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一旁的小夥計一愣一愣的:“掌櫃的,這小子能一口氣吞下那麼一大塊兒地嗎?”
送走客人的張德雲一巴掌輕輕拍在小夥計腦袋上,笑啐了一句:“人不可貌相,你個毛頭孩子懂個啥!”
張德雲這小牙行隻有他跟妻子的二弟兩個牙人,外加一個小夥計,平日裡接的活計頂多就三五錢傭金,要做成這筆買賣,自己少說能拿十兩傭金!
一想到這張德雲心情就十分美好,都忍不住開始哼小曲兒了,他可得伺候好那位小爺,能一口氣拿出那麼些銀子買荒地的,指不定以後有多少生意要幫襯自己呢!
挨了揍的小夥計望著葛歌消失的方向,心中好不豔羨,瞧著比自己還小的小子能有銀子買一百畝地,他還隻能苦哈哈地當個小夥計,真是同人不同命啊!
“好命”的葛歌出了牙行,才走出沒多遠便進了一個不咋起眼的布莊。
不到半刻鐘,抱著五匹細棉料子的葛歌打布莊裡出來,背後還跟著笑嗬嗬的女掌櫃:“客人您慢走,好用再來啊!”她這布莊小,平日裡來扯細棉料子的那頂多也就扯個幾尺,這一口氣買五匹的主顧可真不多見,雖說那小哥兒也是個會殺價的,還要了店裡那小半筐碎布頭做添頭,可她也沒少賺呀!
“小裡正?!”
抱著五匹料子的葛歌循聲望去,淡淡頷首示意:“你如今到書院讀書了?”
穿了一身細棉青衫的林文學被小裡正這不輕不重的態度反倒鬨得他有些赧然,“啊”地一聲,又愣了好一會兒才忙不迭地伸手上前:“小裡正買這麼多料子,我幫你拿一點吧!”
“你們娘倆如今住在哪裡?家裡可都安置妥當了?”葛歌也不客氣,五匹料子也不算重,可摞在一起拿著就不是很方便,便勻了兩匹叫林文學幫著拿,兩人並排著,中間還隔了一人身位,邊走邊聊。
林文學悄悄看了眼小裡正,見對方卻一直目視前方,心中有些失落,他們都好些天沒見著了,小裡正咋還是這般冷淡呢?不過心中的哀怨也沒透出來,笑了笑應道:“如今住在鎮北門外二夾胡同口進去第三家,家裡如今都安置妥當了,小裡正要不著急回去,到家裡坐會兒吃個午飯再回去?”
“你們娘倆好就成,村裡事多,我就不多留了。”
從布莊到鎮北門不算遠,說話間兩人便到了。瞧見吳三停在那兒招攬客人的牛車,葛歌將手上抱著的三匹料子放上車,又接過林文學還抱在懷裡的兩匹,這才轉過頭來正眼看著林文學:“辛苦你送我一趟,這時候也不早了,你趕緊回去罷!”
見小裡正從始至終都冷冷清清的,林文學忍不住唇角向下抿著,有些失落地“噢”了一聲,又朝坐在牛車上的吳三點頭示意後,垂頭喪氣地往鎮外走。
“你這小兄弟咋了?”吳三自然也認得林文學,見他滿臉寫著不高興的樣兒,不由得多嘴問了一句。
不用招呼自己就爬上了牛車的葛歌被他這麼一問,疑惑地“啊”了一聲,搖了搖頭:“不曉得,許是累了?吳三叔你這車走不走?”
問罷,葛歌目光轉向耷拉著腦袋離開的林文學的背影,眉頭忍不住地皺了起來,現在的小孩子心思都這麼奇怪的嗎?說變臉就變臉?這般想著,葛歌都忍不住替林陳氏歎一口氣,養一個孩兒臉的兒子,那得多糟心!
“走走走!”正好又有倆要坐車的婦人過來,著急招攬客人的吳三也顧不得琢磨旁的,坐在牛車上揮著鞭子,慢悠悠地把牛車往華東村方向走。
再說滿臉寫著不高興的糟心孩子林文學出了鎮北門,穿過小巷子回到自家租住在二夾巷的小院兒,推開破舊的木門便瞧見端著粗瓷碗的林陳氏,訥訥喊了一聲:“娘。”
“回來得正好,我才熱好飯菜。”林陳氏將炒熱的大白菜擺上桌,笑吟吟叫兒子去洗手吃飯,自己又轉身到灶間打了兩碗粗糧粥擺上來,多而稠的那碗是兒子的,少而稀的是自己的。
飯菜都好了,見兒子卻心不在焉的,林陳氏瞧在眼裡,忍不住問到:“在書院跟同窗鬨矛盾了?咋回來就耷拉著臉?”
