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支支吾吾了一陣,世界觀遭受了一記重擊的青年才緩過神來,決定換一個思路來挽救自己岌岌可危的信心,“那你這移情彆戀也太快了吧,當初在祭壇裡可不是這麼說的啊。”
“我能怎麼辦呢?”某把魔劍厚顏無恥的說,“我隻是一個沒有見識的廚娘,誰在當井底之蛙的時候沒鬨過笑話啊。”
這個理由太過無懈可擊,把楊林堵的那叫一個啞口無言。
徹底意識到身邊的女孩無法指望,出於當年的救命之恩,他蹲守在了李歧的身邊,除了爬到一半就主動放棄的孫錦繡,煉魂宗一共有三人入選複試,旁人見他們抱堆,倒也不覺得奇怪。
“這雨下的真大,聽說這南徽州一旦下雨能夠連綿數月,不知道會不會影響之後的比試,”抬手用袖子遮擋雨絲,長著娃娃臉的矮個修士對身邊人說道,“羽淵師兄,你說呢?”
“我沒甚麼要緊,”被搭話的少年溫和的笑了笑,“倒是克己是火土雙靈根,在這個天氣裡應當不太好受。”
“師兄多慮了,這點小雨還澆不滅我。”
失去了一隻手臂的趙克己聞言硬邦邦的回了少年一句,光看那消瘦的身材和陰沉的臉色,很難想象區區一個多月前,他是何等的意氣風發。
“我的傷口越痛,我的心火越盛,”他死死的盯著不遠處的煉魂宗三人,“足以讓我將所有該死之人燒成灰燼。”
“克己師兄,你快魔障了。”娃娃臉修士不讚同的皺起眉頭。
“少說風涼話了,王盼之!”趙克己厲聲嗬斥,“就算我不報斷臂之仇,那周師妹就白死了嗎?!”
被人在大庭廣眾下如此訓斥,饒是王盼之脾氣不錯也微微變了臉色,“克己師兄,慎言。”
“嗬,你當然理解不了我,”趙克己冷笑一聲,“埋骨嵐蘇秘境的又不是你,失去了一條手臂的也不是你,甚至於經曆生死一線的都不是你,可是你也不想想,這樣的你,憑什麼對我指手畫腳?”
“趙師兄!”王盼之有點急了。
“行了,”眼看二人真要吵起來,少年一隻手按上了趙克己的肩膀,“克己,向盼之道歉,你太急躁了。”
“羽淵師兄!”趙克己剛想反駁,對上對方那雙沉靜的眼睛就一下子啞了火,“我……我隻是……”
“我明白的,”少年沉聲說道,“你所經曆的痛苦,我都明白的。”
然而趙克己注定無法理解他話中的深意了。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隨著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倒地昏睡的李歧終於睜開了眼睛,他先是茫然的注視著飄著細雨的陰沉天空,在看清身邊的人時露出了明顯的驚愕。
“李師弟你可醒了。”見他並無大礙,楊林鬆了一口氣。
“你是……”李歧嘴唇微顫,又在看到抄手的洛宓時瞪大了眼睛,“你、你!”
“唉,天涯何處無芳草啊,你也不必太在意。”錯把他的震驚當成了傷心,拍了拍青年的肩膀,楊林的左眼寫著“同情”,右眼寫著“不忍”。
完全不知道他在說什麼的李歧愣了一愣,張嘴想說什麼又咽了回去,環視四周,儘是魔門弟子,而更令他心身俱裂的是,他原本的位置,已經被另一個人取而代之。
“傻小子,中招了都不知道,活該被人耍的團團轉。”
李歧身體一僵,一道譏諷的女聲在他腦海裡響了起來。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我乃瀾滄山開山祖師瀾滄仙子,上古時期為抗擊外魔而殞命,幸而留得一縷殘魂遊蕩在這天地間,見你有緣便一路跟隨,沒想到也因此看到了一場大戲。”
“什麼……”
“你現在是李歧,木子李,歧路的歧,是人人得而誅之的煉魂宗魔頭,是大魔頭高盞的第三子,從小受儘冷遇,注定二十而亡,當真淒慘之極。”
“不,我不是……”李歧恐慌了起來。
那聲音沒有理他,“你知道嗎?煉魂宗有傳宗密術,中此術者,擁有的一切都將會被施術者掠奪殆儘,從此萬劫不複。”
青年抬起頭,他的目光穿過竊竊私語的人群,正與李羽淵相對。
“那個密術叫作——奪天換命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