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箏進入屋內後,趕緊跑到了床前,緊緊握住了劉文柏的雙手,眼淚幾乎止不住的掉下:“還疼不疼?”
劉文柏看到雲箏的臉,身上的痛意都驅散了幾分似的。
他艱難地牽扯出笑容:“我沒事。”
“到底怎麼回事,好端端的為什麼會墜崖?”
劉文柏怕雲箏擔憂,起先是不願說的。
直到雲箏再次追問:“你不說的話我更擔憂,你不如親口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這樣我也不會胡思亂想。”
“是有人推的我,不過那人蒙麵,我沒看清楚就掉下去了,幸好山崖處有石窟,我沒有摔死已是萬幸。”
劉文柏深深吐出一口濁氣。
想到種種發生的事,他還是心有餘悸。
雲箏聽罷來龍去脈,心底也猜到這八成是陸行舟所為。
他為了讓自己回去,竟對劉文柏下此狠手。
他真是膽大包天,難道這世間已經沒有王法了?
雲箏陷入了愧疚中,抱著他的手一字一句地說:“是我對不住你,你好好休養身體……”
“大夫。”雲箏起身看向大夫問:“我夫君他現下情況如何?”
“雖然劉夫子的性命已然無憂,但他的手,恐怕是保不住了。”
大夫輕輕地撫摸著頜下的胡須,目光落在一旁的雲箏身上,“我已經儘力了,但他的手經脈受損,便是恢複了,依舊有損傷,以後怕是寫字拿筆都很困難……”
雲箏垂下眼眸,眼眶淚珠打轉著,聲音帶著幾分顫抖與哀求:“大夫,求您無論如何也要治好他的手,我不能讓他這樣……於讀書人而言,失去寫字拿筆的能力,與要了他的性命有何區彆?他還怎麼參加科舉……”
“芸娘,你的心情我能夠理解。但你也知道,有些事情並非人力所能挽回。
大夫看她滿臉是淚,忙把她攙扶起說。
雲箏走投無路了,她唯一能求的隻有大夫。
大夫見她如此傷心,忽然話鋒一轉,“不過聽說有一種名藥可以讓血肉筋骨再生,但是蘇州並無這樣的藥材,這種藥材隻有京城才有,且格外名貴,價值千金……”
雲箏一愣,看向大夫問:“隻有京城有?”
大夫點了點頭:“對,京城才有。”
劉大娘聽到自己兒子的手保不住了,他可是未來的朝堂命官,以後是要報效國家的,怎麼能少了一隻手。
都是因為雲箏,如果不是這個妖精迷惑了劉文柏,他又怎會接連倒黴。
劉大娘怒火一上頭衝到雲箏麵前,當即扇去了一巴掌。
“啪,你這個狐狸精!”
雲箏倒退了幾步,火辣辣的疼痛讓她驚醒看向劉大娘。
其餘人攔著劉大娘,她指著雲箏的臉怒吼:“你這個賤人,都是你害的,我兒就是被你連累的……”
床上的劉文柏見此情形,嗬斥:“娘,你這是做什麼?我跌落山崖,和芸娘有何乾係?”
“我的傻孩子啊,你是被這個妖精蠱惑了,都這個時候了,你還維護她……”
劉大娘邊說著,淚水淌下,嫉妒和不甘心都浸沒在眼底。
“娘,你住口!這不乾芸娘的事!”
雲箏聽著他們在耳畔吵嚷,整個人還是昏的,然而,在這混沌之中,她的心中卻有一個堅定的念頭逐漸清晰起來——陸行舟從京城下蘇州,他應該能找到這種藥,治好劉文柏的手。
她已經忘記了疼痛,心裡隻有一個想法,保住劉文柏的手。
雲箏推開了混亂吵嚷的人,奔出了醫館。
府衙內。
而在府衙之內,陸行舟正沉浸在案卷中。
昏黃的燈光在他的臉側搖曳生姿,映照出他冷峻而深邃的五官,麵容在燈光的映照下,一半沉浸在黑暗中,一半沐浴在光明裡,神秘莫測。
“回大人,”
一個低沉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沉思,“劉秀才被救下,現在被送去了醫館。”
陸行舟抬眸,目光冷沉:“他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