“沒有。”林文學手裡拿著筷子戳了戳碗裡的粗糧粥,訥訥道:“我方才在鎮上碰見小裡正了。”
“她罵你了?”林陳氏第一反應就是葛歌罵了自己兒子,叫兒子受了委屈,心中對這小裡正的感念又少了一分,她們家是承了她的情不錯,可再怎麼也不能罵人呀!
林文學不知娘親心中所想,鬱悶地搖了搖頭,應道:“沒有,她隻問了咱們家現在住哪兒,旁的啥也沒問。”也沒問他過得好不好。
林陳氏瞧兒子這樣,心裡一沉,男女之情這種事兒她自己也是過來人,怕這問題就出在啥也沒問身上了啊!
也不是說林陳氏瞧不上葛歌,可葛歌她娘早早死了,爹又上了戰場生死不明的,這怕是個命硬的,將來妨害了自己唯一的命根子可如何是好?
越想心裡越怕的林陳氏麵色變了又變,過了好一會兒才道:“許是小裡正怕吵著你讀書,不好多問呢!文學啊,你聽娘的,如今啥事兒都比不過你讀書要緊,快些吃完飯回房歇會,不然午後讀書該犯困了!”
林文學含糊地唔了一聲,到底也是將林陳氏的話給聽了進去,端著碗開始吃午飯。
見兒子這來得快去得也快的愁苦,林陳氏心裡可鬆了好大一口氣,第一次覺得自己搬家回鎮上這個決定做得再好不過。
***
林家母子的官司按下不提,再說回華東村這邊兒,牛車晃晃悠悠了三刻鐘,終於回到了華東村村口。
抱著五匹細棉料子的葛歌在同車乘客豔羨的目光中淡然地下了牛車,穿過山邊小徑,往村裡回。
“小裡正,你買好多料子呀!”在村口頑的幾個小孩兒見了葛歌,全都乖乖停下向她打招呼。
瞧著孩子們澄澈的目光乖怯怯地看著自己,葛歌難得的展露淺淺笑顏,與幾個小孩兒打招呼後又交代兩個大的女孩子:“二丫,四妮兒,你們做姐姐的要看好弟弟妹妹,日頭底下曬久了腦袋會疼,不許近溪邊兒頑可曉得?”
這些孩子家裡大人都是葛家派係的人,孩子們耳濡目染的,對葛歌也天然就多幾分親近,聽她這般交代,個個都乖乖點頭:“小裡正,我們曉得啦!”
“好,都頑兒去吧!”
打村口進來到王家的路上葛歌都沒見著多少村民,畢竟大中午的,也隻有不怕熱的孩子在外頭嚇跑,不到農忙時節也沒多少事兒的村民大多在家裡午歇,或三三兩兩聚在陰涼地方嚼舌根,倒叫葛歌省了不少解釋細棉料子的功夫。
“這麼些好料子,全都做成口袋?”王趙氏皺著眉頭,對葛歌提出的要求很是不解:“歌兒你是說真的?這樣的口袋能有啥用?”
將五匹料子整齊摞在王家正房炕上,葛歌接過王小茹倒來的涼白開,“咕嚕咕嚕”喝了小半碗,才痛快地歎了一聲,道:“沒錯兒,嬸兒你放心做,我自有用處。”
王趙氏見她真是認真的,可心裡還是有些不舍,伸手摸了摸柔軟的料子,心疼道:“那麼好的料子,多可惜呀!”
“嬸兒你儘管放心,往後咱們還能見著更好的。”葛歌將隨意擱在地上的背簍提起來遞給王趙氏:“眼前就隻得這些碎布頭了。”
碎布頭雖不值錢,可鄉下人家卻十分喜歡,糊鞋麵兒鞋底也好,挑些好的出來縫縫補補做些帕子、小衣裳啥的,用處多著呢!
果不其然,王趙氏一見這麼些碎布頭,立時歡喜地笑了:“碎布頭也不差,夠糊好些鞋底鞋麵兒的呢!”
