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第50章 夜半上門(1 / 2)

見許言撞了邪的樣子,祁淮得意地笑著坐下,自家泡茶,任由許言還在飄。

祁淮已拿起茶盞喝茶,許言才稍微回過點神,在他身邊坐下,也不說正事,扒著就問:“快說說!是哪家姑娘!好家夥!連你這朵天山雪蓮都能成功采到!”

祁淮被他逗笑,偏做出得意模樣,就是不說。

“快給師兄說說啊!何時成親?我好準備份子錢!明兒就把弟妹叫出來見見?”

“日後再說。”

“彆啊!要不我現在就去見見?!提親了不曾?哎喲!急死我了!快給我說說,也好教教我,我也想娶媳婦兒!”

祁淮卻又正經起來:“師兄,似我這般的人,也不知最終結局如何,哪能隨意應人終身?”

許言聽了這話,“瞎”了聲:“原來是還沒騙到手啊!”

“……”

許言不好奇,也不羨慕了,坐回去抓起茶壺喝水。

祁淮不悅。

許言幸災樂禍:“彆瞪我,就你這狗性子,你若是真喜歡上一人,哪還管什麼將來不將來,就是死也要拖著人家一起,能讓你說出這種話,隻有一種可能,人家壓根就沒答應你!或是人家看不上你,哈哈哈哈哈……”

祁淮磨牙,卻也沒法子。

他確實還沒將祁知年騙到手。

甚至祁知年隻把他當爹,心裡說不定還有個心上人。

見祁淮氣成這樣,許言暗笑,開始說起正經事:“我剛回來,也不知這幾個月你這兒如何,來來來,都給我說說,今兒進宮是有什麼事兒?”

有些事,許言終究會知道,祁淮直接道:“我看上的人,是祁知年。”

“噗——”許言直接噴出口中正在喝的水,猛烈咳嗽,“咳咳咳咳——咳咳咳!!”

祁淮好心遞給他一方帕子:“慢慢咳。”

許言咳了好半晌,最後隻能給祁淮豎個大拇指。

許言止住咳嗽,便道:“我說呢,為何這會兒就朝薑家動手,我還聽說祁知年與薑七娘去了江南?”

“他們已經回京。”

“嘖嘖,我看是人家自己想走,你又把人家給拽回來了吧?”

祁淮不語,麵色卻是驕傲。

許言也不再刺激他,問他:“我不在的這幾個月,看來甚是精彩啊,我瞧你這模樣,這次是來真的?”

祁淮隻是笑笑,其實隻要祁知年把他當爹,真的假的都沒用。

況且,正如他方才所說,他的將來也不知還會如何,若是他終將隱世,或是失敗,人去燈滅,祁知年若隻把他當爹,倒也好,到時候,祁知年也不至於太傷感。

他如今也不過是把祁知年放在眼前,能多照看一日,多一日罷了。

許言心中有數了,說道:“那祁知年的身份便再也做不了文章,說起來,他可知道他的親生父親是誰?”

“不知。”祁淮頓了頓,又道,“我也並不打算讓他知道,讓這件事成為永遠的秘密即可,我並不想再將他拖入這件事。”

“也好,這種事情知道真相,還不如不知道,既然已經這麼過了十多年,何必徒增煩惱?本也不是什麼好事兒。”許言手指敲著桌麵,“那你意如何,可還要拖趙初瑾下水?”

“祁知年是祁知年,趙初瑾是趙初瑾,他們沒有任何關係。這潭水徹底攪渾,還非得趙初瑾來。”

許言點頭,想了想又笑道:“我聽東山寨的人說,趙初瑾那裡挖出個新的金礦,那是瞞得死死的,都是趙初瑾的幾個親衛夜裡偷偷去挖,我恐怕這個金礦比祁知年還好用。”

祁淮深以為然,確實,如今這個世道做什麼都要銀子使,尤其是那些抱著某些目的之人。

有錢,才能招兵買馬,有錢,也才會有人願意為你出生入死。

曆來是有錢能使鬼推磨。

山上長公主的莊子內,薑家的嬤嬤離開後,趕在天黑前,宮裡果然派人來。

是皇帝跟前的大太監汪順,他笑得一臉諂媚,先是念聖旨,皇帝給他賞賜了很多東西,祁知年聽得都不由暗自咋舌,以前過十歲生辰的時候都沒這麼多。

他不禁好奇,祁淮進宮都說什麼了?

從汪順手中接過聖旨,程渠上前給汪順塞了厚厚的荷包。

汪順笑得眼睛眯成一條縫,微微彎著腰,用再不能更和氣、討好地語氣道:“小郎君,陛下派小人來時,便說了,直接送您去那處宅子住呢。”

祁知年原以為賜了個宅子放那兒便是,就像從前皇帝給的莊子,他往後還跟薑七娘一起住。

皇帝直接這麼說,恐怕那是個早就修繕好的宅子。

那就沒法子,畢竟是皇帝的意思,祁知年隻好和薑七娘一起再上馬車,往皇帝賞的宅子去。

結果這路越走越不對勁,直到馬車停在溫園門口。

汪順笑著候在馬車外,見祁知年下車,搶著伸手去扶,口中連番地拍馬屁:“陛下深知國公爺與小郎君的深厚情誼,聽聞小郎君喜愛溫泉與梅林,又聽國公爺說這兒有個不錯的園子,便做主賞給了小郎君!”

