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被窩裡的皇太孫(1 / 2)

胤承銀甲白馬,一人當先,身後燕王麾下大將王雄領著三千人馬浩浩蕩蕩縱馬疾馳,地上原本潔白無痕的積雪被馬蹄踐踏得泥濘不堪。

胤承環顧四周,見群山環繞,放慢了馬速,皺眉對跟上來的王雄道:“此處山勢漸深,若不出意外,再往前走就是洗墨穀了,窮寇莫追,小心伏擊。”

王雄聞言,麵露異色,啞然笑道:“殿下多慮了,末將在此處領兵多年,從不知有什麼洗墨穀,再往前走幾步,出了這關口就是一處高地,萬萬不可能有人在此伏擊的。”

言罷,隊伍中還有人竊笑兩聲,似乎在嘲笑這位從未出過京城的皇太孫殿下初次領兵不認路,少見多怪,鬨了笑話。

胤承皺眉,好脾氣地溫聲再道:“孤在青木宮中日夜描摹大周堪輿圖,雖不曾前來西北,但西北的草木土石早已了然於胸。”

胤承肯定自己的記憶沒有出任何差錯:“許是將軍記錯了,戊昌城西北三裡處確有一關隘名洗墨穀,孤胯下日行千裡,眼下已經跑了一個時辰,算算也差不多了。”

在這嗬氣成冰的西北,身上因一路策馬疾馳而蒸出的汗水此刻已在鎧甲上凝成冰碴子,穿在身上又冷又硬,還撲朔朔地往下掉著碎冰。

胯下的馬匹因身上的鐵質馬衣受凍變沉已經邁不開腿,誰坐上誰知道,是怎樣一種煎熬折磨。

看這近在眼前的關口,王雄不想就此功虧一簣。

即使這樣惡劣的條件,初次騎馬領兵的皇太孫亦不見一絲畏縮之態,烏黑的眉眼和淩厲的輪廓反倒在皚皚白雪和鐵衣銀甲的映襯下愈發奪目。

王雄暗歎可惜,他淡淡道:“皇太孫急攻冒進,追靺鞨人至洗墨穀,遭到伏殺,力竭致死……殿下是聰明人,末將也是食君俸祿替君分憂,既然如此,殿下何必為難末將?”

說著,王雄伸手一引,陰冷道:“殿下,請吧——入了這洗墨穀,便是早登極樂,省得在人間受苦。”

胤承的目光陡然鋒利——

“若孤說不呢?”

“那隻有末將將您‘送’進去了!”話音未落,王雄提起長槍便朝著胤承捅去!

胤承微一側身,那長槍寒光閃爍的槍頭便貼著他的鬢發一擦而過!

這是怎樣的速度——

太快了,肉眼難以捕捉,王雄甚至覺得次此刻氣定神閒於白馬上端坐著的男子並非人類而是深山裡的妖魔,人類怎會有如此速度

王雄心中駭然,他抬槍再刺!

一道雪亮的光猛地在王雄眼前綻開,刺得他不由得微微眯起眼,卻發現那不過是士卒身上最普通的長刀。

王雄察覺他握刀的姿勢怪異,倒更近乎握劍,所用招式也不若刀勢霸道莽撞,而是極儘精巧細微——

在胤承輕描淡寫地撥弄間,王雄陡然發現一個事實,這位殿下並不是那些郢都權貴子弟一般隻會些花拳繡腿,且武功之高,世所罕見,隻是在他刻意壓製下,不顯山不露水。

春風和煦,可以毫無攻擊性,亦可以摧枯拉朽!

而胤承的隨手拿起把刀仍迎刃有餘和他呼哧呼哧喘著粗氣拚勁全身氣力的窘境相比,高下立判!

可他不能輸!

“若單打獨鬥,你不是我的對手。”

“兔子亦可搏鷹!”王雄話音未落,手中長槍已狠狠朝著胤承慣去!

那槍勢奇詭,在將將落在胤承身前,陡然轉了個彎朝胤承身下追風刺去,胤承以刀相阻,仍是慢了一瞬,槍頭紮入追風的右前腿上。

追風向來被嬌貴地圈養在皇宮中,不比那些經常上戰場的戰馬皮糙肉厚,甫一受傷便猛地嘶鳴著人立而起,胤承反應極快,一把抓住韁繩防止被它甩下去,與此同時,王雄的長刀已至——

胤承眉頭一皺,電光火石之間,王雄尚不明白發生了什麼,本來堪堪將要砍向胤承頸畔的長刀已然被挑落在地,他還沒回過神,胸前一股大力襲來,隨之而來就是胸腹間劇痛不止,王雄已然從馬背上載到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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