在王家呆了兩刻鐘把事兒交代清楚後,葛歌才往家去。
才出王家門便碰見了鬼頭鬼腦從巷子裡出來的張大寶。
張大寶這心裡本就慌張得很,沒成想一出巷子還碰著葛歌,直接把他嚇得腿脖子一軟,幸好是背靠著牆,勉強站住了腳。那日被一塊土帶來的心理陰影還在,磕磕巴巴地喊了聲:“小裡正。”
“張大寶,你這是做甚呢?見了我跟見鬼似的?”葛歌鳳眸半眯,審視的目光落在張大寶身上來回看了幾圈。
張大寶衣裳底下的腿沒出息地抖了好幾下,豆大的汗珠一顆一顆地從腦門冒出來卻顧不得擦,目光閃爍,應道:“沒、沒啥,小裡正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瞧著張大寶慌慌張張離開的背影,葛歌心中好不疑惑,這是怎麼了?
張大寶才走不一會兒,又有個形跡可疑的人打巷子拐角處出來,原來是李德財。
李德財見了葛歌,瞳孔一震,隨即低頭當看不見站在路邊的葛歌,匆匆忙忙往巷子口走。
“一個兩個慌慌張張的,做賊了不成!”葛歌回頭看了眼兩人出來的方向,那是李家自己的地盤。腦補了不少畫麵的葛歌一時忍不住唇線向上勾,莫名期待李德財真做點兒啥出來。真是壞得很呀!
***
菇房前期所需的木架子與口袋的活計,葛歌雖然都托付出去了,可自己也沒落著空閒。
第二日晨起,進了八月的清晨,風中裹挾著一絲涼意,早起的葛歌卻依舊穿著自己早已洗得發白的夏衣,將比自己胳膊寬了兩寸的衣袖挽起後,葛歌驚喜地發現自己手腕手肘的肌膚變得白皙柔嫩了許多。
葛家家窮,自然沒得銅鏡甚的,平日裡不大關注自己外貌的葛歌見狀,一時興起打了瓢水倒進木盆裡,待水紋平息後,再湊過去以水為鏡,觀察自己的變化。
平靜的水麵中倒影出少女的麵容,不染而黑的兩道劍眉與一雙飛揚的鳳眼湊到一起,卻莫名地相得益彰,襯得少女格外地英姿颯爽。再加上挺翹的鼻梁,不然而朱的薄唇,可謂是男女皆宜的好相貌。
葛歌也是曉得自己的長相的,不過以前許是因著營養不良,麵色、發色枯黃,原是七分的外表也隻剩四分,一打眼瞧著隻是個乾癟瘦弱的半大小子。可這美顏丸才吃完不過數日,不曾想竟跟脫胎換骨了一般,七分的底子如今出落得說九分也不為過。
如雲長發隻隨意地用一個粗麻帶子綁得高高的,發絲淩亂,葛歌朝著水麵中的倒影輕挑左眼,平靜水麵中那少年倒影挑了挑眼,俊美之餘還多了幾分浪蕩不羈。
“可惜不是雌雄同體。”葛歌頗有幾分遺憾地嘖了一聲,才伸手打破水麵的平靜,掬水洗麵。
前額散落的些許碎發被打濕了,葛歌也懶得擦乾,梳洗過後背著背簍往王家去。如今她一日三餐都在王家吃,每月給王趙氏交點口糧,倒也省了不少麻煩。
“哥兒你來啦!”前來應門的王小茹笑吟吟地看向葛歌,一抬眼卻感覺心漏跳了一拍:“哥兒,你今日...格外地俊啊!”
花癡完以後,還不忘懊惱道:“哥兒你說你咋不是男的!”
才準備好早飯的王趙氏聽到女兒這奇奇怪怪的話,都不知是該笑還是該氣,笑罵了句:“趕緊關門來吃飯!你說你個小姑娘家家的成日講這些有的沒的,將來誰敢娶你!”
鄉下人家的姑娘並不同於有錢人家的閨秀,素來是口無遮攔些的,加上王小茹如今也十三歲了,再過兩年及笄便該說親,王趙氏時不時也開始教育女兒,如何做個賢妻良母。
可王小茹性子素來大大咧咧的,對王趙氏那些老調重彈的話也聽不進去多少,如今被罵了也隻是回頭悄悄與葛歌辦了個鬼臉,轉過頭去又嘴甜得很,哄著王趙氏:“那便招個上門女婿,到時還多個人一起孝順娘親您呢!”
“去你的!越說越來勁了!”將盛好的第一碗粥遞給洗完手坐下的葛歌,王趙氏一巴掌拍在王小茹的腦門兒上:“趕緊洗手去!”
