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六!六頭大肥豬!”“好多豬呀!”小孩兒們的目光都被這六頭大肥豬吸引過去了,嘩啦一下全都跑過去圍著看豬。
吃過朝食過來的葛歌瞧見十幾個孩子圍在那兒看豬,麵上表情依舊是淡淡地,嚇唬他們道:“再走近些小心叫豬把鼻子啃走,就沒鼻子了!”
“呀!”小孩兒們個個捂著鼻子,你一言我一語,嘰裡呱啦地笑鬨著,一個個咧著嘴朝逗弄他們的葛歌打招呼:“小裡正!”
葛歌逗完孩子們,自己也樂得臉上笑意多了三分:“作業都寫完了沒?”
小裡正還真是深諳如何叫人不想說話的藝術!孩子們個個聽完就全耷拉著臉,連玩鬨的心都沒了。
葛歌笑著搖搖頭,果然天下學生都一個樣。
“主子,都備妥了。”
那頭葛家眾家仆皆已準備妥當:臨時灶台上兩口大鍋各裝了八分滿的水,灶膛裡大火燒著;五張八仙桌拚起成了個長條桌;昨日去請的殺豬匠帶著家夥事兒已準備好,隻等葛歌吩咐。
“那便開始吧。”葛歌麵上笑意斂起幾分,淡淡點頭。
殺豬匠按著葛家的要求,帶了兩套刀具來,葛家仆人裡也有會殺豬的,一人負責三頭,很快就放完血,六頭豬足足接了幾大盆豬血。
放完血,灶上水也燒開,又有仆人連忙幫著把熱水打去燙豬,眾人這邊有條不紊地忙著;那邊王小茹也按著葛歌的安排,帶著葛家十幾個家仆挨家挨戶敲門去借桌子,順道通知村裡人今日要在曬穀場上吃村裡的團圓飯這好消息。
一聽說小裡正要請全村人吃飯,除了在磚窯廠以及菇房這兩邊兒乾活的人,那有一個算一個,滿村人攜家帶口地全都到了曬穀場那兒去瞧。
不過兩刻鐘,偌大的曬穀場上已整整齊齊擺上三十張八仙桌,村民們全都聚集了過來:“小裡正,這有啥要我們大家夥兒幫著做的不?”
“那邊的兩口灶也搭好了,嬸子們要有功夫,去問問張嬸子她們還要幫啥就都幫著些。”葛歌點點頭,這是全村人一起吃飯的喜事兒,自然是一起熱熱鬨鬨好。
在燒水對麵的另一處空地,昨日已知曉今日要忙活啥的林張氏及葛家灶上的婦人們已開始各自張羅起來,又來了六七個說要幫忙的婦人,李嬸兒便叫她們幫著去殺雞、切白菜土豆啥的,將近二十人的後廚隊伍快速運轉著。
“小裡正!”抱著少說有五斤的一壇子酒過來的陳群花笑吟吟走到葛歌麵前,柔柔地說到:“我奶聽說今日村裡要辦宴席,叫我把今秋新釀的酒送過來給您跟大家夥兒加個助興的呢!”
“陳婆婆有心了,辛苦群花姐你跑這一趟。”葛歌示意明佳接過陳群花懷裡的酒,問到:“陳婆婆身子如何了?今日正好殺豬,一會兒給群花姐你留些豬肝跟梅肉出來,拿回家給陳婆婆弄些豬肝粥肉糜粥啥的,好克化還有營養。”
陳群花性子內向,嗓音也柔,笑著多謝葛歌,道:“都好,昨日發熱我便把小裡正您留下的藥給她吃了,今兒精神頭倒比昨日好,還嚷嚷著要下地出來呢!”
