夕陽前。

他努力收縮瞳孔,辨彆人影。

“小雪。”

人影的麵容一直在重影,一會兒變成哥哥,一會兒變成危飛白……

“哥哥……”他呢喃出聲。

危飛白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眼神一暗,哥哥,是誰?

他用自己最溫柔的語氣,“是我,還能動嗎?”

沈鴻雪似乎認出了眼前人,他點點頭。

危飛白露出了溫柔的笑容,張開手道:“過來。”

沈鴻雪瞳孔一縮,連忙拒絕道:“不行!我會失控的!”

危飛白依然笑著,卻帶上了不容置疑的口吻,“不會,我知道你害怕傷害到我,不會的,相信我,嗯?”

沈鴻雪的精神本身就在崩潰的邊緣,聽到對方的口氣如此地溫柔又強硬,不由得就照做。

他顫顫巍巍的站起身……

盤旋在空中的直升機上,有著兩個人,一男一女。

男人操著一個懸浮的器具,女人拿著麥克風,身邊環繞著一隻電子眼,仔細一看,原來是早上他們在新聞直播中見過的那個記者。

她正站在機艙大門的邊緣,向著電子眼介紹到,“據可靠消息,S級哨兵沈鴻雪,因為不知名原因狂躁,導致部分城市被毀,已經到達失控的邊緣。”

“現在我們已經抵達現場。”

“大家可以看到,被破壞的城區一眼望不到頭,簡直就像世界毀滅一樣。”

“哦等等,沈鴻雪的身邊還有一個人!他是誰?他在做什麼?竟然走到瀕臨失控的哨兵身邊!他是不要命了嗎?”

“哦他停下了,幸好,如果他出了什麼事,這個直播間也要被封掉。”

“等等!他們說了什麼?沈鴻雪居然站起來主動靠近那個男人!”

“讓我先給直播間開一下血腥保護。”

“觀眾們說什麼?他有可能是沈鴻雪的向導?他是在救沈鴻雪?哦不,我可愛的觀眾們,據我所知沈鴻雪沒有匹配度超過60%的向導,眾所周知治療哨兵所用的‘刻印‘,必須要有專人指導的同時達到65%才行。”

她們在直升機上誇誇而談的同時。下方。

沈鴻雪正顫顫巍巍、一步一個腳印,慢慢靠近危飛白。

危飛白也不急,笑眯眯地等著。

好幾次,沈鴻雪都差點摔倒,他也不幫忙,就站在原地。

等到沈鴻雪終於靠近,並把他的手覆蓋在危飛白的手心上。

危飛白也不嫌棄,一手把人拉到懷裡抱著,另一隻手扶著對方的腦袋,在他耳邊誇讚道:“好孩子。”

沈鴻雪也不回話,隻是默默把頭埋在對方的脖頸中,熟悉的味道讓他感到舒適、放鬆。

危飛白在接觸到沈鴻雪的那一刻就嘗試進行常規治療,可是沒用。

他一手攬著對方,一手從他的耳朵上取下耳機,帶到自己的耳朵上,敲了兩下,問道:“然後呢?需要我做什麼?”

耳機那邊依然存在著電流雜音。

突然,耳機那邊焦急地喊道:“請儘快離開!沈鴻雪的狂躁值正在直線上升,預計還有3秒到達100%”

話音未落,危飛白懷中的人,便開始顫抖,他一手按著對方,一邊冷淡地問道:“然後呢?”

“彆問這些了!”耳機中的聲音十分焦急,“您快走!”

“轟”的一下,沈鴻雪的異能力場又擴散開,再次碾過這“可憐”廢墟的每一寸。

而危飛白就在這處爆發的中央,毫發無傷。

他有些不耐煩的問道:“所以呢?該怎麼解決?”

“……”耳機中一片沉默,他似乎難以理解這個情況。

耳機中傳來巨大的吞口水聲後,“額,您可以嘗試一下‘刻印‘,不過你們的匹配度隻有60%,存在著失敗的風險,額……我的意思是……”

聯絡員本來想說,失敗的話,向導會產生不可逆的傷害,但他又想到剛剛這個向導正麵硬接了一波S級的異能力場……

此時,狂躁值已經抵達100%,聯絡員那邊連接著沈鴻雪身體狀態的儀器正在瘋狂報警,擾的他心態不穩,正七手八腳、慌亂地關閉儀器。

趴在危飛白懷裡的沈鴻雪也停止了顫抖,喉嚨中發出奇怪的嗚咽,像野獸一般,掙紮著。

“嗷嗚”一口,狠狠地咬上了危飛白的脖頸,力道之大恨不得咬斷。

自從危飛白被“係統”升級過後,他的各項能力飆升,包括皮膚的柔韌性也是,所以在彆人身上能咬斷喉嚨的力道,在危飛白身上,也隻是堪堪破皮,流了點血。

猝然不及,被襲擊的危飛白,也隻是輕輕地“嘶”了一聲,暗罵一句,臭貓崽子。

“發生什麼了?”

“沒什麼,告訴我怎麼刻印,彆在意匹配度。”

危飛白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他可以肯定,就憑那異樣的吸引力,他們之間絕對不止60%。

“您知道傳導精神力的三種方法吧?肌膚接觸、黏膜接觸、□□交換。我們必須三個同時進行,也就是親一下。”

聽到這句話,危飛白的眼神產生了一些變化,“你確定這樣可以?”

“沒這麼簡單,正常情況下,‘刻印‘需要在一個舒適的環境下,肌膚接觸,敞開心扉,向導的精神力潛入哨兵的精神世界深處,雙方皆留下對方的印記,就算完成了。”

“可現在,事態緊急,也沒有合適的環境,也無法心理乾預,隻能偏激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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