見王小茹被訓,葛歌也忍不住幫著發兩句:“嬸兒你放心,咱們小茹性子好得很,將來一準兒能給您找個乘龍快婿。”
“就是!”洗完手回來的王小茹見有人幫她說話,驕傲地揚了揚下巴,那欠揍的小模樣叫王趙氏的手真是忍不住地癢。
本想平息王家母女之間的嘴仗,沒想到王小茹還繼續放火的葛歌沒由來地咳了一聲,連忙轉移話題:“我今日約了牙人去看地,就村外的官道上那片兒荒地,嬸兒要不一起跟著去瞧瞧?”
“那片荒地買來做啥?”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的王趙氏坐到葛歌對麵,皺著眉頭道:“哥兒你可彆叫人給騙了,那荒地不值錢的。”
葛歌笑了笑,夾了塊醬瓜,又扒拉了一大口粥,才道:“嬸兒放心,我曉得的,那片荒地如今瞧著不好,可挨著官道,地勢又平,我想著咱們日後還是搬到官道邊上比在這兒好。那荒地如今不貴,嬸兒倒不如先買個三五畝地也好,等來日有了人煙,那可不是現在這個價錢了。”
王趙氏不懂這些,聽葛歌言之鑿鑿地說了一大通,還說日後都要搬出去,嚇得她眼睛都睜大了:“咱們在這村裡住得好好兒的,咋還往外搬呢?”
不怪王趙氏保守,不過時人大都是安土重遷的心態,華東村雖是雜姓村,地理位置也不好,可好歹也在小峰山邊上紮根了近百年,真要村民往外搬,也是一個大工程。
葛歌自然也知道這點,所以目前也隻是打算,如今第一步就是先說服王趙氏:“嬸兒你想啊,咱們村在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山時不時還有大蟲叫喚,您不想想自己,也得為小茹小虎著想不是?再者這地買回來在手裡,那也是一筆資產,總不會虧了的。”
“娘,您就聽哥兒的吧!”始終如一追隨葛歌的腦殘粉王小茹眼兒睜得大大的,幫著葛歌一起說服王趙氏:“您想那銀子都還是哥兒帶著我才掙回來的呢!彆人還難說,可哥兒啥時候坑害過咱們呀!”
不得不說,知母莫若女,王小茹這話還真說中的王趙氏的點,沉思片刻後,王趙氏點頭同意:“成,吃完早飯我進去拿銀子,小茹你一會兒跟著歌兒一起去。”
同樣的說法也說服了許二夫婦,同樣給了十兩銀子叫青草跟著葛歌一起,三人小組雄赳赳氣昂昂地往華東村外去,要去置辦自己人生中第一份家產。
***
“小哥兒您看,這一片兒都是荒地,靠著小峰山這麵兒的就便宜些,一兩銀子一畝,官道那邊兒的地勢平緩些,還有水源,雖說是荒地,那也是上好的荒地,開墾後好好伺候幾年,少說也是個中等田,價錢稍微貴些,一兩三錢一畝。”昨日先去了衙門問價的張德雲,此刻亦步亦趨地跟在葛歌左邊,笑嗬嗬地為她介紹荒地的情況。
大業國國土麵積大,耕地多、荒地也多,因著荒地難伺候,也不一定能變成良田,是以大多有能力買地的人也會傾向於買良田。加上華東村外的官道兩邊,也隻是挨著官道的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荒地,所以並賣不出太好的價錢。
不懂這些的王小茹與青草隔了一步的距離跟在葛歌右邊,眼兒咕嚕咕嚕地轉,四處打量這整片的荒地,完全看不出什麼好與不好來。
此時葛歌等人所站的位置是山坡這邊較高的位置,可以俯瞰到張德雲指的官道另一邊,小峰山對麵的那片荒地。
“地兒還行,就是貴了些,這老大一片荒地都不知荒廢了多少年,掌櫃的你也實誠著些。”葛歌眯著眼望向遠方,遠遠瞧見有溪流經過,倒也是草木繁盛的一片兒地,地勢也好。
交通、地勢、水源,三要素都挑不出啥錯處來,葛歌心中十分滿意這個地段,不過按理還是要殺殺價的:“官道對麵那片兒,一兩一畝,我要七十畝,我這倆妹子一人十畝;另這邊兒的坡地,八錢一畝,我要三十畝,如何?”
原以為倆小姑娘是這小哥兒帶來瞧熱鬨的,沒想到也是客人,倒叫張德雲又多了一份意外之喜,不過該做的樣子也還是要做出來的:“這價錢著實是少不了那麼些,小哥兒您要真心想要,平地一兩二錢一畝,坡地九錢一畝,如何?”