“那就好,等我得空再過去瞧瞧陳婆婆,順道多謝她給的好酒。”葛歌點頭應道。
陳群花也應了聲好,又朝葛歌借了兩人去搬酒。
葛歌隨手點了兩個小廝跟陳群花回去,倆小廝來回跑了幾趟,搬了足足有十壇五斤裝的酒,擦乾淨壇身後整整齊齊摞在一旁,等著開席後再上桌。
殺豬現場人手充足,不過半個時辰就將六頭豬都解決了。如今正按著葛歌的要求在那兒將肉分割好,堆在長桌那兒。
而另一角宴席準備那邊兒,林張氏等人也是忙得熱火朝天:酸菜豬肉燉粉條兒、白菜炒豬肉渣子、蒜苗炒豬血、雜菌雞肉湯、土豆燉豬雜…幾口大鍋沒停過,一個一個菜不斷上桌。
因著天兒冷,今日做的團圓飯都是炒好後直接用個大大的粗陶罐裝著,底下再放個粗陶小爐子,點上幾塊炭,熱乎乎地上桌,也能熱乎乎地進肚。
今兒還難得是個暖和的晴天,時至中午,所有飯菜準備妥當,今日仍在上工的人下午也都放半日假,加上葛家今年新添的人,全村近三百口人齊聚曬穀場,享受這有酒有肉的團圓飯。
沒見過這般場麵的崔家兄弟姊妹聽到外頭的熱鬨喧嘩,請示過母親後,也都出來一起熱鬨。村民們對這幾個穿著打扮比尋常人好些的葛家親戚又好奇又熱情。
而崔家的孩子們也都是外向的,不過一會兒就都找到了自己能融進去的圈子,崔永敏、永群、永樂哥仨與文三、張豐收等年輕後生坐在一處,熱熱鬨鬨地喝酒;崔怡蘋姐妹仨則與文若蘭、王小茹等人湊到一處,說說笑笑,還小酌些許陳群花送來的美酒,各自玩鬨著,真真是不亦樂乎。
因著今日是村裡人自己的團圓飯,並沒有邀請外頭的賓客,葛歌也落得個清閒,與王趙氏等親近些的人家坐在一處吃飯,趁著大家夥兒還沒喝醉時,連忙叫安靜,把正事兒給說了先。
“今年世道不穩,大家夥兒都辛苦了,我沒啥好說的,就給各家都準備了一份年禮,一會兒吃完飯每家派一個人到長桌那邊兒排隊領豬肉,一家二十斤豬肉,十斤板油;再派一人到我家門口去領其他沒搬過來的節禮。”
全場安靜著聽完小裡正的話,各家各戶人心裡都沸騰了,又怕打攪小裡正還有啥要說的,全都小聲地交頭接耳說話。
坐在與葛歌隔了兩張桌子的張豐收率先端起還有半碗酒的碗,站起來大聲道:“鄉親們,咱們是不是要一起敬小裡正一杯?”
“對!大家夥兒一起敬小裡正一杯!”個個笑得眼睛都要眯成一條縫的村民們全都端起酒碗來,不能喝酒的小孩兒則端著半碗湯:“敬小裡正!”
“我也敬大家夥兒一杯,隻要上下擰成一股繩兒,咱們的日子指定能越過越好,明年咱們爭取發更多年禮!”葛歌高高舉著半碗酒,大聲說完話後,豪氣萬丈地將那碗裡的酒一飲而儘:“哈,好酒!大家夥兒開吃!”
“好酒!”村民們喝下這碗酒,人人心裡都跟那燒著炭的火爐一般滾燙,坐下來手裡握著筷子全都開始大筷子大筷子夾菜吃菜,這頓飯吃得那叫一個暢快淋漓。
因著大冬天的,雖有日頭跟炭火,可外頭終究也還是冷嗖嗖的,這頓團圓飯很快就吃完了。
吃過飯後,早已分好工的葛家家仆收桌的收桌,分豬肉的分豬肉,回去準備好節禮發的回去準備,各自有條不紊地忙著。
有吳伯主持大局,在飯桌上不斷被村裡人敬酒的葛歌已有七分醉意,便由著明佳攙扶她回去,和衣而睡,等再醒來時已是天色入暮。
同樣喝醉了的崔家兄弟姊妹們也隻比葛歌早起些許,站在院子裡吹冷風清醒的崔怡蘋見葛歌出來,笑盈盈地與她說話,崔怡蘋住進葛家兩月有餘,越是相處就越覺著葛歌真是她學習的楷模,今日更多了幾分震撼。
這能叫利益各不相同的一百多號村民對她葛歌心悅誠服,奉若神明的,還真是大本事!
