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呐!
何況就算按照許詩嘉自己的理解,那他也是憑借著身份得到了優待,現在反而扛著大旗跳出來指責林舒趨炎附勢,這不是又當又立是什麼?
林舒沒見過這麼會倒打一耙反咬一口的。
許詩嘉這種人,要不是王延年的小兒子,怕不是早被人打死了吧?
林舒瞪著他:“你放心,我之後絕對對你一視同仁!”
以後還對你因為愧疚所以優待自己就是狗!
可惜許詩嘉顯然是個不怕死的,他繼續尋釁滋事道:“既然你不是因為我是王延年小兒子對我特殊對待,那你怎麼不把我開了?不是要對我一視同仁嗎?你靠什麼來對我一視同仁?”
“我靠什麼對你一視同仁?你很快就知道了,說不定老天開眼呢。”林舒冷笑道,“開除你也彆想了,這輩子都不會開除的,因為我要留著慢慢收拾你。”
許詩嘉波瀾不驚地挑了挑眉:“收拾我?你敢嗎?”
他露齒笑了一下:“彆說你不敢開我,但凡我現在主動說要辭職,你都不敢讓我走,說什麼都要留下我。”
許詩嘉盯著林舒的眼睛:“是不是啊老板?”
雖然嘴上喊著老板,但他語氣和眼神裡的挑釁意味實在明顯:“明天我說不定心情不好就直接辭職了,那時候你怎麼辦呢?”
還怎麼辦敢不敢的?
辦法總比想法多,林舒有什麼不敢的。
她當即掏出手機,翻到通訊錄裡剛存的王延年私人手機號,做出了決斷。
有句老話說得好,莫裝逼,裝逼遭雷劈,從頭劈到小雞-雞。
許詩嘉你給我等著。
說收拾你就收拾你,都不用等到過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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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林舒因為知道自己身份,而對自己容忍的模樣,許詩嘉就覺得煩躁,他找茬找了一天,最終和林舒不歡而散。
還收拾他?
這女的就放狠話吧。
躺在自己舒服的床上,許詩嘉生氣之餘,內心還是篤定的。林舒今晚肯定會主動聯係他。
誰叫他是王延年的兒子。
所以就算剛才這女的把他劈頭蓋臉罵了一頓,她今晚絕對會又找個理由來安撫自己修複關係。
總是這樣,沒人能逃過這個模式。
果不其然,五分鐘後,許詩嘉的手機響了。
電話號碼是陌生的。
許詩嘉諷刺地撇了撇嘴,肯定是林舒不好意思用自己手機打,怕他把她拉黑了,才沒膽量地直接換了個手機號來打。
許詩嘉按了接聽鍵,準備聽聽林舒給自己找了什麼下台階。
然而電話接通後,那頭卻傳來了一個男聲——
“許哥,我是您的物業管家小劉,之前對接您的同事已經離職了,未來物業方麵的問題您直接和我溝通就行。另外前幾天我們就開始收取下半年度的物業費,今天是截止期了,您看您什麼時候方便來交一下?”
許詩嘉本來心情不爽,聽到電話內容,更不爽了:“我設置了銀行卡定期自動打款,會自己扣的。”
這新來的是傻子嗎?
自己看著像是沒錢交物業費需要催收的嗎?
