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完河燈後,雲箏和陸行舟一起回了醫館。
也不知道是河神真的聽到了她的祈願,還是大夫妙手回春,雪生的燒已然退了大半。
她溫柔地抱起了雪生,那小小的身軀在她臂彎中顯得尤為脆弱。
“多謝大夫的救命之恩……”
雲箏抱著孩子,聲音中帶著幾分焦急與感激。
大夫擺了擺手,臉上露出一絲寬慰的笑容“無需多言,孩子沒事便好。”
又將撰寫的藥方遞給了雲箏,陸行舟果斷地命令侍衛前去抓藥。
夜色漸深,幾人也沒在岸邊多逗留,抓了藥便回到船艙。
陸行舟見孩子不舒服,雲箏又因為暈船而麵色蒼白,也顧不上自己身上還有傷口,悉心照顧著母子倆。
侍衛抓的藥,都被陸行舟拿去親自去熬了藥。
他未曾合眼,整夜都在那火爐旁,目光專注地盯著熬製的中藥。
雖說他之前並未接觸過孩子,但血濃於水,他自然憂心的很,熬藥的同時又親自下了廚。
這兩日,雲箏因暈船而食欲不振,臉色蒼白,身形更是消瘦了許多,他看在眼裡,疼在心上,便想著親自給她做些清淡的膳食。
不多時,一鍋色香味俱佳的蔬菜蝦仁粥便完成了。
那淡淡的清香,在夜色中彌漫開來。
陸行舟把清粥盛放在碗內,端著良藥和清粥一道去了雲箏的房間。
孩子在繈褓內熟睡著,雲箏也倚靠在床榻邊打瞌睡。
不知過去了多久,陸行舟看到雲箏醒了,“該喝藥了。”
他壓低聲音,生怕驚醒繈褓中的嬰孩。
雲箏這才回神,忙去拿藥碗打算親自給雪生喂藥。
“我來吧!”
陸行舟伸出手,輕輕地將孩子接了過來。
雲箏的眉頭微微一蹙,目光緊緊跟隨著他。
隻見他動作笨拙卻認真地抱著雪生,試圖用湯匙在雪生那緊閉的唇邊小心翼翼地喂藥。
雪生不愛吃藥,剛出生那會兒也生過病,每次喂藥都會折騰好久。
這也是令雲箏最頭疼的。
隻是沒想到這次雪生沒哭也沒鬨,任由陸行舟將藥一點點喂入他的口中。
雲箏驚訝的瞪大了雙眼,輕聲呢喃“這……這怎麼可能?”
陸行舟垂眸淺笑,抱著孩子一邊喂藥一邊搖晃哄著,“你看,咱們的孩兒多乖,小小男子漢,喝藥也不哭。”
雲箏心裡微微觸動。
難不成父子連心,雪生真的是陸行舟的骨肉嗎?
雲箏遲疑著收起視線,不經意瞥到了床邊放著的蔬菜蝦肉粥,甜絲絲的鮮香味很快在鼻尖縈繞起來。
她遲凝著拿起碗,喝下了一口。
見她竟然主動喝了他煮的粥,陸行舟眼眸亮了些,不過還是極力壓製住表情。
雲箏迅速將一碗粥飲儘,原以為這隻是廚房裡隨意熬製的一碗粥,卻不料這碗粥竟喚醒了她久違的食欲,味道不錯。
陸行舟這邊也給孩子喂完了藥。
雲箏接下孩子,把雪生放在床上,視線自然而然地落在了陸行舟的身上“今夜……多謝你了。”
陸行舟淡淡地回應“好好休息,明日我再來看你。”
雲箏點下頭,便躺下準備睡覺。
而陸行舟出了船艙後,小腹傳來了一陣隱隱的撕扯般的痛楚。
他蹙眉,卻並未出聲,後背的衣衫又被冷汗浸透。
並不想攪擾雲箏安歇,他深吸一口氣忍下,默默傳令,讓大夫前來為自己診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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