深居簡出的崔夫人聽到門口兩個小姑娘在說話,便打發嬤嬤出來請二人進去,一起說說話。葛家上下依舊是一片寧靜時,葛家外頭的整個村子其他人家,個個比過年還歡喜熱鬨。
今日村裡家家戶戶都收到了小裡正給準備的豐厚節禮:每家五十斤上好麵粉、一匹細棉料子、一斤棉花、糖鹽各三斤,以及今日現宰好的豬肉,足以叫所有人家都能過一個富足美滿的好年。
“往年哪裡能有這般的好日子?我老婆子也趕上好時候,跟著你們年輕人享享福了!”林張氏她婆婆坐在炕上慢慢嚼著一塊燉得爛爛的豬肉,笑得皺巴巴的臉如同一朵燦爛的菊花,伸手摸了摸林張氏擺在炕上的細棉料子,咧著少了幾顆牙的嘴笑道:“茂他娘,趕明兒你把這料子扯了給自己做身衣裳。”
忙著將才領回來的肉吊起來凍住的林張氏也樂得眼角的細紋都深了許多,道:“我不缺衣裳,給您做件褂子等開春穿,再給孩兒他爹跟孩子們一人做一件上衣也差不多了。”
林張氏她男人如今也在葛家的磚窯廠做工,今日也喝得有幾分醉,躺在正房炕上聽到娘跟媳婦兒說做衣裳的事兒,大手一揮道:“我一大老爺們兒穿啥不是?媳婦兒你如今時不時在小裡正麵前做事的,總該穿得體麵些才是。”
“正是這麼個理兒呢!”林張氏婆婆認同地點點頭,又喝了口媳婦兒給熬得爛爛的粥,對這如今的好日子可是再滿足不過了。
***
葛家的所有工廠生產活計在臘月二十七便全部歇業過年,要到正月初八才恢複開工。
最後一日上工,按著葛歌的吩咐,磚窯廠那邊今日燒出來的六窯炭全部拉回村裡,按三文一斤的價格賣給村裡大家夥兒,限購一百斤一戶。
所得的這筆銀錢就全部作為燒煤廠所有工人的其中一部分補貼發放。
村裡家家戶戶都用過葛家出的好炭,一聽說平日裡賣十文一斤的炭如今才賣三文一斤,除葛家外村裡的二十四戶人家二話不說全都要了一百斤,進賬七兩二錢銀子。
今年的最後一班崗下工前,葛歌把所有工人全部召集起來,給眾人開了個簡短的年底總結會。
今年葛歌靠著菇房與燒炭廠、栗子鋪掙了不少錢,是以這年底的獎金也沒少發,陽光普惠獎金是二兩/人的標準,除原有的一份年底獎金是所有人都有的以外,還給所有在煤炭廠上工的人都發了一兩獎金。
除了大師父與管事,尋常工人如今月錢就是三錢底薪,這一下少的得了二兩銀子,多的就三兩的獎金!這都快抵他們平日裡小半年的工錢了呀!個個是歡天喜地揣著銀子家去。
大部分工人各自家去後,葛歌帶著被留下的管事級彆員工進了自家偏廳去說事兒。
“豐收哥跟李瑞哥今年最辛苦,這三十兩銀子還有村外如今你們各自家裡耕種的田地的地契是給你們今年辛苦的獎勵。”
坐在首位的葛歌邊說,站在她後邊的明佳便依次將準備好的東西奉上:“小茹跟春梅今年跟著我東奔西跑也不容易,每人是二十兩紋銀外加銀簪一支。許二叔跟陳明哥、壯子哥幫著打理村裡還有菇房的事兒也辛苦,每人得二十兩紋銀。好兒哥今年雖才到木炭鋪子不久,但也幫了許多,得十兩紋銀。”
“這麼多!”眾人看著明佳擺在他們手邊的銀錠子,一個個震驚得兩眼瞪得跟銅鈴一般,仿佛那銀錠子是燙手的山芋不敢去碰一下。
王小茹最先回過神來,說到:“哥兒,這也太多了些,我要拿回去我娘不得削死我?我不要!”
“我也是,今年我可領了不少獎金了,哥兒你這也太多了些!”春梅也連連搖頭,今年秋冬兩季栗子鋪生意都不錯,她每月本都可以得一二錢獎金,如今還發這麼多,真叫她不好意思去領這錢。
眾人紛紛應聲,都不想要這銀子。
葛歌隻笑笑說到:“這是給大家夥兒今年辛苦一年的獎勵,你們收了就意味著明年能繼續幫襯著我乾下去,你們若是不收,我可就當你們這心不誠啊!”