“許哥,您這個自動打款是不是出問題了?目前財務那邊真的是沒收到您的物業費,現在業主這邊就差您的了……”
許詩嘉掛了電話,沉著臉打開手機銀行軟件。
隻是進了手機銀行,他才意識到自動扣款確實失敗了——他這張卡內的餘額不夠了。
許詩嘉長這麼大,內心從沒有理財的概念,花錢看心情,不看金額,隨心所欲慣了,也完全沒有存款的習慣。
他看著卡內隻剩下的兩千塊餘額愣了幾分鐘,才回想起自己錢花哪裡去了。
上個月,他剛隨手買了輛保時捷918Spyder,花掉了大概一千五百萬。
餘額不足,那也沒事,就先刷信用卡付掉物業費,反正下個月信托基金會給自己打錢。
然而等許詩嘉帶著信用卡到了物業中心,連刷了四張卡,每張卡都顯示被凍結,他終於後知後覺意識到大事不妙起來。
這出大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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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信合總部辦公室內,王延年告知了王亦舟他的決定——
“總之,你弟弟應該學會自力更生,已經是成年人了,也不是沒工作,為什麼不能自己養活自己?你這麼大的時候已經在信合認真工作了。都是我的兒子,他也得鍛煉鍛煉了。”
王亦舟還試圖說服父親改變主意:“鍛煉自然是要的,可弟弟生活一直懶散,也沒吃過苦,耐挫力和承壓力都不見得多好。”
“你直接一下把他的信托基金每月生活費兌付停掉,把他的信用卡都凍結,對他是不是太突然了?或許我們可以采用逐步減少每個月生活費的方式,讓他過渡一下?”
“何況因為林律師的一通電話,你就立刻直接做了這個決定,是不是也有些太匆忙了?”
王延年皺了皺眉:“我從一窮二白創業到現在建立信合,是有過渡了嗎?就是因為什麼也沒有, 才隻能赤手空拳奮鬥,但凡當初不是那麼窮,有個所謂的緩衝和過渡,我都不會鐵了心創業。人有時候不被逼到絕境,就不知道挖掘自身的潛力。”
王延年喝了口茶:“我特彆喜歡高爾基的《海燕》,‘讓暴風雨來的更猛烈些吧’,我希望我的兒子都能成為不畏風雨的海燕。”
“可這暴風雨對弟弟會不會一下子太猛烈了?”
可惜王延年不為所動:“你弟弟這麼大的人了,按照自己的工資收入,甚至都達不到信用卡申請的標準,至今用的都是我的副卡,才會說被停卡就被停卡受製於人,但凡他自己努力工作,收入達標,有張自己名下的信用卡,何苦淪落到現在這一步?”
“人不能一輩子做這樣溫室裡的花朵啊。”
“現在他能遇到林律師這樣的上司,是三生有幸,不因為他的身份,還願意這麼嚴厲的管教他,甚至主動給我打電話,告知我該怎麼做才能更好地鍛煉他的能力磨煉他的意誌,我怎麼還能不配合?”
王延年老神在在:“何況按照小寶的性格,我待會略一激將,他脾氣臭,絕對死要麵子,不會再主動來問我們伸手要錢。到時候隻能靠上班的工資活著,自然就會認真上班,好好聽林律師的話了。”
“不過林律師特意提了一點注意事項。”王延年關照道,“為了讓小寶好好配合林律師,而不是記恨她和她對著乾,自然要瞞著他這個主意是林律師提出的。”
“林律師讓我放心,到時候我們對小寶的困境視而不見,她會幫我們照顧好他,適時地給他一些關照和指引。”
王延年說到這裡,忍不住誇讚道:“不得不說,林律師很有管理手段,這辦法真是一套一套的。”
怎麼不是呢。
這方法卓絕了。
弟弟到時候被家裡斷供,孤立無援,隻有那女的鼓勵他還給他發工資,給他溫暖和光環,他自然下意識把那女的當成救命稻草,認為她對他有知遇之恩,還不拚命給她打工掙錢?
手段歹毒,但實在高明。
王亦舟雖然還是對林舒頗為欣賞,但主動結交甚至發展成戀人的想法已經完全沒有了。
這女的太狠了。
斷自己弟弟的經濟,不和要他的命沒有差彆嗎?
這都什麼雷霆手段。
不僅如此,借他人手毒打許詩嘉,還要適時裝成好心人讓許詩嘉感激涕零。
這誰能頂得住呢?
像弟弟這樣不諳世事的,還不是被賣了還樂嗬嗬替這女的數錢?
