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考蕭綏考了班級第一,年級第五的消息很快從年級中傳開,這逆襲太過驚人,不知從哪傳出來的風言風語,有鼻子有眼。 衛生間。 長發女孩看看四周,小聲道:“你聽說沒,蕭家,變天了。” 短發女生甩甩手上的水珠,也壓低聲音:“聽說了!我爸還跟我說,讓我在學校離蕭綏遠點,你也知道蕭家……萬一被誤認成蕭綏被人綁了就糟了。” 長發女生嗤笑道:“可得了吧,蕭大小姐怎麼可能願意跟咱們為伍” 短發女生不屑地鄙夷道:“我還說她性子變了,知道好好學習了,一口氣考到年級第五,原來是家裡落魄了……” 長發女生冷笑:“聽說蕭綏這次考試全抄的,你想想,她之前都是一千名開外,怎麼可能一下子就那麼厲害了” 她得意道:“我朋友和她一個考場,看見衛晟的座位就在她旁邊,肯定是她抄衛晟的……” 另外一道輕柔的聲音忽然插進來:“抄襲的反倒比被抄的考得好,人家也是會抄。” 短發女生補充道:“不對,我聽我同桌說,親眼看見她把英語作文縮印好,考試時候直接抄上的。” 長發女生一喜:“真的?那咱們可以讓老師調監控,她成績作廢,重新排名。” “假的。” “你這人怎麼這樣?我們說話你插什麼嘴?”短發女生怒目朝著這個剛插進話的女生怒目而視,待看清蕭綏的麵容,訕訕一笑:“好巧啊……蕭綏……” “不巧,我聽你說的像模像樣,回頭替我問問你同桌,她哪隻眼看見我抄襲。”蕭綏笑了笑,一把扼住短發女生的後頸,湊到她麵前,聲音輕快:“眼都瞎了,留著眼珠子也沒用了不是” 短發女生隻覺得牢牢扼住自己的那隻手冷如冰鉗,她欲往後仰,卻動彈不得,隻能由著她口中冰冷的字句一字一字地砸到她臉上—— “兩隻沒用的眼珠子,放在臉上也沉得慌,我替她挖了吧。” 蕭綏之前一巴掌把楚綿綿拍進醫院的凶名在外,長發女生連嚇得話都說不利落了:“蕭……蕭綏,這是學校……” 蕭綏抬眸一笑,一派森冷:“出了學校門,你也要仔細保護自己的舌頭,這麼長,小心被人剪了去,好好的小姑娘成了啞巴,可不是件美事。” 短發女生嚇得眼淚都流了下來:“我……我,對不起……我……” “滾。” 蕭綏猛地鬆開她,長頭發忙扶著短頭發連滾帶爬地跑出了衛生間。 係統感慨:“宿主你好凶哦。” 蕭綏不以為意,把剛剛捏過短發女生脖頸的手仔細地洗了又洗,直到洗得指尖發白,才堪堪收手:“我又沒動手,她們這樣惡意中傷,還不允許我嚇唬嚇唬她們” 係統滿眼小心心:“宿主你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我懂你噠!” 蕭綏滿臉冷漠:“你想多了,我是刀子嘴刀子心,隻不過不想給自己找麻煩罷了。要是在昆侖大世界,嗬。” 係統直覺那聲“嗬”不是什麼好話,抖了抖。 “蕭綏!”楚綿綿急匆匆地跑進來,喘得上氣不接下氣:“教導主任找你。” 蕭綏一頷首,不緊不慢地往外走,她那悠閒的姿態看得楚綿綿直跺腳:“你怎麼一點都不慌教導主任正在發火,剛才讓我找你的時候,臉都被氣歪了。” “因為我作弊” 楚綿綿瞪大眼:“你怎麼知道難道你真的……” 蕭綏掃過來眼風,冷意迫人。 楚綿綿瑟縮一下,不敢觸蕭綏的黴頭了。 蕭綏看著楚綿綿腦瓜頂的發旋,忽然道:“都兩個月了,也沒見楚媛媛來上學。” 楚綿綿哼了一聲,不滿道:“還不是因為你,她之前病好了,後來不知道怎麼又複發了,我爸爸隻好把她送到國外去治療,聽說三五年內都不會回來了。” 蕭綏涼涼道:“那你還往我身邊湊什麼找衛晟去啊。” 楚綿綿臉紅得似滴血,犟嘴:“你瞎說什麼,我和他隻是朋友。” 蕭綏睨了她一眼:“昨天下午,紫藤花園。” 楚綿綿不說話了。 蕭綏懶得去猜少女的心思,淡淡道:“如遇抉擇,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楚綿綿不明所以:“啊” “長點心。” 楚綿綿不解地看著蕭綏敲門走進了主任辦公室。 一時室內四雙眼睛都齊刷刷地看向她—— 臉都被氣歪了的教導主任薑老師,看不出喜怒的班主任蕭昀,和她對視一眼就低頭的學生衛晟和苦著臉的韓江遠。 蕭綏玩味一笑:“都盯著我做什麼被我的美貌驚豔了” 教導主任為人嚴肅,被濱中學生戲稱為“更年期無限期延長的老太婆和戀愛殺手”,她最討厭兩種學生,嬉笑浪蕩沒正行的和早戀的。 很不巧,這兩項蕭綏全中。 蕭綏不屑與他人為伍,但蕭家勢大,不知被多少人暗中窺伺,稍有動作,消息便在整個校園裡飛速擴散,她和韓江遠的戀愛也算談得轟轟烈烈,彆說學生,老師裡也幾乎是人人皆知,教導主任一直殺殺蕭綏的銳氣,但這兩人暑假在一起,開學就分了,從沒被抓到過現行。 