小裡正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眾人不領也著實說不過去,互相看了看對方,便都收下了。
給外頭的人發完年禮後,葛歌自然也要給家裡上下仆人發年禮,每人獎勵兩個月月錢,又吩咐廚房從明日起給家裡所有仆人每日加一個葷菜至過完上元節。
凡此種種,各處忙完後,臘月二十七這日便過完了。當真是辛苦了一年的葛歌迎來今年第一個長休假期。
日子在全村人的貓冬中悄悄溜走,眨眼便是除夕。
沒有春晚看,如今手上有些錢就造得慌的葛歌早已叫人準備好了跨年煙火。
除夕之夜,守夜守得昏昏欲睡的村民們突然聽到外頭傳來“砰砰”巨響,以為出啥事兒的大人們連忙出門一瞧,卻隻見墨色夜空中,朵朵炸裂開來的火樹銀花妝點其中,美不勝收。
“崽子們!小裡正放煙花了還不起來看!”婦人們笑吟吟地回去把守歲守睡著了的娃娃們吵醒,鄉裡的孩子最多就隻玩過炮仗,都不曉得啥是煙花,可一聽就全都爬起來了。
不見月兒,隻有漫天繁星點點的除夕晴朗夜空中,燦爛的煙花綻放開來,瞬間點亮夜空後又化做一縷青煙消失,孩子們還來不及發出遺憾的歎息,立馬又見著下一朵煙花盛開,立時沒了遺憾的情緒,指著天空興奮得哇哇直叫。
穿著厚實火狐裘衣的崔夫人與幾個孩子們也站在院中望著天上散落的煙花,眸中有驚喜,也有懷念,往年在國都家中,她們也是如此過年的,沒想到如今在這山野小村裡也能見著煙花,不可謂不歡喜。
這一夜,華新村上空的煙花燃了有半刻鐘,煙花點亮如墨夜空時,照亮了人們歡喜、寧和的笑與熱鬨。
作者有話要說:好久沒吆喝了,例行為古大姑娘吆喝一嗓子
接檔古穿種田文:《穿越後我要贍養十四位母親》求個預收了喂,走過路過不要錯過,一個勤勞(不是)的卑微作者在線求預收了喂~~
文案一:
現代社畜古瑤在連續加班一個月後,猝死,穿越了。
穿成元嘉國淮州府定安縣一土財主家的大小姐,名喚古月瑤,是古大財主連納十三位妾室,最後還是大夫人老蚌懷珠,生下的這麼一根兒獨苗苗。
可惜,古瑤沒趕著好時候。她穿來時,正是古大財一命嗚呼,留下大夫人帶著柔弱的十三位妾室,被侵占古家家產的惡霸趕出大門時。
原主明珠落塵,大病一場便換了芯子。
坐在蟲蛀地“咯咯”響的木板床上,望著站滿半間屋子哭得抽抽搭搭的各色美人,古月瑤覺得自己還能再搶救一下。
畢竟社畜了那麼些年,也不是白乾的!
本文又名《我媽們逼著我掙錢》《土財主家大小姐的致富經》《社畜也有出頭日》...
文案二:
剛成為寡婦們的古門十四氏發現,自打女兒(大姑娘)大病一場後,許是燒壞了嬌滴滴的腦子,具體證據如下:
從前一隻小蟲子都嚇得花容失色的大姑娘,前兒麵不改色揮著掃把打死逃竄大肥耗子一隻!
從前小鳥食兒分量的大姑娘,昨兒端著海碗瘋狂扒拉,一頓吃掉一大碗粗糧飯!
從前隻有人騙她沒有她騙人的大姑娘,今兒竟然在她前未婚夫與反目成仇的昔日閨中密友身上榨出了一大筆銀子!
還美其名曰什麼青春損失費?
完全變了樣的大姑娘嚇得十四位娘親以為她中邪了,戰戰兢兢要去請大師來驅邪。
驅邪過後被煙霧繚繞的大姑娘滄桑地吐出一口煙霧:“這大概就是小棉襖長成軍大衣的必經之路吧……”
……
眾娘欣慰:長大了好啊!懂事了!
可是,為何長大了要她們去接客!還要她們嫁人?!說好的生是你古家的人,死是你古家的鬼呢?不嫁不嫁!
後來的後來,成為元嘉國遠近馳名的第一女首富的古月瑤在接受京城小報采訪時,遙想當年嚎哭不已的娘們:“這要多謝我十四位娘親對我的鼓勵、支持。以及我十三位入贅後爹的關愛有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