可惜王延年顯然對林舒的提議非常欣賞:“我這邊,肯定是不會給他一分錢,你媽馬上要去法國上個藍帶廚藝短期課程,你也不許告訴她。按照你媽的性子,一旦知道這事,肯定又是鬨得滿城風雨,恨不得天天要你弟弟把每天日常和行蹤事無巨細的彙報。”
“孩子小的時候這樣還行,可小寶大了以後,有自己的想法和生活,也開始受不了這種過分的溺愛模式,所以才會早早住出去了,死活不肯住家裡和你媽一塊。”“住出去以後也是對你媽從來報喜不報憂,就怕被她盯著管,所以他就算自己沒錢了,也絕對不會主動求助你媽要錢,比起沒錢,他更怕被你媽管,所以給他斷供這件事,隻要讓你媽彆知道就行,小寶自己是絕對不會找她說的。”
“至於你,你也不能主動接濟你弟弟,要是被我發現了,就安排你去相親,早點結婚找個老婆管住你的錢。”
王亦舟點頭“知道了”,但內心對許詩嘉頗為同情。
好在他手裡有錢,到時候背著自己父親和弟弟“暗通款曲”就行了。
也是這時,許詩嘉的電話來了。
王延年索性直接開了公放。
電話那端,是許詩嘉有些氣急敗壞的聲音——
“爸!為什麼我所有的信用卡都被凍結了?!我剛聯係我的信托基金經理想要點錢,竟然對我說從本月起停止支付我生活費了!”
“爸,信合是不是不行了?你是不是要破產了?那我以後沒錢了怎麼過日子啊?”
王延年板著臉沉著聲:“家裡要是真不行了,你打算怎麼辦?”
“爸!真到這一步了?!”
王亦舟一聽電話那端許詩嘉的聲音,就知道是真的慌了。
可憐的弟弟。
王亦舟正想出聲安撫幾句,就聽許詩嘉頓了頓,像是很快緩了過來,然後繼續道——
“爸,破產了也沒事,我已經想到策略了。”
“我們把哥哥送去打工就行了。”
許詩嘉還挺貼心,語速飛快,看起來早就深思熟慮:“你和媽年紀大了,肯定不能再出去打工,但是哥哥可以啊,哥哥正年輕,又在信合鍛煉出了不錯的能力,學曆工作履曆都不錯,你讓他出去,當個什麼職業經理人總是可以的,不行還可以進大廠打工,總之肯定也是高薪白領。”“我雖然也年輕,可是我能力差,也沒有什麼工作履曆,出去乾活也都是基層工作,總之就是給人打工的底層,不僅沒錢,還性價比低,所以我們要分工一下,資源優化配置,哥哥呢,去打工;我呢,留在家裡照顧你和媽。”
“哥哥現在反正沒對象,短期內也彆急著找了,不然還要多一張嘴吃飯,現在單身挺好的,這樣隻要他天天打工,養活我們一家四口還是沒問題的。”
……
王亦舟對許詩嘉的同情煙消雲散。
這個兔崽子。
自己多慮了。
許詩嘉人生的暴風雨,確實還不夠猛烈。
王亦舟抬了抬眸,冷靜地看向正打斷許詩嘉廢話,辟謠了信合不行這一謠言,並通知許詩嘉斷供決定的王延年,等王延年掛了電話,王亦舟就立刻開了口——
“爸,我想了想,你最好再找各個銀行行長聊一下,告知一下不要看在信合的麵子上就給弟弟辦貸款。把他的貸款渠道也給斷了才行。”
“我覺得你說的很對,林律師這個提議非常棒,所以我們應該全方位無死角的配合,回頭我整理一下,列個表,把其餘弟弟能湊到錢的渠道都列一列,杜絕弟弟手裡又有錢,確保他隻能靠認真工作獲得收入。”
王亦舟說完,終於舒坦了點。
這下許詩嘉人生的暴風雨才足夠猛烈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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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太子的苦日子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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