薑主任嗬斥一聲:“吊兒郎當,像什麼樣子” 韓江遠哀嚎著哀求:“我的主任,您饒了我吧,我都說了,我早跟她分了,分手了,沒關係了,您懂不” 他今天莫名起碼地把手機弄丟了,結果好死不死被薑主任撿到,更巧的是蕭綏還給他發了條莫名其妙的微信,正好被薑主任看到—— 這要搞不好讓他的小祖宗聽到什麼風言風語,最後受累哄人的還是他。 薑主任把韓江遠的手機往桌子上一拍:“那你說她給你發這微信是怎麼回事” 韓江遠連聲叫冤:“我怎麼知道怎麼回事——蕭綏你說怎麼回事?” 蕭綏拿起手機,劃開鎖屏。 這人心可真大,都分開兩個多月了,鎖屏手勢居然也沒換,蕭綏有點無語,這種警戒心,是個人都能在他這鑽空子吧…… 蕭昀看她輕車駕熟的模樣,眯起眼。如果他沒記錯,蕭綏和韓江遠的手機殼,是情侶款。 微信上的內容無非是什麼忘不掉你,求複合之類,總之不像她的語氣。 蕭綏無趣道:“這個啊,真心話大冒險——給前男友發一段求複合的話。” 韓江遠喜形於色:“老師您看,我就說我和她沒關係!” “誰知道你們是不是串通好了”薑主任被他的胡攪蠻纏吵得頭疼,不想再理會他,轉頭向蕭綏發難道:“先不說這事,這次月考,蕭綏一下子前進九百九十五名,從年級倒數一下到年級前二十,蕭綏,你不解釋一下嗎?” 蕭綏理所當然:“我智商高。” “噗——”韓江遠噴笑出聲。 衛晟瞠目結舌。 “咳”蕭昀以手抵唇,掩住笑意,難得說了一大段話解釋道:“蕭綏最近確實很用功,每天都來我辦公室問題,她的成績絕沒有問題。” “沈老師,您彆包庇她,她除了上您的課聽過課,其他課都是趴在桌子上睡覺的。”薑主任冷笑一聲,朝蕭綏道:“學習差是腦子不好使,作弊,是連人品也出了問題——” 蕭昀聞言眉心蹙緊,語氣淡淡警告道:“薑主任,您的話太過了。” 蕭綏雙手抱胸,毫不客氣地頂了回去:“身為老師,看到學生成績進步,不感到欣慰不說,還惡意揣測學生作弊,我覺得,您的人品才出了問題。” 薑主任氣得臉色鐵青,轉頭對衛晟道:“你說,她是不是抄你答案了” 衛晟望向蕭綏,蕭綏亦望著他,眼中一片漠然,一如既往。 薑主任以為衛晟害怕蕭家,麵對這個成績好,行事端正的好學生,她放柔了聲音鼓勵道:“你彆怕,照實說就成,她抄沒抄你的答案” 衛晟握緊拳,低聲道:“她……我不知道。” 他沒有回答抄了,或者沒抄,而是,模棱兩可的,不知道。 蕭昀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眼中有冷色一閃而逝。 “什麼” 韓江遠壓根不相信那麼驕傲的蕭綏會弄虛作假,他也知道衛晟不待見蕭綏,但他相信自己兄弟一就是一,二就是二,斷然不會落井下石。 眼下衛晟的回答,他隻覺得眼前打小一起玩大的兄弟,仿佛一夕之間變了一個人,滿目全非,陌生得可怕。 薑主任雖然對衛晟的回答不甚滿意,念在他孤兒寡母生活不易,怕蕭家報複也情有可原,遂不再追問,抬起下巴問蕭綏:“你還有什麼可說的” 蕭綏仿佛對衛晟的回答一點都不意外,嘲諷道:“您是腦子不好使還是耳朵不好使沒聽見他說的是不知道,又沒說我抄答案,您怎麼就直接高潮了” 薑主任氣得渾身發顫,咬牙道:“本來還想給你留一分麵子,既然你問心無愧,那我們就去調考場監控!到時候證據出來,看看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蕭綏無所謂道:“好啊,那要是考場監控出來我沒作弊,您就去大禮堂開個年級會,當著咱們學校三千名學生的麵,當眾給我道個歉,我就不和您計較了。” 薑主任氣得拍案而起:“你——” 蕭綏似笑非笑,幽深的瞳孔中隱約有星子盤旋閃爍:“您快些查吧,我還等著您的道歉。” 看蕭綏如此篤定,薑主任一時猶疑,難道真是因為她……咳……智商高或者是瞎貓碰上死耗子,運氣好才考了個好成績 薑主任一時冷汗涔涔,竟騎虎難下! 不……不可能—— 攝像頭離得遠,有小動作可能也看不清,倒時候一口咬定她抄襲了,也沒人能說什麼! 可是沈昀還在這裡看著—— 才來不到三個月的新老師,算什麼 要是不知趣亂說話,尋個由頭直接開除,她不信,還能有人為了一個不想乾的學生不要濱中這麼好的飯碗 想到此,薑主任直接打電話到保安處:“給我調一下十二月二十一日的高二九班的監控。” 她一早就記住了蕭綏的考場。 “請您稍等一下。”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走,薑主任一顆心七上八下,度日如年。她扣緊手心,瞥向蕭綏,蕭綏正湊到沈昀麵前小聲說話,一點都沒被影響。 薑主任的心沉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