其實如今官府也沒多少銀子,荒地價格確實可以往下壓不少,可張德雲也想著多賺些,便想抬一抬價。
“掌櫃的您可彆瞧我年歲小便好蒙騙,如今良田的價格都比去歲少了半兩一畝,這荒地您還按著高價兒給我賣,這事兒可就不地道了不是?”葛歌可以理解對方想賺錢的心,可要賺那麼些黑心錢,那就過了點。淡淡收回目光,笑道:“掌櫃的若不誠心,那咱們這買賣也隻能做到這兒了。”
張德雲本以為半大小子好哄騙,不成想儘是個厲害角色,竟連良田的價格都打探清楚了。張德雲忍不住擦了擦腦門兒上的汗,“嗨”了一聲:“就衝小哥兒您這話,這筆買賣張某一準兒給您做成了!”
一錘定音,張德雲也不耽誤事兒,當即駕著騾車回雲家集,到衙門去備案,衙門那邊兒聽說做成一筆上百畝荒地的買賣,自然也不耽誤事兒,當即點了兩個專門丈量田地的衙差跟著張德雲到了華東村。
加上張德雲小舅子與店裡的小夥計,四五人吭哧吭哧忙活了小半晌,按著仨買主的意思,確定好這一百二十畝的地界兒。
以防萬一,銀子還是第二日一早葛歌帶著到衙門門口才給的張德雲進去交的,在衙門門口等了約摸一刻鐘,去而複返的張德雲捧著三張蓋了紅印的地契出來,笑得見牙不見眼:“小哥兒,統共三份紅契,您收好。”
葛歌接過紅契,一張一張細細檢查過,確定沒問題後才收入懷中,道:“有勞掌櫃。”牙人的辛苦錢是包含在買地的費用中的了,葛歌不用再多付銀子,朝張德雲點頭示意後,葛歌才往西市珍寶閣去。
張德雲站在大街上目送葛歌離去,捂著自己鼓鼓囊囊的口袋,笑得真是合不攏嘴,沒想到這般簡單就掙了十二兩銀子。
珍寶閣內,昨日被爽約的於有財哼著小曲兒收好剛收回的貨,心情舒暢。
作者有話要說:劇情需要,會有賣掉大腦斧的劇情,不具有任何現實意義。
反對野生動物買賣殺害,沒有買賣就沒有傷害,保護野生動物,人人有責!
入v啦~~慶祝入v,前20位2分好評的小可愛發紅包~明天也一樣~~愛你們,筆芯~~~
------------以下是預收文宣傳時間,不喜請略過---------------------
接檔一:年代文《惡婆娘她重生啦!》:
李家婆娘柳強英,那是在全村都排得上號的惡婆娘:不做工不乾活,日日翹著二郎腿打牌,心情好了打孩子,心情不好打老公。
貪財大伯,吝嗇小叔,偏心的爹媽,還攤上這麼個惡婆娘,村裡人人都說李老二命苦。
可自打出了一場車禍,李家的惡婆娘她變了。
一場車禍,大難不死的柳強英,重生了。上輩子自己作了太多死,幸好老天給她重新來過的機會,柳強英決心要撥亂反正,極品從良。
後來,村裡人發現,那惡婆娘開始下地乾活,還財不大氣十分粗地承包了村子後麵的幾百畝坡地,估摸著是要作回大死。
李家上至李老漢夫婦,下至叔伯兄弟侄女兒,個個都在等著瞧柳強英的笑話。
可等著等著,怎麼等到柳強英帶著自家最沒出息的二弟一起,發家致富了?
到後來啊,就再也沒人記得柳強英惡婆娘的外號,都稱她是女財神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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預收二:古穿種田文《穿越後我要贍養14位母親》
現代社畜古瑤在連續加班一個月後,猝死,穿越了。
穿成元嘉國淮州府定安縣一土財主家的大小姐,名喚古月瑤,是古大財主連納十三位妾室,最後還是大夫人老蚌懷珠,生下的這麼一根兒獨苗苗。
可惜,古瑤沒趕著好時候。她穿來時,正是古大財一命嗚呼,留下大夫人帶著柔弱的十三位妾室,被侵占古家家產的惡霸趕出大門時。
原主明珠落塵,大病一場便換了芯子。
坐在蟲蛀地“咯咯”響的木板床上,望著站滿半間屋子哭得抽抽搭搭的各色美人,古月瑤覺得自己還能再搶救一下。
畢竟社畜了那麼些年,也不是白乾的!
本文又名《我媽們逼著我掙錢》《土財主家大小姐的致富經》《社畜也有出頭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