“……”

祁知年不是傻子,雖說這番話令他頗為不適,他也是順著汪順的話往下說,又是惶恐,又是感激的,絕不透露他對皇帝的厭惡。

程渠趁機再給汪順塞個荷包,汪順感受著荷包的厚度,已經直接開始淌淚,快要把國公爺說成活菩薩了,祁知年便是那小菩薩。

好不容易,感慨完畢,汪順終於提起他還要回宮複命,這才被程渠送走。

餘下的祁知年他們站在門口,互相看了眼,不用薑七娘開口,祁知年也知道,娘親是不會住在這裡的,與祁淮有關的,她是再不敢碰的,好在皇帝沒有強求薑七娘也要住在此處。

範嬤嬤便道:“我與娘子還是去薑家給的那個宅子裡住吧,陛下有旨意,小郎君您也隻能單獨住在此處,好在娘子的那個宅子離此處倒也不遠,日後也好方便走動。”

祁知年無奈點頭。

於是他們再度一同上馬車,祁知年將薑七娘與範嬤嬤送到薑家給的那個宅子,薑家此時送來的宅子,當然不敢送那破破爛爛的,不僅不破,還很精致,裡頭擺置一應齊全,即刻便能入住。

她們日後肯定要自己收拾,不過此時天色也晚,暫時也管不了那麼多。

薑七娘叫祁知年趕緊回去,畢竟是陛下賞的宅子,哪能第一晚就沒人住。

程渠留了幾個人下來,空宅子剛住進來人,肯定要守一守。

小武與黃連都跟著祁知年走了,回溫園的路上,祁知年便琢磨著明日去見林秀秀母女,詢問她們是否願意來與薑七娘同住。

他想報答林家母女,也是想要保護她們,大家住在一起也好互相照應。

路上想了很多事情,一會兒的功夫就再次回到溫園。

此時夜已很深,想想這一天跑來跑去的,祁知年自己都覺得好笑。

馬車最終停在一個陌生的院落門前,祁知年從馬車下來,往後看了很多眼,他想問祁淮是否還沒有回來,卻又覺得用“回來”這個詞語,似乎不太合適?

但是他想見到祁淮。

他站在門邊停頓許久,也沒見程渠進來,倒是紀嬤嬤出來迎他,他隻好先跟著進去。

走到院子裡就發現,這兒幾乎可以說是和清音居一模一樣。

紀嬤嬤他們高興地一直在給他說這說那,她們花了很多的心思,祁知年隻好按下心思笑眯眯地參觀、欣賞,用膳前,他到底忍不住,問了句:“他不來嗎……”

紀嬤嬤愣了愣,才反應過來這個“他”是指祁淮。

說實話,紀嬤嬤他們早已習慣沒有祁淮的生活,畢竟這十幾年,祁淮經常不在家。

祁知年回來後,她們便覺得生活又回到從前,雖然祁淮是他們主子,但說句以下犯上的話,其實隻要祁知年回來了,大家還在一起,有祁淮沒祁淮日子都一樣過嘛……

但是見祁知年期待的眼神,紀嬤嬤笑道:“國公爺自有他的事情要忙,小郎君不必等他,用了晚膳,洗漱過早早歇息吧,歇息幾天,胡先生便能來家裡坐館,您還跟從前一樣的!”

小雅也笑:“是呢!”

屋子裡的侍女們都是從國公府的清音居裡來的,聞言紛紛笑著說“是”。

他們都覺得安慰幾句便好,從前祁知年也是這樣的呀。

祁知年隻能強笑著也說“是”。

唯有小頌與祁知年一樣愁悶,隻是小頌還多了另一種情緒,那就是恐慌與擔憂。

已經沒有任何疑惑,小郎君脖子上的印子,必定是國公爺弄出來的!

那麼,國公爺到底把他們小郎君當作什麼?

當朝也不是沒有好男風之人,豪門高宅裡這些事情多了去,她們也沒少聽說,就說那鼎鼎有名的安郡王趙初瑾,就是出了名的斷袖,當年是惹遍京城的美男子,也就是他們國公爺氣勢太過淩人,自小與他不對付,他不敢下手。

本朝有規定,但凡是皇帝的兄弟,皇帝登基後,都要去往封地。

輪到如今這位皇帝時,他是過繼的,真正的親生兄弟早已與他無關,先帝的親生兒子都已過世,唯有這個安郡王趙初瑾。

說是先帝的兒子吧,也確實是,先帝將臣妻搶進宮裡當貴妃,這名臣子去世後,順帶著把人家的兒子也接進宮裡,改了名姓當作自己兒子養,甚至早早封了郡王爺,並昭告天下,這就是朕的兒子,誰也不許欺負。

皇帝最好名聲,當然不敢欺負,先帝去後,也是高高捧著。

可安郡王這樣的身份,也確實不好派往封地,本就在京裡住著。

偏安郡王性情跋扈張揚,一身的風流債,攪得京裡那是雞飛狗跳,許多男子為他爭風吃醋,鬨到皇帝跟前,皇帝頭疼不已,沒等他成婚,到底是把他送去西南封地,天高地遠地自己去折騰,他這個皇帝是管不著、也不想再管了!

至今,這位安郡王秉性依舊,據說還是沒有成親,皇帝先前有意給他賜婚,還被他罵。

但也僅此一位而已,再好男風,除了行事怪誕又有底氣的安郡王,沒有哪個是不娶妻生子的。

長公主能允許國公爺不娶妻生子?

那他們小郎君要怎麼辦!

小頌是國公府的人沒錯,可真要出事,她自然是要站在祁知年這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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